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Q.X.X.XI
后期:带眠
Cast:
郑妈 | 食野
向未来 | 邵夫人
shady|少爷B
人物简介:
季臣:邵老爷原配夫人的儿子,母亲死后被人设计赶出邵家,靠外祖的帮助经商,干出了一番成就后,重返邵家。
沈嘉月:仆人的女儿,母亲被邵家人迫害致死。
沈嘉月:(混响)那天,是立春,春寒料峭。邵家家宴,一道月亮门就像天堑,门里是公子小姐们的纸醉金迷,门外是下人们恭敬站立。而我立在门里门外之间。
月亮门内
邵雨:邵臣,再喝一杯。
季臣:今晚就非要把我灌醉?
邵雨:十年不见,你我兄弟怎么能不喝个尽兴?
季臣:(笑)
月亮门外
下人:那是什么人,好大的气派。
郑妈:你有所不知,那也是邵家的少爷,论排行还在四少之上呢。
下人:正经主子?那怎么姓季?口音也不像咱们这儿的。
郑妈:陈年旧事了,不该问的别问。
沈嘉月:(混响)我朝月亮门内看去,那几个不可一世的少爷们正拉着季臣轮番劝酒,季臣面上不显,却在不经意的一瞥中露出一丝讥诮。明明该是邵家的当家人,说话的口音,竟像个外乡人。
郑妈:你看什么?
沈嘉月:没什么。
郑妈:你去打扫客房。
沈嘉月:……
郑妈:没福的人,就算是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也是抓不住的。(深深看了沈一眼)
嘉月打扫完客房
脚步声,开门声
季臣:(有些醉了,斜倚在榻上)
沈嘉月:(轻声唤)四少……
季臣:四少……你刚来的?
沈嘉月:不是,我在府里长大的。
季臣:那怎么还能认错人呢?
沈嘉月:您本是邵家的少爷,排行第四,我没有认错。
季臣:(坐起身来,定睛看她)
沈嘉月:(迎上他的目光)
季臣:(笑)有点意思。
沈嘉月:(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您喝一点儿,醒酒的。
季臣:(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沈嘉月:哎?(杯中水洒在了邵臣身上)少爷……
季臣:嘶……(一眼看穿她的把戏)这是做什么?
沈嘉月:(顿了会儿)雨少爷说要收我入房。
季臣:那又怎样?他才是你的四少。
沈嘉月:我不愿意。
季臣:愿不愿意,你有的选?
沈嘉月:雨少爷脾气不好,对他房里的人动辄打骂,跟着他还不如一辈子做个仆人。
季臣:所以,你要我为了你和邵雨反目,和邵家撕破脸?你值么?
沈嘉月:于邵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我确实微不足道。(过了一会儿,试探说)可书里说,像这样的大家族单是从外面杀是杀不死的,必须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出自红楼梦)
季臣:(顿了好久)谁叫你来的?
沈嘉月:郑妈。
季臣:郑姨……她信里提起的那个人,就是你。
沈嘉月:她跟您说过我?我从小跟着她,她对我很好。(故意问)您也认识她?
季臣:…她是我妈的陪嫁丫鬟。我妈过世之后,她身边的丫鬟死的死,走的走,如今也只剩一个郑姨了。
沈嘉月:原来是这样。
季臣:你叫什么?
沈嘉月:嘉月。随母姓沈。
季臣:还真是巧了。郑姨跟你说起过我的身世吧。
沈嘉月:零星地说过一点儿。
季臣:说过一点儿就敢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你胆子不小。
沈嘉月:……
季臣:说说你自己吧。
沈嘉月:我……
季臣:不敢?还是不愿?
沈嘉月:不是不敢,也不是不愿。
季臣:(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下来说。
沈嘉月:(坐下)我一出生我父亲就病死了,我母亲迫于生计带着我进了邵家,当了四少的奶娘。后来,她被邵老爷看中,做了邵老爷的第十七房姨太太。
季臣:(讥笑)老东西,死性不改。后来呢?
沈嘉月:好景不长,不过一年,她就死了。
季臣:(有些失态)一样的把戏,同样的说辞。老东西和西厢房的毒妇,迟早都得死。
沈嘉月:……我原本想嫁给邵雨,挑拨他们母子关系,郑妈阻止了我。她说,那个毒妇想要碾死我,就像碾死一只蚂蚁这样简单。
季臣:郑姨还是那样心软。
沈嘉月:是啊。
(一时无话)
季臣:我暂时不能带你走。
沈嘉月:我知道,您有您的考量。我要的,也不是您带我离开。
季臣:不是?你想做什么?
沈嘉月:我可以帮您,拿回本该属于您的东西。
季臣:什么?
沈嘉月:(郑重)邵家。
沈嘉月回到自己房间,取出一个手绢包着的东西揣进自己怀里
关上房门
走在廊上
忽然被一只手拉到暗处
沈嘉月:(惊呼)
季臣:(捂住她的嘴)是我。
沈嘉月:您怎么出来了。
季臣:会叫么?
沈嘉月:嗯?
季臣:(吻)
沈嘉月:……
(少顷,脚步声)
邵雨:臣哥,你在这儿啊。
季臣:(转身,把沈挡在身后,他一半的脸隐在暗处)四弟。
邵雨:我没有打搅你吧。
季臣:喝醉了,让你见笑了。
邵雨:(看向他身后)没事,跟臣少爷回去吧,在外头着凉了就不好了。
沈嘉月:(压低声音)嗯……
(季臣抱起她,脚步声,开门)
季臣:(把她放在榻上)
沈嘉月:这么晚他还盯着你?
季臣:嘘。卖力些。
沈嘉月:什么?
季臣:(低声)外头有人盯着。
沈嘉月:(揽住他的脖子,吻)
季臣:(笑)吻技不错。
沈嘉月:原本这一套是用来对付他的。
季臣:他见识的可不少。
沈嘉月:所以,普通手段肯定行不通。
季臣:是么。
沈嘉月:(手,游移在胸膛)你要试试么?
季臣:试试看。
沈嘉月:(继续往下)
季臣:(截住她的手)来真的?你一个小姑娘,胆子大,会的也多。
沈嘉月:(边按摩边说)你不知道,在这个宅子里,有许多阳光透不过的地方。邵老爷身体不行的那几年,每到夜深,西厢房那边的围墙下,狗叫的格外勤快。
季臣:(舒爽)知道是谁么?
沈嘉月:似乎是管家。
季臣:……你怎么知道。
沈嘉月:她看他的眼神,没藏住。
季臣:……
(过了一会儿)
沈嘉月:(拿手绢擦了手)
季臣:人走了。
沈嘉月:(把手绢里的东西给他)邵雨接手了几家布庄,这是我从他那里誊抄的账目,我发现有好些数字是对不上的。
季臣:(翻看账本)嗯……等我回去研究研究。
沈嘉月:另外,邵老爷的病也十分蹊跷。
季臣:你有怀疑?
沈嘉月:邵老爷中风的那天晚上,西厢房的下人们都被遣了出去,就连他身边最信任的吴伯都只是远远地站在院外。
季臣:嗯……那老东西一向谨慎,若是寻常事,必不会避着吴伯。
沈嘉月:我的住处,离西厢房一墙之隔,是最好听声的。那天傍晚,太阳刚落山,围墙边狗吠不止。但很奇怪……平常叫几声也就歇了,那天叫了很久。就像……
季臣:就像什么?
沈嘉月:就像是一反常态的一种暗号。
季臣:你是说……
沈嘉月:我不敢笃定。
季臣:若是这样,老东西也算是自作自受,当年他偏宠她,纵她欺我母亲,把我赶出邵家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沈嘉月:邵雨答应过,过两天就纳我进屋。到时候,她恐怕要给我一些苦头吃,小灾小祸您不用管,邵雨自会替我出头,我只希望在危急时,您能出面保我一命。
季臣:郑姨的意思,是希望你能离开邵家,我也答应了。你不必……
沈嘉月:您不用劝我。
季臣:好,我尊重你。
沈嘉月:谢谢你。
掀翻茶水
邵夫人:纳谁?
邵夫人:这个贱人,勾引少爷,打死她。
邵夫人:逆子……逆子!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你父亲纳了她娘,那段日子我们是怎么过来的你忘了?
邵夫人:你要是一意孤行,就别叫我娘!
(月上柳梢,摇晃的小船上)
狗吠
沈嘉月:狗遛进了西院。
季臣:嗯。
沈嘉月:这几天他们母子势同水火,她气地不行,估计找情人求安慰了。
季臣:嗯。
沈嘉月:你有心事?
季臣:(看着她)你给我的账簿,我请人研究了,的确有问题,估计是奸夫怕事情败露,在给自己谋退路。他是管家,总理邵家一应事务,也不知从中谋了多少私利。
沈嘉月:得趁着邵老爷还有气,赶紧找到证据揭发他们。
季臣: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沈嘉月:快结痂了。
季臣:我带了药。
沈嘉月:谢谢。
季臣:要抹么?
沈嘉月:(愣)现在么?
季臣:这药难得,你解释不清的。
沈嘉月:好。(脱掉衣裳,露出后背)
季臣:(借着月光看到她背上纵横的伤口)
沈嘉月:嘶……
季臣:疼了?
沈嘉月:有点。
季臣:都化脓了,全身上下,就一张嘴最硬。
沈嘉月:(笑)早些年我母亲还在的时候,没人能欺负我,在邵家我就是半个小姐。后来我母亲死了,她心里恼恨我母亲,就故意安排人欺负我,被人打,被水烫,被扇耳光都是常有的事,好在还有郑妈在暗地里护着我。
季臣:(上药的手一顿)若是当年我没回外祖家,也是这个下场。
沈嘉月:真好。(回头)我母亲说,我的外祖父母也很疼她。可惜……他们都已经不在了。我妈怀我的时候,有一个道士指着她的肚子,说这孩子是孤煞的命格,会克死双亲。我妈不信,拿扫帚将他打了出去。后来,我父亲病故,母亲带我进了邵家,不久也病逝了。那个时候,我真以为是自己的命太硬,克死父亲,又害了母亲。
季臣:嘉月,看着我。(抚摸她白瓷一样的脸庞)我从来不信命。我母亲病故后,她们也说是命,是我母亲命薄,承受不了福泽。但我知道,这不是命。她们怕我变成恶鬼回来索命,便编排出了一套“命”的说辞。嘉月,你记住,所谓的命只是弱者的借口,败者的托词,我们要赢。
沈嘉月:我们要赢……
季臣:(吻她)
(缠绵吻)
季臣:(抵住她的额头)
沈嘉月:做什么……
季臣:我尽快实施计划。
沈嘉月:嗯。
季臣:虽然没有外祖在,但还有郑姨,还有……还有我。
沈嘉月:(笑)
季臣:最近几天,我会在铺子上安排点事情缠住邵雨,别叫他碰你。
沈嘉月:(脸红)之前我一直都在钓着他,没叫他得逞,这几天他倒是想,只不过都被我以身上有伤的理由拒绝了。
季臣:嘉月。
沈嘉月:嗯?
季臣:今晚的月亮很好看。
沈嘉月:嗯~快中秋了,月亮慢慢圆起来了。
季臣:(呢喃)嘉月…嘉月…你的生辰,是不是也快到了。
沈嘉月:(惊讶)你怎么知道?中秋节,就是我的生辰。
季臣:一年中最好看的月亮,我猜,你父亲也很爱你。
沈嘉月:我没见过他。
季臣:最好看的月亮……嘉月……
沈嘉月:(主动吻)
季臣:(回应)
……
季臣:别……你背上有伤。
沈嘉月:(靠近了说)我说了,我会很多花样,小心一点,碰不到的。
Q.X.X.
沈嘉月:(混响)那天月亮将圆未圆,挂在天上,映在水中。他不停在我耳边说,我是最美的月亮。
季臣:嘉月。
沈嘉月:嗯?
季臣:等尘埃落定之后,我娶你吧。
沈嘉月:…好。
季臣:(混响)那天,是八月十五,满月高悬。西院灯火通明,赤裸着身体的两人被捉奸在床,我当着老东西的面,把这些年两人私吞财产的证据摆到伯父们的面前。老东西气地直翻白眼,一命呜呼。
季臣:(混响)混乱中,我的视线扫过人群,试图在人群里分辨出嘉月的影子。对上她视线的时候,我们都从彼此的眼中捕捉到了快意。
(场景:邵夫人被囚在阁楼中)
邵夫人:贱人。
沈嘉月:夫人。
邵夫人:你来做什么?
沈嘉月:我来是想告诉夫人,府里对雨少爷的身份议论纷纷,都在讨论他到底是老爷的儿子还是……(笑意吟吟)夫人,这个问题怕是您自己都搞不清楚吧?
邵夫人:他当然是老爷的亲骨肉!
沈嘉月:是么?可众口铄金啊。你要让雨少爷怎么在众人面前抬起头来呢?孽种的名声,邵臣背了好多年,也该让您的儿子试试了。
邵夫人:你以为你跟了季臣,会有什么好下场么?你只会跟我一样。
沈嘉月:多谢夫人警戒,我不会同您一样的。我会离开邵家,带着母亲的尸骨回去,一家团聚。
邵夫人:你要走?你凭什么能走?你不许走。你就应该和我一样,你就应该和我一样困死在里头!你回来,沈嘉月!
沈嘉月:……
(脚步声)
邵臣推开门
沈嘉月藏好包袱
开门
沈嘉月:四少。你不在灵堂,怎么过来了?
季臣:我来看看你。
沈嘉月:(斟茶)您坐。
季臣:不必倒茶,坐下吧,说会儿话。老东西死了,我高兴,喝了一些酒。在灵堂上跪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住,总觉得哪灵堂上的油灯,就像鬼火一样,铺天盖地地朝我扑过来。
沈嘉月:您是喝醉了,眼花了。我帮您去厨房煮些醒酒汤吧。
季臣:别去。坐下来。你跟我说说话,说说话就好了。
沈嘉月:好。您想听什么?
季臣:都行。
沈嘉月:大仇得报,您看起来也没有那么高兴。
季臣:你呢?你高兴么?
沈嘉月:高兴……但高兴之余,总觉得心里的石头猛地落下了,空了好大一个坑,需要什么来填满。至于需要什么,我怎么想,都没想明白。
季臣:可我心里的石头,还没落下。自我回府的这些天,往常那些叫嚣着叫我滚出邵家的可憎面孔都亲善起来,东一句年轻有位,西一句邵家之幸,没有一个人不把我高高捧起,他们越这样,我就越恨,我就越是想起当初摔下去的时候,到底有多狠有多疼。
沈嘉月:(像是在对邵臣说,也是在对自己说)都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
季臣:过不去,永远都过不去。他们以为,我是回来打理邵家的,他们以为我会带着邵家重新拿回曾经的荣耀,他们错了。我无比痛恨这个地方,我要让邵家,让他们也都摔在地上,狠狠地碎了。
沈嘉月:倒下去一个邵家有什么用呢。
季臣:有用。
沈嘉月:……
季臣:至少能纾解我心里的恨。
沈嘉月:四少……我……(过两天我想离开……)
季臣:你会陪着我么?
沈嘉月:(噎住,顿了好一会儿)这两天,您随时来,我都在。等您料理完丧事,正是秋收时节,我想把我母亲的尸骨带回乡去,同父亲葬在一起。落叶归根,她的根从来不在邵府。
季臣:你的根在哪儿?在这儿么?
沈嘉月:……不在。
季臣:那在哪儿?
沈嘉月:我也不知道。我想,我该去找找,女人们的根,到底该在哪里。
季臣:你要走?
沈嘉月:是。
季臣:打定了主意?
沈嘉月:是。
季臣:会回来么?
沈嘉月:……不知道,也许漂泊的日子过够了,想安定了,也就回来了。您走南闯北四处经商的这些年,看过的那些风景,我也想看看。
季臣:去吧。去太平的地方。香港,是不错的地方,虽然现在是别人的地盘,但在哪里,你也许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你想读书么?我可以资助你去读书。
沈嘉月:四少……你的恩情,我还不起。
季臣:我不要你还。只要想到我爱慕的人,她安定,平安,祥和,这份平安祥和里,有我托举的一份力,我就很开心。
沈嘉月:我以为您会拦着我。
季臣:人各有路,你的路走完了,我的路还有些。
沈嘉月:谢谢你四少。
季臣:(起身离开)行了,这两天就走吧,趁我打定主意。
沈嘉月:四少——
季臣:(回头)
沈嘉月:倒下一个邵家能有什么用呢?倒下的,不该只是一个邵家。自杀自灭,一败涂地的大家族,总要有新的来代替。
季臣:要有新的来代替。(喃喃)要有新的来代替。嘉月,我明白了。
沈嘉月:(笑)那我在香港,等着你。
季臣:好。
感谢玩家,向你们致敬
Q.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