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絮语：跨越八十四年的对话史诗

场景1：老宅门前

开锁师傅：（将工具箱轰然砸在布满青苔的石板路上，震落墙檐的雨珠，抹了把额头的汗水，铜钥匙串在指间叮当作响）姑娘，这巷子曲里拐弯的，导航到这儿都开始犯迷糊！（蹲下身子，用铁棍撬动生锈的锁头，金属摩擦声刺耳）你瞧瞧这朱漆大门，漆都剥落得不成样子，铜环上的铜绿长成莲花状，看着就瘆得慌！前几个租客搬走时，脸色惨白得跟见了鬼似的，行李都没敢多收拾，连夜就跑。有个小伙子说，半夜听到阁楼传来断断续续的读书声，像是个年轻书生在念《离骚》，那声音幽幽的，听得他后背发凉，被子蒙着头都不管用！（直起腰，喘着粗气）上个月还有个姑娘，说在院子里晾衣服，回头衣服就不见了，第二天却发现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她房门口，你说邪乎不邪乎？你真确定要住这儿？

林夏：（握紧背包肩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强装镇定地扬起下巴，帆布鞋碾过积水，溅起浑浊的水花）房租便宜才是关键。（目光扫过爬满爬山虎的青砖围墙，剥落的墙皮如同老人皲裂的皮肤，半截褪色红绸在风中飘动）我小时候在乡下，住的老房子比这阴森多了。夜里祠堂的门会自己吱呀作响，风吹过祖宗牌位，那声音就像有人在叹气。可我还不是照样睡得香？（深吸一口气，潮湿的铁锈味混着青苔的腥气涌入鼻腔）再说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鬼鬼神神的，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场景2：屋内发现日记时

开锁师傅：（使出浑身力气，撬棍“咔嗒”一声，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腐木碎屑簌簌掉落）这锁锈得跟石头似的！（推开大门，一股陈腐的霉味裹挟着冷冽的松木香扑面而来，他忍不住后退半步，捂住口鼻）这味儿，跟地窖里放了几十年的烂木头似的！姑娘，你可得小心点，我看这房子阴气太重。（弯腰捡起掉落的螺丝刀，放回工具箱）我就先走了，有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

林夏：（打开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照亮蒙着白布的家具，灰尘在光柱里疯狂起舞）好，师傅慢走！（目光落在墙角歪斜的老座钟上，玻璃罩布满蛛网，表盘上凝固的时间是十点十七分，秒针指着罗马数字Ⅶ）这钟停了这么久，不知道以前记录了多少故事。（蹲下身子，轻轻翻开樟木箱，铜扣锈迹斑斑，费了好大劲才撬开）里面会有什么呢？（箱底垫着几张泛黄的报纸，日期停留在1938年，眉头微皱）1938年，那可是战乱年代...（拿起日记本，扉页上“宋砚之”三个字力透纸背）宋砚之？这名字，看着倒有些文人的气质。

林夏：（手机震动，屏幕冷光映在脸上，逐字念出房东消息）二楼东厢房千万别碰，钥匙我没找到...（抬头望向楼梯转角处那扇雕花木门，门轴缝隙渗出的阴影在地面蜿蜒爬行，声音不自觉压低）为什么不让碰？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场景3：阁楼遇鬼

（重物拖曳声阁楼突然传来“吱——”的刺耳摩擦声，在寂静的老宅中格外惊悚）

林夏：（心脏猛地跳到嗓子眼，握紧手电筒，磕磕绊绊跑上楼梯，腐朽的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谁？！有人吗？（声音颤抖，在空荡荡的阁楼回荡）

宋砚之：（半透明的身影从月光中缓缓浮现，藏青长衫下摆如烟雾般飘动，苍白的脸上眉骨高挺，鼻梁笔直，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线，唯有那双漆黑的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古井，倒映着窗外的月光）别看那一页。（苍白的手指缓缓指向日记本某页，袖口处隐约可见暗红色的污渍，形状恰似飞溅的血迹）那上面记载的，是我不愿回想的过去，是一段沾满鲜血与痛苦的记忆。你不会想看的，看了，恐怕连梦里都会被那段黑暗纠缠。

林夏：（后背撞上书架，老旧的书籍哗啦啦掉落，手电筒“啪嗒”掉在地上，光影交错间，恐惧涌上心头）你...你是人是鬼？！（声音破音，双腿微微发软，靠在书架上支撑身体）

宋砚之：（喉结滚动，脖颈处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声音清冷而幽远）1941年端午，日本人的刺刀穿透我的胸膛时，我清楚地数着自己的心跳，从1数到27，然后，我就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时刻。（指尖划过书桌，灰尘瞬间凝结成水珠，在月光下闪烁）现在，你还想看那页日记吗？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用我的血和泪写成的。

林夏：（盯着他半透明手掌中悬浮的水珠，又看向他袖口的暗红污渍，喉咙发紧）帮我收衣服、收拾墨水瓶、在我发烧时用井水浸湿毛巾...都是你做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哽咽）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宋砚之：（垂眸轻笑，月光穿过他的瞳孔，泛起一丝温柔）第一次有人能触碰到我的衣角，能看见我的存在，那种感觉，就像在无尽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束光。（睫毛颤动，在眼下投下细碎阴影）你很像我以前的学生，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希望，让我忍不住想要守护这份难得的温暖。

场景4：日常相处

林夏：（举着便利店小票，气鼓鼓地把手机怼向空气，屏幕上显示着关东煮的涨价信息）你看看！关东煮从6.8涨到8.5，涨幅整整25%！这也太离谱了吧！（突然凑近，试图寻找那抹熟悉的虚影）你当年教书的时候，遇到过这么夸张的物价飞涨吗？

宋砚之：（书架传来书页翻动声，泛黄的《物价史》自动翻开，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书页固定在某一页）1948年，那才叫疯狂。学生家长送来的学费，要用麻袋装。纸币贬值得厉害，买东西都不用数钱，直接按重量算。（瓷杯突然向右滑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有次我去买墨条，老板找零时，直接扔给我半块肥皂，说纸币还不如肥皂实用，连擦屁股都嫌硬。那时候，一顿饭的钱，前半天和后半天都不一样，物价就像脱缰的野马，根本控制不住。

林夏：（被逗得哈哈大笑，不小心打翻了牛奶，眼看着牛奶即将洒出，却被一股无形力量稳稳托住）哇！你还会魔法啊！（破涕为笑，眼神中满是惊喜）说起来，你会饿吗？（撕开蛋黄酥包装，碎屑悬浮在空中）要不要尝尝这个？虽然比不上民国的稻香村，但味道也还不错哦！

宋砚之：（半透明的手指穿过蛋黄酥，酥皮如雪片般飘落，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神情）闻到这甜味，倒想起学生们偷偷塞给我的桂花糕。那时候条件艰苦，桂花糕可是难得的美味。（声音突然低沉，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可惜，最后一口还没咽下，枪声就响了，一切都毁了...那些孩子，还有我未完成的心愿，都永远留在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场景5：月圆夜触碰

林夏：（手把手教宋砚之使用手机，指尖不经意间相触，一股寒意与悸动同时袭来）啊！（触电般缩回手，手机摔在床上，心跳快得惊人）这感觉...像摸到千年寒冰里的绸缎，又冷又柔，让人浑身发麻！

宋砚之：（盯着自己的手，虚影泛起淡淡涟漪，苍白的脸颊泛起一抹极淡的绯色，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原来触碰活人，是这样的温度。（声音轻得像月光，带着一丝颤抖）就像我中弹后，倒在雪地时，最后感受到的体温，温暖又遥远，却刻骨铭心。（突然别过头，掩饰自己的慌乱）对不起，冒犯了。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再次感受到这样真实的触感。

林夏：（脸颊滚烫，慌乱捡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胡乱滑动）要...要试试自拍吗？（镜头里，半透明的身影与自己重叠，画面既诡异又浪漫）你看！我们...我们同框了！（声音突然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原来，阴阳相隔也能有合照，原来我们真的可以这样在一起。

宋砚之：（指尖轻点屏幕里的倒影，仿佛要触碰那虚幻的影像）把手机留在桌上吧。（月光在他眼底碎成银河，温柔地注视着她）这样，我就能假装陪你去图书馆，看你翻书时咬嘴唇的样子，听你小声嘀咕那些难懂的句子，感受你在身边的每一刻。

场景6：得知拆房时

林夏：（手机屏幕亮起刺眼白光，颤抖着手指点开消息，逐字阅读）因城市规划需要，此地块将进行拆房重建，限期三日搬离...（纸箱散落一地，她冲向阁楼，脚步声在老宅中回荡）砚之！砚之！我们有办法的！古籍里说，有一种方法可以...

宋砚之：（攥着林夏遗落的发绳，半透明的身体剧烈颤抖，发丝在他指间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消散，眼眶泛红）我被埋在地基下的骸骨，连着这座老宅的魂。房子没了，我也会烟消云散。（泪水穿透虚影滴落，声音带着深深的绝望）连送你到巷口，都是奢望。我舍不得你，可我却无能为力...

林夏：（紧紧握住他逐渐透明的手，寒气顺着血管蔓延，刺痛每一根神经，泪水决堤）等我！我一定会找到办法！《幽冥志》里记载的溯光珏，据说能重塑亡魂的肉身。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的！就像...（声音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希望）就像你第一次触碰我时，我们打破了阴阳的冰层，这次也一定可以！

场景7：重逢时刻

（梅雨季细密的雨丝斜织如帘，曾经斑驳的青砖围墙已焕然一新，黛瓦白墙间爬满鲜活的藤蔓，取代了旧日的爬山虎。褪色红绸变成了崭新的朱漆门联，唯有门环上的莲花铜绿依旧，在雨水中泛着温润的光）

林夏：（油纸伞柄撞上门环，清脆的声响惊飞了檐角的雨燕，心跳如擂鼓，雨水顺着伞骨汇成溪流，声音略带颤抖）砚之？你在吗？我回来了...

宋砚之：（推开门，身着藏青长衫立在门内，眉眼间褪去了往昔的苍白与疏离，眼尾还沾着晶莹的雨珠，声音裹着哽咽）我数着雨滴等了你365天。每天看着巷子口，盼着你的身影出现。（伸手接过林夏手中滴水的油纸伞，伞骨碰撞发出清越的声响，竟与记忆里老座钟的报时声重叠）这把伞的声音，和老座钟一模一样，让我想起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

林夏：（冲进屋内，泪水模糊了视线，看着曾经歪斜的老座钟焕发新生，表盘上的时间正常走动，秒针轻快地划过罗马数字Ⅶ）东厢房的门...开了？（熟悉的松木香扑面而来，那是宋砚之生前最爱的熏香）这熏香，是你！真的是你！

宋砚之：（从袖中取出那枚银质莲花书签，边缘的凹痕被岁月磨得更加圆润，眼神温柔）还记得这个吗？这些日子，我每天都用它翻你留下的日记本。每一个字，我都反复读了无数遍，就像你在我身边说话一样。（将书签别在林夏发间，动作轻柔得如同那年月光下为她画眉毛）这次换我等你回家，以后，无论多久，我都会在这里等你。（指尖划过她发烫的耳垂，眼中满是爱意）知道吗？有体温的你，比月光还温暖，比我想象中还要美好。

林夏：（踮脚环住他的脖颈，鼻尖萦绕着带着体温的松木香气，泪水滴落在他的肩头）以后，换我给你讲便利店的新品，讲地铁里的趣事，讲我们未来的每个日出日落...（埋进他的胸膛，感受着真实的心跳）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们要一起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宋砚之：（紧紧拥住她，实体化的身体终于有了温度和重量，声音在她发间震颤）当年倒下时，我以为人生就此凝固，永远被困在黑暗中。（泪水滑落，滴在她的发梢）直到你闯进这座鬼宅，像一束光，照亮了我八十四年的孤寂。是你让我明白，即使阴阳相隔，爱也能跨越一切。谢谢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