《素食者》改编

马：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马：嗯？我问你在做什么？

马：你怎么了？这是在做什么呢……

马：老婆！

金：……我做了一个梦。

马：梦？说什么呢？你看看这都几点了？

马：你疯了吗？怎么不叫醒我？现在都几点了…

马：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把握这些东西都扔掉？

金：我做了一个梦

马：对不起，家里出了点急事…真是对不起。我会尽快赶到的。不，我马上就能赶到。只要一会儿……不，您别这样，请再给我一点时间。真是对不起。是，我无话可说……

马：有没有熨好的衬衫？你怎么不说话！你这是疯了，彻底疯了！

金：做那场梦的前一天早上，我切了冷冻的肉。你气急败坏地催促我。

马：妈的，怎么这么磨蹭啊

金：你知道的，每当你要着急出门时，我就会手忙脚乱。我越是想快点，事情越是会变得乱七八糟，我慌张得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快，再快点，我握着刀的手忙个不停，后颈变得越来越烫。突然切菜板往前滑了一下，刀切到了手指。瞬间，刀刃掉了一块碴。

（举起手，食指含在口中）

金：鲜红的甜滋滋的血

（拿起筷子咀嚼烤肉）

马：这是什么！这不是刀齿吗？我要是吞下去了可怎么办？你差点害死我！这点事都做不好，我走了要来不及了！

（放下筷子，走向玄关，转身）

金：我不在乎，就像有一只冰冷的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周围的一切如同退潮般离我而去，餐桌、你、厨房里的所有家具。只有我和我坐的椅子留在了无限的空间里。隔天凌晨，我第一次见到了仓库里的血泊和映在上面的那张脸

金：我做了一个梦

（气球爆炸声）

马：搞什么？因为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就把肉都扔了？你知道那些肉值多少钱吗？ 

马：至少给我煎个鸡蛋吧。我今天累坏了，连午饭都没好好吃。

金：鸡蛋也扔了

马：什么？

金：牛奶也不会送来了

马：你的意思是连我都不能吃肉了吗？

金：反正你只在家吃早餐，中午和晚上都能吃到肉…一顿不吃肉死不了人的

马：那你也不吃了？

金：永远不吃…

马：不可理喻。

马：你为什么躲开。

金：我累。

马：所以我才让你吃肉啊。不吃肉哪有力气，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金：其实…

马：嗯？

金：…其实是因为有味道。

马：味道？

金：肉味。你身上有肉味。

马：哈哈哈哈哈。你刚才不是也看到了吗？我洗过澡了，哪儿来的味道啊

金：……你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那股味道。

马：我的妻子越来越奇怪。

马：她不穿内衣，连妆也不化了！这让我怎么带她去老板家吃饭呢？你看看你，你的脸就像是蒙了一层灰的布娃娃。你们女人不是最会化妆了吗？

马：要迟到了，抓紧时间吧。

（被拽到椅子上，拿出粉饼，镜子，粉扑。）

马：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现。这是我们社长第一次叫科长级的人参加夫妻聚会。

（走到餐厅，放下外套，坐在椅子上）

（餐厅音乐）

马：这前院很好看。

金：我不吃。

金：我，不吃肉。

马：哈哈，我太太一直患有肠胃病，睡眠也不太好。但自从听了医生的建议以后，戒了肉才大有好转了。

金：都不是。……因为我做了一个梦。

【音乐声停

金：我的丈夫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但我不在乎了

马：她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个场合吗？她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吗？刹那间，我觉得妻子的脑袋、我从未进入过的脑袋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马：必须采取点措施了。

（电话）

马：你们还好吗。挺好的，但是英惠她…她不吃肉…她睡了，明天一早我让她打给您。

马：跟我期待的相反，岳母和大姨子的劝说并没有对妻子的饮食习惯带来任何影响。每逢周末，岳母便会打来电话问我：“英惠还是不肯吃肉吗？”就连向来不给我们打电话的岳父也动了怒。坐在一旁的我听到岳父在电话另一头的怒吼声。“你这是闹什么，就算你不吃肉，可你那年轻气盛的老公怎么办？”妻子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地听着话筒。

马：你为什么不穿衣服啊

金：热

马：削这么多土豆做什么？

金：蒸来吃

马：全部吗

金：我只是有点饿而已。

马：我扑哧笑了出来，内心期待着她能学我笑一下。但是她并没有，她甚至都没抬头看我一眼。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卧室

金：我不想穿胸罩。我不吃肉。

紧张的🎵

餐桌

马：这些菜是我从前天开始一道一道准备的。那个凉拌牡蛎，是我特意去市场买来给你的。你以前可爱吃了……可今天怎么连碰都不碰啊？

金：我从来都不喜欢吃。

马：你到底想怎样啊？人必须摄取所需的营养……你非要坚持吃素的话，也得有一个营养均衡的菜单吧。看看你的脸都成什么样子了。家里又不是吃不起饭，你这算什么事啊！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吃。来，张嘴，吃一口吧。赶快吃吧，我的手都酸了

金：我不吃

金：我，不吃肉

（一双筷子夹起肉向金的嘴巴戳去）

金：我不吃肉

金（捂住脸，喘着粗气）

（金的手臂被缠住）

马：只要吃一口，就会重新吃肉的，这世上哪有不吃肉的人！

（起身拿着筷子，用力掰开嘴巴，巴掌）

金：……让开！

（金跑去厨房，拿起水果刀）

鼓声停歇

金倒下

金：我的手腕并无大碍，一点也不痛，痛的是我的心，好像有什么东西塞在了胸口。那是什么，我也不得而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它就在那里了。现在即使不穿胸罩，我也能感觉到那里有一块东西。不管我怎么深呼吸，都觉得胸口很闷。 某种咆哮和呼喊层层重叠在一起，它们充斥着我的内心。是肉，因为我吃过太多的肉。没错，那些生命原封不动地留在了我心里。血与肉消化后流淌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虽然残渣排泄到了体外，但那些生命仍旧留在了那里。

金：我想大喊，哪怕只有一次。我想冲出窗外的黑暗。如果这样做，那块东西就会从我体内消失吗？   

金：真的可以吗？ 没有人可以帮我。没有人可以救我。没有人可以让我呼吸。

马：你在做什么？你还不快把衣服穿上

金：太热了

马：别人会怎么看你！

金： 那儿有一只鸟，暗绿绣眼鸟

马：你在说些什么！

金：它的身上有被咬噬的牙印，鲜血，蔓延开来

马：她是彻底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