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曼兑:(os)孤寂的风和舞动的沙粒做了伴,没人知道它们在低语什么,目光所及只有黄色的天空。
脚步声,一声巨响
南禹:(惊讶大喊)谁?!谁站在哪?喂!不准动我的树——
稍快的脚步声
南禹:(os)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看见了,那是一抹既生动又夹杂着微许怒气的身影。那些树苗可怜兮兮地晃动着,黄沙里隐约透着几点格外显眼的绿。
南禹:(生气)我叫你别动它们!!
曼兑:(置若罔闻)(用力撕扯着)
南禹:(os)她仿佛没有听见,我怒喝着向那个可恶的精灵般的身影扑过去。那抹身影却并未回应和躲闪。
(黄沙中多了两个截然不同的被遮盖物)
南禹:(扑倒翻滚气息)
曼兑:(被扑倒气息)
曼兑: (吃痛)嘶……你压到我了……
南禹:(慌忙)不好意思!
南禹:(迅速起身)抱歉……
南禹:(思考再三后,刚准备伸出手…)需要搭把手吗?
曼兑:不用,谢了
曼兑:(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身拍了拍身上的黄沙)
(沉默了一会儿)
南禹:(低沉)你——为什么动我的树?
曼兑:(反问)这些树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南禹:(不做回答)……
南禹:(上前仔仔细细地检查每一棵由他亲手栽种的树苗)
(又一会过后)
南禹:(松了口气)天快暗了,早点回家。
南禹:(准备离开)
曼兑:(语气微冷)你难道就不好奇我是谁,来这干什么吗的?
南禹:(停下后又向前走去)
曼兑:(追赶上去拦住他)不许走!谁允许你走了?你知道这片树苗背后的人怎么说你的吗?
南禹:(沉默)
曼兑:(互动,靠近拽住对方的衣领低吼)一个从异乡来种树的疯子,一个快把自己埋地里的活死人!!!
南禹:(互动,极不自然地被拽住)嗯……
南禹:(些许惊讶)是吗?
(彼此对视良久)
南禹:(唇角微微弯了弯)我确实是个种树的,早点回去吧。
南禹:(摆脱对方的控制后离开)
曼兑:(惊讶后生气)你!
曼兑:(os)那看似虚弱至极的身影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就如同每一棵树苗一样直挺地扎根在黄土中。
曼兑:(os)我不明白。我的行为毫不客气,甚至说是恶劣……我激怒他,嘲讽他,我想让他远离这片黄沙。
南禹:(os)黄沙中两个截然不同的身影却朝着同一个方向而行……
风沙声,开门声
南禹:(打开木门)
曼兑:(os)我的视线穿过他高大的身影,简陋木门里映入眼帘的是和外面并没有太大区别的黑暗,不过很快亮起了在这茫茫黄沙中唯一一抹微弱的光。
南禹:(关上木门疲惫地脱下外衣)
(一粒粒沙砾从南禹手上跃过,最终从外衣无数个角落直至干净的地面上)
敲门声
曼兑:(犹豫地敲了敲门)
南禹:(又披上了那件旧得快和黄沙融为一体的外套)稍等……
南禹:(打开门)
南禹:(os)又是你啊——那抹生动的影子
曼兑:(弱弱地解释道)我……我迷路了……
曼兑:(难为情)你——能让我借宿一晚吗?
南禹:(微微皱了皱眉头)我有个应急用的帐篷
南禹:(转身回到屋中)我待会再在外面升堆火,好在今晚的风不是很大。
曼兑:(无措地站在木门前,看着眼前的人开始忙碌起来)
摩擦声
(窸窸窣窣的摩擦声,过了一会)
南禹:(搬东西气息)
曼兑:(反应过来)我……我来帮你(走过去接过柴火)
火堆声
(噼啪作响的柴火一样让漫长的黑夜有了别样的色彩)
曼兑:(os)火堆在无边的黑暗中带来的光明和希望。
南禹:(时不时给火堆里添柴火)
曼兑:(过来也坐在了火堆旁)
曼兑:(有些傲娇别扭)虽然还是很生气,但……谢谢你
南禹:(沉默半响后)小事,不用谢
曼兑:(略微活跃)我的名字叫做曼兑,你仔细看过《山海经》的话,就会知晓它。
曼兑:(活泼)是不是很好听?
南禹:嗯……
曼兑:(话题一转)当然,我还知道你的名字也出自《山海经》。
曼兑:清棠阁的后院里种满了花花草草,有个人自从年少时就时常在那看书。
曼兑:那个人呢,还有一本珍藏版的《山海经》。
曼兑:那个人……还喜欢各种花草树木,尤其喜欢树木。清棠阁里都是那人关于草木的手稿和绘图……
南禹:(内心深处掀起波澜,依旧沉默)你确实知道的挺多……
南禹:(转身看向她)那你——为什么来这?
曼兑:(站起了身,清了清嗓,指着天上弯弯的月亮)看见了吗?是它。是月亮告诉我,他在这茫茫的沙海中。
曼兑:(深情)所以,我就来了……
南禹:(叹了口气)抱歉,我想你认错人了。我的记忆中从没有和你相关的记忆。
南禹:(os)我不知道眼前的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关于我的故事。四周一片寂静,火堆里的柴火突然噼啪地响了响……
曼兑:(感情复杂)南禹……你快死了你知不知道?
南禹:(os)他的声音里参杂了许多情感,难过、担心、愤怒、委屈,虽然如此,却是我来到这片沙土以来听到过最有温度和色彩的声音。
南禹:(拨动了一下火堆)旧疾而已,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南禹:(坚定)我还能给树苗浇水,施肥。以至于——更多的树苗。
(南禹的声音坚定,划破了长夜,回响在了每一粒黄沙身上)
曼兑:(不解和难过)树苗,树苗,树苗……还是树苗!那你的存在呢?!
南禹:(os)她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我想,那双干净漂亮的眼里不该有那么深的悲伤和委屈……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
南禹:(低沉中却夹杂着些喜悦)很久以前我种了一棵小树,不对,应该不能说是种,是偶然发现的
南禹:(叙述着,怀旧着)它刚开始很小很小,就跟我的指甲盖差不多高,后来我亲手把它一天天地养大,竟然养到了比我还高。
南禹:(难得地笑了笑却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咳咳咳……咳……
曼兑:(惊呼)南禹!
曼兑:(赶忙担忧地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背,给对方顺气)南禹……
南禹:(艰难地缓下来,强忍住咳意,还有些隐隐的血腥味)呼……
曼兑:(慢慢哽咽)你后来种了很多很多树,你从南方种到了北方……种到了快把你覆盖掉的黄沙里,你知不知道?!
南禹:(os)她的眼里盛满了这沙洲里唯一的湖泊。
南禹:(伸手替对方抹去眼泪轻声)不要再为我悲伤了,好吗?
南禹:(坚定认真)只是这里需要我,我就来了。
曼兑:(os)南禹的声音依旧那么坚定,火堆残存的火光倒映在他的眼中,似乎是亘古不变的星河,岁月流逝,依旧斗转星移。
南禹:(柔声)曼兑,不要再为我哭泣。说实话,你对我的过往很熟悉……
南禹:(神色微微痛苦)但很抱歉的是,我真的回想不起来你是谁……
曼兑:(搂住对方的脖子,额头相抵)南禹,如果世界颠倒,物能言物,万物有灵,你能接受或是相信我的存在吗?
(于是,黄沙之上的夜空洒落流星,却不能堪比二人眼中属于彼此间唯一的宇宙)
南禹:(终于开怀地笑了笑)
南禹:(靠近)(耳边低语)既然你能接受我的存在,那我又何尝不是?
曼兑:(也开心地笑了笑)万一我是吃人的怪物,你怕不怕?
南禹:(刮了刮对方的鼻子)不怕,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
南禹:(深情)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是无比珍贵的礼物
南禹:(os)他的泪花晶莹,一瞬间的笑容绽放在我的眼里,万物生长。
曼兑:(os)风与黄沙共舞,轻盈拂过南禹的额头、鼻梁以至到达能滋润这片无尽黄沙不竭的水源处……
南禹:(os)我的生命走到了尽头,有一个身影却突然闯了进来。他是这片黄沙中最生动的身影。他在林间欢快地穿梭,他替我悲伤难过,他说……
曼兑:(声音很轻)你爱它们,那我呢?
曼兑:(声音逐渐远去)南禹,你该回去看看了……
南禹:(os)话语的尽头,枯木逢春。风的身旁少了些什么,多了一整片的绿洲。
曼兑:(os)一个发了狠,忘了情的背影,不顾一切、马不停歇地赶往那熟悉又陌生的故乡,奔向那数年未归的家……
曼兑:(os)不再蹒跚的步履却多了无措和惊慌,徘徊良久,他踏进那许久未见的小院。
南禹:(os)春色满园,那有一棵独属于我的树,曼曼长青。
你说生命如凛冬枯木,
但有你,
它便盎然。
我透过车窗,
一片生机,
而我的小树长青。
When I look in your eye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