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蠢》

2女1男古风苦情

角色介绍

l 王熙知 兼班主

科考书生，戏痴

l 周春儿

身世悲苦，感情细腻，内敛矜持。远近闻名的戏班台柱子

l 丫鬟

聪敏机智，礼数周全。周春儿的文学性替身

由于本文古白掺半，特此整合部分词语读音与大意(让我们说古文）

工尺(chě):传统乐谱记法之一，文中角色指戏文韵律

拗(niǜ)

度(duó）：揣度

今上：当今圣上

赧（nǎn）然：惭愧脸红

七曜：一星期

腌（ā）臜（zā）：肮脏，不干净

请代入80年电视剧、电影或越剧念词的语态语速

放慢速度，放平心态，品品戏曲韵味，品品人物情感

骆驼贩子：东家，您看，这妮子年纪小，但周身气质可是不俗，是个美人胚子——何况乖巧懂事，打骂不还。要不是我发善心从她后母手下救来，怕早就一命呜呼！若给我三十两银子，她就是您的孩子了，您看划算不划算！——别态

戏班班主：（看向瘦小的女孩）你叫什么？

周春儿：(怯懦）大名周玉洁，小名春儿.

戏班班主：(温和) 此后来我这学唱戏，同样少不得打骂吃苦，但尚能有傍身之技，你可愿意？

周春儿：......

骆驼贩子：(推搡)死妮子，说话啊。

周春儿：(含泪)......愿意。

戏班班主：好，既如此，你需忘却过往，用心学习。此后，你就叫(混响)周春儿。

音乐起

丫鬟：春姐儿，春姐儿！您别躲着了！戏就要开场了，您快别闹了！(渐小) 春姐儿，春姐儿......

周春儿：(躲于花丛，漫不经心地编织花环) 每日都唱这出戏，他们不烦我还腻味了呢，说了出来解解闷，喊什么喊。

00:23李公子：快来快来，我可是特意给你寻得好位子，今日这出《贵妃醉酒》是当红中的当红——周春儿来唱。知你喜欢听戏，我可是花了重金才得两张票。你怎的还走得这么不紧不慢!——3O

王熙知：(拉远距离) 心急可没有好戏听，况且来的又不算晚。你看那戏园子门口熙攘吵闹，又有什么好急的呢。不如缓步慢行，轻松些进去——诶，你看这戏园，白墙黑瓦，雕花精琢，是好手笔。

周春儿：（近距离）(被声音吸引) 嗯？这声音倒是俊逸，不知相貌如何...哼，待我端详看看。

周春儿：(翻墙) 嘿~ (正对上王熙知的眼睛)

周春儿:(惊吓) 呀！(摔下墙头)

01:19 砰！

01:20李公子(转身)什么声音？——3O

王熙知：(愣) 好美...

01:26李公子:王三，干嘛呢，发生什么了？——3O

王熙知：(回神) 啊...刚刚...(笑)是有一只小花猫，被我吓得掉下了墙头。

01:38李公子：(疑惑)猫？可是我刚刚听到的分明(是一个女子)——3O

王熙知：(打断拉走) 好了快走吧，不是要看戏吗。

01:46李公子：(渐远)诶诶诶！不是，你不是说不急吗！慢点慢点......——3O

周春儿：(吃痛) 嘶...啊......冤家，吓死人去了！不过——确有几分好姿色，清朗俊逸，倒对得上本姑娘的喜好，也配上了他那副好嗓子。

丫鬟：春姑娘！可算让奴婢找着您了！宾客都陆续进场了，您可快些着准备吧，否则又要挨老爷的骂了！

周春儿：(拍拍衣裳起身) 知道了知道了，我心里晓得的，身上行头不都扮好了么，拎起裙摆子就能上台，急什么。

周春儿：(将花环戴在丫鬟头上) 呐，这花环子送你了。(欢欣离去) 走啦~

丫鬟：(渐远) 姑娘！等等我......

00:07鼓掌声夹叫好声

周春儿：(os)(暗讽) 这些个老板公子，日日都看这出戏，还能做出这幅狂热的样子。究竟是看戏，还是做得别个打算呢。(抬眼看见王熙知) 这是...

王熙知：(os)这一折戏，我见过无数伶人出演，却从未有这样的动人之姿。弯腰皆妩媚，低头皆可怜。眼泛桃红，眉梢挂黛。此等美人，委实叫人心悸不堪，羞愧难当。

00:52一阵阵叫好声，背景音渐小

01:00脚步声、扣门

王熙知：(较远)敢问周姑娘可在此处？鄙人王熙知求见。

周春儿：(对镜卸妆)这声音......(吩咐丫鬟)丫头，你去看看。

丫鬟：(轻声) 诶。

01:23 开门珠帘撩动声

丫鬟：你是何人？

王熙知：鄙人王熙知，曾与周姑娘有过一面之缘。鄙人方才又在台下,为姑娘身姿所倾倒，此番搅扰，是觉有缘，想与周姑娘结识。还请小娘子告知。

丫鬟：公子有礼，你且在此处稍等片刻，奴家这就去禀告我家姑娘。

02:02珠帘声

周春儿：(卸妆完毕，整理衣裳) 来者是何名姓。

丫鬟：来的公子姓王，名熙知，相貌俊朗...哦，说是和姑娘见过。

周春儿：(躲于屏风) 你叫那位公子进来，备好茶水。

02：22开门珠帘声

丫鬟：公子等待多时了，有请。

王熙知：(躬腰拘手入内) 王熙知久闻周姑娘大名，今特此来访，望结识相交，共讨工尺(chě)。

周春儿：(心下一笑) 你既说与我有工尺(chě)要探讨，那不如先讲讲方才《醉酒》一折，公子于我有何见解呐？

王熙知：(拂袖立身) 不才确有一番愚见。

王熙知：贵妃饮酒有三，一饮在怯，自矜身份；二饮在泄，万般愁妒；三饮在憨，已然熏醉。

王熙知：旁人看，是看贵妃娇憨，如神女动容之姿，而我看......是看姑娘寂寂寥落，为(二声）物所困。

03：24倒茶

丫鬟：(捧一杯热茶，放置几上) 公子但坐，始终站着说话，别累着了。

周春儿：(待丫鬟话落，缓缓开口) 那依公子所见，困我之物是个什么东西？

王熙知：贵妃自是被深宫恩宠所困，只知着眼玄宗恩情，却拗 (扭四声) 不过痴心错付。酒醉是嘲他深宫无情，更嘲自己迷乱真心。至于姑娘——姑娘想是心疼的。

周春儿：(似笑非笑) 我心疼什么？

王熙知：姑娘与贵妃都是聪明人，聪明人总是惺惺相惜的。贵妃似屏风上的玄凤，装裱得华丽，却不得飞出屏风的法子。姑娘也是鸟，好在困于笼中，虽只得自理羽翼，也算有人欣赏。

04:25周春儿将茶杯摔至地上

丫鬟：(怒目圆睁)登徒子，你算什么东西。

周春儿：公子今日想是酒吃得多了，失言之事，我便全当做不记得。改日再访，公子须提上二两好茶，我再迎客。

王熙知：(慌忙起身)小人妄度(duó）姑娘心声，惹得姑娘不快，实在不该。小人改日必访，再表歉意。(欠身离去)

04:52脚步声，周春儿拨开珠帘，携丫鬟倚门遥望

丫鬟：这个蠢材好生过分，竟敢这样说我们姑娘。春姑娘在外多大的名气，哪里稀得他来这邀宠。

周春儿：他说的其实也不错。只是贵妃好歹还算是只凤。我？不过是只立于浮萍，摇摇欲坠的雀儿，连只金笼都没有。若不是 今上 爱好曲艺，这些个人附庸风雅，我们哪里会有饭可吃，哪里敢在这些文人面前耍威风。

戏班班主：什么威风？

周春儿：(娇憨) 爹爹！

丫鬟：老爷你有所不知！方才来一姓王的毛头小子，大言不惭，说我们姑娘是什么笼中鸟，屏中凤，惹得姑娘不快！

戏班班主：(笑，摸头) 那要不要爹爹去帮你去讨个说法。

周春儿：(拂去手) 才不劳烦爹爹呢，女儿已好生训斥他，要他下回提上好茶再来见我。

戏班班主：你是聪明姑娘，自己拎得清楚就好。

周春儿：(望向门外) 我当然清楚。大艳阳天，鸟飞花好的，我有什么不分明。(转身回屋)明日还有一场累人的戏要唱，我先去歇着了。

戏班班主：那王公子是什么来头？

丫鬟：打听过前门的，说是李公子带来的人，应当没什么来路。

戏班班主：你要提心，姑娘若不聪明了，你要聪明。

丫鬟：我知道的。

戏班班主：(渐弱) 明日演出的行头安排妥当否？好些贵人可都是奔着你家姑娘来的.....

周春儿：大声，压刀枪音效(素面功衣，练习花枪，) 何人来访？

丫鬟：(大声) 前些日的登徒子。

周春儿：王公子？(停下，揩巾子搽汗) 请至前厅，我换件衣裳。

00:14转场

丫鬟：(倒茶) 你原来还有脸面来。

王熙知：烦姐姐费心了，前些日子是小生冒犯了，还望姐姐和姑娘不要将小生的错记挂心上。

周春儿：(缓行厅前) 你倒心宽，三言两语就想让我气歇了？我要的茶叶呢？

王熙知：(心下一喜) 在这呢姑娘。前些日子的错，姑娘万万莫放心上才是。

周春儿：(拆茶闻香) 都是纤细蜷曲的单芽好茶，王公子如此破费，倒让小女赧 (难三声）然了。公子，小女托大，不借函书，趁公子当面相邀。

周春儿：往后每过七曜，公子若无事，可行至前厅，小女亲自行茶，与公子共研戏文。

01:21音乐再起

丫鬟：(门户相迎) 王公子，我家姑娘一顿好等，何以午时才至。

王熙知：得罪姐姐等候。小生方在李公子府上见一戏文，费好一番口舌才将它讨来，正想今日赠与姑娘。

丫鬟：(掩面一笑) 公子有心。

01:48脚步行至洞门却止

丫鬟：公子留步，可否听奴家一言。

王熙知：姐姐但说无妨。

丫鬟：公子也知，我家姑娘虽冠艳京城，却不敌半生飘萍，其实寂寞难言。见了公子，心中才日日夜夜有了牵挂。

王熙知：姐姐的意思是......

丫鬟：还请公子恕奴家粗言不讳。公子若真对我家姑娘有意，便今夜几杯酒兀自喝下，与姑娘灯下交鸳(渊）颈。

王熙知：(欣喜) 此话当真！(沉吟又问) 小生书剑飘零，无以为财礼，如何对得姑娘一片真心。

丫鬟：聘财断不争，婚姻自有成。公子才情不必言说，何不赶考搏一份名声，好成就了一世姻缘。

王熙知：(狂喜作揖) 小生多谢姐姐提点。

03:01珠帘晃动

王熙知：春姐儿！

周春儿：(笑) 正是日头毒辣时，公子想是连奔带走，一路赶来，汗流满面，腌(啊）臜（扎)得很。

王熙知：(摊开文纸) 春姐儿可是恼我来迟了。你来看，此物可是能与你赔罪？

周春儿：《崔莺莺待月西厢记》？

王熙知：是最接近手稿的抄本，我特从李公子那讨来，姑娘可喜欢？

周春儿：(娇嗔) 哼，哪还能有我不喜欢的份。

[周春儿捧起本子，觑一眼帘外笑丫鬟，不禁红了双颊，羞恼进入闺房。]

周春儿：压风铃声(惊颤) 好姑娘，你且替我仔细瞧，那台下所坐，可是你王公子？

丫鬟：(惊疑) 姑娘......奴婢瞧着,与那王熙知极为相似.....

周春儿：(泪不忍出) 他为何与公主如此比邻亲密，莫非科考已中，却经年不报，是已受恩，做了金枝闺中婿！

[周春儿不赢乐鼓声起，忙上台切切悲吟]

00:37换京剧《玉堂春》原声——西皮原板（女起解）

周春儿：(混响，压戏词)可怜我周春儿，今世血亲迫害，不得已送入梨园，以声色侍人。

周春儿：(混响，压戏词)可怜我痴女错付真心，昔日郎朗君子竟是虚伪卑鄙小人。

周春儿：(混响，压戏词)我恨世道无情，卑贱女子合该成了男子囊中之物。

周春儿：(混响，压戏词)我恨权利跋扈(户），夺人所爱如探囊取物。

周春儿：(混响)在这世道，低下女子，哪里又有什么栖身之所呢......

02:20铃声梦醒

周春儿：(混响压音效) 我恨......

丫鬟：(摇醒) 姑娘，醒醒，春姑娘！莫被魇(掩）住了，都是梦，奴婢在呢，奴婢在呢！

周春儿：(转醒) 是梦......那王公子......

丫鬟：早先我代姑娘传话，教他攻书科考去了，近日勤苦，未曾拜访。姑娘怎是忘了？

周春儿：(喜泣) 都是梦......(向丫鬟) 好姑娘，爹爹前日欲与我商讨之事，终要有个定论了。

门前鸟啼

王熙知：(躬身) 久不见姐姐，仍是桃红满面，若庙前玉女，可爱动人。

丫鬟：(草草一礼) 公子谬言，还望自重。

王熙知：(一愣) 额，不知春儿姑娘可在府上？还有劳姐姐带路。

丫鬟：公子见谅。姑娘已与班主往湘北精修而去，不在府上有些许日子了。枉公子来此一趟，且先回吧。

王熙知：(急切) 那姑娘何日归来，王某多日未见夜不能寐.....

丫鬟：(漠然) 归期遥遥难期。

草野马车

周春儿：(喃喃) 爹爹你看。那杂草处蝶儿双宿双飞，却不知这情谊浓浓却易散。情至浓至盛时，却也是双蝶身死时。还不若就此两散，来世不做弱蝶，再成团圆夫妻。

戏班班主：(叹气) 好姑娘。聪明，自有聪明伤心处啊......

车轮滚滚，消逝乡野间

作者有言

一个时代的文艺作品总可以间接体现当时女性的处境。

本作两个女主正是我眼中众多如《玉堂春》、《西厢记》、《铡美案》、《贵妃醉酒》戏曲女角色的缩影。感谢先辈，近现代女性逐渐争得了“聪明”的权利。但彼时与此时已解决或尚未解决的“问题”，却越来越像是一个梦，看不真切，又让人心惶惶。

此文猪头鼠尾，颇似镜花水月迷梦一场。

架空乱言，禁不起推敲斟酌，仅是作者为一时之快所书。

望诸位走得开心。若有所感，是为作者之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