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

BGM1

清早

摩擦声

于笑：（混响）住进村里后，每天都会被虫鸣鸟叫声唤醒。初晨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脸上，荡过一片暖意。

眯眼看了看窗外，迎着阳光远眺出神

于笑：（混响）齐现，拥有和失去一样可怕。

转场

电话铃，接通

（齐现电话音）

于笑：……

齐现：笑笑。

于笑：我在。

齐现：住的还习惯吗？

于笑：恩，挺好的。（顿了顿）很安静，风景也很好。

齐现：舅姨他们怎么样？他们……对你还好吗？

于笑：很好啊，他们农忙的时候我坐在田坎上看着，很有趣，但是他们不让我下地，还怪遗憾的。

齐现：（笑）怕你捣乱啊？

于笑：你怎么知道？他们说我从来没干过农活，在地里反而给他们添乱，让我老老实实待着。

齐现：这么乖？

于笑：（轻笑）那不然怎么办，我确实也不会。其实试了一下的，但是活没干成，摔了一身泥，灰溜溜回家了。他们也就不让我再下地了。

齐现：这么笨？

于笑：什么叫笨啊！泥地里真的很滑！你是没试过！你来了你也摔！

齐现：好。忙完了我去试试。

于笑：（敛笑）……

齐现：……你，不希望我去吗？

于笑：……

齐现：笑笑？

于笑：（半晌，笑了笑）我知道你很忙，忙好自己的事就好。我现在……

齐现：（打断）你也是我的事。

（沉默一阵）

齐现：我没明白……我不太明白，笑笑。

于笑：……你想来随时来嘛，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让姨妈给你做油糍粑，刚做出来的糍粑和城里真的不一样，好吃特别多！

齐现：把我当客人招待吗？

于笑：……

齐现：把我当客人招待吗于笑？

于笑：（轻叹）

齐现：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于笑？你在和我说什么？这是什么口吻？我没懂……

于笑：你懂的。

齐现：……

于笑：哥哥。（一字一顿）你懂的。

齐现：（深呼吸）……我……我们太久没有好好聊过了，我这段时间确实太忙了，你生气也正常。没事，没事的笑笑，你等等我，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了就来陪你，我们好好谈谈……

于笑：（迅速拒绝）不要。

齐现：……

于笑：其实……（突然笑了）其实这样就很好。 （顿）我也无法想象我们面对面交流的样子，那对我来说应该不亚于酷刑吧。

齐现：……

于笑：哥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这条河，我淌过去了。

BGM2

（开混响）

于笑：从懂事起，我就不爱管齐现叫哥哥。

于笑：他是谁呢？

于笑：是明明对谁都温和却会突然对我冷脸的坏家伙，是听着别人骂我“拖油瓶”，明知道我多无助，也选择漠视的不及格家人。父亲去世后，我的世界一直是灰蒙蒙的阴天，空中的阴云在母亲嫁给齐现父亲之后变成瓢泼大雨，一切都湿漉漉地，我在大雨中狼狈的望着齐现，十岁时的我不会想到，最后……（齐现入）我们相爱了。

齐现：同入我们相爱了。

齐现：父母离婚后，我始终保有一分他们复合的希冀，这份期盼在于笑妈妈出现那刻起彻底破碎了，我于是讨厌这位于阿姨，但于笑……

齐现：她太无辜了。

齐现：明知道我对她并不好甚至是排斥，依然一次又一次泪眼汪汪望向我，透过那层水雾，我能读到“依赖”。

齐现：于笑妈妈在她十四岁车祸去世，她和我们家脆弱的链接也从那时起断裂了。

齐现：我对她的感情，也从那一年一步步，一年年转变为隐秘的……爱欲。

于笑：爱上齐现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于笑：妈妈死后，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他将我从一无所有中捞起，赋予我生存该有的养分。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就是爱他。

于笑：如果……

于笑：（轻声）…我知道，我贪心了。

（关混响）

雨声

敲门声入

齐现：笑笑！

齐现：笑笑你开门！

开门声

齐现：（平复气息后笑）……可以…拥抱你吗？

于笑：（一动不动看着齐现）

齐现：今天雨好大，门前那条河，涨水了，我差点没找到桥。

于笑：……

齐现：（轻声）好危险啊。

于笑：（哽咽）

齐现：（拥抱）我想你了。

齐现：我们居然三个多月没见面了，太可怕了。

于笑：我不想见你。

齐现：是吗？没关系。你可以选择用任何态度对待我，这是被爱的权利。我都能承受。（沉默片刻轻声笑了）我真卑鄙，明知道这样你就会心软的。

于笑：（哭出声）

齐现：但是笑笑，我有些走投无路了。任何光明正大的方式都无法挽救现在的我们，我只能卑劣了。

于笑：（呜咽着推开齐现）

齐现：（顺从地松手，半晌）…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对不起笑笑。

于笑：不要道歉！也不要再说了……任何话……求你。

齐现：（垂头深呼吸）…要说的。（抬头看于笑）我们要谈的。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是吗？任何人都不能代替我们给这段感情做决定！他们的评判什么都不是！没人比我们自己更清楚这是一份什么样的情感！不要……别给我判死刑笑笑，我们有约定的……

于笑：够了！

齐现：（怔住）

于笑：你要我怎么样啊齐现！

齐现：我……（看着于笑的眼睛突然语塞）我不知道。

于笑：（苦笑）我不想怪你，别逼我了。

齐现：笑笑……

于笑：爱你是我自己的事，不论对不对，我做了，后果我都认。但是…确实该结束了。（顿了顿）我也不觉得现在有什么不好，过去这些年，我的一切都是你们给的，现在，我要自己创造了。哥哥，谢谢你的照顾，以后…你们愿意的话，我们还是一家人。

齐现：我只是出了趟差……我只是出了趟差……

于笑：（摇头）不是的，叔叔很早以前……就看出来了。只有你以为瞒的很好。

齐现：……

于笑：我幻想过的，幻想过……（叹气）不提了。其实他们骂的也没什么不对……但…我确实太脆弱了，所以，想躲一躲。

齐现：不是的，笑……

于笑：（打断）我知道你大概会说什么，别说。

于笑：你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