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后期：忱风

封面：菠萝奶盖.

试本：菠萝奶盖. 小旁友 皊 依穆

[公寓楼道，林溪抱着一个巨大的画材盒，勉强用身体撑着盒子解锁房门。陈屿拿着用牛皮纸袋包装的食物回家]

林溪：(第二次失败音入)倒霉...

陈屿：(站定)需要协助吗？

林溪：(回头)陈先生？不用不用，就是这门锁...有点认生。

陈屿：(放牛皮纸袋，向前一步)给我盒子。你专心解锁。

林溪：...麻烦你了。

[林溪将盒子递给陈屿，再次尝试，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林溪：开了。

陈屿：(盒子放定后入)画材补给？

林溪：嗯，新项目，水彩纸和矿物颜料，分量有点足。

陈屿：矿物颜料...注意通风。这些东西成分挥发性强，对粘膜有潜在刺激。

林溪：陈先生对画材也有研究？

陈屿：基础材料学。你上周三下午在阳台写生，风向东南，持续时间三小时四十七分，期间打了三个喷嚏，频率递增。周四晚归，购物袋外层可见‘川贝枇杷膏’包装盒一角，合理关联。

林溪：(笑容凝固)...你的合理关联，覆盖范围是不是太广了点？连我打几个喷嚏都计入观测数据？

陈屿：信息在我感知范围内，记录是习惯。不客气，早点休息。

[2:07 陈屿拿起纸袋，转身回家，楼道恢复寂静。林溪站在敞开的门口，陷入沉思]

[咖啡馆‘Rainbar’。林溪窝在靠窗的沙发里，对着笔记本电脑上的线稿发呆，数位笔敲击笔记本边缘。陈屿进门，手提黑色材料盒]

服务员：先生您好。 ——cv泡泡.

陈屿：美式，热，无糖。谢谢。(目光转向林溪的电脑)甲方的新需求？

林溪：(抬头，合上电脑)陈先生。是啊，不知道第多少稿了...小美人鱼的‘尾巴鳞片光泽度’，不符合梦幻海底的主题预期...

陈屿：你的咖啡凉了，对胃不好，也影响口感。

林溪：画得投入，忘了。

陈屿：麻烦给她换一杯热拿铁，谢谢。

林溪：真的不用...

服务员：(3:50)好的，一杯热拿铁马上来。

[短暂的沉默。林溪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陈屿的视线落在她笔记本的外壳贴纸上，一个戴着眼镜的严肃猫猫头]

林溪：(打破沉默)陈先生今天也来加班？

陈屿：(示意了一下脚边的盒子)验证材料结构。这里自然光充足，利于观察材料的质感和比例。(停顿)你的草图...昨天下午那张，贴在冰箱门右侧中上部的，动线处理得很生动，那只准备跃起的虎斑猫。

林溪：冰箱？右侧中上部？陈先生，请问你是如何观察到我冰箱的具体位置和内容的？

陈屿：昨晚八点十七分，我准备下楼处理垃圾。你的房门未完全闭合，缝隙目测5.5厘米。客厅光源为暖黄色，光线投射角度恰好覆盖冰箱正面，视觉信息清晰可辨，属于被动接收。

林溪：被动接收？你的被动接收范围，是不是还包括了我的垃圾投放时间？常点外卖的店铺和忌口？是不是连我阳台上有几盆植物，哪盆蔫了需要浇水，都记录在你的观测日志里？

[5:17 服务员恰好送来咖啡，小心翼翼放下，迅速离开。气氛降至冰点]

陈屿：(端起美式喝了一口，放下杯)周二、周四晚7:25到7:35，周日早9:50到10:05区间投放垃圾。常点‘红豆粥铺’皮蛋瘦肉粥，频率每周2.3次( 二点三次)；‘巴味仙’豌杂面，频率每周1.5次( 一点五次)。备注：免香菜，微辣。数据准确率约98%。对吗？

林溪：...陈屿，你到底想干什么？这种程度的关注，已经超出正常邻居的范畴了。你在监视我？

陈屿：不是监视。是记录和分析。

林溪：(气笑了)分析？分析你的邻居？理由呢？满足你建筑师过剩的秩序感和控制欲？

陈屿：(沉默了几秒)因为你的存在本身，构成了一个显著的‘误差’...我的生活，如同精密绘制的建筑图纸。坐标清晰，逻辑严谨，变量可控。而你...林溪，你更像一幅未完成的、充满即兴笔触的速写。下一秒出现在哪里，画布上会出现什么色彩，充满...不可预测性。这种不可预测性...会干扰我图纸的稳定性。

林溪：...所以？因为我这个‘误差’干扰了你的图纸，你就建立一套完整的数据库来研究我？目的是什么，修正我？还是把我这个变量彻底排除出你的系统？

陈屿：(目光专注，近乎固执的坦诚)不是排除，是理解，我需要理解这种‘误差’的运行机制。为什么你的窗台，会突然出现一盆名字都叫不出的、开蓝色小花的植物；为什么一场普通的秋雨会让你坐在窗边，对着玻璃上的水痕出神四十三分钟；为什么一幅你认为‘尾巴鳞片光泽度不够梦幻’的画稿，能被你反复修改达到十七次之多...这些行为在我的认知框架内，缺乏效率逻辑。但结果又常常是...合理的，甚至带有一种独特的生命力。这让我无法忽略这个‘误差’，也无法将其简单归类为‘噪音’。

林溪：...可是陈屿，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有些东西不需要理解？也许生活不是你的CAD图纸，不需要每个坐标都精确到毫米？也许...邻居之间，保持一种礼貌的、不过问的距离，对大家都好？

陈屿：(没有犹豫)不好。

林溪：(挑眉)为什么不好？

陈屿：(注视林溪的眼睛)因为你的‘误差’，是我这张图纸里，唯一无法被预设，也无法被复制的色彩。因此，我必须理解它存在的规则和边界，以避免...整个系统因兼容性问题而崩溃。

林溪：陈屿...你的话，让我有些意外。但是...记录我的生活细节，这让我很不舒服，有种被放在显微镜下解剖的感觉。

陈屿：或许...存在着一种更好的观测模式，能减少你的不适感，同时允许我...收集必要的数据。

林溪：随你。谢谢你的咖啡，就不打扰你观察材料了。

[9:49 林溪起身离开。陈屿看着前面空荡的座位，搅动咖啡]

[周五下午，林溪在阳台写生。陈屿推开自家阳台门，给花浇水，两人相隔]

陈屿：(目不斜视，浇水声入)昨晚二十一点零五分进行了垃圾投放，偏离历史数据，缺少项目推进的新情况，有...什么变量因素？

林溪：(坐着画画，同样未看向陈屿)陈大建筑师，你的数据库，不是我的日程表。垃圾满了，我想扔，就扔了。需要什么变量因素？

陈屿：(看向林溪)你的数据稳定性被打破了，(抿嘴)还有，前天备注‘加辣！多香菜！’的潮汕砂锅粥...

[11:09 林溪起身，向陈屿的方向走近，双手撑着栏杆，与陈屿对视]

林溪：(冷静，缓慢)陈屿，我不是你数据库生成的人，我就是本来的我，是你被困在了秩序里。你的数据只能记录我几点几分扔垃圾、打几个喷嚏、下雨发多久的呆...但是那天楼道的灯坏了，我提着垃圾袋心里止不住的暗骂；我打喷嚏，是因为闻到了满屋松子油的香味；坐在窗前发呆的时候，窗上那一道道雨痕，会幻化成鱼群在我眼前游曳...这些碎片，你能记录吗？

陈屿：...感知类数据无法被量化，系统日志无法记录。

林溪：但我的生活就是由这些毫无秩序的瞬间点亮的。对于我来说，它们不是‘误差’，是我生活的色彩，无论你接不接受，它们才是真实的我。

陈屿：...我的系统，无法解析这种非结构化的情感数据。

林溪：看，系统也并不是全能的，你的数据只能捕捉到‘发生了什么’，却永远都不懂‘为什么发生’。我很好奇... (12:54 身子探出阳台，贴近，离陈屿的脸仅有十公分)当你发现我完全偏离了你的预设，甚至质疑起你的系统时，除了‘嘀嘀’的警报声，会不会有...‘失控’带来的兴奋感？

陈屿：(不敢直视)我不知道...警报在响，噪声很大，既定程序...面临崩溃风险。

林溪：陈屿，你记录了周围的一切，唯独不记录你自己吗？还是说...你不敢？

陈屿：(低头)我...

林溪：(紧接)怕什么？怕我这个‘病毒’彻底摧毁你精密的系统？

陈屿：我怕...(下定决心，抬头)我怕它摧毁不了！我怕这束光只是裂开了一道缝隙，然后被更多的黑色慢慢吞噬...

林溪：那，陈建筑师，你现在是选择拥抱秩序，还是拥抱...光？

[14:09 林溪看着宕机的陈屿，没有等待回复，转身欲走]

陈屿：(面对着她的背影开口)我看见了。

林溪：(停顿一下，回头)什么？

陈屿：我看见了，鱼群。

[林溪公寓门口，刚结束与甲方的漫长会议。昏黄的楼道灯光下，她看到自家门口安静地放着一个长方形的素色牛皮纸袋]

[拿起纸袋进屋，手机震动，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内容简洁得像一份技术报告]

陈屿：(16:05 掏手机后入，混响)“观测员陈屿报告：对于先前观测对象的反馈，经系统深刻自检及分析，判定此观测行为存在严重设计缺陷。核心错误：未能将‘林溪的感受和意愿’纳入考量参数，导致观测行为实际构成了侵扰，由此造成的一系列麻烦，我深表歉意。在此，我要诚恳的和你说一声，对不起。观测员陈屿正式声明：此条信息发出后，数据库执行‘格式化’操作，观测行为即刻终止，此操作不可逆，彻底清除所有非必要数据。完毕。”

[她拆开牛皮纸袋，里面是一块深色的胡桃木画板。木料厚实，纹理细腻，尺寸完美契合她常用的旧画架。林溪发现右下角有一行极细的激光雕刻小字]

林溪：(抚摸后入，读)适配第18稿。材质：FAS级黑胡桃。湿度形变系数<0.05%。

陈屿：(手机震动，掏手机后入，混响)“陈屿提示：新材料已投放。黑胡桃木，FAS级，稳定性优于常规榉[jǔ]木板材，预期减少因非主观因素引发的修改次数15%-20%。物品投放点：门口。如需安装或协助，本人24小时待命（当前物理坐标：距投放点直线距离4.8米）。完毕。”

[林溪的嘴角终于弯了起来。她坐在地上，头仰着沙发，举着手机，以陈屿的口吻编辑短信]

林溪：(打字声入)“林溪回复：新材料已接收，完美适配现有架构（ps：第18稿已获甲方最终确认，尾巴鳞片光泽度：梦幻级）。关于陈屿同学的‘格式化’操作，鉴于其认错态度良好，特授予‘考察期’准入资格，即日生效。本人提议，明晚19:00，启动首次协同测试。

项目名称：<未知变量生成实验>

项目代号：Dinner

人员：主厨林溪，小白鼠陈屿

地点：我家厨房

风险提示：实验结果存在高度不确定性，或超出预期范围可能

是否接受协同测试邀请？

[接受]/[拒绝]”

[19:18 点击发送。她走到窗边拉开一角。隔壁公寓的阳台，暖黄色的灯光安静地亮着，很快，手机震动，新的信息弹出]

陈屿：(掏手机后入，混响)“陈屿回复：协同测试邀请已确认接受，预祝‘未知变量生成实验’圆满成功。附：基于主厨的风险提示，强烈建议协同测试前 准备以下辅助工具：1.高效胃粘膜保护剂（推荐品牌及剂量见附件）；2.足量纯净水（建议温度：30℃）。本人将自备基础急救包（含抗酸剂及温和止泻成分），于18:50抵达协同测试入口待命。完毕。”

林溪：(嗤笑)木头...(望向隔壁阳台)观测误差归0，期待最终测试结果。

特别致谢：一辆三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