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处的家》

编剧/后期 12

鸣谢音效

母亲：晴娘子

夏医生：情诗诗

精英男/父亲：咕咕古

摩擦

张雨：哥，我出门啦！

张阳：等等！穿成这样去哪儿啊？

张雨：（转了个圈）看不出来吗？约会啊！

张阳：约会？（声音提高）和谁？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张雨：上周认识的，是个程序员。 闺蜜介绍，说人特别靠谱。

张阳：在哪见面？我送你。

张雨：不用啦，就在楼下那家静心咖啡，走路十分钟就到。

关门

车流

相亲男：张小姐，你看你要喝什么我提前给你点好...

张雨：啊，我都可以，马上到了。

张阳：（突然夺过手机）张氏千金不需要...（挂断电话）

张阳：（抱着盆栽）全城玫瑰都在这了，满意吗？

张雨：满意到想给你坟头也摆两束！

张阳：作为张氏家族法务顾问，我有义务审核联姻对象资质。

开门

相亲男：张小姐..这位是..？

张阳：（甩开外套坐下）这桌我买了。（弹响指）经理，把你们主厨叫过来现场烹饪。

张雨：（掐大腿）你是不是有病！

张阳：（面不改色）听说你在研究人工智能？

相亲男：（尴尬）这位先生...对AI也有研究？

张阳：（突然冷笑）可惜你读不懂女人心（摇晃咖啡杯）我十七岁就破解过少女心事加密系统。（指向妹妹）比如她现在盘子里甜点被叉子戳了二十一次...

张雨：（叉子尖抵住手背）这将是你最后一块完整皮肤。

张阳：看，这就是张氏防身术教学现场。

相亲男：（转移话题）啊..哈哈...那个..咱们先吃点东西吧。这是这家店特供熔岩蛋糕...

张阳：（顺势抓住手舔一口）嗯——契约成立，现在你归张氏所有了。

张雨：（涨红脸拍桌）张阳！！

相亲男：（抽手 擦汗）：那个.呵呵..张小姐..要不.我们改天.哈..我先走了..电话联系啊

张雨：啊..好..那.改天见...（看向张阳）哥！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闪回

张阳：老妹儿！这儿呢！（一屁股坐下）哎妈这椅子硌屁股。

精英男：（震惊）这位是...？

张雨：（扶额）我哥...

张阳：（拿出烤羊腰）整一串？老香了！（突然凑近）大兄弟你脸咋这么白呢？肾虚啊？（掏手机）我认识个老中医专治这个...

精英男：（后退）不、不用了...

张阳：（突然拍桌）服务员！来头蒜！吃西餐不配蒜，不如吃鞋垫！（转头）老妹儿记不记得咱爸当年拿蒜就白酒...

张雨：（在桌下猛踩脚）哥！

张阳：（拍桌子）哥给你整了个稀罕物！（突然甩出棉袄）看看咱这纯手工大牡丹！（混响）卧槽拿错了

张雨：（踩脚加重）你把寿衣翻出来想干嘛！

张阳：害！我老妹儿打小就稀罕这玩意儿！

精英男：额..抱歉啊...我出去接个电话

闪回

张雨：那个牙医，你为什么说我有祖传龋齿？

张阳：你六岁偷吃糖长的蛀牙还少吗？

张雨：人家现在微信叫我'甜食杀手'！

张阳：这代号多酷！

闪回

张雨：上个月那个开画室的...

张阳：（打断）他给前任画了七百张裸体素描

张雨：行，那上周的咖啡师呢？

张阳：日均偷喝顾客手冲咖啡200毫升

张雨：重点是你扮成卫生局领导查他健康证！

张阳：持证上岗。专门打击偷心盗贼。

闪回

张雨：那个程序员小哥总没黑料吧？

张阳：他给初恋写告白代码

张雨：所以呢？

张阳：重点是他右手小指有戒指压痕！这种说谎精就该被雷劈！

雷声

张雨：哥...我要是真嫁不出去...

张阳：早给你规划好了！等哥成为霸道总裁，盖座养老院让你当女王。带全天候甜品站和八百个帅老头。

开门

张阳：听说你要去见个博士？

张雨：（吓一跳）干嘛！？

张阳：（看电视）身高虚报两公分，毕业论文涉嫌抄袭，上个月刚被健身房女教练甩...

张雨：不是，张阳 。你雇私家侦探了啊？

张阳： 这是哥哥对妹妹的基本保护机制。

张雨：..你变态啊！

张阳：你们在哪见面？。

张雨：（笑）这么紧张，怕我嫁出去没人陪你斗嘴啊？

张阳：我是怕你被退货，影响家里征信。

张雨：就不告诉你！这次你休想得逞！

张阳：敢让他碰你头发试试。

张雨：（凑近）碰了会怎样？

张阳：（冷笑）那我只能把书房里那排绝版模型...

张雨：我保证保持社交距离三米以上！

张阳：见完面把对方朋友圈照片都发给我。

张雨：你要干嘛？

张阳：给他P几张合适的遗照备用。

车流

炒菜 开门入

张阳：小雨！我做了你喜欢的——

张雨：（打断）水管哪里漏了？

张阳：（尴尬）其实...没漏。是我让物业这么说的。（转头）来陪哥说会话。

张雨：说什么？说你怎么把我每次约会都变成情景喜剧？还是说你背地里控制我的人生？

张阳：（停下手中动作）我没有要控制你，我只是——

张雨：（打断）只是什么？三月五号，张明相亲，'恰好'周叔叔打翻咖啡；三月十二号，王志远约会，'刚好'餐厅燃气泄漏；上周陈远..你甚至花钱雇人假装你前女友来闹场！看看这个女人抱着你哭的演技有多浮夸！！

张阳：陈远离过婚，他前妻说他——

张雨：我不在乎！（大声）那是我该判断的事，不是你！

张阳：我是你哥！我有责任保护你！

张雨：从哪里保护我？从幸福里吗？！你知道陈远今天发消息说什么吗？他说'你家人显然不接受外人'，把我拉黑了！

张阳：你要干什么？

张雨：搬出去。（收拾箱子）我受够了活在楚门的世界里，每个男人都要经过你的审查！

张阳：你不能走！

张雨：放开！

张阳：听我说完！去年你学校那个骚扰你的学长，如果不是我去警告他——

张雨：（打断）所以呢？（抬头）因为我需要你解决过一次问题，就代表我一辈子都是无能的小孩？

张阳：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雨：那你什么意思？！！承认吧，你根本不在乎我想要什么，你只是需要我永远脆弱，好证明你存在的价值！

张阳：（愤怒）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爸妈走后，我放弃留学机会，每天工作到半夜就为了——！！

张雨：（打断）没人要求你这么做！（吼）你把自己当成圣人！把我当成你的负担，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宁愿少吃几顿好的....我也想要个正常的哥哥！

张雨：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低声），你口口声声说为了保护我，却从没问过我最需要保护的是什么时候..

张阳：（沉默）

张雨：是葬礼后的第三个月，你醉醺醺地回来，抱着马桶吐到凌晨。我坐在浴室地上陪你，怕你像爸爸同事的儿子那样酒精中毒死掉。（深吸一口气）

张阳：我...不记得这些。

张雨：因为你从来只想着怎么保护我，（苦笑）却没想过我也在保护你。

张阳：（视线模糊）对不起...（哑）我真的...不知道。

张雨：（沉默片刻）我需要搬出去住一段时间。

张阳：（拉住手）别走...我保证不会再干涉你的生活。

张雨：放手，哥。

张阳：我们可以制定规则，比如约会提前告知地点，晚上十点前回家——

张雨：（打断）这就是问题所在！你还在制定规则！我不是你的替代品！！更不是你弥补愧疚的工具！（声音颤抖）你不是在保护我，是在惩罚自己，..等你想明白你到底是因为爱而保护我，还是因为愧疚而控制我，再来找我。

张阳：小雨...

张雨：做个选择吧，哥。要么学会尊重我的选择，要么...失去我这个妹妹。

关门耳鸣

耳鸣减弱

夏医生：先生？（微笑）你可以先随便聊聊，不用有压力。

张阳：（盯着水杯）我妹妹...说我管得太多。

夏医生：能具体说说吗？

张阳：就是...她约会，我会跟着去。（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制造些小意外打断她的相亲.....

夏医生：为什么这么做？

张阳：那些男人配不上她，而且...外面很危险。

夏医生：什么危险？

张阳：（呼吸逐渐急促）

暴雨  刹车声 撞车声

夏医生：先生？你出汗了，需要休息一下吗？

张阳：（抓起水杯一饮而尽）我父母...死于车祸（艰难开口）那天本来应该是我去接小雨放学，但我临时有篮球比赛...从那以后，我就发誓要保护好她。（攥紧拳头）但我好像...搞砸了。

夏医生：你妹妹现在多大？

张阳：26岁。

夏医生：你认为一个26岁的女性有能力保护自己吗？

张阳：我...不知道。...我只是害怕。

夏医生：害怕什么？

张阳：怕她遇到坏人，怕她受伤，怕...（颤抖）怕我再一次没能保护好家人。

夏医生：张先生，你愿意做个简单的练习吗？想象你妹妹现在站在你面前，说出你最想对她说但从未说出口的话。

张阳：（闭上眼）对不起..

夏医生：创伤后应激障碍，你表现出的过度保护行为，很可能是未处理的创伤导致的。这不是你的错，但确实需要面对。

张阳：（掏出手机，犹豫了很久）能见一面吗？就我们两个....明天下午四点，老房子见。

车流转场

脚步停入

张雨：妈妈会很高兴你记得她喜欢这个花色。

张阳：（沉默）夏医生说，重新建立联系可以从共同记忆开始。

张雨：你去看心理医生了？

张阳：第四次了....我整理了爸妈的东西。（指向客厅）如果你想要什么...

张雨：我以为你早就处理掉了..

张阳：我把它们都放在阁楼的纸箱里，从来没打开过...直到今天

一阵微风吹过

张阳：夏医生问我一个问题。她说：'如果你父母能看到现在的你们，你觉得他们会为谁更担心？

张雨：（猛地抬头）这什么问题啊！

张阳：我当时和你反应一样。（轻笑）但后来我明白了...他们可能会更担心我。

张雨：为什么？

张阳：因为你一直在向前走...（转头看向妹妹）上大学、找工作、谈恋爱...而我，一直站在原地，试图让时间停在五年前的那个下午。那天你说...我把你当成弥补愧疚的工具。（声音颤抖）你是对的。但我没告诉你的是...你也是我活着的唯一理由。

张雨：哥...

张阳：让我说完（深吸一口气）这几次咨询，我终于敢看那天车祸的调查报告了。事故原因是卡车司机酒驾，与谁去接你毫无关系..其实理智上我一直知道，但情感上...（攥紧拳头）我需要相信那是我的错，因为如果连这个都不成立，我的痛苦就没了支点。夏医生说，真正的纪念不是复制过去，而是创造能让逝者安心的现在。（掏出一把钥匙）这是老房子的钥匙。我想...也许我们可以一起重新装修它。当然，前提是你愿意。

张雨：（开玩笑）你确定不是想借机监视我的约会？

张阳：（笑）我发誓，除非你主动邀请，否则我绝不出现。不过...如果你需要有人假装醉酒闹事赶走讨厌的对象，这个技能我还是保留着。

张雨：（噗嗤笑出声，红了眼眶）这才是我记忆中的哥哥，饿不？

张阳：饿

张雨：那我去做饭.咱们 在这吃顿晚饭。

张阳：好..我出去买几瓶酒

炒菜

倒酒后入

张阳：小雨，你还记不记得……爸爸以前喝醉是什么样子？

张雨：（轻笑）怎么不记得？他每次喝多了，就拉着我们讲他和妈谈恋爱的事，翻来覆去讲八百遍。

张阳：（低头笑）对，每次都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妈，就觉得这姑娘脾气真大"开始……（停顿）可其实，他从来没真的醉过。

张雨：（歪头）嗯？

张阳：（晃着酒杯）有一次他同事结婚，他喝到站不稳，可回家路上经过冰淇淋店，还是记得给我买了个甜筒。到家时都化了，他特别懊恼，蹲在门口跟我说（哽咽）阳阳，爸爸下次一定跑快点。

张雨：（红着眼睛）……我都不记得这事了。

张阳：（仰头喝了一口）我记得。我记得所有事。记得他半夜给我盖被子，记得妈妈总把煎蛋的蛋黄留给你，蛋白留给我……（哽住）也记得车祸那天早上，妈妈热了牛奶非让我喝完再走，我说"烦死了"，把杯子往桌上一放……那是我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两个人沉默）

张雨：（伸手抓住手腕）哥……

张阳：（突然崩溃）我那天要是喝了那杯牛奶就好了！我要是……我要是去接你了，他们就不会……

张雨：（用力攥住他的手）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你知道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什么吗？是车祸后你带我回家的第一个晚上。我缩在床上哭，你抱着我说："小雨不怕，哥哥在。可你浑身都在抖……（笑）抖得比我还厉害。

张阳：（抹了把脸，也笑了）因为我也怕啊..

张雨：但你从来没逃过。

张阳：（怔住）

张雨：（给张阳夹菜）哥，你总说你要保护我，可其实……是你需要我，对不对？需要我证明你还有家。

张阳：（眼泪不受控制涌出来）……嗯。

张雨：（举起杯子，碰杯）那以后换我守着你。

以下张阳逐渐醉酒状态（凭感觉入 时间够）

张阳：（醉）有时候，我会突然听到爸的钥匙串叮叮当当插进锁孔的声音。

张雨：爸总是六点半准时到家，皮鞋在门口蹭两下，然后故意用夸张的语调喊："我回来啦！有没有人想我啊？" 妈妈在厨房里笑着骂他"吵死了"，可锅铲翻炒的声音就会突然轻快起来。你会立刻从作业本上抬头，我呢..就光着脚从房间冲出去，像颗小炮弹似的撞进他怀里。爸会单手把我捞起来转个圈，西装裤口袋里的薄荷糖哗啦啦的响。

张阳：那时候妈总嫌我惯坏你。偷偷往你书包里塞巧克力，帮你写周记被老师发现，你数学考砸后伪造签名——直到妈在家长会上拆穿。那天回家后，我就跪在搓衣板上对妈妈发誓"再也不敢了"，你呢..一直朝躲在门后，小眼睛眨啊眨....

张雨：妈表面上凶，其实最纵容爸。爸胃不好，可妈每年冬至还是会包他最爱吃的辣馅饺子，然后单独盛一碗清汤给他。下雨天他们最腻歪了。

张阳：我那时候觉得他们肉麻，现在却连这种肉麻都成了奢侈。车祸前两小时，妈给我打电话说："阳阳，记得接小雨放学，今天降温。我说知道了，挂掉前听见爸爸在背景音里喊："让他顺便买瓶老陈醋！晚上给你做酸汤鱼——

张阳：现在我会突然在超市调料区停下，盯着那排陈醋发呆。看着爸常买的那个牌子。如果那天我接了你，如果那天我买了醋，如果他们走的是另一条路......

张雨：可世上没有如果。哥 ，只有门上妈妈没带走的天竺葵，爸爸工具箱里生锈的扳手，和每次下雨时，我下意识往你身后躲的习惯。

张阳：有时候半夜醒来，我会走到你房间门口，听着你平稳的呼吸声站很久。（声音越来模糊）爸妈，你们看，我把妹妹养得很好....

张阳：只是她不再需要我牵着过马路了..

开门

张阳：（声音沙哑）你起这么早？

张雨：（头也不回）宿醉的人没资格嫌别人起得早。坐下，汤快好了。

张雨：（端着汤碗）喝。

张阳：（轻声）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个了？

张雨：（肿着眼睛）大学。有次特别想家，就打电话问小姨要了食谱。失败了好多次，不是太酸就是太腥。（停顿）后来才明白，缺的不是配方。

张阳：（喝一口汤）

张雨：（低头搅着自己的汤）好喝吗？

张阳：（声音哽咽）……嗯。

张雨：（突然）哥，你还记不记得妈妈哄我们睡觉时唱的那首歌？

张阳：（点头，轻轻哼起来）黑黑的天空低垂

张雨：（跟着哼）亮亮的繁星相随

张阳：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张阳：（抹脸）妈的，这汤太辣了……

张雨：（红着眼睛笑）少来，我一点辣椒都没放。

音乐结束入

张雨：（拉开窗帘）哥，今天天气超好。

开门

张雨：（回头看他，伸出手）出来啊！

张雨：（小时候 混响）哥！走快点！

张雨：（笑得眼睛弯弯）哥，出来啊！

张阳：（愣住）

张雨：（笑着跺脚）哥！走出来啊！

张阳：（回头看了许久，慢慢抬起脚——）

张雨：磨蹭什么呀！

张阳：（整个人跌进阳光里。被晃的闭上眼睛）

？？？：总算出来了。

张阳：（猛地睁眼）

妈妈：（伸手）阳阳，来。

张雨：哥？

张阳：（回头看了很久）

爸爸：（眨眨眼）往前走啊，儿子。

张阳：（站在原地，温暖慢慢爬上了脚背）

一阵风吹过

张雨：（小声）他们一直都在看着呢。

张阳/张雨：（仰起头，两片云正慢慢飘远）

end

——他们只是变成了风，变成了云，变成了你每一次勇敢向前走时，背后那道温暖的目光。

走出来啊，他们在光里等你。

小彩蛋-

张雨：张阳！出来牵我走红毯！——这次是真的！

张阳：要幸福啊，要比和我在一起时更幸福。

再次感谢所有帮我录制音效的伙伴：晴娘子 咕咕古 情诗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