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述时保持沉重无奈的情感,与安吉拉对话时则俏皮一些,正常对话就请按场景发挥)
(图书馆内)
罗兰:不过我确实很久没被人喊过名字了,最近一次这么称呼我的应该是我的家人吧……
安吉拉:你说过你的奶奶很久以前就失踪了?
罗兰:是,可我有太太啊。
安吉拉:有趣。
罗兰:嚯……我这样的人结婚了也没什么有趣的吧?倒不如说,你是觉得人类这种没效率的“婚姻”行为比较有趣?
安吉拉:跟我说说吧,你的婚姻。
罗兰:……事先声明,这个故事既无聊又沉重,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想听吧?
安吉拉:和他人有关的新故事,我总会倾耳细听。
罗兰:可你从没好好跟人分享过你自己的故事。
安吉拉:我已经不想再赘述我的“故事”了,这会令我相当烦躁。
安吉拉:那些无聊而琐碎的故事就像车轮一样回转,反复上演了近1万年。
安吉拉:如果你在将近100万年的时光中反复翻看同一本书,那么你也会有和我同样的感受。
罗兰:无聊的书我只要读个5遍就会想用领带勒死自己了……
罗兰:好吧,过去的我只能像个疯子似的拼命工作,毕竟我也没什么别的能耐。
罗兰:与父母素未谋面的我,被后巷的一位老人拉扯长大。
可连那位老人也离开了我,独留我一人。
为谋生计,我自幼便涉足收尾人的世界。
老人临走前教导我收尾人的生存之道。
我的所做所为并非为了自己,而是替他人代劳。
后来就这么逐渐遗忘。
我能为自己做些什么呢。
望向都市赤裸裸的原貌,我不禁思考。
只要能过上没有不足的人生就够了吧……
在巢里生活会变得幸福吗……
(L巢某处)
烟霾与人味弥漫的时代,即将终结之时。
罗兰:滚开。这家伙是我的。
萨尔瓦多:咄咄逼人的小子。还戴着古怪的面具。
罗兰:我叫你滚。
罗兰:……诶?
萨尔瓦多:看向前方吧。一味顾忌身后却错失了重要之物,可就得不偿失了?
罗兰:……我不会道谢的。
萨尔瓦多:那是自然。
罗兰:还有,这家伙得算我头上。
萨尔瓦多:小子,你年纪轻轻就参战的理由是?
罗兰:管得着吗。
萨尔瓦多:不用看也知道,是为巢移居权而来的吧。
罗兰:……老头子你也是?
萨尔瓦多:我本就生于巢,已经居住在巢中。
罗兰:……那为什么还要参战?
萨尔瓦多: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看吧。
罗兰:I巢所属徽章……
萨尔瓦多:整个协会都被雇佣。
萨尔瓦多:坦白来说,我也不明白为何而战。
萨尔瓦多:母庸置疑的是,这股烟霾将都市上下变得一片狼藉……
萨尔瓦多:我们不会被告知任何原由,仅是受命击杀目标。
萨尔瓦多:这便是收尾人的规则,亦是都市的规则。
萨尔瓦多:……小子。至今为止你在战争中杀了多少人?
罗兰:23个。
萨尔瓦多:你觉得自己的命有超过那23人的价值吗。
罗兰:不……我只是为了活下去才挥剑罢了……
罗兰:我的命也只值一条命的价吧……
萨尔瓦多:而某些身居高位者却认为,这一小缕烟便能同上万人的命等价。
萨尔瓦多:看。那便是烟霾的根源。清晰无比,丑恶至极。
罗兰:呜噁噁……
萨尔瓦多:戴着面具吐了吗?呜……
萨尔瓦多:……臭小子。连我都吐了。
罗兰:那……到底是什么……
萨尔瓦多:趁早习惯为好。
萨尔瓦多:驱动都市的奇点皆是如此。
萨尔瓦多:嗯,既然目睹了这般光景,就要执行记忆抹消程序。即便如此,那污浊的感觉也不会消失吧。
罗兰:搞什么……?
罗兰:都市的繁华到头来竟是这样的吗?
罗兰:这种东西能让都市呼吸?
萨尔瓦多:实属难能可贵的经验呢,小子。
罗兰:那天所见的烟霾的根源,已经记不清了。
但那为都市带去富足的丑恶之物,我永生难忘。
这令人作呕的世界本身。
人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便利是建立在无数旁人的牺牲之上吗。
他们不会想知道的吧。
战后,我重新融入都市,继续从事收尾人的工作。
与许多人相遇,又与许多人离别。
历经无数生死劫难,身旁只剩下查尔斯事务所的12名收尾人。
(图书馆内)
罗兰:也许是因为成长环境的关系吧,收尾人的工作我做得还算顺心。虽然在工作方面忙得不可开交,但我还是在一片不错的地段买了套房,甚至遇到了人们常说的“灵魂挚友”。
(查尔斯事务所)
罗兰: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罗兰:嗬……哈啊……哈啊……
安吉丽卡:睡相真差呢。
罗兰:……只是稍微打个盹儿。
罗兰:你谁来着……?啊,你就是那新来的家伙吧。
罗兰:知道参与这项委托的其他人都死绝了吧?
安吉丽卡:“当我的灵魂徘徊于深渊之底。痛苦总是相伴我身,我又怎能埋怨痛苦呢。”
罗兰:又碰上个疯子。
罗兰:……这种疯丫……!
安吉丽卡:这是我喜欢的诗句。
安吉丽卡:它帮助我接纳痛苦,而不是试图摆脱。
罗兰:你是做过什么手术啊,力气这么大……差点以为我后脑勺扁了!
罗兰:……咳呃呃。
安吉丽卡:我看您也疯得不轻呀。
安吉丽卡:听说您一直戴着那副讨人嫌的面具。虽然实力确实了得。
安吉丽卡:不愿摘下面具是有什么理由吗?
罗兰:别问。既然彼此都是高阶收尾人,那就守住底线。知道多少算多少。
安吉丽卡:我还不知道呀。
罗兰:从文件上看,你年纪比我还大……那为啥还要说敬语,真不爽。
罗兰:顺便请做好觉悟。在查尔斯事务所的合同到期之前,刚才那2拳我会如数奉还。
安吉丽卡:是3拳哟?
罗兰:啥?明明挨了2拳……
罗兰:……你个疯子!
罗兰:我和安吉丽卡的初见,是在一桩都市之星级别的案件之中。
长期任务就其特性而言,必然会掺杂一些话语。
难道当时就该保持噤默吗。
已经有太多的同事……
不,我是对没来得及称为同事就顷刻逝去的人们,有所依恋吗。
我为何会敞开心扉……
安吉丽卡:我是郊区出身。
安吉丽卡:准确来说,是某片翼的实验对象。
安吉丽卡:实验结束后就被遗弃在了郊区。
安吉丽卡:虽然不记得实验的具体内容……但我摆脱不了那种可怕的感觉。
罗兰:蛮可怜。
安吉丽卡:真冷漠诶。
罗兰:因为再常见不过了。
安吉丽卡:嗯……说常见也确实挺常见的。
安吉丽卡:那么您呢?请再多讲讲那副面具吧。
罗兰:……专心工作。
罗兰:戴面具的理由是小时候老人给出的建议。
印象中那段话的主旨是,收尾人不能被自己的面貌出卖,这点尤为重要。
但现在却出现了无法摘下面具的另一个理由。
我不忍摘下。
因为我无法再光明磊落地立于都市面前。
就这样,面具后的空间成为我无法摆脱的,独属于我的世界。
(查尔斯事务所)
安吉丽卡:不要带我去那个房间!我错了!都是我不好……!
安吉丽卡:所以只有哥哥……求你了,只有哥哥……!!
安吉丽卡:……啊!
罗兰: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打瞌睡,真会掉链子。
罗兰:论睡相,你的好像更差啊?
安吉丽卡:喂!你等等!这样很痛诶!!!
罗兰:还欠着2拳。另外喊疼的时候要用敬语。
安吉丽卡:……
安吉丽卡:哈啊……有些兴奋过头了。
安吉丽卡:可能是瞌睡时想起小时候的事了吧。
罗兰:……你以前不也说过嘛。倒是头一回听说你还有个哥哥。
安吉丽卡:那罗兰您呢?也该跟我讲讲您的故事了吧。
罗兰:……我参与了烟霾战争。
安吉丽卡:那段时间,刺鼻的烟霾笼罩着整座都市。
罗兰:是的。我亲眼见到了烟霾的源头。
罗兰:我不记得那烟究竟是什么……但那种直视不可视之物的感觉始终没有消失。
罗兰:而且,我觉得自己似乎也加入到了那恶毒的根源之中。
罗兰:心中仿佛有某种东西在沸腾。
安吉丽卡:数不尽的痛苦在都市中徘徊……或许你总是戴着面具的理由也……
奥利维耶:喂。目标正在接近。
罗兰:……回到工作上。这腻烦的任务很快就会结束。
罗兰:我和安吉丽卡追击的目标是血红之夜。
她用狡诈的手法绑架各地居民,不论巷巢。
不久之后便会在后巷某处发现被绑者的尸体。
一具行尸走肉。
体内空无一物。不知为何还能移动。
但它们只是继续活动着。
仿佛想要填满内里的空虚,永无休止地渴求新鲜之物。
突然将她指定为都市之星的原因,必然是巢方面受到了直接损害。
(“血红之夜”寝处)
罗兰:终于到那家伙的卧室了。
安吉丽卡:来这里的路上死了不少人。
罗兰:你跟我都顽强活了下来。
安吉丽卡:也不知道这算走运,还是倒霉呢。
罗兰:看看这个……这是多少人的量。至少得有3000人。
伊莲娜:更精确地说,这是间4172人的寝房。
伊莲娜:真亏你们能找来这里,看来为了抓到我费了不少心思呢?
罗兰:是啊。少说也有2年。
安吉丽卡:那些吊着的线全是人的血管。
罗兰:无差别地绑架人类,然后夺走所有血管。
罗兰:不出所料,我们先前面对的只是没有血管的躯壳。
伊莲娜:可惜,本质上尽是些毫无意志的肉块。
伊莲娜:不是我心目中的模样。
伊莲娜:希望某些人的血管中,流淌着更加诱人的血液……
安吉丽卡:无论你作何感想,一切到此为止……
安吉丽卡:今日,都市一星必将陨落。
安吉丽卡:相当坚韧啊……
罗兰:就快抓到她了!
安吉丽卡:喂!!!当心身后!!!
安吉丽卡:……啊啊啊!!!
罗兰:……多管闲事!
伊莲娜:哈啊……真是甜蜜呢。
罗兰:你个狗娘养的!!!
伊莲娜:……我不会就此消失。
伊莲娜:有朝一日,我会带着夜幕再度归来。
罗兰:闭嘴去死!!!
罗兰:人们努力不去关心他人的痛苦。
只有几句干瘪的安慰。不愿真正了解对方的痛楚。
但安吉丽卡想要了解我的痛苦。
我承受的痛苦,抽象且巨大。
她真的,能理解吗。
罗兰:喂!安吉丽卡!听得见我说话吗!?
安吉丽卡:……“你同它一样,从未离开我贫苦的心之火炉。 ”
安吉丽卡:终于结束了……辛苦啦……
罗兰:打起精神啊!喂!别就这么死了……
罗兰:怎么能为我丢了命……
罗兰:别把眼睛闭上!振作起来!!!
安吉丽卡:神经病啊!!!我还没死呢!!!
罗兰:……诶?
安吉丽卡:哈啊……没力气了,本想休息一会儿的……
安吉丽卡:还以为要被你打死了呢……
罗兰:真是万幸……
安吉丽卡:真觉得万幸吗?在我看到你的脸之前,我可不会信的哦。
罗兰:……戴面具的理由,是不想让别人看见我的脸。
罗兰:我对自己在这座城市所做的丑事并不觉得骄傲……
罗兰:不想被人们看见我扭曲的脸……
罗兰:也没有信心能展现给任何人……
罗兰:……我有时会想。
罗兰:单纯地以工作为借口,以协会和事务所的命令为由……
罗兰:就能夺走那么多人的生命,到头来我们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吧。
罗兰:哪怕有一天死在都市之中……也无可怨言。所以才会害怕。
安吉丽卡:……你的脸,确实很有问题呢。
安吉丽卡:刚才果真是在担心我吧?值得一看啦。
罗兰:啊嗷……脸好疼。
安吉丽卡:虽然我不明白,都市的种种问题你为何要独自承担。
安吉丽卡:一码,归一码。
罗兰:一码,归一码……
罗兰:是啊。那便是都市吧……
罗兰:闯入我世界之人。
而后,某人成为了我的世界。
即使没有面具,也能将目光从都市的痛苦中转移。
你可能是个好人,却不是个明智的人。
倾听我承受的痛苦。教我如何对其视而不见。
你说你接受了我的痛苦,但却是装作一副接受的模样。
“我的痛苦啊,你比深爱之人更为多情。”
(图书馆内)
罗兰:那时我别提有多心动了……只要一看见她的背影,我就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一样,连买到房时都不曾有过那种感觉。
罗兰:为了能让她注意到我,我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
罗兰:啊……我是不是说得有点多了……?
安吉拉:没关系,请继续。
罗兰:不过嘛,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也有很多接近她的机会。
罗兰:顺带一提,我太太是一位相当出色的收尾人,她的可靠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明白的。
罗兰:不管怎样,经历了许多艰难坎坷后,我终于把她抱回家了。
罗兰:别看我说得好像很淡然,其实心里特别不好受哟?
罗兰:因为我们有不少曾经拿命换来的血钱,所以我们决定金盆洗手,平平静静地度过余生。
罗兰:都市之中,还会有比约定更加轻薄的词语吗。
约定,不过是拥有力量的人才能做到的特权。
收尾人甲:求你了……可否当作从未见过?
罗兰:……
收尾人甲:那份合同究竟是什么!
收尾人甲:如果撕毁合同失去信用,作为收尾人的生涯就会结束,您是明白的吧?
罗兰:再好好读一遍。
收尾人甲:……
收尾人甲:居然玩这种文字游戏……
罗兰:那么,为什么盗取脑啡肽呢。明明不掺和这种事就不会被卷进来。
收尾人甲:求你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收尾人甲:我不知道那是脑啡肽,甚至不知道是要送给O公司!
罗兰:你明白了吧。想干这行……以后可一定要找公证事务所做中介哈。
收尾人甲: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收尾人甲:走着瞧……在这都市里,你一定也会在同样的地方摔个狗啃泥!!!
罗兰:此一时,彼一时。
翻脸无情,不过如此。
巢移居管理人:您不知道吗?翼际战争的参战者是无法移居巢内的。
罗兰:什么?可是明明在参战前说好了会优先分配巢的移居权啊!
巢移居管理人:确实已经发送过邮件了。规则更改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罗兰:怎么能这样……这又不是什么廉价的领奖……翼再怎么耍大牌也不能这么干吧!
巢移居管理人:为什么这样,您也是心知肚明的吧。再怎么提高嗓门也不会奏效,不是吗?
罗兰:……求你了。只要能有巢的移居权……
罗兰: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巢移居管理人:即使对您也会一视同仁。毕竟是涉及巨额资金往来的协议。
罗兰:那些相信能够获得巢内移居权而参战,又身心交瘁的那帮家伙,到头来又算什么!!!
罗兰:……走着瞧。K公司,I公司……
罗兰:不……无论哪家翼都只会对伸来的手坐视不理。绝对不可能拉人一把,只会把它们斩断。
巢移居管理人:但您不也收到了报酬吗?
巢移居管理人:其次,还请回避未经公证事务所认证的交易。
巢移居管理人:反正……懂的都懂,对吧?
罗兰:去你妈的。
巢移居管理人:好的。祝您能够度过愉快的一天。
罗兰:……抱歉。没想到巢里不收烟霾战争的参战者……他们翻脸就不认人了。
安吉丽卡:虽然比不上巢,这里不也相当安全吗?
安吉丽卡:没想到会是音之巷……真是浪漫呀。
罗兰:但是比起巢……
安吉丽卡:其实我还是持反对意见。关于搬去巢内。
安吉丽卡:翼委托巢的那些不上台面的工作,不也见过不少吗。
罗兰:至少在巢里逛街的时候,不用担心生命安全啊!
罗兰:那儿的人命可比后巷里的值钱多了!
罗兰:因为我的无知,咱们的孩子……
罗兰:……呜呜。
安吉丽卡:你瞧,这里不也非常不错嘛。
安吉丽卡:有咱们这样的母亲和父亲的孩子,又有谁敢招惹呢。
罗兰:是吗……
安吉丽卡:又来了、又来了……还垮着那张臭脸呢。
安吉丽卡:本来还觉得你稍微有些人情味了呢。
罗兰:可是……
安吉丽卡:罗兰。我们能在这么气派的房子里成家,已经是个奇迹了唷。
安吉丽卡:你也清楚。收尾人的人生。
安吉丽卡:然后以防万一,我要说一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可能完全是你的错,明白吗?千万不要那样想。
罗兰:这种话就不用再说了。
安吉丽卡:不这么说,你自己绝对会钻牛角尖的。来,约好喽!
罗兰:你也知道我不怎么做出约定吧。
安吉丽卡:切……
罗兰:好!约定,约定!
罗兰:……真的吗?
罗兰:……好吧。我只相信你。
电话声结束
(音之巷)
安吉丽卡:有什么联系吗?
罗兰:还记得以前的朋友吗?奥利维耶。
安吉丽卡:当然记得啦。同一家事务所的同期生嘛。
罗兰:那位朋友喊我去搭把手。
安吉丽卡:……难道是收尾人的事务吗?
罗兰:……啊,嗯。好像急缺人手。
罗兰:别担心。不是什么危险的事。估计也就是去凑个人头。
安吉丽卡:去哪里?
罗兰:25区。
安吉丽卡:呼……要去寒冷的地方啊。
安吉丽卡:说起来,那里的葱饼味道还不错?回来的时候麻烦捎一个吧。
罗兰:非常乐意为您效劳。在下去去就回。
罗兰:……还有,谢啦。能允许我去。
安吉丽卡:本来就没几个老朋友,总不能让你给丢了呀。
罗兰:他者的绝望,我视若罔闻。
只因我和自己的家人,更为珍重。
置我的绝望不顾的人,我许下恶毒的诅咒。
人们背离彼此的悲痛,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这般情景,又能怪罪谁呢。
人人只得在这都市中忍辱负重,苟延残喘。
(图书馆内)
罗兰:虽然这样的发展挺老套,但说实话,从那以后我真的很幸福。曾经的我一直是孤身一人生活,现在我有了一个可以互相依靠的人。
罗兰:我们每天的烦恼无非是中午吃什么,晚上去哪儿遛弯……生个孩子取什么名,诸如此类。
罗兰:突然有一天,我的一位朋友发来了紧急联络,为此我不得不离家一段时间。
罗兰:你可能从这里开始就对后续发展有些预感了。
罗兰:那不是什么大事,报酬也还算可观,所以我决定跑一趟,我太太也欣然答应了。
罗兰:我太太很喜欢吃葱饼,而我被派去的地区,那里的葱饼恰好是一绝。她为我送行的时候,我仿佛已经看见她一手抓着葱饼,两眼发光垂涎欲滴的模样了。
罗兰:为了不辜负她的厚望,我花费巨资买了U公司的“现状保存匣”,带着热气腾腾的葱饼准备回家。
罗兰:可等我回去的时候,迎接我的却是居住区发生了重大事故的噩耗。我家的房子不知塌了多久……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罗兰:我撕心裂肺地哭了很久,很久。对这座都市,对这个世界下了最恶毒的诅咒。
罗兰:为什么,我那来之不易的幸福却能如此轻易地从我手中溜走……
罗兰:那一天,我的世界再次破碎。
只得回首遥望的日子开始了……
目空一切。升起些许疑心便肆意施虐。
罗兰:敢动一根手指就让你七窍流血。招不招!
科学家: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承认……
科学家:把绑来的人做成齿轮有错。
科学家:但你也懂的吧……多余的人会怎么样都没有关系。
罗兰:所以呢……你什么都不知道么?
科学家:就是这样!求求你了……
科学家:我还有女儿要养啊……
罗兰:……
罗兰:后边这些齿轮,也是有家人的吧。
技术员:马上就要完成了……
技术员:就要救活我的儿子了。
技术员:这里的傀儡们都是夭折的孩子啊……
罗兰:结果,你也不知道么。
技术员:是啊!那件事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技术员:请您放过我吧……?
技术员:求求您了!我的儿子还在那里呼唤我……
罗兰:……那玩意可不是什么儿子。
卢马诺斯集团成员:他妈的……根本是个疯子、白眼狼……
卢马诺斯集团首领:光是中指还没满足吗……
罗兰:还以为这帮大人物能抖点什么料呢……可真是令人唏嘘感慨的兄弟情谊呀。
罗兰:你们也是。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吗?扯个谎也行,开开尊口呗。
卢马诺斯集团成员:……
卢马诺斯集团首领:没有必要迎合瞎子的泄愤。全员肃静……
卢马诺斯集团首领:动手吧。悉听尊便。
罗兰:……如您所愿。
???:罗兰。这么癫狂可不像你。心情可以理解……
罗兰:不想死就别过来,阿斯托尔福。
罗兰:敢来掺一脚就连你一起砍了。
阿斯托尔福:这帮家伙怎么看都和那件事没有关系啊。你只是在发狂,罗兰!
罗兰:要是能进到巢里……
罗兰:全都是我的错……
阿斯托尔福:太多杀戮了……就算是群人渣,这样屠杀……
阿斯托尔福:根本不可理喻!至少要正式通过协会或事务所工作啊!
罗兰:还不够。嫌犯还不止一个两个。
罗兰:杀人无数。
在我的面前,数不胜数的尸骸堆积成山。
越是沿往昔之路前行,尸山越发高耸。层峦叠嶂,不见前路。
阿斯托尔福说得没错。
根本不可理喻。
那个人说得也对。
不见前路。我仅是回首遥望。
我真的是想找到过去那件事的线索来复仇吗?
抑或仅是想要为这满腔的怒火迁怒。
只是想要泄愤吗?由此而始的复仇,前方又会看到什么呢?
那些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已经没有思考的余力了。
最后,我没能守住。都怪我……
都怪人们……都怪这座都市!!!
失守的守护者,还能剩下什么呢。
……空余一具躯壳。
空寂的躯壳,日日浸满谁人的鲜血而归。
腐臭的气息。灰暗的窗。于独居者而言,略显空荡的住房。
一人独居的生活,稍有空虚的心。
灯火已熄的住房……深陷在沙发里,茫然地仰望着天花板。
滚落一地的啤酒罐。纷飞的烟灰。
厨房的水滴声。
墙对面传来的欢笑声。
其中或有属于我的风景。
我遗落的风景。
毫无期待之人的住房。
不见起色的住房。
抛却期待入眠的每晚。
成团的漆黑独守空房。
(图书馆内)
罗兰:好了,我的故事到此为止。
安吉拉:……
罗兰:我的经历,发生在任何一个都市人的身上都不足为奇。
罗兰:区别就在于能否忍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