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骨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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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物简介

赫连辞

赫连氏嫡女，赫连玥的妹妹，从最初的天真无邪到看透皇家无情，上位者无能，决心起兵，自建王朝

赫连玥

赫连氏庶女，赫连辞的阿姐，自幼因庶出不被重视，自己历练的极为聪慧和圆滑，处事得体却野心勃勃

赫连玥：（微怒，但不用吼叫）我必须说我不介怀！你不是屈居人下的庶女，你也不是没有恩宠的姬妾，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会为你撑腰。可我不行，我只有说我不介怀，表现的大度得体，这样我才有可能被父亲重视，被王上看见！

音效 闪回

赫连辞：（轻叹 情感递进）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从赫连家世代清明，却被诬陷受贿时；也许是从齐林那样一个意气风发的将军，被流放为罪奴时；又或者是自己百口莫辩，被贬出宫在塔木峡受尽苦楚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本该从谏如流，亲臣远佞；刚正不阿，心怀天下，可他偏就是个昏庸无道，妒能害贤的人。

音效 风铃声

音效 脚步声

乌珠：夫人，她来了。

赫连辞：（点头）请进来吧。

乌珠：夫人，乌珠就在外面候着，需要动手的话……

赫连辞：（淡淡）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

乌珠：知道了夫人，希望她，是个识相的。

音 效 转场 开门声 脚步声

赫连辞：（抬头 温声唤）阿姐。

赫连玥：（皱眉）阿辞？是你要见我？

赫连辞：（笑意）没有人跟着阿姐吧。

赫连玥：（疑惑）你要见我，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赫连辞：（叹气）你在怪我。

赫连玥：（柔声）你知道的，若是那东西被人发现，会连累到赫连家的。

赫连辞：（垂眸）阿姐，我只是想你了。

赫连玥：（缓和）阿辞，对不起。阿姐不是怪你，只是不敢再拿赫连氏冒险。

赫连辞：这些年辛苦你了。

赫连玥：（摇头）你放心，王上待我很好。

赫连辞：（淡淡）是吗？

赫连玥：倒是你，来的路上我见风沙弥漫，枯草丛生，想来这些年，你并不好过。

赫连辞：再不好过，我也得过。

赫连玥：胡姬丧子，咬死了是你的错，因着此事，王上将你贬黜塔木峡，我没有证据也实在无奈。

赫连辞：阿姐，我知道。宫中本就诸事掣肘，况且胡姬本不是良善之人；宫中想扳倒我的人太多，我哪还有什么翻身的机会，你说是不是，阿姐。

赫连玥：怪阿姐当时太过软弱，若不是阿姐要顾念赫连氏，阿姐恨不能陪着你。

赫连辞：阿姐，你的顾虑没有错。你对自己的要求向来极为严苛，几岁学文，几岁习武，以致后来几时说话，几时行事，都甄于心法。好在阿姐有这样的谋算，才能够在我被贬黜后，顶替我的位置，继续为赫连家，做这个宠妃。

赫连玥：阿辞，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赫连辞：（轻声）阿姐那么聪明，会不知道吗？

赫连玥：阿辞，你到底也不是找我叙旧的。

赫连辞：叙旧，我当然想。可如今，我们真的还能像从前刚入宫时一样，坦诚布公的叙旧吗？

赫连玥：方才进门时，你说我怪你，可你现在的字字句句，何尝不是在怪我。你说我甄于心法也好，攻于算计也好，可我若是不这样，我怎么才能走到今天。

赫连辞：所以，你还是介怀。入宫前你说你不在意嫡庶长幼，入宫后你说你不在意妃嫔阶位，可其实，你一直都在介怀。

赫连玥：我必须说我不介怀！你不是屈居人下的庶女，你也不是没有恩宠的姬妾，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会为你撑腰。可我不行，我只有说我不介怀，表现的大度得体，这样我才有可能被父亲重视，被王上看见！

赫连辞：被父亲重视？被王上看见？阿姐，你这样伪装，这样算计，就是为了做给父亲和王上看？

赫连玥：是，在赫连家，我要做给父亲看；在南漠后宫，我要做给王上看。

赫连辞：为什么，你不能做你自己呢？你为什么一定要做给他们看？

赫连玥：（轻笑）阿辞，在塔木峡的五年，还是没有教会你，不要天真吗？我以为经历过王上的贬黜，你早就学会了审时度势。

赫连辞:阿姐眼中的审时度势，就是算计自己的亲妹妹，是吗？

赫连玥:（垂眸）我知道你并不比我笨。是，胡姬丧子，你被贬黜，我都有参与其中。

赫连辞:（冷笑）阿姐，你承认的倒快。

赫连玥:你不就是想让我承认吗？

赫连辞:是啊，在阿姐面前装，其实很没有意思。

赫连玥:：阿辞，木已成舟，现在在南漠做宠妃的是我，你总不会指望，拿以前毫无证据的旧账，来扳倒我？

赫连辞:你是觉得，我对南漠的妃位，还有奢望？

赫连玥：否则你今天见我是为什么？

赫连辞：（媚笑）阿姐，其实你今天能来，就说明我赌赢了。

赫连玥：赌赢了？

赫连辞：因为，你是见了齐林的腰佩，才来的。

赫连玥：（听见齐林，微微紧张，向门外张望）

赫连辞：阿姐放心，塔木峡偏僻孤远，阿姐不带人来，便不会有第三个人听见。

赫连玥：你拿齐林威胁我？

赫连辞：阿姐，你知道我为什么从不深究，你在南漠 陷害我的种种吗？因为我有时候觉得，你真的很可怜。你心思聪颖又悟性极高，琴棋诗画，舞乐骑射，你无不擅长，你几十年如一日的打磨自己，却始终只知道依附于男人，被困于宅斗宫斗，以至于失去了你最爱的人，也失去了你自己。

赫连玥：（轻笑）依附男人？说的倒是很没骨气。否则我应该依靠谁？阿辞，你倒是活的自由自在，可你现在落得是什么下场，你何必在屈居人下的时候来数落我用了什么手段？至于我最爱的人？当然只有王上。

赫连辞：阿姐！在我面前，你连承认自己的心意都不敢吗！

赫连玥：（平复心绪）那你呢？你今天叫我来，又为的是什么？

赫连辞：（顿了顿）阿姐，我要你帮我。

赫连玥：帮你？帮你离开塔木峡？你既看不起我的手段，又何必让我帮你。

赫连辞：不，我不离开这。

赫连玥：那你要做什么？

赫连辞：（拿出药瓶）它叫醉骨淬，一种慢性毒药。服用后有如美人卧怀，醉骨缱绻，让人神智迷离，想要夜夜纵欲。最后，这药中的毒性会慢慢淬入骨髓，跗骨侵蚀，使人痛苦万分，失去行动能力。

赫连玥：你要我帮你下毒？毒谁，胡姬？

赫连辞：（嗤笑）啊哈哈哈哈，阿姐，（突然阴沉）我要你帮我把毒，下给南漠国的君主，你的……王上！

音效 巴掌声

赫连玥：你疯了！

音效 开门声

乌珠：夫人，你没事吧。

赫连辞：（抚了抚脸颊）无事，你出去吧。

乌珠：（看了看赫连玥）知道了。

音效 关门声

赫连辞：（定了定神）从小到大，你都没有打过我。即使后来在南漠后宫，你恨极了我，你也装的落落大方，从来没有动过怒。

赫连玥：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吗？

赫连辞：我当然知道。只是我没想到阿姐你的反应这么大。

赫连玥：阿辞，你到底要做什么？

赫连辞：（眼神坚定）阿姐，我要起兵。

赫连玥：（失神）所以你今天找我来，不是为了向胡姬报仇，也不是为了离开塔木峡，是，是为了起兵？

赫连辞：（坚定）是！

赫连玥：（轻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赫连辞：阿姐，你在南漠，过得真的好嘛？

赫连玥：当然！

赫连辞：阿姐，你是伪装太久，装到自己都信以为真了吗？你若是过得真好，你又怎么会出现在塔木峡？

赫连玥：（蹙眉）你都知道些什么！

赫连辞：王上迷信，每年都会遣宫中妃子到南漠国偏远各州祈福，以求风调雨顺，各地安详。阿姐，南漠国六洲九郡，再快的脚程也需月余。你若专宠，王上肯舍得，放你走这么久吗？

赫连玥：你在这里，倒也有着手眼通天的本事啊。

赫连辞：我的本事再大，也大不过阿姐的度量。（强调）阿姐不过流产半年，这流产之事还未有定论，便心怀仁善，替王上祈福了。

赫连玥：（微惊心虚）子虚乌有的事！

赫连辞：（不理睬）如此种种，阿姐，你在南漠过得并不好不是吗？

赫连玥：可我如今再不好，我也是南漠的妃子，你见我，是要行跪拜礼的！

赫连辞：（怒斥）赫连玥！你要的到底是什么！难道你要的，就是我对你行所谓的跪拜之礼吗？真的是你在后宫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换来的表面光彩吗！

赫连玥：我过得好与不好，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否则，我就会像今天的你一样，在这里说胡话，去犯大逆不道的死罪！你去起兵？即便成功了，你并无子嗣，赫连氏也再无兄亲，你还是要把王朝拱手给别的姓氏，将继续活在王权下，继续算计，继续争斗，有什么意义？

赫连辞：（轻笑）我打下来的王朝，我为什么要让给别人？

赫连玥：你……

赫连辞：我打下来的王朝，当然是我自己称王！怎么，阿姐是觉得我不配，还是觉得，我们女人不配？

赫连玥：哈哈哈，阿辞，你是当过家家吗？你去称王？你拿什么去称王，你拿什么坐上那个位置！就凭那一瓶毒药？你是不是被关傻了？

赫连辞：阿姐，说回齐林的玉佩吧，你应该，还认得。

赫连玥：（顿了顿）他的东西，我不会错认。

赫连辞：阿姐，面对齐林的旧物，你依旧无悔吗？

赫连玥：（垂眸）自然。

赫连辞：我方才说了，你今日来就说明我赌赢了。你还肯为了齐林的腰佩冒险出来，就说明，你并没有放下他。

赫连玥：（眼神躲闪 沉默）

赫连辞：当初他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战功赫赫，却因为和你在宫中流言被贬，戍守北疆，又因王上疑心，在北疆被断粮草，为了北疆百姓屈辱投敌！

赫连玥：我……我帮不了他。

赫连辞：你若帮不了他，就该在你入宫的那一刻同他断的干干净净，入宫后便不再与他提青梅情分，利用他为你四处奔走周旋。那他也就不会落得在战场，为了百姓向敌军投降。（平复）阿姐，你可还记得，入宫前，齐林在赫连府，对着一树桃花许下的愿景？

赫连玥：（隐忍 回忆）我……记得……他说，他要做顶天立地的大将军，枪指沙场，纵马一生；他说男儿上了沙场，宁愿站着死，也不跪着生；他说……

赫连辞：（接上）他说，等他立下一番功绩，煊名在外时，便会回来求娶你，护你一生安稳。

赫连玥：（落寞）呵，哪有那么美好的承诺……

赫连辞：是吗？到底是他做不到，还是阿姐你要的太多？你及笄那年，他已经是军中威名赫赫的少将军，是你觉得他位阶还不够，他才迟迟未来求娶你，以致后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入宫为妃，不是吗？

赫连玥：（冷笑 无奈）呵，阿辞，连你也知道王上疑心甚重，他绝对不会允许有齐林那样一个战功赫赫又民心所归的将军在他身侧的，就算没有我和齐林的流言，王上总有理由将他剔除朝堂军营，我若跟了他，那时的我又该如何自处？

赫连辞：你知道？原来你都知道？

赫连玥：阿辞，有许多事情，你知晓明白，可我也不是傻子。我知道，赫连家受贿，是子虚乌有的事。王上就是忌惮赫连家富可敌国，才使了阴计，查封了赫连家。否则，赫连家若真是犯了受贿之罪，你我二人也不可能还能留在南漠，那不过是王上对赫连家的一丝愧疚和补偿罢了。

赫连辞：是啊，阿姐你是聪明人，不会看不清这。可你既然看的清楚，又为什么要自欺欺人？

赫连玥：阿辞，我说了，我和你不一样。我知道清楚这些又怎样，我是赫连玥，是南漠国的榕姬！我不是齐林的青梅相好，也不是赫连家的庶女！你明白吗阿辞？我得是我自己！

赫连辞：你可以是你自己！可你偏要把自己的一切压在那个不辨忠奸，不明是非的昏君身上！阿姐你那么聪明，偏要在这件事上糊涂！

赫连玥：因为在南漠，站在权利顶峰的人，不是齐林，也不是你，是王上。

赫连辞：我知道了，阿姐，你这一辈子，终究是被算计筹谋，遮蔽了双眼。你当真不再顾念姐妹之情，当真不再顾念和齐林的青梅情义吗？

赫连玥：阿辞，你一个罪臣之女，后宫废妃，你要我帮你，凭什么？

赫连辞：哼，阿姐痛快！在塔木峡向南五百里处，我有私兵五万。

赫连玥：五万？你那里来的军队！

赫连辞：这得，多谢齐林了。

赫连玥：齐林他没死！

赫连辞：是啊，我的如今，便是我和齐林共同筹谋的结果。

赫连玥：你和齐林……你们，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赫连辞：（轻叹）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从赫连家世代清明，却被诬陷受贿时；也许是从齐林那样一个意气风发的将军，被流放为罪奴时；又或者是自己百口莫辩，被贬出宫在塔木峡受尽苦楚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本该从谏如流，亲臣远佞，可他偏就是个昏庸无道，妒能害贤的人。

赫连玥：呵，倒像是你的性子……。

赫连辞：这些年，齐林替我招兵买马，游说了不少南漠边境的部落，他们都是长期遭受外境侵犯却被南漠皇帝忽视的部落。

赫连玥：你们竟瞒着我，做了这么多……既然你已经做到了这些，又何必我来帮你下什么毒呢？你再潜伏数年，继续向内吞噬六洲九郡也不在话下，不是吗？

赫连辞：因为我等不了了。这些年，由着南漠王的昏庸无能，朝中贤能，边境部族，都屡受迫害。若我再等上三五年，那南漠就会被腐蚀成一座徒有其表的空壳，国土被侵，贤良四散，那时候，就太迟了。其实，这一切都是契机不是吗，我急需一个能翻手起兵的机会，又巧遇阿姐你来塔木峡祈福。难道，这不是上天注定吗？

赫连玥：上天注定？怎么，你这瓶醉骨淬就这么好炼制是吗？你敢说不是你筹谋已久？

赫连辞：尽人事，听天命。我的筹谋是人事，可阿姐能来到塔木峡，能来见我，便是天命。

赫连玥：（苦笑 沉默）

赫连辞：阿姐，在想什么。

赫连玥：齐林，他恨我吗？

赫连辞：你觉得，他该恨你吗？

赫连玥：我把他对我的一腔热忱，利用糟贱，他怎么会不恨我呢？

赫连辞：（摇头）齐林说，他不恨你。

赫连玥：他不恨我？

赫连辞：阿姐，其实，齐林远比我更了解你。

赫连玥：（自嘲）他，了解我……

赫连辞：有些话，也是齐林告诉我的……

音效 转场

齐林：阿辞，其实，你不必恨你阿姐，她和你不一样。她是家中庶女，处处为难，处处受限，她要更加优秀，更加出众，也许才能够到你的起点。她不是恨你，也不是利欲熏心，而是在那样的环境中，她必须要这么做，才能活下去。只是，她渐渐迷失在一条固执偏激的路上了。可是，转念想想呢，她不这么做，也许会永远受困赫连家，最后跟着赫连家被贬为罪奴；或是她跟了我，和我永远被贬黜北疆，饱受战争之苦；又或者，在哪个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后宫，成为后妃争斗的牺牲品。这不全是她的错，我们若是处在她的位置上，又真的能做的比她好吗？ 

音效 转场

赫连玥：（动容）

赫连辞：阿姐，齐林说得对。我若是你，未必比你能做得好。只是，只是你应该选一条你自己的路，一条，不为依附上位者而活的路。

赫连玥：阿辞，把醉骨淬给我。

赫连辞：你……决定了？

赫连玥：就当是赎罪也好，是为了自己也罢。你说得对，我在南漠后宫算计，筹划，到头来依旧是一个不受宠的姬妾，处处受制于人。在这样一条良心难安的道路上走了太久了，如今有了选择，（看向赫连辞）我，我要去赌一赌。

赫连辞：阿姐……

赫连玥：怎么，你不信我？

赫连辞：不……

音效 衣服摩擦声 放药瓶声

赫连辞：（放下醉骨淬后）你要见一见齐林吗？

赫连玥：（盯着齐林的玉佩 半晌 红利眼眶）不见了吧……如果，如果后面有机会，再说吧。

赫连辞：我知道了。

赫连玥：我待的太久了，我得走了，免得宫中人起疑。

赫连辞：我会让乌珠送你回去的，放心。

赫连玥：知道了

音效 起身 脚步声

赫连辞：（叫住）阿姐……万事小心

赫连玥：（轻笑）放心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