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传》第六十六回

郭蔷薇信口传谣言 燕小六夜祭一二三

温馨提示：此剧本中，所有括号内的内容全部是作者添加的具象化的情绪表达，和相关人物所做动作的提示，并非人物本身台词，请各位酌情调整并注意，不要错认成台词哟～

  西街，昼

（大伙旅游归来，疲惫不堪）

大嘴：哎呀妈呀，走不动了，累死我了……

香芋：这算什么呀，小贝也走了一路，脚都没有歇就去上学了，这叫什么精神？

大嘴：拉倒吧，就为了省点车钱，你觉得值当吗。

香芋：二钱银子，从左家庄拉到这，他还不如去抢。

大嘴：嗨，真是，我得歇会。

小郭：（搀着秀才，秀才离断气不太远了）老白，你说你大老爷们，你帮无双拿拿包嘛。

香芋：展堂有伤嘛，左肩膀让我咬了，右肩膀让展红绫给砍了，手都抬不起来，刚才还往出渗血。

老白：咳，没事，为了你，受再重的伤，我也要努力的活下去。（众人鄙视）

香芋：行行行，开门去吧。

老白：谁说我不干活，这不开门去吗。

大堂，昼

（开门，众人蹭进来，发现屋里的桌子板凳都没了）

老白：回家了啊。

香芋：啊……

大嘴：哎，掌柜的？

无双：呃……没事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香芋：你说的倒轻巧，我的老榆木桌子……

老白：丢了更好，回头咱换一黄花梨木的，更结实，更耐用。

香芋：啊！（看墙角）我的宋代青花瓷……

无双：呃……回头咱换一唐三彩的，国宝，国宝啊。

香芋：唐三彩？你出钱？我的陈年三鞭的老白干……（崩溃）

大嘴：别别，掌柜的，掌柜的，这不在这呢吗，在这呢，没动。哎呀妈呀，看来这贼是不大爱喝酒啊。

小郭：老白，都这样了，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老白：说什么呀，又不是我偷的。

小郭：你是贼祖宗，都偷到你头上来了，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江湖道义嘛。

（门外传来嗓门极大的歌声：“大山的子孙哟，爱太阳喽，太阳那个爱着哟，山里的人哟……）

（小郭表情怪异）

小郭：我还有事，你们慢聊啊……（跑）

秀才：芙妹？

小郭：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我在啊！千万千万，千千万万……

（小郭一溜烟跑出门，大伙正在纳闷，一女子从后院进来）

郭蔷薇：哇噻！你们回来啦，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嘴：你……你谁呀？

郭蔷薇：你姓李是不是？

大嘴：啊。

郭蔷薇：大嘴哥哥！

大嘴：咿呀！（躲到秀才后边）

秀才：别别别，别过来，你谁呀？

郭蔷薇：你姓吕是不是？

秀才：嗯，是又怎么样？

郭蔷薇：关中大侠？

大嘴：没错，就是他，怕就闪啊。

郭蔷薇：哇噻，我终于见到你啦，久仰久仰！

（小小郭向秀才伸手，秀才过去握手，小小郭忽然出招）

郭蔷薇：分筋错骨手！（咔）

秀才：（愣）哎呀？（痛苦）啊——！

老白：（挽指花）葵花点穴……（被小小郭推回去）啊——我的胳膊！

郭蔷薇：传说中的盗圣也不过如此嘛。

无双：他肩上有伤，想动手你冲我来！（捋胳膊挽袖子）

郭蔷薇：你是谁呀？

无双：本镇唯一的捕快祝无双！

郭蔷薇：没见过，吃我一掌！惊涛骇浪……

无双：（同时）葵花点穴手……（小郭又跑回来）

小郭：住手，这位女子，是，是我堂妹，嘿嘿……

众人：堂妹？

郭蔷薇：姐，你回来了？（小郭干笑）我叫郭蔷薇，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小郭的表情一直很不自然）

后院，昼

（桌子板凳还有其他装饰摆设都放在这里，堆得乱七八糟，掌柜的眉开眼笑）

香芋：哎呀，我的神呀。

郭蔷薇：我是看这家具太脏，又是油，又是灰的，我就把它搬出来洗一洗嘛。

小郭：拜托你呀，大姐，又不是衣服，你洗它干什么呀？（小声）再说又不是什么好木头，泡烂了你赔呀？

郭蔷薇：我……

香芋：算了，小小郭姑娘也是一番好意嘛，只要东西没有丢，就是最好。

郭蔷薇：哇噻，不愧是传说中的佟掌柜耶！

香芋：怎么是传说中的啦？

郭蔷薇：我姐在家老说你呀，把你夸得跟一朵花一样。（小郭在旁边心神不定，生怕妹妹说错了什么似的）

香芋：（乐）还夸我，真是稀奇啊。小郭，你最近皮肤也不错。

小郭：（乐）是啊是啊？

郭蔷薇：佟掌柜呀，我真的很佩服你，你看你一个寡妇吧，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累，（小郭和掌柜的脸都慢慢沉下来）可是你还是念念不忘，妄图寻找第二春哎。

小郭：咳！你少废话了，赶紧把这些桌椅板凳给我搬回去。

郭蔷薇：哦……（搬凳子进屋）

香芋：（冷冰冰的对小郭）第二春？还妄图？啥意思？

小郭：（怕）意思就是……我得加倍努力的干活。（拿俩花瓶，从掌柜身边过的时候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你不要踹我啊，宋代青花瓷。

大堂，昼

（桌子板凳什么的都放回原位了，老白在旁边收拾东西）

郭蔷薇：哇噻，洗过了就是不一样啊。你看这颜色，这个质地。

小郭：拜托你啊，都快泡烂了还好意思说呢。

郭蔷薇：切，我在家都是这样洗的嘛。

小郭：家里那是红木，是防水的，这是什么？这么大人了，做事不过脑子。

郭蔷薇：拜托，姐，我都已经十八岁了啦。

小郭：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以后再敢胡来，就不光是挨顿打的事了。

郭蔷薇：烦死了，在家就是听爹娘罗嗦，好不容易溜出来，倒听你罗嗦。

小郭：什么？你是溜出来的？

郭蔷薇：我说的那个溜，是溜冰的溜啊，现在京城都在下雪，满地都是冰，我是穿着冰刀，溜出来的，嘿嘿……

小郭：编，再给我编，现在才几月份就下雪？你这孩子现在怎么……

郭蔷薇：（转移话题）哎，盗圣大哥！

老白：嗯？

郭蔷薇：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帅呀？

老白：嘿嘿，一般，主要是气质好。

郭蔷薇：就是好嘛，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老白：是，是！嘿嘿嘿嘿！（得意）小郭，你妹眼光比你强多了。

小郭：是，是……

郭蔷薇：那是因为我用心看人，不是用眼睛啊。（老白都乐开花了）盗圣大哥，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很想当面问你……

老白：问，只要不涉及到个人隐私，问。

小郭：问，啊。

郭蔷薇：那我就问了啊，你被那个天下第一女捕头甩掉之后啊，（老白的脸呱嗒一下）那么快的时间，你马上就转向了那个佟掌柜，你是因为同情呢，还是因为压抑已久的感情得不到宣泄，从而导致的破罐子破摔呀？

小郭：这……这边没你事，去去，到厨房帮忙去，快去，快去！（把妹妹拽走）

（老白坐着一动没动，脸上愤怒、郁闷、失望交集。）

老白：破罐破摔？压抑已久的情感？（气摔抹布）

厨房，昼

（大嘴刷锅，一边刷一边念叨）

大嘴：啥玩意啊，粘不拉叽的，刷都没法刷

郭蔷薇：哎，放着我来！

大嘴：又来个无双啊。

郭蔷薇：谁是无双啊？

大嘴：就刚才那女捕快，心善，手勤，啥活都抢着干，跟你一样，贤惠。

郭蔷薇：（受宠若惊的）姐，姐，快来，快来……

小郭：大嘴，你欺负我妹是不是？排……（举手，大嘴躲）

郭蔷薇：姐，大嘴哥哥说我贤惠。

小郭：啊？

郭蔷薇：贤惠耶！

小郭：贤——惠？

大嘴：我夸她呢。

小郭：嗯，哈哈，阿薇呀，你要真是乖的话，又真贤惠的话，就帮大嘴哥哥一会买菜去啊。

郭蔷薇：那我从来没买过菜呀。

大嘴：没关系，回头我带你去，我教你。

小郭：对对。

郭蔷薇：大嘴哥哥，你比我想象中的男人多了啦！

大嘴：（乐）这孩子，净说实话。

郭蔷薇：我不是恭维你啊，我说的是真心话。

大嘴：事实嘛。（美得找不着北了）

郭蔷薇：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那种人。（大嘴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

大嘴：哪，哪种人？

小郭：不要废话，赶紧买菜去。

大嘴：等等等等，（把小郭拎到一边）嘿嘿，小妹妹，我是哪种人哪？（小郭在后边又使眼色又打手势）

郭蔷薇：那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啊？

大嘴：我不生气。

郭蔷薇：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那种又没谱，又抠门，还有一点娘娘腔的那种人……

大嘴：娘娘腔？

郭蔷薇：反正怪怪的。

大嘴：（怒）郭芙蓉，郭——芙——蓉？

小郭：这话真的不是我说的……（逃跑）

郭蔷薇：不是她说的啦，是我自己理解的啦，你被那个蕙兰甩掉以后，你天天哭，夜夜嚎的，你不是娘娘腔是什么？

大嘴：我失恋，我难受不行吗？（急）你失恋你不难受？

郭蔷薇：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解释啦，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你绝非娘娘腔。

大嘴：（乐）嘿嘿嘿嘿，我就知道你理解我。

郭蔷薇：就是有点磨磨叽叽的……

大嘴：（气急败坏地四处找）我刀呢，我刀呢？小郭我跟你拼了……

小郭：（声音在外边）大嘴，你快来呀！

大嘴：你还敢找我你？（出门）

女寝，昼

（小六躺在床上，给绑了个严实，正来回挣巴，大伙陆续进来）

小郭：谁把你扔在这的，说话呀？

小六：$%&*#@#%……（嘴堵着，小郭把小六嘴里的布扯掉）刀呢，我的刀！谁看见我刀了，刀……（小小郭进来）啊？你……你还有胆子过来你？

郭蔷薇：我警告你啊，你老实一点，否则我一掌！

小六：我跟你拼了我！

郭蔷薇：惊涛……

小郭：郭蔷薇，吃错药了吧你？

小六：你们俩认识啊，你们俩？

大嘴：她是小郭的堂妹。

小六：怪不得……（哭）123 让她给宰了！（撞桌子）

小郭：啊？

郭蔷薇：我又不是故意的，那天我来的时候，我就在那敲门，突然见那只恶狗就扑上来咬我，那我随手就是一掌，把它拍那了，（指小六）这位仁兄更好啊，他拿着刀就要上来砍我，那我又随手一掌，把他也拍那了。

大嘴：那他咋跑这来了呢？

郭蔷薇：是我把他绑了扔这里的嘛。

大嘴：那狗呢？

郭蔷薇：在马棚里呀。

大嘴：（趴窗户看看）哎呀妈呀，还真在那呢。

小六：（哭）123 是我巡街的狗，你杀它要负法律责任！（小小郭吓了一跳）

小郭：郭蔷薇呀郭蔷薇，这么大人做事怎么不动脑子？一点法律意识都没有呢？

郭蔷薇：姐，你放心啦，我不会连累你们的啦。（伸手）你想抓我你就抓吧，（小郭拦着）让传说中的燕捕头为我的江湖行划上一个圆满的句点，我死也值了。

小六：（冷笑）哈哈哈哈……你以为两句好话，就能逃得过法网吗？哈哈哈哈……

小郭：（耳语）她爹是六扇门的缉盗总顾问，六……

小六：哈哈哈哈……（转成哭声）哈哈哈哈……那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失魂落魄的往外走）123，小六没用，不能替你报仇，你千万不要怪我呀，123……

大嘴：你说……

小郭：这孩子……

大嘴：可不……（忽然反应过来）小郭？

小郭：大嘴，刚才那话真的不是我说的……（逃跑）

大嘴：小郭，小郭！（追出）

男寝，昼

（无双给秀才的胳膊抹药）

秀才：疼疼疼！

无双：没事，只是扭伤，休息两天就好了。（小郭姐俩进门）

小郭：下次再也不许这样，听到没有？（无双很知趣地站起）我不是叫你先忍着点，等我回来再处理吗。

秀才：实在是疼得不行了。

无双：嗯，这个每天擦三到五次就会好的。

小郭：谢谢啊，不送了啊，再见啊。（把无双硬推出去）

郭蔷薇：姐，那位祝姑娘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她呢？

小郭：我回去以前，她还没来呢，等我回来以后……（使劲擦秀才）

秀才：疼疼疼！

小郭：疼什么疼，装什么装？扭伤有那么疼吗？

秀才：那是，那是……

郭蔷薇：姐，你不是说他武功盖世吗？怎么连我一招都挡不住啊？

秀才：武功盖世？

小郭：对呀，金笔书生吕落第呀，不是开玩笑的。

秀才：那是，金笔书生吕落第，不是开玩笑的。

小郭：武功极其之高啊，练的那叫什么武功来着？

秀才：八八六十四路判官夺命笔。

小郭：你听见没有，武功虽高但是深藏不露，要不怎么当上关中大侠呢？朝廷认证的哟。

秀才：朝廷认证的是我。

小郭：你少废话，把那牌子拿出来给我妹看看。（秀才掏牌，小郭接过来上下晃）看见没，看见没？行行，出去玩去吧，乖啊，听姐姐的话，别总废话了啊……（推出去郭蔷薇，关门）

秀才：关中大侠是我，吕落第是我小说里的人，怎么能混为一谈嘛？呀呀呀……

大堂，夜

（大伙可能气已经消了，有条不紊地端菜摆筷子）

郭蔷薇：（端着菜盘从厨房出）来来来，大家尝尝我的手艺，做得不好直接说，千万不要客气啊。

香芋：不错不错，比你姐强多了。

大嘴：我尝尝……嗯，手艺不错嘛，小姑娘再练两天能当大厨了。

小郭：行了你，不要说那么多糖衣炮弹啊，我妹还小呢。愣着干嘛，赶紧吃啊。

秀才：胳膊疼，抬不起来……

老白：我也是，谁帮帮咱，喂咱一口……

（然后掌柜的喂老白，小郭喂秀才）

郭蔷薇：这才叫江湖啊。

香芋：这跟江湖有什么关系呀？

郭蔷薇：江湖啊，什么是江湖啊，恃强凌弱……

秀才：嗯？

郭蔷薇：不不不，是那个除强扶弱，劫富济贫，替天行道。

小郭：行了行了，就喂个饭而已，至于吗。

郭蔷薇：岂止是喂饭啊，你想想，上一次那个姬无命来的时候，你们怕过谁？

香芋：那倒也是，团结就是力量嘛，咱们大家一定要团结。

郭蔷薇：说得对！盗圣大哥，你一定要对佟掌柜好一点啊，不要因为佟掌柜是寡妇你就嫌弃她，佟掌柜是个好人哪，她就是小气一点嘛，就是唠叨一点嘛，那也没什么不好的……（发现不太对劲）

小郭：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吃饭，吃饭，嘿嘿……

香芋：没有关系，你说。

郭蔷薇：佟掌柜，你也要对盗圣大哥好一点，不要因为他是贼你就嫌弃他呀，他那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你要秉着一颗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心，去挽救他这颗肮脏不堪的心灵啊……（老白瞪眼）就当是给子孙后代积德嘛。

小郭：咳！咳！

郭蔷薇：姐你怎么了嘛，你喝口水，喝口水。

大嘴：我给你倒点。

郭蔷薇：你看，还是大嘴哥哥有眼力，我跟你说，那个蕙兰太没眼光了，你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都没有感动过，还好你没有把她娶回来，要不然也是一辈子的难受。

小郭：（咬着后槽牙）少说两句会死吗？

郭蔷薇：你说什么？哎，吕大侠你也吃啊？虽然你武功盖世，天下无双，可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要是倒下了，（小郭在旁边脸色越来越难看）谁来保护我们大家？

小郭：咳！咳！

郭蔷薇：姐你怎么了嘛？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小女子初来乍到，没见过什么世面，我要是说错什么了，大家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呀。（小郭已经趴在桌子上了）

香芋：你没有错，错的是你身边的那位姑娘。

小郭：掌柜的，你听我跟你解释……（大伙纷纷离开）老白？大嘴？侯哥，你听我解释嘛……喂喂喂，你们不要走嘛，喂……郭蔷薇！

郭蔷薇：姐，我到底说错什么，你跟我说，我可以改呀。

（小郭举手要打，想了想，一耳光打在自己脸上，出门）

郭蔷薇：无双姐？

无双：（搪塞的）你手艺不错，手艺不错……

郭蔷薇：我做错什么了，无双姐？

无双：没错，没错，是你姐的问题啊。来来来，吃饭吃饭。

男寝，夜

（仨大老爷们坐在屋里生闷气，小郭试探着进门）

小郭：（一脸的谄笑）都在呢？晚饭就吃那么点，后半夜能顶得住吗？要不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点吃的，啊，老白，想吃点啥呀？

老白：千万别，离我这颗肮脏不堪的心灵远点，别把纯洁无暇的您给玷污了。

小郭：哎呀，那话真的不是我说的，那是她自己的理解，我小郭对天发誓……基本上没说过你什么坏话。

老白：哼，算了，咱都破罐子破摔了还有啥好说的？

大嘴：（捏着嗓子）怕啥呀，有神功盖世的吕大侠在那戳着呢，能让你堕落到罪恶的深渊吗？

小郭：大嘴，你说话咋这个调调呢？

大嘴：我不娘娘腔吗？

秀才：神功盖世又不是我说的，芙妹说的。

小郭：喂，喂，喂……

秀才：有什么事先别跟我讲，先把掌柜的哄好再说。

小郭：（苦笑）我哪辈子修来的福，摊上这么个好妹妹呀……

佟寝，夜

（掌柜的坐床上生闷气，小郭端着餐盘摸进来，一脸谄媚）

小郭：掌柜的……

香芋：哟哟哟，这不是郭大女侠吗，快点放下，这种小事情怎么敢烦劳您哪？

小郭：掌柜的，我错了，我承认那些话是我说的，可我实在没辙呀。

香芋：你没有辙，那些话谁逼你说的？拷打你，审问你，还是拿刀架着你？

小郭：掌柜的，你听我跟你解释，我那个妹妹吧，她从小就爱缠着我，我干嘛她就干嘛，我上哪她也上哪，我说话办事啥样吧，她就照着学，上次我回家，她就一直缠着我要给她讲故事，我这一高兴吧，我就……你也知道，说书嘛。

香芋：那你就好好说嘛，第二春是咋回事情？还还那个抠门小气唠叨？你啥意思嘛你？

小郭：我……那是为了增加戏剧效果嘛。

香芋：哦，戏剧效果，那我一定是苦情戏了吧？一个不甘寂寞的中年寡妇，不知廉耻的缠着人家青春正茂的小白脸不放，对不对？

小郭：没那么夸张，掌柜的，呆会下去我就跟她解释清楚，你先吃点啊。（给掌柜的夹菜）

香芋：少来，这件事情已经在我脆弱的心灵上蒙上了一层抹不去的阴影，不要想就这么过去了。

小郭：（笑容）那你还想怎么样啊？

香芋：（急）你还敢跟我耍态度了你？（小郭吓一跳，大嘴进）

大嘴：掌柜的，不好了，小郭她妹还有无双在底下打起来了。

小郭：（继续谄笑）打起来了……（反应过来）打起来了？（三人奔出）

后院，夜

（无双捂着前心喘气，小小郭在那定着，大伙陆续出来）

小郭：哎，蔷薇，谁点的？

老白：我！

香芋：咋回事情，好好的，咋忽然就打起来了？

无双：掌柜的，对不起，是我不好。

大嘴：这事其实也不能怪无双，都怪我，怪我嘴贱，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秀才：不能怨他们，这事得怪我。

小郭：哎呀，到底什么意思啊，到底怎么回事嘛？

秀才：前面我胳膊疼，然后我让大嘴帮我擦药水……

（回忆）

男寝，夜

秀才：疼疼，轻点，轻点，疼，我这是手，又不是蹄膀。

大嘴：你说我就是一厨子，我又不是江湖中人，你说我哪会这个，老白？（把秀才胳膊扔下）

秀才：啊！

老白：我俩肩膀都有伤，胳膊都抬不起来。（实际上就在那自己给自己倒茶呢）无双，无双？

无双：（进门）来了来了！

老白：给秀才擦擦药酒。

无双：嗯，好。嗯……（又把秀才胳膊扔了一下）算了吧，小郭马上就回来了。

老白：回来就回来呗，怕她吃醋啊，这么多证人在呢，没事，忌讳啥呀，赶紧的。

大嘴：是是，快快，麻溜的，哎呀，这家伙可算是解脱了。

（无双给秀才抹药，小小郭正好从门外进来）

郭蔷薇：哇噻，不会是江湖，男女之间一点忌讳都没有。

大嘴：他俩之间还有啥可忌讳的？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郭蔷薇：什么意思啊？

秀才：没什么意思，别听这大嘴巴的瞎说。

大嘴：谁瞎说了？小郭走了以后你没跟无双在一块啊？

郭蔷薇：在一起……什么意思啊？

大嘴：在一起就是……郎才女貌，郎情妾意啥的。

秀才：李大嘴！

无双：李大嘴！

郭蔷薇：哎呀，无所谓啦，敢做就要敢当嘛，大嘴哥哥，当时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是谁先追的谁呀？

大嘴：我记得是无双先追的秀才吧，是吧秀才？我记得是无双先亲你的，是吧？

郭蔷薇：哇噻，好浪漫，无双姐，我要好好请教请教你呀，来来来，在这方面我可是一窍不通。（推着无双出门）我要好好向你取取经，来来来……

（门外 “惊涛骇浪！”“啊！”“葵花点穴手！”）

后院，夜

小郭：知道，知道了，赶紧把她解开吧。

无双：师兄……

老白：葵花解穴手！

郭蔷薇：（一可以动立刻出手）惊涛骇浪！

小郭：（同时）排山倒海！

（四掌相对，郭蔷薇运了两下气，没推过去，忿忿地把手放下。）

郭蔷薇：（不满）姐！

小郭：你别折腾了好不好，你打不过他的。

老白：你姐明白。

郭蔷薇：要不我们俩一起上，反正他胳膊受伤了，他点了你防不住我，点了我防不住你，到时候，你攻左，我攻右，到之后第二回合的时候我们再换一个边……

小郭：行了行了，你该干嘛去干嘛去好不好？我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行不行？

郭蔷薇：拜托，她先亲的他，姐！（小郭狠狠地指了指秀才和无双）行了，你先跟我回屋，晚上我再跟你解释。

郭蔷薇：那不行，今日事，今日毕，你跟我说过的，在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嘛，先干掉他，再干掉他们俩，看招……

小郭：哎呀，住手！

香芋：你们回屋吧。（大伙散）

小郭：这孩子怎么这样，说不听了还？

郭蔷薇：我不是孩子了，我已经十八岁了，姐！

小郭：郭蔷薇，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好不好？

郭蔷薇：小郭，（姐俩同时）你变了！

小郭：就知道你要这么说。是啊是啊，我变了变了，我变成熟变稳重了，这样不好吗？

郭蔷薇：如果成熟就是畏首畏尾，胆小怕事的话，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长大！告辞！

大堂，夜

（郭蔷薇气哼哼地回到大堂，正要出门，发现老白堵着门口）

郭蔷薇：一个大男人，欺负一小女子，难道江湖道义就是这样的吗？

老白：你爱说啥说啥，反正你今天是不能走。

郭蔷薇：非礼呀！来人哪！非礼呀！（掌柜和小郭跑进来）

小郭：住手！（把妹妹搂在怀里）

老白：你这孩子咋这样呢？你姐当年也会这一出。

郭蔷薇：我姐？我姐才不会呢，我姐以前狠着呢，四大神捕都怕她三分，哪像现在这样啊……

香芋：我倒觉得你姐现在比以前强多了。

郭蔷薇：那当然，愣是把一匹狼驯成一只狗，又听话又能看家，能不好吗？

小郭：胡说啥呢你？

香芋：没有事，我来，小小郭姑娘呀，你这次是为何而来呀？

郭蔷薇：江湖啊，（指她姐）她能闯，我为什么不能？

小郭：好啊，那你就算闯过了，走走走，回家去！

郭蔷薇：我才不回嘛，你这又不是江湖。

香芋：那哪才算是江湖啊？什么样的地方才算是江湖啊？

郭蔷薇：江湖……应该是像她说的那样啊。

小郭：那是我编的，我哄你玩的。

郭蔷薇：那姬无命是假的？

小郭：那倒不是。

郭蔷薇：关中大侠是假的？

小郭：也不是。

郭蔷薇：那平谷一点红，天下第一女捕头，上官云顿，金银二老，比武招亲都是假的？

小郭：都……都是真的，但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知道吧？江湖……就是江湖，你明白了没有？（郭蔷薇摇头）我都说得这么明白，她还是不明白。

香芋：因为你得卜得卜说得太多了，起来。这样吧，明天早上你早一点起，用你的眼睛和心，自己感受一下，什么才叫江湖。

大堂，昼

（老白一如既往的跑堂，小小郭从厨房出来）

郭蔷薇：盗圣大哥！

老白：嘘！（把酒端给客人，又回来）以后叫我老白，或者白大哥都行。

郭蔷薇：哎，白大哥，你这么久不偷，手会痒吗？

老白：嘘！有时候会。

郭蔷薇：啊？

老白：被蚊子叮的。

郭蔷薇：那你现在当跑堂的，你有没有一种屈辱感啊？

老白：屈辱感？啥意思啊？

郭蔷薇：就是以前你走到哪里都是大爷，可是现在你要把人家当大爷呀。

老白：我什么时候当过大爷？

郭蔷薇：盗圣耶！

老白：嘘！

郭蔷薇：哥哥，盗中之圣，不是大爷是什么？

老白：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我呀。不是，你姐是怎么跟你说的？

（小郭一身说书装，开始颠倒黑白）

小郭：（一拍惊堂木）这位看官你问得好，盗圣是个什么人？盗中之圣！话说抚远将军府有一个御赐的九龙杯，老白留了个条，说我明晚三更来取，抚远将军当即调配了八百精兵，把将军府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到了三更，梆子刚响了一下，九龙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忽然消失了。

（切回到大堂）

老白：纯属胡扯！（客人吓一跳）哟哟，对不住，对不住，吃着喝着，喝着吃着。（小声）真相是抚远将军自己把杯子摔了，又怕皇上动怒，所以嫁祸到我的头上，这些事我早就跟你姐说明白了，还有什么扬州知府的小妾，江南四大贼王，全都是胡扯。

郭蔷薇：那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退出江湖呢？

老白：我退出江湖是因为……

（第二集回放）

小郭：你那么怕死，你练武干什么呀？

老白：你以为我愿意练？我那都是小时候我父母逼的，如果没有他们，我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了一个画家。

小郭：画家？

老白：一个青年，徜徉在艺术的幻想里，多么美妙啊，那些光影、线条、山水、花鸟，多么高尚和雅致啊。可是现在呢，整天的打打杀杀，漂泊流浪，寄人篱下，衣食不保，还担心被人追捕……

（切回到大堂）

郭蔷薇：就这么简单？

老白：就这么简单！

郭蔷薇：我姐……居然被这样的理由说服了？

老白：这个理由难道没有说服力吗？

郭蔷薇：哼哼……

老白：哼哼……

郭蔷薇：对她，可能可以，对我……（摇头，出）

老白：难道我说得不好？这不挺有说服力的，这孩子……

厨房，昼

（大嘴一如既往地做饭，小小郭又来凑热闹）

郭蔷薇：放着我来！

大嘴：啊？不用，你要实在没事，你帮我把柴禾劈了。

郭蔷薇：还是你劈吧，只准用手啊，我想看看你那个降龙十八掌的威力。

大嘴：降龙十八掌？唉……

（小郭说书：添油加醋记）

小郭：（一拍惊堂木）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老白一路跟着大嘴上了山，你猜他看见了什么？这么粗的老松树啊，一掌，拦腰砍断；这么厚的青石板，还长着青苔呢，一掌下去拍了个粉碎，风一吹，都成粉了。

（切回到厨房）

大嘴：嘿，你姐没跟你将后面的事啊？

郭蔷薇：后面还有什么事啊？

大嘴：我那师父是个骗子，哎呀妈呀，一想起这事我就伤心，唉……

（第十九集回放）

小六：你这个骗子！你这种丑陋的行为，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哪四个字？

众人：令人发指！

小六：再来四个！

众人：丧心病狂！

香芋：你把大嘴都骗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想干啥？

老洪：不能说骗吧？变两个戏法，混点饭吃有啥不对呀？

大嘴：变啥戏法呀？

老洪：你拍断的那棵树，是我事先锯断的。

大嘴：那青石板呢？

老洪：是我摔碎了以后，又给粘起来的。

大嘴：（崩溃）那你教我那套降龙十八掌……

老洪：是我瞎编的。

秀才：这是赤裸裸的侵权哪，你就不怕丐帮找你麻烦哪？

老洪：找什么麻烦？他那是十八掌，十八招，我呢，是十巴掌……

大嘴：打你自己……

老洪：（轻扇自己一巴掌）十招。

大嘴：我……我掐死你！

老洪：不就糊弄你点吃的吗，你tm你至于吗你？

香芋：咋不至于？他信了你的邪，以为自己有了武功，到处跟人家比……

小郭：还好遇到的是我们小六。真要碰到高手，他那条小命早就没了。

老洪：那就怨他自个儿点背了。

小六：行了，结案了。有嘛话到衙门说去啊！走吧。

老洪：别别别，大嘴啊，这你得好好帮我一把，你看，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啊！

小郭：哎，你还好意思当人家爹啊？

老洪：那就是姨夫，姨夫。不是，姑父，姑父。

大嘴：你你……他侮辱我姑父！我打死你！我姑夫是娄知县！——（小六推老洪出）低调，都低调啊！

香芋：哎呀，不要低调了，大嘴啊，这件事情啊，你也得好好反省一下了。

大嘴：我反省啥啊？

香芋：这几天为了练武功的事情，你耽误了多少功夫？

大嘴：是，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提练武的事了。

香芋：不光是练武，任何事情，如果你不经过刻苦和努力，怎么可能成功。

大嘴：谁说我没刻苦？

香芋：你才练了几天啊？就想天下无敌了？这种好事情上哪儿找去啊？

（切回到厨房）

郭蔷薇：不会吧，这么烂的骗术也可以把你们都骗进去呀？你们也太没有警惕性了。

大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跟你说，你想听传奇呀，你找秀才去，他最擅长这个。

大堂，昼

（秀才一如既往的记账，小小郭来凑热闹）

郭蔷薇：喂！（秀才吓一跳）嘿嘿，写什么呢？

秀才：记账啊，你又闲着没事到处逛啊？

郭蔷薇：吕大侠，你平时除了记账，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啊？

秀才：爱好……写小说算不算？

郭蔷薇：哇噻，你还会写小说啊？

秀才：这本《武林外传》是我写的，写得一般般啦，请多指教。

郭蔷薇：哇噻，哇噻……金笔书生？

秀才：就是我，想象中的我。

郭蔷薇：想象？

秀才：我又不会武功喽，现在练也来不及了，只能过过干瘾了。

郭蔷薇：你不会武功啊？那那个姬无命是谁解决的？（秀才指自己）

秀才：当然，靠的不是武功，你姐是怎么跟你说的？

（小郭说书：胡说八道记）

小郭：（一拍惊堂木，模仿单田芳的声音）姬无命是个什么人？盗神！手上是血债累累，恶贯满盈啊，这么个人忽然逼上来，你慌不慌？说实话，我也慌，腿肚子都吓软了，再瞧人家吕大侠，跟个没事人似的，算完账，把算盘一抖，大笔一挥，满地都是甩出来的墨点，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每一滴墨点那就是一步，十滴那就是十步，人家踩着墨点招招紧逼是一步不落，踩到最后一步，正好把个姬无命逼到死角，正在此时，姬无命一个侧手翻，接着三个后空翻，接着空中转体一千八百度，又接着三千六百度，腾空以后他以二百五十个托马斯全旋完成了全套动作，难度系数 10，平均得分 9.999，在潮水般的欢呼和掌声中，吕大侠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直接就是一笔，从喉咙贯穿，血噗一下就喷出来了，每一滴血迹，正好覆盖在刚才的墨点之上，一滴不漏，连形状都一模一样。

（切回到大堂）

秀才：（惊讶）哇……（被一扇子打在头上）芙妹的想象力简直是太丰富了，不行不行，我得赶紧记下来……

郭蔷薇：哎，你先等等，那天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你先跟我说一下嘛。

秀才：这个……当然了，情况没有芙妹说的那么紧张刺激，不过赢得也还算是精彩，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第二十九集回放）

秀才：杀我可以，但得先说明白了，我到底是死在谁的手里？

姬无命：废话，我呀！

秀才：我是谁？

姬无命：（愣）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呀！

秀才：问题来了吧？

姬无命：什么意思啊？

秀才：这得从人和宇宙的关系开始讲起了。（示意请坐）在你身上，长久以来，一直就有一个问题在缠绕着你。

姬无命：什么问题呀？

秀才：我是谁。

姬无命：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秀才：不，你不知道，你知道吗？你是谁？姬无命吗？不，这只是个名字，一个代号，你可以叫姬无命，我也可以叫姬无命，他们都可以，把这个代号拿掉之后呢，你又是谁？

姬无命：……我不知道，我也不用知道！

秀才：好好，那你再回答我另一个问题，我是谁？

姬无命：这个问题已经问过了。

秀才：不，我刚才问的是本我，现在问的是自我。

姬无命：这有什么区别吗？

秀才：举个例子，当我用我这个代号来进行对话的同时，你的代号也是我，这意味着什么呢，是否意味着你就是我，而我也就是你？

姬无命：这……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嘛。

秀才：那就问几个有意义的，我生从何来，死往何处？我为何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出现对这个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是世界选择了我，还是我选择了世界？

姬无命：够了！

秀才：（爬上桌子）我和宇宙之间有必然的联系吗？宇宙是否有尽头？时间是否有长短？过去的时间在哪里消失？未来的时间又在何处停止？我在这一刻提出的问题还是你刚才听到的问题吗？

姬无命：（怒）我杀了你！

秀才：（更怒）是谁杀了我，而我又杀了谁？

姬无命：（傻了）是我杀了我？

秀才：回答正确！动手吧。

姬无命：啊啊啊啊——（自杀了）

秀才：（放松）他不会再醒过来了吧？

老白：（试气息）应该不会……

小郭：这，这算个什么说法呀？

秀才：知识就是力量！（大伙鼓掌）

（切回到大堂）

郭蔷薇：就这么简单？

秀才：就这么简单。

郭蔷薇：哼！

女寝，昼

（小郭擦桌子，小小郭进门，姐俩都是闽语）

郭蔷薇：阿姐，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呀？

小郭：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郭蔷薇：这些大事这些传奇，都是你编出来的！

小郭：也不都是编的啦……（反应过来）你……说普通话。

郭蔷薇：姐，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从家里闯出来，就是为了想看看你说的江湖啊，可是你还……

小郭：哎呀，行了行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要不说得夸张一点，你能放过我吗？乖啦乖啦……

郭蔷薇：哎呀不要碰我！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应该溜出来。

小郭：啊，想明白啦？想明白就赶紧回去，省得你爹你娘担心你。

郭蔷薇：我不，反正都是编的，那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这里到底有什么好的嘛？

小郭：故事是故事，现实是现实，反正我这过得挺好，挺开心的。

郭蔷薇：你每天扫扫地，擦擦桌子，还经常挨骂，这有什么好开心的嘛？

小郭：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的。

郭蔷薇：哎呀，姐，我不明白那你就快点告诉我呀，这里到底有什么好的嘛，还有，你为什么愿意忍受这种生活呀？姐，你就快告诉我呀！

小郭：你不要着急嘛，让我想想嘛，为什么……（忽然沉吟，迷茫）对呀，为什么？

佟寝，昼

（姐仨促膝而谈）

香芋：你问我，我问谁呀？

小郭：你不是特别擅长说教吗，你跟我说说嘛。

香芋：你做了错事，我能说出来，现在啥都没有发生，你让我说啥呀？再说我又不是你，怎么知道你的切身感受嘛。

小郭：也是啊，其实她刚才问我的时候，我回答得也有点含糊。

香芋：含糊个啥嘛？

郭蔷薇：她在这里生活得很开心，那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呀。也许她换一个地方生活，也会很开心呢。又或者，她是因为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所以才很开心呢。再或者，她是因为在家被管头管脚的，出来以后会自由一点，所以她才很开心呢。

香芋：也有这个可能哦。

郭蔷薇：人生有那么多的可能性，她就尝试了一种，她就满足了？这是不是太没追求了。

香芋：这个，我也没有想过。

郭蔷薇：就比如说，小时候吧，别人送你一颗珠子，你就已经很开心了。可是长大以后，你也不能因为这颗玻璃珠子而放弃了所有的珠宝和首饰吧？

香芋：这个……我确实也回答不出来，不过从小到大，所有的首饰我一样样都没有扔，拿过来。还有没有？刚才是拿走两个。

小郭：哎呀，算了算了，我自己回去琢磨琢磨。

郭蔷薇：姐，姐？（姐俩出门）

香芋：小时候的玻璃珠子？长大的首饰？一样都不能扔，都是财富，都是我的。

大堂，夜

（大嘴忙着端菜，小郭和秀才眼泪吧嗒的）

秀才：回家？

小郭：你放心，我不会回去太久的，我心里很乱，我想回去琢磨琢磨。

秀才：在这不能琢磨吗？

小郭：这里很难客观的去想的嘛，反正有些事情必须得跳出来才能想清楚，你明白吗？（秀才点头）

香芋：小郭，这件事情你要……

（小六和无双进，抱着 123，也眼泪吧嗒的）

香芋：六，咋了这是，没有事吧你？

小六：佟掌柜，我能求你件事吗？

香芋：你说吧。

小六：123 走了，我怎么想怎么得给它办一个象样的告别仪式，不用太隆重，心意到了就行。

香芋：好好好。

无双：需要提前准备些什么吗？

小六：骨头。

郭蔷薇：交给我了，它的骨头我还没来得及扔呢。

小六：谢谢——我说的是猪骨头！

老白：别激动，别激动。

小六：（哭）123 生前最爱啃骨头了，这也是我能为它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123……

大嘴：别哭了，三儿，别哭了。

小六：谁三，六！

老白：安息吧，六。

小六：三！

大嘴：别哭了，三儿……

小六：你就没说对过！

老白：我们也太悲痛了。

（骨头准备好了，123 的皮放在桌子上，小六还在抽搭）

小六：一二三是只好狗，自打跟了我，虽然没破过大案子，但是它从没发过一句牢骚。

郭蔷薇：它倒是想发，（小六拍桌子）也没这个机会了……安息吧，朋友！

小六：狗跟人不一样，虽然心里再不开心，但是只要给根骨头，它立马活蹦乱跳的，就凭这一点，就比人强。

大嘴：可不咋的，不管咋说，人知道自己要啥。

香芋：大嘴？这可是你这一辈子说的第一句明白话呀！

大嘴：你啥意思啊？

香芋：小郭？你明白了没有？（小郭点头）

郭蔷薇：姐，你明白什么了？

小郭：你刚才跟掌柜的说，人生有无数种的可能性，不要因为小时候的玻璃珠子，就拒绝了长大以后的各种首饰，那个比方你打错了，玻璃珠子不是骨头。

郭蔷薇：什么意思啊？

小郭：玻璃珠子不是必需品，时间一长，就会慢慢忘记的。而有些人对我来说，更像 123 眼中的骨头，有了他，就有了快乐，而这种快乐是可以持续一辈子的。我第一次来这的时候，就是知道我自己到底要什么，而我第二次回来，就是想把这种我要变成我有。

香芋：说的对呀，先要知道自己要什么，然后要用尽全力去争取，还要珍惜，这才是成熟的标志啊。

郭蔷薇：嗯……

小郭：你现在不明白没关系的，等以后长大了，你有了自己的骨头，你就会知道我的意思了。

秀才：芙妹，那你还走吗？（小郭摇头，大伙一阵欢呼）

小六：喊嘛呢，肃静！

秀才：一二三死得好惨哪。空谷深山徒泣泪，啼鹃清夜哭先生。

小六：一二三，来世我们还是好兄弟……（大家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