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树叶,衣料摩擦
文昕:【害怕】娘亲,娘亲……娘亲!
背景声突然停止
水滴
木鱼敲击淡入,衣料摩擦
王太医:夫人,四娘子这是受了惊吓,下官开些安神的药,四娘子服下便好。
文夫人:【舒口气】那就好。那带回来的小郎呢?
王太医:那小郎伤得古怪,下官也无能为力。
文夫人:……劳烦王太医了。阿昕还没醒,还要烦你留在照明寺看顾几日。
王太医:夫人客气了。
脚步声远去
衣料摩擦
张嬷嬷:四娘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您几日没合眼了,不要伤了身子。
文夫人:嗯……那小郎,若是没了,便买口棺材葬了吧,也算全了一场缘分。
张嬷嬷:是。
木鱼响起,远去
鸟鸣,风吹动树叶,扫地
急促跑步
洒扫仆妇:【高声】欸呦四娘子,慢着些,别摔着了!
走路脚步声停住
文夫人:刚刚跑过去的是阿昕?她又去化人房里找那小郎?
张嬷嬷:许是三个月前吓着,还没好全。四娘子在昭明寺走丢,找着她的时候只有那小郎血淋淋的在旁边……
文夫人:那也该怕这小郎才对,怎么反而三天两头往那跑的。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顺着她的意思留那小郎做化人的抱剑童子。
张嬷嬷:【笑着说】四娘子还小呢。
文夫人:十二三岁的人了,也不小了。罢了,不提了。金大人还在前厅候着,不要叫他久等了。
张嬷嬷:是。
脚步声淡去
推开木门,脚步,倒水
文夫人:金大人,什么要紧事,前厅说不得,要到书房来说?
金指挥使:夫人莫怪。此事干系重大,只怕隔墙有耳。
文夫人:(温婉笑,淡淡道)这倒奇了。镇国将军府上,能有谁的耳朵?
金指挥使:文将军出征鲜真,捷报频传,现下已围了鲜真大军。
文夫人:我夫君的好事,举国皆知。
金指挥使:只是几月前鲜真王子出逃,他最后的踪迹,在京城。
杯子碰桌
金指挥使:听说三个月前夫人去照明寺,贵府上四娘子捡了个重伤的小郎君回来。圣上体恤,赐他一副治伤的药!
重音
夜间虫鸣,剑磨石头声渐入
白乐:这是怎么了?下午来还挺高兴的。
文昕:【沮丧】母亲不让我出去,没办法带你出去玩了。【踢石头】外面哪里就危险了?三哥不还照样和同窗出去喝酒。哼!刚刚你看到了吧?他还嘲笑我!气死我了!
白乐:【笑着说】他的剑还在我这,你要不要拿他的剑出出气?
文昕:【思考片刻,凶】你,不许磨了!
白乐:【笑着说】好。
剑搁置
虫鸣,烟花
文昕:【气恼】灯会都开始了!
白乐:【笑着说】灯会有这么好玩?
文昕:当然了!猜灯谜赏花灯祈福,还能看杂耍!上次我给你看的那个花灯还记得吧,好看吧?我去年赢来的!
白乐:……好看。
文昕:【得意】哼!我赢来的!【想到什么,不可置信】……你不会没去过吧?
衣料摩擦
白乐:现在去也不晚。
烟花升起
白乐:才开始,要不要去?
文昕:【疑惑】你有办法?
白乐:【笑】有墙可以翻。敢不敢?
文昕:【自信】有什么不敢的!
闪回
家丁1:他们都去灯会了?
踩踏瓦片
文昕:【声音发抖】真的没问题吗?
家丁2:混响【打哈欠,恹恹】轮到我们当值,倒霉。
白乐:【笑着说】没问题,就是运气不好的话,会碰上巡逻的家丁。
文昕:我运气……等等等等有人来了!
瓦片碎裂滑落
文昕:【惊呼】啊!
家丁1:【赶过来,急促脚步声】谁在那!
布帛撕裂
白乐:【低声】小点儿声。
文昕:【呼吸声】……
家丁1:【疑惑】没人?
家丁2:【懒洋洋】你听错了吧。
脚步声离开
文昕:【大口喘气】你刚刚干嘛推我?
白乐:【笑着说】我做什么推你又把你拉上来。
文昕:【疑惑】是哦。我刚刚感觉错了?
白乐:【笑着说】嗯,你吓到了吧。走吧,从这边下。
街景
文昕:【低声】嘘……
白乐:【低声】怎么了?
文昕:【低声】前面那两个,青衣和黑衣的,看见没?
白乐:【低声】你认识?
文昕:【低声】我爹爹的同僚。我去他们家玩过,他们一准记得我。别让他们瞧见了。
李冰是:【皱眉】张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张秉:【笑着说】相遇便是缘分,李大人不如与下官进去小酌一杯?
李冰是:你与我能有什么缘分?怕不是孽缘。
张秉:【笑着说】李大人说笑了,你官任兵部侍郎,下官不才添列户部尚书,同为圣上效力,哪里来的孽缘之说?李大人可不要让旁人误解了。
路人1:【低声】那是户部张大人吧?他身边携了夫人的是谁?
路人2:【低声】好像是兵部侍郎李冰是,他们居然凑在了一起。
路人1:怎么?
路人2:他们不合啊。这几年一直在打仗,这位新提拔的兵部侍郎负责粮草交接的事,与张大人关系能好才怪。
路人1:哦,是他啊!圣上不是从中调解过了吗?
李冰是:OS母亲要我近些日子低调些,这张守黑在民间又素有名望,不好在此拂了他的面子。也罢,不过一顿饭而已。
李冰是:夫人,龙凤楼新出了一道糕点,我们进去尝尝?
李夫人:【笑】好。
街景,走路声背景
文昕:刚刚李冰是是不是看见我们了?
白乐:看见了会怎么样?
文昕:【苦恼】也不怎么样。就是万一他向母亲提起这事,母亲又要念叨一通了。
白乐:【笑着说】让他不会再提起不就好了?
文昕:【思索片刻】那,明天我托他家二郎去说个情。
白乐:这么麻烦啊。OS杀了不就好了。
脚步声背景
文昕:【嘀咕】诶?我的袖子都叫你扯碎了,要掉不掉的。
白乐:【笑着说】我不拉你袖子,你就该脸着地了。
文昕:【摸摸脸】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
白乐:【拎起一只花灯,铃铛声】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花灯小贩:【强装热情】两位要不要猜灯谜换花灯,十文钱一次。
文昕:【笑着说】我把你从照明寺救回来,你还没谢我救命之恩,这就要我先报答你啦?【转花灯,铃铛声急促闪过,笑着说】看在你没来过灯会的份儿上,也行,我赢个花灯来送你。
白乐:【一字一句】小小身儿不大,千两黄金无价,爱搽满面胭脂,常在花前月下。……打一文房器物。
文昕:【支吾】呃,唔……这题太难了,换一个换一个。
白乐:……古月照水水长流,水伴古月度春秋。留得水光昭古月,碧波深处好泛舟。
文昕:【思索】这又是水又是月的。【手锤手心】夜!是夜!【失落】啊?不是?
花灯小贩:【强笑着说】您再想想,水,古月,是什么?
文昕:【试探】古董?
花灯小贩:【挤出笑】您再猜猜?
白乐:【无奈笑】我们看下一题吧。
闪回
铜板划拉掉落
文昕:【低落】只有最后十五文了。【气呼呼】还一个都没猜出来!我们不猜了!
花灯小贩:【期盼】娘子要是喜欢,可以叫家里人买下来,五两银子就够了。OS看她衣着不凡,要是能买下来,我借的印子钱就能还清了。
文昕:【愤怒】不要,我要……【左右环顾,看到某摊】我要自己做花灯!【拉上白乐】走,我们去那!
脚步声跑远
流水声背景,纸张展开
文昕:【皱眉思索】这样?这样?【沮丧】白乐,你会做花灯吗?
白乐:【笑着说】你不会还买这一堆花灯纸?【拂开纸张】底下的是什么,笔?
文昕:应该是店家的赠品。【毛笔头掉砖地声,扑哧笑】看,笔头都掉了。
白乐:【笑着说】你很喜欢花灯?文昕:对啊,最上面那个,画着桃姬的,多好看。铃铛声白乐:【举起一盏花灯,晃动,铃铛声】这个?
文昕:【激动】对!你怎么拿到的?
白乐:【笑着说】秘密。
街景,脚步声淡入
文昕:【转动花灯,铃铛声,笑】真好看!
喧闹
文昕:诶,那边怎么了?
路人:【八卦笑】听说一个卖灯的借了印子钱做了盏好灯,刚刚那灯一个眨眼,突然不见了!
白乐:【笑着说】丢了一盏灯而已。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文昕:【好奇】他为什么借印子钱?【低声】母亲说过,借印子钱的没几个好收场的。
路人:家里有人病得要死了呗。OS【嗤笑】这小娘子衣着富贵,哪里懂得我们这些人的活计。
白乐:【笑着说】病得要死了不去买药,反而去借印子钱。【看人群,轻蔑】到这个地步也是活该。【拉文昕走】我们走吧。
脚步声远去
路人:【摇头叹息】啧啧啧!何不食肉糜啊!【碰撞声】——嘶!【斥骂】哪里来的鲜真奴,没长眼睛么!跑这么快,上赶着投胎呢?!
喧闹声变大
花灯小贩:【崩溃哭】【伊格日一半入】
伊格日:【沙哑,语调奇怪】买东西。
银子放到木桌上声
闪回
酒杯碰撞声,人群劝酒声,喝!
同窗推窗
同窗:【探头】诶?【收头转头,高声呼唤】三郎!下面的是你家四娘子么!
化人:【放下杯子探头】怎么可能,那丫头被我娘拘在府里,我出门的时候……【看到】还真是啊。那小子带她出来的?还挺有本事。【揉纸团声,抛出】嘿!
文昕:【惊,抱头】嗷!谁!
化人:【在远处笑着说】这呢!你跑出来娘知道么!
文昕:【笑着说】要你管!我的脑袋一定是你今年敲坏的,才叫我一个灯谜都猜不出来!
化人:【在远处大笑】那是大哥叫我让着你,不然去年的花灯就该是我的。我就说该让你多读点书,省得连个花灯都猜不出来。
文昕:不要说得好像你读了很多书一样!前日没背出书叫大哥打了板子的事我还替你记着呢!
同窗:【笑】怪不得啊,我说你今日怎么转性改喝茶水了!
化人:【笑着说】喝你的酒去!
文昕:【笑着说】走!我们吃顿好的去!
白乐:不是没有钱了么。
文昕:记他账上!我的头哪里是这么好敲的!
脚步声跑入
小二:【热情】两位里边儿请!想吃点什么!
白乐:那是什么?
小二:这是我们楼中的诗板!来吃酒的郎君诗兴大发便会题上一首,新近题的是户部张秉张守黑大人的诗!看,这还留了张大人的印信。
文昕:【高兴】我大哥四月中榜也留了诗!
小二:等郎君有了功名,也能来这题诗一首!
白乐:【笑着问】我现在题不得?
文昕:【笑着问】你会写诗?
白乐:【笑着说】不会。但要写出那板上一模一样的,我也会。
文昕:【笑着说】什么呀,把诗抄一遍?那我也会呀。
白乐:【笑着说】不是这种。
文昕:【笑着说】那是哪种?
上楼脚步
关窗户
薛生:你又忘了关窗了,夜晚风凉,再多吹一会儿你老毛病就又该犯了。
张秉:八年前落下的老毛病了,也就你记在心上。【笑】才初秋,我身子骨还没损到这步田地。京中印子钱发放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薛生:是二皇子府中的人。
张秉:……之后的事,你不必管了。
薛生:这种有损民生的事,怎么能不管?陛下年事已高,几位皇子却没长成,可堪大用的只有一个二皇子,他既是未来储君……
张秉:【打断】此事尚未有论断,不可妄言。【缓和】子苏,印子钱一事自是要管的,却不是现在。
薛生:二皇子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便志得意满,行事乖张,纵容府中人发放印子钱……
张秉:当真是他纵容的吗?二皇子性格骄纵,却还算明事理。
薛生:……他既坐在那个位置上,便该学会约束下面的人。
张秉:这便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要做的事了。
薛生:既如此,难道不该上奏规劝二皇子?
张秉:递到御案的奏章不在少数,你可知圣上为何按下不表?
薛生:圣上年事已高,又痛失长子,对子女自然纵容。
张秉:【摇头】二皇子资历浅薄,根基不稳,朝中多有非议,怎可再添一桩污名。
脚步声
文昕:【笑着说】小二,我们还没说要哪间房呢。
小二:【笑着说】哪里要娘子费心!娘子跟着就是了。
文昕:【笑着说】应该是三哥订了房间。
小二:【笑着说】来传话的说,吃食已经给娘子备好了,进去就能看见。小的就先走了。
文昕:你忙你的去吧。【笑着说】他还能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脚步声远去,两人进屋
白乐:……等等。
文昕:【疑惑】怎么了?
白乐:有血腥味。
缓慢脚步,拉开椅子
文昕:【惊吓】【锦衣卫同入】啊!
锦衣卫:【破门声】拿下!
吵闹声
张秉:什么事这般吵闹?
薛生:好像是鲜真王子伊格日杀了兵部侍郎李冰是。
脚步声
张秉:那与文家四娘子在一处的小郎君?
薛生:听说他逃出文将军的围困,没想到躲到文府去了。要不是有人状告他,锦衣卫又恰好发现他与兵部侍郎尸身在一处,还发现不了。
张秉:【皱眉】他不是伊格日。
旁白:后来坏人得到了惩罚,好人大团圆,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