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之七
剧本ID:
129894
角色: 0男0女 字数: 4916
作者: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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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小说以住在芦屋分家的二姐幸子及其丈夫贞之助组成的一个中流以上家庭的生活为中心展开。莳冈家是从旧幕时代以来就颇有名望的世家。到大正末期,由于父亲的奢侈放纵,家道衰落,双亲相继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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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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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雪》之七-谷崎润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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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天,下午四点左右,井谷打电话来说是一小时内前来拜访。刚好五点钟,她走进了事务所。井谷说:“昨天承蒙迅速寄来了挂号信,非常感谢!我收到以后马上转给了濑越先生。他说,寄来如此详细的诊断报告书,尤其是还特地照了X光片,真是过意不去。现在他当然完全放心了,而且他一再要我向你们道歉,说他提出了过分要求,非常失礼。”说过这些客套话,井谷又说,“还有一件事,真叫人难以开口。濑越先生想和雪子小姐再单独见次面,比上一次稍微从容一点,哎,也就是一小时左右吧。不知道府上能不能同意。”井谷还补充说,“别看濑越先生岁数不小了,谈恋爱的经验可一点也没有,还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似的,上次有些怯场,都不记得说了些什么,加上小姐也是那样腼腆……不,腼腆当然是好的,不过,那个时候是初次见面,似乎有些拘束,所以濑越先生希望再见一次,双方更畅快地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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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或饭店过于显眼,如果府上同意,虽然简陋些,可否到阪急线冈本我的住所见面呢?濑越先生希望定在下个星期天。”

“喂,怎么办?雪子会答应吗?”

“雪子倒没什么,主要看本家怎么说了。她会不会说事情还没有确定下来,交往不要太深呢?”

“对方说不定是想再看看雪子脸上的褐斑。”

“真的,肯定是这样。”

“既然如此,还是见见面为好。现在一点儿也看不出,如果不让濑越看见雪子平常就是这样,我们岂不亏了?”

“可不是嘛。如果拒绝的话,像是我们害怕让他看似的。”

夫妇间这番交谈的第二天,恐怕用家里的电话又惹出麻烦,幸子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和姐姐通了话。不出所料,大姐追问为什么非要再见面。幸子投了五次币跟。她解释。大姐说,虽然不无道理,但是结果如何还不得而知,能否答应两人单独见面,自己也拿不定主意,要等晚上和辰雄商量以后明天再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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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幸子趁本家还没来电话又跑去挂公用电话,得知姐夫总算是许可见面了,只是提出了时间、场所、监督等附加条件。回家后,幸子试着去问雪子,她通情达理地马上答应了。

到这一天,幸子也带上一束鲜花当礼物,陪雪子上井谷家。最初,四人一块儿喝红茶聊了一会。随后,井谷把濑越和雪子请到二楼,幸子就在楼下和井谷边谈边等。本来约定一小时,但超过了三四十分钟之后,两人才下来。濑越说是要晚一点走,姐妹俩便先行告辞了。这天是星期日,考虑到悦子在家,幸子便直接从井谷家去了神户,到东方饭店的候客厅喝茶,向雪子打听双方会面的情况。

“今天确实说了不少话。”雪子说。

雪子今天也比较轻松,杂七杂八地说了不少。据她说,濑越问了四姐妹之间的关系、雪子和妙子为什么多半日子住在分家、妙子曾经发生的新闻事件及其后续发展等,问得十分深入。4

凡是雪子认为没有妨碍的,都尽量作了回答,但是,对本家姐夫不利的话她一句也没说。濑越说不要光等他提问,也请雪子提出问题。见雪子一再谦辞,濑越就主动地谈起自己的事。他说,自己追求的不是“现代美”而是“古典美”的女性,以致迟迟没有结婚。雪子这样的女性,配自己委屈了。他说了两三次“身份不同”,表示实在是高攀了。他还说,过去自己和任何女人都无瓜葛,只有一件事想告诉雪子。他透露了一件意外的事,说他在巴黎的时候,曾和一个法国的百货店女售货员有过交往。他虽未说出详情,最后似乎是受了那女人的骗,他也因此患了思乡病,开始寻求纯日本趣味的女性,这都是那件事的反作用。濑越还说,那件事只有他的老朋友房次郎知道,并未告诉其他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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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和那女人的交往是清白的,希望雪子务必相信——幸子从雪子那儿听到的大体就是这些。濑越对雪子说得如此坦诚、深入,其心思不问可知。

第二天,井谷迫不及待地给贞之助挂来电话说:“濑越先生说昨天承蒙赐予机会,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小姐脸上的褐斑,昨天他也看清楚了,正像您说的,根本不成问题。现在他一心等候府上的答复,看够不够格做小姐的丈夫。”转达了濑越的意思之后,她又催问本家方面的调查完了没有。在井谷看来,从最初提起这门亲事已过去一月有余,前些日子她来芦屋拜访时,还有后来在东方饭店相亲时,这边都是说“希望再等一星期”,她有些等得不耐烦了,也是理所当然。事实上,是在十天或半个月以前,幸子才去和本家商量的这件事。纵令不是如此,本家对婚姻调查历来郑重其事,也不会很快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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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都怪幸子被井谷逼急了,随口说了“再等一个星期”,贞之助无奈也只得妻云亦云,把话说死了。实际情况是,据本家大姐说,她去信请求濑越原籍地的村公所寄来其户籍的抄本,迟至两三天前才收到。而信用调查所关于他家乡情况的报告还需要一些时间,最终要拍板时,为了慎重起见,还必须派人去他家乡实地调查。

贞之助夫妇更加为难了,除了一再请求再迟延四五天以外,别无他法。在这期间,井谷上芦屋来催了一次,又去大阪的事务所问了一次。她说这门亲事最好快点给办了,好事多磨,要是合适的话,最好在年内举行婚礼。到后来,井谷似乎不耐烦到了极点,竟直接打电话催促从未谋面的本家的大姐。鹤子大为惊愕,事后马上打电话告诉幸子。鹤子比幸子还要慢条斯理,问她一件事儿,至少要过五分钟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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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子这时似乎看见了电话那头她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据说井谷对大姐也说了那句话“好事多磨”,这张快嘴,像是极力劝说了大姐一番。14

不知不觉间又到十二月了。有一天,女佣来说本家的太太来电话了。幸子一接电话,姐姐说:“这门亲事尽管调查晚了一些,总算基本调查清楚了,我这就上你那儿去。”幸子正要放下话筒,姐姐又说了句:“不是什么好消息,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不等姐姐明说,幸子从开始听到姐姐声音的那一瞬间,就感到这次又吹了。她放下话筒回到客厅,长叹一声,颓然瘫坐在安乐椅上。她已经数不清这种事情有多少次了,总是最后阶段功败垂成。幸子也习以为常了,所以每次她并不十分灰心。唯独这一次,细想起来,这门亲事即使错过了也不值得特别惋惜,但幸子却感到格外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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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其原因,是以往自己和本家的意见一致,都是不赞成的,而这一次她完全以为会成功。这次由于是井谷撮合、推进,幸子夫妇所处的地位也有所不同。贞之助过去一直置身事外,最多只是被拉来跑跑龙套而已,这一次他却尽力从中斡旋。再则,雪子也是一反常态:那样急促的相亲,她也答应;一而再地要求单独谈话,她也同意;照X光、看皮肤科这些提议,她也采纳,毫无厌烦的神情。这种态度可说是雪子前所未有的,也许是她急于结婚,心境也有所变化。雪子对眼圈上出现的褐斑,表面上像是满不在乎,实际上心里多少受些影响。总之,由于各种原因,使得幸子认为这次必须办成,也似乎能办成。

因此,幸子在没见着姐姐听说原委之前,还认为话虽如此,也许还可想些办法,并未完全绝望。但等到姐姐说完详情,她不得不承认事情已无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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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幸子不同,姐姐有很多孩子,只有趁着几个上中学小学的孩子放学以前,利用下午的一两个小时来一趟,并且她知道正好这天下午两点雪子外出学茶道去了。姐妹俩在客厅里谈了一个半小时左右。一见悦子从学校回来,姐姐便说:“那么,怎样去回绝,就交给你们了,你和贞之助仔细商量商量吧。”说完便起身告辞了。

据姐姐说,濑越的母亲自从十几年前丈夫去世以后,一直住在那栋旧房子里,因病长年闭门不出,儿子濑越也很少回家探望,由母亲寡居的胞妹照料其生活起居。她的病对外说是中风,而据经常出入她家的商人说不像是中风,实际上是一种精神病,严重到连儿子也不认识。这件事在信用调查所的报告上也曾隐约提及,有些令人难以放心,所以本家特意派人去调查,结果是确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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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接着说:“难得一些好心人出于关心来提亲,结果给人的印象像是每次都是本家在作梗,我们也很为难,但是,这决不是我们有意阻挠。事到如今,什么门第呀、财产呀,我们决不想过于拘泥。事实上,我们还认为这门亲事非常理想,正因为想谈成功,才派人到乡下去调查。这不是一般的问题,这可是有精神病的血统呀!只好死了这条心。雪子的婚事,总要遭遇不可逾越的障碍,到头来无论如何都要回绝对方,真让人不可思议!还是雪子妹妹命苦,不能说‘未年生人’这个说法纯属迷信。”

大姐刚出门,幸子就看见雪子怀里揣着茶道用的小绸巾走进客厅,正好悦子也到舒尔茨家院子里玩耍去了。

“大姐来过了,刚才回去的。”幸子说罢,沉默了一会儿。因为雪子照例只“嗯”了一声便没有下文了,幸子无奈,只得接着说:“那件事又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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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他母亲,说是中风病,可实际上好像是精神病。”

“是吗。”

“如果是精神病,那就成问题了。”

“嗯。”

“露米小姐,来呀!”远处传来悦子的声音。看见两个小女孩从草坪向这边跑来,幸子压低了声音:

“哎,详细情况以后再谈,先让你知道这事儿吧。”

“您回来啦,二姨!”悦子跑过花坛,站在客厅门口的玻璃门外,罗斯玛丽随后跟来了,跟她并排站在一起。四只穿着奶黄色羊毛袜的小脚,可爱地并成一线。

“小悦,今天在屋里玩吧,外面风可冷呢。”说着,雪子走去打开玻璃门,“啊,露米小姐也请进来吧。”雪子的声调依旧平静如初。

雪子这方面就这样了结了,但贞之助却没有这么容易平复。傍晚回家后,他听说本家的姐姐来说了不同意这门亲事,顿时露出不满意的神态,仿佛在抱怨:这次又要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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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贞之助被井谷看中,凡事都和他交涉,他对这门亲事也越来越积极了。如果本家又提出不合时宜的“门当户对”论来推搪,他打算尽力去劝说他们改变态度:一是濑越不曾结过婚;二是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显年轻,与雪子站在一起也大致般配,即使将来有其他方面条件更好的亲事,这两点也弥足珍贵。因此,听完幸子详细介绍后他仍没完全死心。然而,想来想去,这件事本家是当然不能同意的。假如姐夫反问贞之助:“如果让你来承担责任,让她和一个有这样血统的男人结婚,你能保证她丈夫和未来的孩子绝对不出问题吗?”那么,贞之助也不免忐忑不安。

去年春天谈过一门亲事,与其相似,也是一位四十来岁的未婚男子,家境相当富裕。当时合家欢喜,连订婚的日子都选定了,却突然听到某一方面的消息说,男方和另一女人关系极深,只是娶个妻子以遮掩世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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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冈家只得慌忙取消了婚约。以往雪子的亲事,到头来总会蹊跷地暴露出诸如此类的阴暗面。因此,本家的姐夫他们也变得更加小心谨慎。归根结底,毕竟女方提出的条件太苛刻,逾分以求,希望匹配十全十美的对象,这样反而容易陷于异常的诱惑之中。想来也是,过了四十岁仍然未婚的财主,当然会有点什么毛病的。

也许是因血统有如此弱点,濑越至今未婚。但很明显,他并未存心欺瞒女方。在他看来,既然已经花了这么长时间到他故乡去调查,应该了解其母亲的病情,当然是在此前提下同意与他交往的。他说的“身份不同”“配自己委屈了”之类谦辞,大抵也隐含了一种感激之情。在MB公司的同事中间早已有风声流传,说“这一回濑越攀上了一门好亲事”,而濑越自己也不加否认,还有人说“那样一位兢兢业业的人,最近竟无心工作,失魂落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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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议论也传到女方家人耳中,贞之助听见后,不禁十分同情濑越,总觉得这一次是无端地使这位出类拔萃的绅士丢人现眼。总之,如果早调查、早回绝,这事儿也就无声无臭地了结了。一开始是幸子耽搁了,本家接手以后也没有从速处理。更糟的是,为了拖住对方,在这段时间一直对濑越说调查已基本结束,尽量使其抱有希望,十有八九会成功。贞之助他们并非信口开河,而是希望成全这桩婚事,其结果却是给对方闹了一场恶作剧。对于这一点,贞之助与其责备幸子和本家,还不如首先责怪自己轻率。

贞之助和本家的姐夫虽然同为赘婿,至今为止他尽量避免过分介入妻妹的婚事,偏偏偶尔被卷进这个旋涡;虽然破局难以避免,但自己处理也有失当之处,才给当事人造成了种种不快;而且,是否会使妻妹今后更为不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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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他感到特别对不起雪子,虽然他没有说出来。

大凡相亲这种事情,也不限于这一次,男方回绝女方倒也无妨,而女方的回绝不论言辞多么委婉,都会使男方感到屈辱。果真如此的话,不得不认为莳冈家迄今已受许多人的怨恨了。再加上本家的姐姐和幸子这些人不谙世事、拖拖沓沓,总是慢慢悠悠地拖着对方,拖到最后再回绝,这种做派更是令事情雪上加霜。贞之助担心,这样日积月累,不仅人们怨恨莳冈家族,而且这些怨恨也可能造成雪子的不幸。贞之助很清楚,幸子肯定会逃避出面回绝对方,而自己多少也有弥补过失的想法,无奈只得自认倒霉去见井谷,请她多加谅解。不过,此话究竟怎么说才好呢?事到如今,濑越有何想法也只能随他去了,可是,往后还有求于井谷,只希望她不要有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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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件事,井谷也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这一阵子,芦屋的分家和大阪的事务所她都跑了好几次。井谷经营美容院,雇用了很多学徒,生意忙碌,但她还是挤出时间热心奔走,确实像外面风传的那样爱管闲事,但是,这并非一般的好意和热心肠所能做到的。从极小处说,仅是打“元的[20]”和其他交通费用她也破费不少。贞之助认为,那天晚上在东方饭店见面,名义上虽说是由井谷请客,实际费用应由濑越和这方面分担。当晚临分手时他曾提及此事,井谷一口回绝说:“那不行!这一次已经说了由我请客,怎么说我也不会答应的。”贞之助一想,反正这门亲事还得麻烦她,迟早有一并酬谢的机会,当时就搁置下来了,可现在却没理由再拖延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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