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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幕:欢迎收听由西江月剧社出品,古风权谋剧情歌《融雪》
低沉浑厚的编钟声由远及近,突然,弓弦崩断的刺响撕裂寂静音效结束入
旁白:永和二十七年,太史令笔锋悬在《太子起居录》上三寸,一滴朱砂墨渍浸透丝绢——那是史册里最轻的"坠马负伤",却是青泽围猎当日最重的一抹血色。
数十副甲胄轰然坠地,混着马匹嘶鸣渐远音效结束后入
旁白:(语速渐急)二十具明光铠深埋青泽的那一场初雪,二两龙骨在长公主府的药炉中冒出阵阵青烟。三石强弓的嗡鸣声在兰台绕梁不绝——(突然压低)您听,这泛黄的纸页里,还埋着阵阵马嘶...
书卷急速翻动声后入,过渡到暴雨声
长公主:夜雨打檐铃,无风响旌旗(轻笑)父皇卧病三月,那群豺狼终是按捺不住了! 王统领,这是长公主府的大印,明日的围猎就拜托了...
王统领:我乃谢氏旧部,又受武昭皇后照拂...定不负长公主所托,不惜此身!
暴雨声中突兀插入弓弦缓缓拉满的吱呀声结束后入
旁白:且看这墨字如何吞刀光,药渣怎的葬落红。待更漏滴尽时——(混入铠甲鳞片 摩擦声)藏在史书褶皱里的真相,可比未央宫的琉璃瓦,脆得多。
以下两人对话完
转场
( 脚步声由远及近, 衣料摩挲声后入)
起居郎:(作揖)下官见过太史令。
太史令:( 搁笔声)子谦来得正好。( 纸张轻响)且看新拟的谥号——成泰帝御宇二十七载,前十七年风调雨顺,当得起"景"字。可这后十年...
起居郎:(迟疑)大人是说...黄河筑堤一事?
太史令:(长叹)何止黄河。( 茶盏轻叩)河间饥民暴动,陇西商贾连坐,桩桩件件都沾着血气。"戾"字虽重,却难避史家笔锋。
起居郎:(沉吟)《谥法》有云:布义行刚曰景,不悔前过曰戾。( 纸张翻动)景戾相叠,刚柔并济,倒是暗合陛下"抚剑夜吟"的典故。
太史令:(轻笑)你这起居郎没白当,倒记得陛下月下舞剑的事。( 砚台研磨声同入)只是礼部那帮老学究...
起居郎:(斩钉截铁)大人执掌兰台二十年,何曾畏过口舌?当年武昭皇后谥号之争...
太史令:(突然咳嗽)咳!陈年旧事休提。( 笔杆敲击案几)倒是你父亲与我修《孝宗实录》时,为着那一个"仁"字,生生熬白了两鬓。
(短暂静默, 更漏声后入清晰)
太史令:时候不早了,你我早些动笔吧。
起居郎:子谦愿为大人刀笔!
太史令:那就劳烦起居郎替我执笔了,成泰皇帝者……
( 刀刻声)
转场 以下三人入完
马蹄声 放箭声后入
十二岁·初雪
明稷:(抽泣):阿姐,都怪我,要不是我闹着要来青泽围猎......
长公主:(急勒马缰)嘘——(压低声音)阿稷听,西南方可有马蹄声?( 马匹不安嘶鸣)
明稷:(抽噎骤止)一...一里外?是明光铠!是王统领的玄甲军!
长公主:(轻笑)看来我们小稷这些日子没白学武艺(突然厉喝)低头!
(箭矢擦过发髻声)
明稷:(短促惊叫)啊!
(密集 马蹄声由远及近)
王统领:(嘶吼)玄甲卫列阵!护驾——( 兵器出鞘声如潮)
长公主:(高喊)王统领!带太子往白桦林!(挥鞭声)驾!
明稷:(哭喊)阿姐别丢下我!
长公主:( 破空箭响伴随闷哼)十声!阿稷若数完前睁眼......(喘息)以后再不教你骑射!
(混战声渐起)
明稷:(抽着鼻子)一...( 金属撞击声)二...( 战马哀鸣)三...( 箭雨呼啸)四...
长公主:( 拉满弓弦声)右翼缺口!( 三连珠破空声)补上!
王统领:(嘶哑)末将万死!让公主亲执弓矢......
明稷:(加快)五、六、七——
(突然静默)
明稷:......八。
长公主:( 佩玉落地声)(轻笑)我们阿稷......
明稷:九——( 长剑入鞘)十。
(死寂)
明稷:( 衣料摩擦声)阿姐的狐裘...怎么有铁锈味?
长公主:(将人按进怀里)猎了头白狼呀( 远处乌鸦惊飞)看,初雪落了呢
王统领:(压抑哽咽)禀公主,逆党二十七骑......已尽诛
( 竹简碰撞声) 以下两人对话完
起居郎:(皱起眉头)大人请看,永和二十七年春的起居注实在蹊跷。青泽围猎这日记载仅十六字"太子遇白狼惊驾,长公主坠马负伤而还",可当日尚药局却凭长公主印信支取二两龙骨!(从檀木匣中取出残卷)这是太医令亲笔脉案。
太史令:(停笔)龙骨乃治金创主药...(夺过残卷, 纸张响动)创口入肋三寸?失血近半?这分明是利箭射伤!( 砚台坠地声)
起居郎:( 脚步声, 翻找声)武库留档在此!玄甲卫王统领亥时三刻急调环首刀 三十柄,明光铠二十套,二石弓二十张!( 铁牌坠地铮鸣)用的竟是...长公主私印!
太史令:(扶案踉跄起身)是了...那年武昭皇后薨逝七载,椒房殿空悬。太子年幼,公主方及笄,两个没娘的孩子在狼窝里扑腾。若非公主十六岁便如她祖父一般,在谢家祠堂拉的开三石弓,镇得住镇北士卒,那些虎视眈眈的宗室怕是早把东宫啃成白骨冢,哪有如今的泰隆皇帝……
起居郎:(攥紧拳头)都道长公主天生神力,十六岁便可开三石弓,平定镇北军营啸,本以为是市井妄言……可若青泽围猎实为逆党刺储,长公主设计反杀……若真如此,长公主当受国史丹青——
太史令:噤声!史笔如刀,岂容我等臆测!(长叹一声)青史如镜,却照不见暗处的血色。子谦啊,你且看这几字——"坠马"二字碾碎了三石弓弦声,"负伤"二字埋了二十副明光铠。史笔如铁啊,纵使你我窥得断甲半片,终不能将臆断刻上国史。(忽而轻笑)可世间何曾有过不透风的帐?千百年后自会有人捧着碎玉残简,从太医院药香里嗅出血锈味,在武库尘灰中拼出个拉满弓弦的皎皎身影,而非史册上这滴轻飘飘的朱砂。
(沉默, 更漏声)
起居郎:小子,受教了……
(以下为独白一人一句)
换音乐入
明稷:那年冬天特别冷,雪下得早。干枯的树枝把天空割成碎片,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马脖子上的汗臭味,还有那若隐若现的铁锈味。十七岁的姐姐把我箍在怀里,箭矢擦过的声音,比秋猎时猎物被扒皮抽筋的声音还要刺耳。
长公主:箭破空而来的瞬间,我本能地偏过头。金属与空气摩擦的尖啸涌进耳膜,在颅腔内横冲直撞——这种令人作呕的嗡鸣,与七年前母亲掌中滑落的碎玉如出一辙。"我们谢家的女儿,也挑的动担子!"我一直都记得,母亲!怀里的阿稷在发抖,好像又变成了那个七年前抓着孝布的孩子。当年谢家宗祠还挂着十二支锋芒毕露的青翎箭,到如今只剩我手上的这把桑拓弓。镇北侯府败落至此,他们仍要赶尽杀绝。王统领的惊叫听着可笑。他们不知道,母亲当年是怎样把谢家骑射功夫教给我的。她抱着阿稷教我拉弓时说过,天家姐弟是要隔着玉阶行礼的,但是谢家的姐姐是要替弟弟挡下所有危险的。
明稷:她让我闭眼数到十,说数完就能睁眼。可那些数字早被刀剑声撞得粉碎——三声是王统领的陌刀劈断矛杆,六声是战马跪倒在结冰的河滩。数到第七下时,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我后颈,像极了上元节时她悄悄给我尝的桂花蜜,只是这次掺进了铁腥气。我不敢问那顺着脖颈渗进衣领的,究竟是融雪还是别的什么。
长公主:我默数到第七下,藏在袖子里的密信开始发烫——舅舅战死的军报,崔家送来的联姻信,还有阿稷写歪的"仁"字。这小家伙的眼泪把我衣袖都浸湿了。他还分不清铁锈味和血腥味的区别,就像他不懂我为什么把他的手足兄弟称作豺狼虎豹。(强打起精神)再坚持会儿!阿稷,我……定要把你养成最仁厚的皇帝。等春天教你猎第一头白鹿,等你二十岁时看谢家箭旗重新挂在城头。到那时候...(喉咙涌上血腥味)到那时候,阿姐就能去母亲种的海棠树下,好好歇息了……
明稷:我们最终没能走到白桦林。她的披风拖在雪地上,拉出长长的红印子。乌鸦低低飞过时,我盯着那红印子,突然懂了为什么父皇总说高处的风雪里总会混着血气。 桌上的奏折又堆得老高,大臣们总让我多听听百姓疾苦,但我知道,分明是他们自己疼了。阿姐,王统领上月递了第七道乞骸骨的折子,他脸颊上的那道疤,也是当年替我挡箭留下的……我没杀他。阿姐……我好想你。
旁白:昏暗的天空又飘下雪花,屋檐下的铁铃叮叮响,但更漏却突然卡住。顺着窗户飘进来的雪花,将满是人名的奏章上的朱痕晕开,连成一道道交错的血痕,其下,陇西、河间等字眼依稀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