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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九度 〉

编剧/后期/美工：33

小tips：

一个很淡很淡的聊天本

不卡音色 不卡年龄 没人设

自备水 随情绪

BGM音量建议拉到35%-40%左右

鸣谢cv音效：小乐

咖啡馆背景

推门 风铃

脚步走近 坐下

林唯：（摘下围巾）老位置居然空着。

周野：（抬头）喝点什么？

林唯：一杯冰美式吧。

扫码点单

（几秒后）

支付提示音

周野：好了。

林唯：谢谢。

周野：不客气。（看她）你总说美式像中药，现在倒能喝的惯苦味了？

林唯：（笑）婚礼策划师哪里敢不清醒。况且公众号上说这里最近换了哥伦比亚的豆子，总该试试的。

周野：（顿）人一直是在变化的。

林唯：（微微点头）嗯，是啊。

（沉默几秒）

周野：如果我现在问你最近还好吗，是不是有些俗套了。

林唯：那倒没有，但其实我们也只是两个月没见。

周野：好吗？

林唯：嗯，一切照旧。

周野：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脚步走近

放杯

服务员：您好，您的冰美式。 — 小乐

林唯：谢谢。

服务员：不客气。

脚步远去

（后面没音效了 随情绪）

林唯：（喝咖啡）你约我，应该不会只是叙旧吧。

周野：嗯…确实不止。

林唯：（看手表）我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周野：不会耽误你太久的。（顿）毕竟分开的太仓促，有些问题还是没想明白。

林唯：嗯，说说看。

周野：（看向她）比如，人为什么会在突然之间就不爱了。

林唯：（顿）每个人的视角和位置不同，看到的东西也不会是一样的，但对于我来说，并不突然。

周野：详细一点？

林唯：嗯…我原本以为，你会懂的。

周野：（笑）我不太懂。

林唯：怎么说呢…其实你很好，温柔，成熟，有魅力，大概会是一个好的结婚对象。

周野：你也很好，不过你应该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空洞的，浮于表面的话术。

林唯：你想听真心话。

周野：是。

林唯：（笑）

周野：嗯？

林唯：（视线落在他的脸上）那你想一想我们上一次像这样，坐下来认真的谈心，谈人生，谈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什么时候。

周野：（思索）是…我倒是忘了具体的日子了。

林唯：是两年前。

周野：（愣）有吗？

林唯：（点点头）可能你忘了，但确实已经过去很久了。

周野：（语塞）抱歉，我…

林唯：（摇头）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道歉。我也一直觉得我们应该面对面好好说清楚的。

周野：（顿）好，你继续说。

林唯：如果你问我为什么要分手，我可能给不出一个完美的理由。我理解你因为工作性质需要到处飞，但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我相信你大概也不愿意这样。

周野：所以真正让你觉得没法继续下去的原因是什么？

林唯：（转动咖啡杯 慢慢说）记得去年七夕…我在会展中心布场突发肾结石被送到急诊，护士说需要家属签字，我在通讯录里翻了三遍也没敢拨通你的号码，那时候你正在国外开一个紧急会议。

周野：（手指蜷缩）你从来没说过这些。（顿）你应该告诉我的，肾结石不是小事。

林唯：跟你说有什么用呢？（轻笑）总不能让你开着视频看我输液吧。

周野：至少我可以找朋友去医院帮忙照应。

林唯：（摇头）不一样的。那天凌晨三点我自己签了手术同意书，第二天照常跟进新人婚礼方案，后来实在撑不住在洗手间吐的天昏地暗。那一刻我忽然就想明白了，这样的生活状态，或许不适合经营需要及时回应的感情。

周野：（指节微微泛白）我一直都以为…独立是你的骄傲，你不那么需要我。

林唯：（指尖触碰杯壁上凝结的水珠）独立和孤岛是两回事。就像这杯冰美式，最初喝它是因为你说提神醒脑，后来才发现其实真正支撑我的，是每天清晨亲手煮咖啡时的仪式感。

周野：我想知道，在当时你遇到一些突发问题，有不好情绪的时候，为什么不及时告诉我。宁愿在生死关头独自咬牙硬撑，也不愿意通知我，难道我在你心里就真的这么不值得被依靠吗？

林唯：你一直都很忙。

周野：但我总有不忙的时候，总有忙完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不和我沟通。你至少应该试试，试着在我开完会之后说一句“今天好累”，或者在凌晨三点给我发一条“睡不着”的语音，你起码应该试着让我知道你需要我，可你从来没有。

林唯：从来没有吗？你应该还记得你送我的手环吧，有一次我加班到凌晨低血糖差点晕倒，它自动给你发了警报，可是你到第二天中午才回消息，说在倒时差没听见提示音。（手指微微用力）再比如，去年台风天公寓停电了，我在黑暗里数着你航班延误的提示音，当我第七次听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时候，客厅的落地窗被暴雨和大风震得发颤，那时候我突然就想起你说过要装防爆玻璃的承诺。

周野：那天我在机场，手机一点电都…

林唯：（打断 笑着摇头）不重要了。（看着他）有些安全感，过期了就是过期了。（侧头看窗外）刚认识的时候，我们从天黑聊到天亮，但近两年却除了一些日常问候，吃了吗在干嘛睡了吗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再没有什么可以分享的东西。

周野：可是林唯，这些就是热恋过后走向平淡，或者说…是走向婚姻的必经之路。

林唯：我知道，为这些生气或者冷战并不值得，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小题大做，所以我没说不接受。但时间久了，我就像是眼睁睁目睹一条咸鱼正在被风干。

周野：就因为这些，所以你要放弃三年的感情，甚至是一声不吭的就离开。

林唯：（一字一句重复）就因为这些…（轻笑）这些还不够吗。

周野：我们只是缺乏沟通，并不是没有感情。就比如你说我忘了防爆玻璃的事情，去年十月我就订好了，但施工队每次上门你都恰好有婚礼要跟。我还记得你说过，成年人的承诺就像是卡布奇诺的奶泡，看着绵密实际上保质期不超过三分钟，但是林唯，爱不是快消品。

林唯：（紧接）可我们连共同语境都在消失。当我谈论新娘捧花要用蓝绣球还是红玫瑰的时侯，你分享的是飞机货舱容积。当我需要讨论婚庆公司股权转让问题的时候，你转发的是机场落日。（顿）你还没发现吗，我们之间的对话框早就已经错位，始终是回不去了。

周野：……（沉默一阵后 慢慢说）那天我在开会，收到你给我发的分手短信，会议还没结束我就出去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一直打，打了无数个都没有接通过。直到半个月后方案终于敲定我才急匆匆地赶回来，到了家门口发现密码已经换了，我就一直在楼下等着，等到早上保安都看不下去，跑来告诉我你最近都没有回来住过。

林唯：（睫毛微微颤动）我不知道…

周野：（点开手机 继续说）你要看看吗？前一个月的通话记录，除了无人应答被自动挂断的，就是你助理接起来说“林总监正在开会”的。一直到今天，你终于愿意见我了。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当初在一起是我们共同决定的，而分手却是你单方面提出，我只能被迫接受，这样到底公不公平？

林唯：（避开视线）我以为这样…对彼此都好。

周野：（似笑非笑）你以为？你总是这样，遇到事情就缩回壳里，连判我死刑都不给我申辩的机会。我承认，我确实没想到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是我的失职我很抱歉。可是你呢，在我还在计划着我们的未来的时候，你却已经准备好要离开了。（搅动咖啡勺）你知道吗林唯，每次飞机遇到气流颠簸，我都在想…如果此刻就这样坠落，最后悔的事情会是什么？但答案总是相同的。

林唯：（垂眸看着咖啡上晃动着的光斑）其实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周野：……

（沉默）

周野：（情绪缓下来）上周去修手表，老师傅说里面的游丝断了。（从口袋掏出停摆的手表）就是你送的那块。

林唯：（瞥见表面的裂痕）去售后看了吗？应该能换新的机芯。

周野：（摇头）早就停产了。就像去年你生日的时候，我托人从日本带羊羹，等收到的时候已经快梅雨季了。

林唯：（搅拌着快要融化的冰块）有些东西过了赏味的期限，硬吃只会伤胃。

周野：（顿）我去门口抽根烟，马上回来。

林唯：好。

淅淅沥沥的小雨

周野：（在口袋摸索）

推门风铃

脚步

林唯：（递打火机）你忘记拿了。

周野：呃…（笑）我说怎么找不到了，谢谢。

林唯：不客气。

点烟

周野：（吐烟）要吗？

林唯：（摆摆手）不了，进去等你。

转身 脚步

周野：（叫住）林唯。

林唯：（停下 回头）嗯？怎么了？

周野：（深吸一口气 欲言又止）如果…我是说如果…

林唯：（顿）你知道吗，上周…我种活了第一盆罗勒。（轻笑 看向他的眼睛）原来只要放弃等待别人浇水，植物自己就会找到活法。

周野：（张了张口 什么也没说）……

林唯：（抱了抱手臂）还是有点冷的，别着凉了。

周野：（举了举手里的烟）嗯…很快。

脚步走远

推门风铃

周野：（呛）咳…

周野：（看了看手里即将燃尽的烟还在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苦笑后轻声叹息）

踩灭

一段音乐

放杯

（后面没音效了 随情绪）

林唯：（看着窗外）以前我总是幻想，等你闲下来了，我们就弄一个朝南的小阳台，种你讨厌的薄荷和我养不活的罗勒，周末被阳光晒醒的时候，能闻到隔壁煎培根的焦香。

周野：（看着她）你说过…最喜欢院子的老房子，这样就可以在院子里种满花花草草，会让你感觉到安心。

林唯：（接的很快）还要有一只小猫和一只小狗，平常让它们在院子里尽情撒欢。（忽然笑起来）等到了冬天在被炉桌我们的脚下面，它们也许会为了最后一块烤排骨打架。（声音放轻）我设想过最浪漫的事，其实大概就是在平淡的生活里抢着给对方挤青春痘，在超市为了买哪个牌子的厕纸拌嘴，或者在流感的时候分享同一碗白粥。

周野：（转动杯子）上周在旧物市场，看到你念叨很久的珐琅炖锅。我买下了，现在经常用它来煮醒酒汤，虽然根本没人喝。（低头）我知道你要的一直很简单，是我忽略了。但仔细想想我们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天大的矛盾，就突然停在了那个夜晚…不可惜吗？

林唯：你有没有经历过那种时刻？

周野：哪种？

林唯：就脑子里突然叮的一下，好像什么都看清楚了。

周野：…顿悟？

林唯：算是吧。就是在一瞬间发生的，虽然在发生之前人总要经历很长时间的纠缠拉扯和自我怀疑。但是一旦发生了，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看他）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周野：（沉默 喝咖啡 缓缓开口）呵…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不该恭喜你。

林唯：我也还有一个疑问。

周野：你说。

林唯：你觉得你为我付出过吗？

周野：（笑）你和我在一起图的是什么，我就付出了什么。

林唯：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不图。

周野：如果什么都不图，你就看不到我的付出。或者说，既然你什么都不图，那为什么要问我付出了什么？

林唯：（点头 淡淡的）明白了，我只是问问。

（沉默）

时钟滴答

林唯：（看一眼时间）

起身

林唯：（拿起围巾）我该走了，还要给新人送方案。

周野：你…

脚步两声

林唯：（路过他身边）对了，防爆玻璃上个月我自己装好了。

周野：（顿）嗯，装了就好。

林唯：谢谢你的咖啡。

周野：（轻声）不客气…好好照顾自己。

林唯：（点点头）会的，再见。

周野：…再见。

脚步

推门风铃

林唯：（停下 背对着他）还有，巴西豆其实不适合做美式。（雨声渐大）太苦的咖啡，冷掉会更涩口。

脚步走远

周野：……（自由发挥情绪 没情绪就听歌吧）

—— End ——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告别最好”

“那就现在吧 像开始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