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天之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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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甘泉驿正堂，夜。行军图摊在案上，四盏牛油大灯把各人脸色烘得明暗不定。窗外雨脚如麻，太子居正中，三皇子抱臂靠柱，二皇子倚窗看雨，四皇子把一摞账册堆在角落。

武成侯陆展元：（以指敲图，声沉）“殿下，再往前二百里便是泾河谷口。谷口狭窄，辎重缓行，若狄戎以轻骑截击，我军首尾难顾。老臣请再缓三日，待后军粮台跟上。”

太子独孤博：（眉心紧锁）“缓三日？军中已缺水两日，再缓恐生哗变。”

四皇子独孤昂：（冷笑）“哗变？那是武成侯的西军老卒，只听侯爷不听朝廷。侯爷说缓，莫非另有调度？”

武成侯陆展元：（抬眼，不卑不亢）“四殿下言重。老臣只恐粮草不济，反误了前线。——倒是三殿下连日追缴赃银，可解燃眉？”

（众人目光刷地转向三皇子。）

三皇子独孤宇：（拍了拍账册，语调平静）“赃银确有眉目。平凉府库亏空三万两，已锁拿主簿；巩昌卫所空额四千兵，其饷银去向亦在册。只是……”

二皇子独孤傲：（忽地转身，故作急切）“只是什么？三弟莫再卖关子！现银何在？若能立提十万两，我与侯爷即刻分兵护送至泾州大营，军心自稳。”

翻开账本撕一页

二皇子独孤傲：（佯装失言，压低嗓子）“咦，这笔‘甲辰年三月，巩昌卫马料银八千两’……四弟，你怎把‘马料’勾成‘兵饷’？莫非有人做假账，连你也被蒙了？”

四皇子独孤昂：（目光一凛，瞬即收敛）“二哥慎言。勾改之处正是线索——原银被腾挪至肃州互市，换了狄戎战马。如今马在谁营，谁心里清楚。”

二皇子独孤傲：（瞳孔骤缩，袖中手猛地握紧）“四弟的意思是，有人通敌？”

武成侯陆展元：（顺势把图卷一收，声音拔高）“若真涉通敌，更不可急进！老臣请太子允我率精骑五百，连夜绕至肃州，截回马匹与银两。——此事未清，行军路线亦需重议。”

太子独孤博：（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二皇子脸上）“绕肃州，来回至少五日。二弟方才说‘分兵护送’，可行？”

二皇子独孤傲：（两手一摊，笑得爽朗）“臣弟只是粗人，哪懂银账？但四弟既然勾出肃州这条线，不查便是养痈。不如让侯爷去肃州，我与四弟押后军缓行——既护银，也护四弟周全，免得有人（他故意把“狗急跳墙”四个字咬得极重，眼角余光却瞥向四皇子。）狗急跳墙”

四皇子独孤昂：（忽地拔高音量）“老二，你指桑骂槐？”

二皇子独孤傲：（一脸无辜）“老四急什么？我只是担心账目上的‘马’跑得太快，连累前线将士。”

武成侯陆展元：（抬手压下争执，对太子躬身）“殿下，老臣以为：四殿下留镇甘泉，继续查账；二殿下领中军缓行，护饷银；老臣与三殿下各率轻骑，一北一南哨探，三日后合兵泾州。如此，路线可缓，军心可稳，赃银亦不漏。”

太子独孤博：（沉默片刻，忽问）“若三日后，账册上的人证物证，都到不了泾州呢？”

三皇子独孤宇：（轻声接话）“那便说明，有人宁愿让前线缺饷，也要让账本消失。”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得账册上的朱批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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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夜，甘泉驿偏院】残月挂檐，雨刚停，积水顺着瓦沟滴在石阶，一声，又一声。阴影里，有人先开口——声音极冷，像雪线以上的泉。

脚步

魅姬：（自暗处步出，帷帽垂纱，指尖捻着半枚虎符）“殿下，再迟一步，账册就要进武成侯的马鞍袋了。”

四皇子独孤昂：（未回头，只低声）“今晚我没打算抢账册。”

魅姬：“那殿下打算抢什么？”

四皇子独孤昂：“抢时间——让他以为我抢的是账册。”

魅姬：（轻笑，音色仍冷）“丢卒保车？殿下舍得哪一颗卒。”

四皇子独孤昂：“平凉府主簿周晋，贪墨证据确凿，明日卯时斩首。账本里凡涉他的条款，全都留红。”

魅姬：“周晋是二皇子外祖家的门生。殿下这一刀，是剁卒，还是剁二殿下的手？”

四皇子独孤昂：“手剁不断，剁一根小指足够。小指断了，握剑的人会自己松手。”

魅姬：2指尖微紧，虎符棱边割破指腹，血珠滚在雨水里）“那肃州互市那笔‘马料银’呢？八万两，牵出兵部、西军、还有——”

四皇子独孤昂：（终于侧身，眸色比夜更沉）“八万两，原封不动，留给他们。我只带走名册。”

魅姬：“名册上的人若死，八万两就成了死账；殿下不怕他们狗急跳墙，反咬您一口？”

四皇子独孤昂：“我要的正是他们跳墙。墙外，我埋了钉子。”

魅姬：（沉默片刻，忽低声）“殿下连我也要算进去？”

四皇子独孤昂：（抬手，将她帷帽的纱帘拂起一寸，露出她唇角一点朱砂痣）“若连你都算得进去，我就不会把虎符的另一半留给你。”

魅姬：（垂眸，看虎符咬合处那道新磨的刀痕）“殿下可知，今夜之后，我再无退路。”

四皇子独孤昂：（声音极轻，却像铁）“退路早在三年前就被旱灾和战马吃光了。你我只是比旁人先看清。”（风忽转，灯笼啪一声熄灭。）

魅姬：（黑暗里，只剩女子极轻的一句）“卯时斩周晋，辰时账册失火，巳时武成侯的马队出肃州。殿下，莫忘午时给自己留一口热茶。”

四皇子独孤昂：“茶不必热，留得住命就行。”

旁白：雨声又起，掩住脚步。两道影子，一东一西，没入更深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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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深夜·甘泉驿外三里，废弃烽火台】雨丝刚停，薄雾浮地。忽有夜枭惊飞，雾影里，十几条人影无声无息地“贴”了上来。

马蹄声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声音不高，却带着草原夜风般的穿透力）“大周太子，我父汗称你‘玉面菩萨’，说你赈灾时连敌国饥民也肯放粮。今夜，我只想看看菩萨的心，是不是红的。”

二皇子独孤傲：（手已按住剑柄，冷笑）“孤身深入，你是来送死，还是来和亲？”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抬手，指尖轻转一柄薄如柳叶的银刀）“左贤王说，若我能带回周太子的首级，他便把阴山以北的牧场划给我做嫁妆。——和亲？我更喜欢自己挑聘礼。”

三皇子独孤宇：（侧步挡在太子马前，低声对太子）“皇兄，她用的是‘狼薄荷’，马闻了腿软。——这帮人是死士，没打算活着回去。”

武成侯陆展元：（银髯微颤，目光却鹰隼般扫过夜幕）“十二人，外围还有弓弦声……至少二十把反曲弓，射程六十步。殿下，退到烽火台墙根，让老臣会会草原的雏鹰。”

二皇子独孤傲：（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用狄戎语）“公主殿下，左贤王让你来送死，你却把狼牙耳环戴反了——那是战败者的戴法。你若真杀了我太子兄长，回得去，也坐不稳那片牧场。”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金眸一凛，刀尖转向二皇子）“你会说草原话？——好，那就由你先流血，祭我的刀。”

太子独孤博：（抬手止住众人，语气平静得像在赈济灾民）“公主远道而来，只为一颗人头？若我死，赈灾粮即刻断绝，关中百万饥民今夜便成饿狼，狄戎的商路也会被自己点燃的战火吞没。——左贤王要的，究竟是牧场，还是一座焦土？”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眯眼，第一次认真打量太子）“菩萨也会威胁人？”

太子独孤博：（缓缓拔出自己的佩剑，却倒转剑柄递向她）“不是威胁，是交易。三天之内，我准你带十万石粮回阴山，换你不杀我。左贤王若想要人头，让他自己来取——我给他一个公平对决的战场，而不是黑夜里对赈灾者拔刀。”（薄雾里，传来弓弦微响，似有人在犹豫是否放箭。）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盯着那柄倒持的剑，忽然低笑——）“草原的规矩，不收赠剑。但我改主意了！三天后，泾河川口，若你的粮车真能穿过我的骑阵，我便告诉左贤王——大周太子的心脏，比狼牙更硬。”（她抬手，两指放进口中，一声极短的唿哨。）

口哨声

旁白：雾影里的黑袍人如潮水般退入黑暗，只留下地上一枚反戴的狼牙耳环，在泥水里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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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残阳如血，帐外篝火初燃。风从河川吹来，卷着湿草与马汗的味道。

脚步声

狄戎侍女阿赫勒：“公主，您真的要把狼牙还给他？您说过，狼牙认血，一旦还了就再不能取同一个人的命。”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把玩了那枚狼牙，指腹摸到刃口）“他的血太烫，狼牙会化。况且——”她抬眼，看向帐外远处那道挺拔的背影，“——我想看他这一次怎么赌命。”

狄戎侍女阿赫勒：（小声惊呼）“您喜欢菩萨？”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嗤笑）“草原的女儿不会喜欢菩萨，只会喜欢敢把菩萨当赌注的男人。”

脚步声

二皇子独孤傲：（提着酒囊走近太子，压低嗓音）“大哥，明早卯时粮车就要出川口。狄戎那边探子报，左贤王亲率两千弓骑，已在三十里外。她若翻脸，我们这点护送兵力，挡不住三箭。”

四皇子独孤昂：（站在阴影里，声音冷飕飕）“挡不住？那就别挡。让粮车烧起来，把罪名扣给狄戎。关中饥民看见火光，会比我们更快撕碎草原。”

（二皇子皱眉，刚欲开口，太子抬手止住。）

太子独孤博：（声音极轻，只有兄弟三人听见）“粮车不会烧，火只会烧在他们的马槽里。三弟——”

（一直沉默的三皇子从黑暗里走出，手里拎着一只空水囊。） 脚步声

太子独孤博：“三更前，你把这袋东西倒进狄戎马场的饮马槽。量我已算好，够让两千匹马天亮前跑肚，却不会死。马一软，弓骑就成步卒。”

三皇子独孤宇：（面无表情）“药从哪儿来？”

四皇子独孤昂：（忽然插一句，像在聊天气）“昨夜老四我查账，顺手从平凉府库‘借’了半斤巴豆霜。放心，账册没改，分毫未动。”

二皇子独孤傲：（愣了半息，失笑）“原来最黑的不是草原的夜，是我们兄弟几个的心。”

太子独孤博：（望向远处狄戎公主的银白小帐，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心不黑，怎么在菩萨与狼之间，开一条活路？”

风吹

狄戎侍女阿赫勒：（阿赫勒掀帘探头）“公主，周人好像……在偷偷笑。”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指尖一弹，狼牙在半空划了道银弧，落回掌心）“那就让他们笑到明早。草原的黎明，从不属于笑到最后的人，而属于敢把黎明当赌注的人。”

马车声

太子独孤博：（高喊）“我既敢把十万石赈粮摆在狄戎铁骑眼前，就笃定它一粒也丢不了。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眯眼）“周太子，你让老弱残兵送死？”

脚步声

掀开车布

太子独孤博：（朗声）“今日我若保不住这车粮，便让他们先收我尸；我若保住了，他们便护粮回阴山，与你狄戎饿民同分。”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目光扫过车内灵位，冷笑）“原来中原太子的‘军粮’，竟是喂给死人的木牌子？早知如此，我狄戎的牛羊倒也省下了。”

太子独孤博：“公主可知，这些木牌上的每一道裂痕，都是关中大旱时，母亲用簪子刻下的？赵三郎是随侍，替我挡过流民的石块。他死时，手里还攥着我给的半块冷硬胡饼。”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踢了踢车轮，铁甲铮然）：“可你的父皇，用二十万石军粮换我狄戎退兵时，可没提过这些名字。如今你千里迢迢把冤魂送到我阵前，是想用死人压活人？”

掀开车布

太子独孤博：（使命感）“看见了吗？去年关中大旱，朝廷拨下的赈粮在渭南县仓里烂成了泥土。我今日带来的，是活人吃不到的粮，与死人得不到的名。”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傲然）“所以你要用这些牌位，换我手上沾的鲜血？你以为狄戎的刀，会因为几块木头卷刃？”

太子独孤博：“不！我要换的是活人。这是西军残部名册，他们如今散作盗匪。你放他们一条生路，我替你父王修十年互市文书——让这些名字，不再出现在你我的刀下。”

拔刀劈砍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中原人总爱把交易藏进诗里。可惜我狄戎的规矩是——”

劈碎木牌

张氏：“殿下，孩子他爹为了我能有口奶，老早去了前线。我跑了四十里地才在乱葬岗找了片骨头， 拿他穿过的破布包了埋在了树下……，弯刀划开了肚子，肠子流了一地，手里还死死攥着半袋没撒完的军粮。

太子独孤博：“这一刀，砍的是活人。张氏饿死时，怀里还抱着我大周将士的遗孤。公主，你我的刀，都欠这天下一场饥荒的债。”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你们中原的债，总是算不清。”

收刀入鞘

纤夫：（喊号子）粮来咯～

众纤夫：“哟—嗬—嗬，脚下是滩哟！哟—嗬—嗬，不看那天！哟—嗬—嗬，一声号子一身胆，哟—嗬—嗬，蛟龙那个过险滩！”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河槽无水，纤夫何用？”

太子独孤博：“昨夜四更，我已命人掘开上游豹峪堤。”

潮水声

战马嘶鸣，马蹄奔腾

狄戎伺候：“报！—公主殿下！前方十里洪水，二十息到阵前！”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混响）“洪水冲毁了狄戎的冲锋路线，却冲不毁周人太子提前一夜布好的“粮路”。”

太子独孤博：“这一斗米，换你左贤王一匹两岁口战马的价，你认不认？”

狄戎难民：（高喊）是阿诗娜殿下的王旗！

众难民：公主！公主！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声音沙哑）：“阿嬷……你手里攥的，是左贤王的印？”

老阿莫：（委屈巴巴）：公主，印是真的，可它换不来马了。昨夜太子说，这券能换三升米……三升啊，够小孙儿喝到明年雪化。

太子独孤博：（平静）：“左贤王用马券征你们的马，我用它征你们的心。”“——洪水退了，石梁拆了，你们的人没死，我的粮没少。公主，这一局，你还要赌吗？”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刀尖轻颤，指向太子）：“你拿饥饿当刀，比狄戎的弯刀快。”

老阿莫：（突然跪爬两步，抱住公主的腿）：“公主！我们不怕死，可孩子怕饿……左贤王说“战马换荣耀”，太子说“马券换命”——荣耀填不饱肚子啊！”（狄戎骑兵阵中，有人悄悄松开了弓弦。）

太子独孤博：（低声，像对风说）：“你们的刀能劈开铠甲，劈得开自己人手里的粮袋吗？”

当啷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抬头，看见骑兵们低垂的视线，忽然笑了，刀“当啷”落地）“原来最狠的兵法，是让人自己放下刀。”（狄戎公主翻身下马，单膝触泥，把反戴的狼牙耳环双手奉回太子）“草原的规矩，狼牙不赠弱者。今日我替你戴正——左贤王要的人头，我替他收回。”（抬头，金眸里第一次映出敬畏）“但草原也记住！大周的太子，用灾民的亡灵、春汛的洪水、牧民的马券，给自己铺了一条比铁骑更硬的粮路”

太子独孤博：（太子扶她起身，声音轻得像对灾民说话）“三天前，你说想看菩萨的心。今日你看见了——它一半是活人的粮，一半是死人的碑。你若仍要取，刀口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咽喉。狄戎公主沉默良久，最终收刀入鞘。）

旁白：十万石粮车继续北上，车辙里，碾过的不只是泥，还有一场未出鞘的刺杀，和一个公主回头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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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卯末·豹峪仓外临时粮站】晨雾未散，二皇子掀开车帘，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袖口半遮的眸子却倏地一紧

马车声

二皇子独孤傲：（拖长调子，像刚睡醒）“咦？老三又去哪儿野了？车厢里统共就咱仨，他再躲懒，也不怕回头父皇问起来，说他临阵脱逃？”

四皇子独孤昂：（正低头核对账册，闻言指尖微顿，没抬眼。淡淡道）“二哥别急，三哥昨夜领了太子口谕，去办一桩急差——走的旱道，比我们这水路快。”

二皇子独孤傲：（打个呵欠，眼角却斜睨四皇子袖口露出的半张押条）“急差？啧，老三那性子，向来只爱舞刀，不爱算银账。莫不是……又去‘截’什么不该截的东西？”（他故意把“截”字咬得轻飘，却像钩子。）

四皇子独孤昂：（终于抬眼，神色寡淡）“二哥想多了。三哥只是替我去平凉府库‘点卯’——那里还有一笔旧账，数目不大，却刚好够堵肃州互市最后的缺口。再晚一步，怕有人把账页撕下来当草纸。

二皇子独孤傲：（笑了，指尖轻敲车壁，声音低得只有两人听见）“缺口？我听说那缺口里埋的可不止账页，还有八万两‘马料银’的尾巴。四弟放心，三弟手脚向来利落，尾巴割得快，血也溅得远。”（他顿了顿，眸光微闪）“只是提醒一句——尾巴割得太干净，当心连尾巴根儿一起带出来。那东西要是落进旁人袖子里，回头可就分不清是谁的血了。”

四皇子独孤昂：（合上账册，声音平静得像刀背）“二哥说的是。所以我把尾巴根儿提前烧了，只留灰。灰轻，飘不远，也落不进别人袖子。”

手指敲击

二皇子独孤傲：（闻言，笑意更深，却不再追问，只懒洋洋地靠回车厢，指尖在窗棂上轻敲三下——像是某种暗号，又像只是无聊。车外，晨雾更浓，三皇子的身影仍未出现。）“呵呵呵呵～”

太子独孤博：（没回头，只望着窗外渐亮的曙色，淡声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老三去哪，不必问；老四的账，也不必查。天亮前，粮车、银两、人，都到该到的地方——若有一步差池，只算我一人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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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黎明前一刻·川口粮队缓缓进入狄戎射程。第一支火箭落下，粮袋起火，沙土与火光冲天。

射箭声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声音被热浪扯得破碎）“阿赫勒……狼牙耳环！——他戴的是狼牙？”

狄戎侍女阿赫勒：（死死抓住公主马镫，指甲掐进皮革）“不，公主！狼牙里嵌的是虎符！——他抛的是另一半” 箭羽

太子独孤博：（强撑）“咳咳咳～左贤王的弓骑……软蹄了？”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瞳孔骤缩）“巴豆霜！你早算到我会让战马冲第一阵？”

狄戎侍女阿赫勒：（颤声）“公主，西军骑兵在喊“狄戎焚粮”！——他们要把火推到我们头上！”

众死囚高喊：狄戎焚我赈粮！杀——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忽然笑了，金眸映火光，亮得骇人）“哈哈～哈哈哈～原来虎符从来不是调兵……是点火。”（她猛扯缰绳，雪蹄马嘶鸣着转向火海，马蹄踏碎燃烧的粮袋。）“独孤博——你拿十万石粮做赌本，赌我伏鸾不敢回头？” 挥刀“可你算漏了一件事——”“我狄戎人生来便与火共舞！烧得越旺，越要往火里冲！”

狄戎侍女阿赫勒：（惊叫）“公主！”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低声，像对自己说）“他赌我不敢救自己的子民……可我赌他不敢真烧光十万石粮！”

太子独孤博：（带着笑意）“伏鸾……你终于……敢往前冲了。”

水滴

太子独孤博：（混响）“公主，你赌的是我的命，我赌的是你的草原——现在，该你决定：要狼，还是要菩萨？”

狄戎侍女阿赫勒：（在火场外跪扑，声音撕裂）“公主！粮可以不要！您不能——”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压过火啸，骤然俯身，一把拽住阿赫勒的后领将她拎上马背）“谁说不要粮？” 挥刀“看清楚了！他烧的，是外壳；留给我们的，是命脉！”

狄戎侍女阿赫勒：（惊喜）“啊～真的是谷壳！公主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自信一笑）“哈哈～那便点火。” 马蹄声+拖刀“狄戎的火龙，今日借你大周的粮道——”（混响）“烧一条回家的路！”

马蹄+燃烧入

太子独孤博：（低语，混在马蹄与火啸里）“伏鸾，你赌赢了——”（抬眼时，火光在他眼底凝成一点近乎温柔的疯狂）“孤确实不敢真烧光十万石粮。”（混响）“因为孤要烧的，从来只有人心。”

旁白：雾中，狄戎公主伏鸾率两百轻骑横列川口，银发与狼牙耳坠在晨风里闪冷光。忽闻对面坡脊传来一声悠长的鹰哨——像一把刀划破雾气。

整齐脚步声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金眸骤亮，声线压在喉咙里）“……不是马蹄。是步兵？——三百人，步骑混编？”

狄戎侍女阿赫勒：（贴紧马颈，声音发颤）“盾墙！公主你看——银甲黑披，独孤傲的旗号！他们怎么无声无息摸到坡脊？”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眯眼，火光里数盾影）“前蹲后弩，斩马刀悬左腰……这是专门克制冲阵的“断流阵”。左贤王的弓骑已废，他们冲我们来的。”

战马嘶鸣

狄戎侍女阿赫勒：（急扯她缰绳）“公主，退！雪蹄马再快，也跳不过盾墙后的弩箭！”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却忽然笑，指尖抚过腰间空荡的刀鞘）“退？——独孤宇傲把马留给火场，用两条腿来追我。他算准我不敢回头。”（盾潮逼近，脚步声轰如闷雷。）

狄戎侍女阿赫勒：（低声）“他想要活捉你。”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金眸映出银甲冷光，缓缓拔下发间狼牙簪，攥在掌心）“那就让他捉——只要他敢先跨过火里的虎符。​”

战马嘶鸣

鹰哨

马蹄声

二皇子独孤傲：（混响）（抬手，盾墙顿止，声音不高，却顺风送到每一位狄戎骑手的耳中）“草原的弓，射程六十步。我的弩，四十步可破甲。诸位若勒马，尚有回头路；若张弓——”（他轻轻一笑）“便当我替太子收聘礼。”

战马嘶鸣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混响）（勒马上前，金眸微眯）“步军拦马，你疯了？”

二皇子独孤傲：（指了指脚下）“昨夜我已命人掘沟三横，灌水后结薄冰。马一冲刺，蹄陷冰碴，比泥沼更软。公主若不信，可试。”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侧耳，果然听见冰裂细响，面色一沉。）“哼～卑鄙的周人！”

二皇子独孤傲：（继续，语气像在陈述天气）“此外，东南风正急。我后阵已布烟丸，燃之即黑雾遮眼。草原的鹰，看不见方向，便啄不到肉。”

马蹄声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冷声）“你以为两百骑会怕烟？”

二皇子独孤傲：（忽地抬臂，打了个响指）“不怕烟，怕火。”

嗡鸣

旁白：背后坡顶同时竖起十面铜镜，晨曦被聚成一束，直射马眼。马群受惊，嘶鸣乱踏，阵形自裂。二皇子趁机低喝

战马嘶鸣马蹄声

二皇子独孤傲：（混响）“全军听令！盾——起！”

盾甲声

狄戎侍女阿赫勒：（失声）“公主——！”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刀锋横在锁链上，声音却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阿赫勒，别慌。”

金铁交击

狄戎侍女阿赫勒：（咬牙，按住腰间短匕）“呀～！我砍链”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轻喝）不！。（她忽然俯身，贴近马耳，用狄戎语低低一句）“放我下去。”

二皇子独孤傲：（抬头，声音极轻，只她一人可闻）“太子让我带句话——聘礼太重，他亲自来取不合适；所以，劳烦公主随我走一趟。”（公主挥刀欲斩链，三皇子手腕一抖，链身缠住她持刀之手）

锁链收尽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奋力挣扎）“哼～卑鄙小人，有本事与我公平比斗！放开——草原的鹰，落地也是鹰！”

二皇子独孤傲：“别动。我杀人比太子记账快。”

（雾外，狄戎残骑欲救，却被盾墙弩阵逼得寸步难进。）

口哨

狄戎侍女阿赫勒：（策马追到坡脚，猛地收缰，抬头怒喝）“贼人！把她放下！”

马蹄声

二皇子独孤傲：（勒住黑马，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冰沟回声）“阿赫勒，回去告诉左贤王——（他指了指坡后早已备好的四匹空鞍快马）虎符、公主、十万石粮，他今晚只能选一个。”

狄戎侍女阿赫勒：（拔刀，刀尖颤抖）“你敢伤她一根头发——”

拔刀

二皇子独孤傲：（俯身，指腹掠过伏鸾被火燎焦的一缕鬓发，语气平静得像冰）“她若少一根头发，我以命抵。”（抬眸，目光越过阿赫勒，看向远处仍在燃烧的粮车）“可若左贤王再往前一步，那火里就不止是粮，还有她的名声——“狄戎焚赈”。草原的刀，该砍谁？”

狄戎侍女阿赫勒：（牙关咬得咯吱响，却终究没再上前）“你要带她去哪儿？”

二皇子独孤傲：“告诉左贤王——聘礼已收，人我先带走。想讨，等太子开价。”

马蹄声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被横按在马鞍前，银发乱舞，怒声如碎冰）“大周皇子！放开——草原的鹰，落地也是鹰！”

二皇子独孤傲：（单膝压着她肩背，锁链在腕间收得更紧，嗓音低却稳）“鹰若扑火，落地就是灰。我劝你别扑。”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猛地抬头，狼牙耳坠在颊边划出细血痕）“你们周人只敢用烟、用火、用陷阱！——敢不敢松了链，让我上马，一对一！”

二皇子独孤傲：（嗤笑，俯身贴近她耳）“我奉命擒你，不是与你比武。草原的规矩，我懂；但太子的规矩——‘擒而不杀，比杀更狠。’”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咬牙挣扎，锁链勒得手腕见血）“你就不怕我族人踏平你们关中！”

二皇子独孤傲：（勒马骤停，把她半提半拽地转向自己，目光冷亮）“怕。所以更要你活着。你在我手里，左贤王就不敢放马；你若死了，草原才会真疯。”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怒极反笑，一口咬向他腕侧）“那便先让我疯！”

二皇子独孤傲：（任她咬出血，连眉头都没动，只把锁链末端缠到自己手臂，逼她贴近）“咬够了吗？咬够了就省点力气——回营路上，还要靠你指路。你若不指路，我不介意把你绑在马后，拖回帝都。”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血腥味在唇间，金眸燃火）“你敢！”

甲胄声

二皇子独孤傲：（抬手，指腹抹去腕上血，随手抹在她眉心，像草原战前的血誓）“我连你的耳环都敢拔，还有什么不敢？记住，你现在不是公主，是质子。质子只要活着——至于尊严，等太子和左贤王谈好价钱再说。”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胸口剧烈起伏，忽地低吼）“周皇子，你最好祈祷别落在我手里。”

二皇子独孤傲：（轻笑，打马疾驰）“我从不祈祷。我只留后手。”

马蹄声

旁白：蹄声远去，尘沙掩住两道交缠的影子——锁链声与怒骂声，一并被夜风撕碎。

书页转场

旁白：【西北军·中军大帐】夜风卷着沙粒拍击牛皮帐壁，灯火被吹得猎猎作响。帅案上摊着最新军报——“左贤王亲率三万铁骑，离城七十里，明夜可至”。

手指敲击

武成侯陆展元：（以指关节敲军报，声如铁石）“三万骑，不带辎（zi）重，不带羊马。这是要一口气把咱们连锅端。诸位，谁先说？”

韩定北：（副帅，声若闷雷）“末将请战！开城列阵，以车阵扛冲锋，再以两翼精骑反包。只要撑到天黑，可借风沙退敌。”

二皇子独孤傲：（懒洋洋靠在椅背，指尖转着马鞭）“韩将军算过没有？咱们城下可列的车阵，最多挡一万骑。剩下两万，拿命填？”

段无咎：（年轻先锋，血气方刚）“那就出城五十里，趁他们立足未稳，夜袭！烧他草料，砍他马腿！”​

四皇子独孤昂：（冷冷开口）“左贤王一路过来，草料自备，分三处存放，每处相距十里。你要砍马腿，先得跑死自己的马。”

段无咎：（无语）额～

曹粮参军许从龙：（擦汗）“侯爷，城中存粮仅够十日。若真被围，粮尽则乱。”

武成侯陆展元：（看向太子）“殿下，您说句话。”

太子独孤博：（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不高，却压住了风声）“三日之内，左贤王不会攻城。”

脚步声

太子独孤博：“他要把我们逼成惊弓之鸟，再逼我们弃城突围。城外七十里，是盐碱地，寸草不生；左贤王三万骑，人吃马嚼，每日耗粮一千五百石。他把辎重留在了黑风口，距此一百二十里。——我们只要比他先到黑风口，就能把他的牙掰下来。”

二皇子独孤傲：（挑眉）“哥的意思是，弃城不守？父皇若问起来……”

太子独孤博：“不弃城。留两千兵虚张灯火，主力连夜出西门，绕北山小道，直插黑风口。烧他辎重，夺他马草。他若回援，我们已回城；他若不回援，三日之后，三万匹马先饿死。”

四皇子独孤昂：（淡淡补刀）“我已命人从豹峪仓调来火油三百桶，足够把黑风口烧成火炬。另有三千‘马贼’死囚，愿戴罪立功——他们最擅长放火。”

韩定北：（眼睛一亮）“北山小道崎岖，骑兵难行。殿下如何一夜奔袭一百二十里？”

太子独孤博：（看向武成侯）“侯爷的西军左路，号称‘夜不收’，一人双马，可日行三百里。昨夜我已请侯爷手令，调来一千二百骑，此刻正在北山口候命。”

拍桌子

武成侯陆展元：（终于露出笑意，拍案）“好！韩定北、段无咎，随太子出城；四皇子押火油、领死囚。二皇子——”

二皇子独孤傲：（举手，懒洋洋）“我留下守城，顺带放烟火，演一出‘满城惊慌’给左贤王看。”

太子独孤博：（起身，声音平静）“诸位记住：我们不是要打败左贤王，是要让他连开第一箭的力气都没有。”

灯火骤亮，铁甲齐鸣。

书页转场

旁白：左贤王大帐·夜。牛油巨烛照得兽皮帐壁血红，风从帐门灌入，烛火乱晃。主位：左贤王阿诗娜·咄（duo）烈（四十出头，左脸一道旧疤，此刻因怒而赤）。

杂乱桌面

左贤王：（将狼头金杯重重掼地，酒液四溅）“我咄烈汗的女儿，竟被周人锁在马鞍上？！三万铁骑还没踏破他们的城门，倒先让人踏碎了我的脸！”

谷蠡王：（谨慎）“可汗息怒。探子说，伏鸾公主是在川口被周人二皇子以步制骑，锁链擒走。人未伤，性命暂保。周人想以她为质。”

左大将：（暴躁）“质个屁！明日全军压城，把周太子绑来换！”

巫祭萨满：（沙哑）“狼群若乱，先失头狼。可汗若急攻，正中周人下怀——他们巴不得我们耗光草料。”

下跪

狄戎侍女阿赫勒：（猛地抬头，声音颤抖却清晰）“可汗！公主临行前说过：‘若我被擒，三日之内，父汗不得攻城。攻城，我即死；不攻城，我还有活路。’这是她的血誓，狼牙为证！”

挥袖

曹粮参军许从龙：（瞳孔骤缩，一把夺过狼牙）“她连血誓都留了……”

谷蠡王：（低声）“可汗，周人敢擒公主，必布后手。黑风口辎重，是否该后撤？”

左大将：（怒喝）“后撤？草原的勇士没学会后退！”

下跪

狄戎侍女阿赫勒：（膝行两步，额头重重叩地）“可汗！请让阿赫勒去！我带十骑，扮作商队，连夜潜入周营。若能见公主一面，便知她是否安好，也可传回她真正的口信。若三日之内救不出人，阿赫勒愿以命偿！”

巫祭萨满：（​目光闪烁）“狼女之血，可破迷雾。可汗，让这小鹰去探路，比三万铁骑更轻，也更毒。”

左贤王：（握紧狼牙，手背青筋暴起）“好！阿赫勒，我给你二十名‘夜鹰’，皆擅周语。明晚月圆之前，若带不回公主或她的亲笔，你不必回来，我自领大军踏平泾河川！”

甲胄声

狄戎侍女阿赫勒：（重重叩首，额头见血）“阿赫勒，领命！”

书页转场

旁白：【深夜·西北军后营偏帐】灯芯剪得极低，只留豆大一团火。帐帘缝隙里闪进一道瘦影——阿赫勒。她贴地伏在阴影里，耳廓（kuo）因紧张而微颤。

脚步声

狄戎侍女阿赫勒：（阿赫勒躲在帐角木箱后，屏息）呼～呼~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抬腕，链声轻响，语带讥诮）“殿下既怕我逃，又给我留半条生路，是笃定我跑不掉，还是想看我跑？”

太子独孤博：（声音低而稳，像在陈述军报）“跑不跑是你的事，跑多远是我的事。我只答应左贤王三日不攻城，却没答应放你。你若走了，我正好有理由把三日缩成一夜。”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金眸微眯，指尖拨动茶盏）“原来菩萨也玩文字刀。”

太子独孤博：（目光落在她腕间淤青）“草原的鹰该在天上，不是被铁链磨羽。你若肯写一封亲笔，劝左贤王撤至黑风口以北，我便解链。”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嗤笑）“一纸书信换我自由？周人的算盘，珠子敲得真响。可草原的女儿只会用刀背回信。”

太子独孤博：（语气不变）“那就换一把刀。明日卯时，我的粮队会过川口。你若肯同车而行，到城楼下亲手把信交给你父汗的探子，我保你毫发无伤地回到鹰旗之下。”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挑眉）“条件？”

太子独孤博：“条件在你手里那枚狼牙。把它给我，我让人连夜刻成兵符。左贤王若退，兵符便是他回程的通行证；若不退——”（他指尖轻推，锁链无声地滑过案几，停在伏鸾面前）。“狼牙碎，鹰翅折，泾河川口会替我留客。”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沉默几息，忽地低笑）“殿下就不怕我回营之后，掉转马头？”

太子独孤博：（抬眼，第一次露出极淡的笑意）“怕。所以我让三弟在你马鞍下藏了火漆。狼牙若碎，火漆自燃；火漆若燃，你的马会先替我咬你一口。”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指尖一顿，随即爽快地把狼牙抛过去）“成交。但我要阿赫勒随行——我的侍女，若少一根头发，火漆烧的就不是马。”

太子独孤博：（接住狼牙，指腹擦过血迹）“她已经在帐外了。”

狄戎侍女阿赫勒：（混响）（心头一震，指尖不自觉地扣紧木箱边缘）阿~~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侧头，看向帐角阴影）“阿赫勒，进来吧。草原的夜太冷，别躲了。”

脚步声

旁白：帘影微动，阿赫勒僵了半息，终是缓缓走出。她单膝跪地，额头抵着伏鸾靴尖，声音发颤却坚定

下跪

狄戎侍女阿赫勒：“公主，我在。”

旁白：伏鸾抬手，指尖掠过阿赫勒耳侧，像安抚，又像确认她完好无损。

衣服摩擦

太子独孤博：（起身，背对二人，声音平静）“明日卯时，车辕上挂白旗。草原若信我，便看那一旗；若不信——”（他顿了顿，补完最后一句。）“雾散之后，便是狼烟。”

书页转场

旁白：【次日·泾河川口外】晨雾初散，两军列阵。北岸：左贤王鹰旗猎猎，铁骑三万压成黑线。

马蹄声

赤勒汗：（嚣张无敌）“周人听着！昨夜偷我辎重、掳我公主，敢做不敢当？叫你们太子滚出来受死！若怯战，便下马叩首，退百里！”

周阵前排诸将面色铁青，却无人先动。

韩定北：（低声）“赤勒汗骁勇，前日一棒便砸碎我铁盾……”

众将虽怒，目光却偷偷瞟向太子——显然口服心不服。

武成侯陆展元：（侧头，压低嗓子）“殿下，军心未齐。若不应战，士气立溃。”

马蹄声

二皇子独孤傲：（太子尚未开口，二皇子忽地朗声一笑，策马前踏两步，银枪斜指）“老侯爷，杀鸡焉用太子这把牛刀？我独孤傲来领教！”

阵中顿时窃语。

段无咎：（皱眉）“二殿下千金之躯……”

四皇子独孤昂：（冷哂）“二哥若败，正好给我腾地方。”

武成侯陆展元：（高声）“二皇子！军中无戏言！”

甲胄声

二皇子独孤傲：（勒马回身，目光扫过众将，声音不高，却字字透甲）“诸位将军不服我？今日便以赤勒汗之血，铸我军心！若我十合之内斩不了他——” 抛出金盔他（抬手摘下自己金盔，随手抛给韩定北，）“便把此头一并送与诸君！”

战鼓声

众将哗然，随即爆出低吼“彩！”

太子独孤博：（终于开口，平静却传遍三军）“准战。但有一条——”他（抬手，把腰间佩剑连鞘掷向二皇子）“留他性命，我要问话。”

拔剑

二皇子独孤傲：（二皇子空中接剑，朗声应诺，银枪一抖，人如白虹掠阵而出。）那是自然

赤勒汗：（赤勒汗见状，狂笑拍马，狼牙棒高举）“来得好！小周儿，看棒！”两骑对冲，黄沙腾卷。

马蹄声

旁白：周阵前排，众将不自觉握紧刀柄——军心，第一次同向。

书页转场

旁白：【泾河川口·黄沙飞卷】马蹄踏地，沙土如沸。

重锤砸地

赤勒汗：（突然狂笑）“小狼崽子……用你爹的枪法，锁你爷爷的喉？哈哈哈～哈哈！”“七合败我？——笑话！我赤勒七岁开始喝人血，你断奶才几天？哈哈哈哈哈哈”

长枪破空

二皇子独孤傲：（声音冷得发脆）“断奶那天，父皇把这支枪塞进我手里。”“他说——‘草原的狼，只认牙不认岁’。” 长枪破空“今日我便替他教教你：牙钝了，就得认狼王。”

赤勒汗：赤勒汗：（猛地挺身，大喝）“牙钝？老子这颗头，值你大梁三座关！” 虎吼“来！刺下去！让你的狼崽子兵看看——” 金铁交击“刺啊！刺完再听你爹的棺材板响——”

二皇子独孤傲：（冷哼一声）“想激我？” 金铁交击“我大周的门板，十年前就被你赤勒部砸得震天响。” 长枪破空“今日我只做一件事——” 龙吟“把你挂过的每颗牙，一颗一颗，敲下来。”​

金铁交击

赤勒汗：（瞳孔骤缩，狂笑终）“哈哈哈哈哈哈～小狼崽子……你不敢杀我？” 挥击“杀了我，北疆十三部立刻撕碎你们的边关！”

群马奔腾+号角

二皇子独孤傲：（傲气十足）“杀你？” 拖刀“杀你太便宜。” 挥批“我要你活着——” 金铁交击“活着看十三部狼旗，怎么被我一根一根，拔光獠牙。” 飞踢“让草原的风，先吹吹赤勒汗的血腥气！”

摔倒地面

赤勒汗：（胸口剧烈起伏，眼中仍燃火，却带惊佩）“……周人竟有你这般枪法！我赤勒汗横行阴山二十载，未逢敌手——今日却败在你这白面皇子手下！”

二皇子独孤傲：（呼吸微促，唇角带笑，枪尖纹丝不动）“白面？沙场只认刀枪，不认面皮。你力大，却只会劈、扫、砸；我枪轻，却知道何时该收、何时该刺。力大者败于力尽，技高者胜在余力。”

赤勒汗：（咬牙，沙粒咯吱作响）“既擒我，便给个痛快！草原男儿，不受辱！”

二皇子独孤傲：（压低声音，仅两人可闻）“死容易。可你若活着回去，告诉左贤王——周人不止有太子会赈灾，也有皇子会杀人。今日留你一命，换你一句实话：黑风口辎重，还剩多少草料？多少箭？”

赤勒汗：（瞳孔骤缩，沉默片刻，终低声）“草料只够两日，箭十万。再往后，人吃马，马吃雪。”

二皇子独孤傲：（枪尖稍抬，笑意更冷）“两日……够了。你替我带句话给左贤王：明日此时，把公主送到阵前，否则十万箭，一根不少，全还给你们。”（说罢，他收枪起身，抬手示意亲兵捆人。）

地面拖拽

赤勒汗：（被反绑，仍忍不住回头吼：）“二皇子！留下名来！”

二皇子独孤傲：（翻身上马，银枪指天，朗声如风）：“大周独孤傲！记好了——下次再败，你便没命记。”

周军众将士：（欢呼）二皇子威武！

二皇子独孤傲：（呐喊）大周威武！

周军众将士：（欢呼）大周威武～！二皇子威武～！

书页转场

旁白：【次日辰末，两军之间的空阔地带】薄雾未散，晨光照得河川两岸的甲胄如冰。左贤王只带两名贴身护卫，高踞黑马。对面二十丈外，太子一人一骑，素袍软甲，腰悬长剑，未携兵刃。两军阵前……

马蹄声

左贤王：（先开口，声若裂石）“周太子！我今日不为求战，只为讨人。我女伏鸾，草原的鹰，被你三弟锁了翅。放她，我退兵三十里；不放，三万骑踏平泾河川。”

太子独孤博：（声音不高，却让两边阵线都听得清楚）“可汗若要人，昨夜便可挥军。既未攻城，便知强攻之下，先碎的是鹰羽。我今日来，是送鹰归巢，但鹰巢须挪远些。”

甲胄声

左贤王：（眯眼，手按刀柄）“直说条件。”

太子独孤博：“三事，一诺。第一，三日内，可汗全军退至黑风口以北百里，不得留一骑。第二，十万石赈粮由我押送，过黑风口，分予草原各部饥民，权当伏鸾公主的赎金。第三，伏鸾亲笔手书一封，劝可汗守约。三事成，人即刻还；一事不成，我陪她同葬川口。”

左贤王：（冷笑）“十万石？你拿我草原的粮，换我草原的鹰？周人算盘珠子响得～刺耳～呀。”

太子独孤博：“粮是朝廷的，命是百姓的。可汗若不收，三日之后，马无草、人无粮，三万骑自会溃散。到时鹰也飞不动。”

左贤王：（目光闪动，忽问）“若我假意应下，反手再攻？”

太子独孤博：“我已留后手。伏鸾腕上锁链，内嵌火漆信筒，她若伤一根发，信筒自燃，黑风口辎重顷刻成灰。可汗舍得？”

左贤王：（沉默数息，仰头长笑）“哈哈哈哈哈哈！好！我阿诗娜·咄（duo）烈，平生只服敢赌命的人。三日后，黑风口北百里，我收粮、收人。但若粮少一粒，休怪我弯刀不认账！”

太子独孤博：“粮不少，人不少。为示诚意——”

挥袖+马蹄声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焦急）“父汗～～！”

左贤王：（欣喜）“伏鸾～！”

二皇子独孤傲：（轻笑）“大汗～别着急呀，待我皇兄好好款待下草原的雏鹰，自然会还你一个乖巧听话的公主～哈哈哈！”

左贤王：（无奈）“你……”

太子独孤博：（心平气和）“今日酉时前，伏鸾暂留我军中，与我同帐同食，可汗若见烽火，便知我毁约；若无烟，便是信。”

左贤王：（深吸一口气，按胸行草原礼）“三日后，日出之时，黑风口见。太子若失信，草原的狼，会记住你的味道。”

太子独孤博：（回以汉礼，声音平静）“狼若回头，我亦回头。但愿回头处，皆是生路。”

马蹄声

旁白：两人同时勒马后退十步。周军阵中，战鼓低沉；狄戎阵前，号角呜咽。一场赌命的交易，在两军万目睽睽之下，落地成钉。

书页转场

旁白：一盏青釉小灯，光如将熄未熄的萤火。

倒茶喝茶

太子独孤博：（把狼牙放在案几中央，声音压得极低）“狼牙还你。火漆也给你。你只需轻轻一捏，黑风口十万石粮草今夜便会化作火炬。我拦不住你。”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抬眼，金眸在灯火里像两粒淬火的刃）“你不怕我毁了你的粮，也毁了你？”

太子独孤博：（指腹摩挲狼牙冰冷的齿槽）“怕。可我更怕你不信我。你若不信，我留得住粮，也留不住人心。”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指尖拨弄链尾圆筒，嗤笑）“你们周人总爱把人心两个字挂嘴边，听着真沉。”

太子独孤博：（抬眸，目光笔直望进她眼底）“那就说点轻的。火漆燃尽只需三个呼吸，你毁我粮，我毁你退路；你留它冷，我便留你活路。三息之间，你选。”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指腹停在火漆封口，良久未动）“……若我选了活路，你就不怕我回营之后，再率三万骑踏平泾河？”

太子独孤博：（声音淡得像夜风）“怕。可我赌你踏平之前，会先想起今夜灯火。狼牙在你手里，火漆也在你手里；草原的刀，今晚先学会收鞘。”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忽然低笑，指尖离开火漆，转而握住狼牙）“独孤博，你最好祈祷狼永远记得收鞘。”

太子独孤博：（把狼牙重新递到她掌心，掌心相触一瞬，温度交叠）“我不祈祷。我只记得——狼若回头，灯未熄，人未走。”

太子独孤博：（混响）我赌你敢信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混响）我赌你敢回头

书页转场

旁白：黎明前最暗的一刻，川口外的雾像一匹未裁的素绢，把天与地缝在一起。雾中，一匹青骢马踏破湿草，马蹄声被软泥吞得只剩闷响。

缓慢马蹄声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故意把后背撞向他胸口，声音压得极低，像挑衅也像试探）“若我现在拔刀，你躲得掉？”

太子独孤博：（缰绳略收，马儿缓步，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温热却笃定）“躲不掉，但我会先勒马。马一停，你杀我，也跑不出这片雾；我不动，你一样困在雾里。”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轻嗤，指尖在马鬃上打转）（）“你们周人，总爱把死说得像下棋。”

太子独孤博：（低笑，气息拂过她耳后的碎发）“草原的狼也讲落子无悔。只是今日棋盘太小，只够我们两颗子。”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忽然回头，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下巴）“两颗子？殿下把自己也当猎物？”

太子独孤博：（目光垂下，与她仅隔一寸，声音轻得像雾）“猎人若不先把自己放进陷阱，狼又怎会靠近火？”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金眸里闪过一丝怔忡，随即抬手，用指背划过他眼下的青黛）“原来菩萨也会整夜不眠。”

太子独孤博：（任由她指腹擦过，语气坦然）“狼在侧，火不敢熄。”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收回手，却把狼牙耳坠往后一抛，坠子落在他掌心）“那就替我收好——若雾散了，我还活着，再向你要回。”

太子独孤博：（合指握住狼牙，掌心贴着她腰侧那一瞬，温度透过衣料）“若雾不散，我陪你一起迷路。”

缓慢马蹄声

旁白：两人的呼吸在冷空里交错，像两股暗火，悄悄把湿雾烤出一小片看不见的暖。

书页转场

旁白：【灾民营·粥棚外】残阳像一摊稀释的血，挂在干裂的田埂上。一口裂口的行军锅支在土灶上，粥稀得能照出人影，热气却早被冷风撕碎。

锅碗声

老妇：（干裂的唇抖了抖，声音像枯叶）……殿下？

太子独孤博：（极轻地“嘘”了一声，把食指抵在唇边）今日只有施粥的“后生”，没有殿下。

老妇：（感激）“……呜咽…谢殿下…谢殿下”

脚步声

小女孩，孩子：（怯怯）姐姐，我阿爷说……狼牙会咬人，可也护食。（伏鸾单膝蹲下，斗篷滑落，露出耳际一闪而逝的狼牙坠。）

甲胄+挥袖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声音低，却带着笑）狼牙不咬空碗。——今天它只咬饿。（她把粥盛得满到溢出）喝两口，留一口给你阿爷，就说狼牙今天认了他当家人。

小女孩，孩子：（小女孩捧着碗，忽然把粥面吹凉，伸到伏鸾面前）姐姐先尝，我怕烫。伏鸾愣了半瞬，低头抿了极浅的一口。

木桶

（太子把空桶倒扣，当作临时小凳，示意伏鸾同坐。）

太子独孤博：（看着远处干裂的田埂）十万石粮，烧了一半，还剩一半。我原想“以粮为刃”，没想到刃口先卷在自己人身上。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指尖摩挲着碗沿的刀痕）草原的狼，饿极了也互咬，可只要有一头先低头舔血，其余的就会跟。——你今天低头了。

太子独孤博：（自嘲一笑）“呵呵～可我舔的不是血，是粥。稀得能照出自己那张虚伪的脸。”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伏鸾抬眼，金眸映出锅底残火）“那就照清楚——虚伪下面，是不是还有一张肯把最后一勺粥让出去的脸。”队伍前头忽然骚动

（一个壮年灾民扑向粥桶，被两名维持秩序的兵卒按倒。）

杂乱脚步

龙套路人：（嘶吼）一口！就一口！我娃三天没睁眼！

兵卒：（厉声）：排队！再闹就——

太子独孤博：（起身，按住兵卒的腕）“住手！放他。”

兵卒：（兵卒惊愕松手）“…呃～！诺！殿下”。

脚步

太子独孤博：（太子亲自舀了半碗粥，递过去）“粥够，命也够。——但规矩是！先让老人孩子。你若能背得动你娃，就背他去队首；背不动，我替你背。”

下跪

龙套路人：（壮年汉子愣了半晌，忽然嚎啕，）“呜呜呜呜……大人！我背！我背得动！”

脚步奔跑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伏鸾望着那汉子踉跄奔向队首的背影，轻声开口）你收的不是兵，是人心。

太子独孤博：（把勺子递给她）“那就轮到你了。——下一勺，你来盛。”

拿起木勺

（伏鸾接过木勺，指尖碰到太子掌心的旧茧。）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低不可闻）若有一日，草原的狼也排起队，你会给它们盛粥吗？

太子独孤博：（目光穿过暮色，落在她耳际那一点狼牙冷光）只要它们肯把牙收进嘴里，我就敢把锅端到它们鼻尖前。

小女孩，孩子：（瘦得颧骨凸出，把半碗粥推给伏鸾）“姐姐，你喝。我……我早上吃过了。”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指尖僵在半空，嗓子像被沙堵住）“……早上？”

小女孩，孩子：（认真地点头，肚子却咕咕响）“嗯，吃的是风。

太子独孤博：（把粥递回孩子，声音轻得像怕惊碎碗）“姐姐不饿，你吃，再奖励你一块饼”（又补一句，）“饼是甜的。”

小女孩，孩子：（怯怯喝一口，眼睛倏地亮）“真的是甜的！”（他捧着碗，跑到队伍最后，把碗沿递给更小的孩子。）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喉头滚动，低声）“你把自己的口粮给了他？”

太子独孤博：（用袖口替她擦去脸上溅到的粥渍，动作自然得像拂落尘）“我少吃一口，他就能多吃一口。草原的鹰飞得再高，也得落地找食。”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指尖攥紧斗篷，指节发白）“……你每日都这样？”

太子独孤博：（抬眼，目光穿过饿得发蓝的饥民）“能救一个，就是一个。今日多一个活下去的孩子，明日就少一个举刀的流寇。草原与中原，都一样。”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忽然伸手，按住他仍在微微颤抖的腕）“你也在饿。”

太子独孤博：（笑，把另一只手覆在她手背上，掌心滚烫）“饿比死轻。若能让狼群少一次掠边，这饿就值得。”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垂眸，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那我替草原，欠你一碗粥。”

太子独孤博：（握紧她指尖，把温度渡过去）“欠着吧。等草原的风调雨顺，你再还我一碗热的。”

风声

旁白：暮色四合，饥民的队伍仍在无声地流动。风卷过粥棚，吹灭最后一缕热气，却吹不散两人指尖相触的那点暖。

书页转场

旁白：黑风口外，夜雪初霁。天地一色，唯篝火两点，一在左贤王旗下，一在周军辕门。

风雪+脚步声

兵卒甲：（小声嘀咕）“……她若真踏镫，便是把咱们周人的脸也踏碎了。”

兵卒乙：（小声回应）“可若不上马，左贤王便算赢走了她的人，也赢走了殿下的信义。”

狄戎士兵：“嘿～狐裘是左贤王亲手猎的白狐，风灯里灌的是狼脂——她若披裘上马，便是认咱们狼主为天了。”

马蹄声

左贤王：“伏鸾～。”（声音穿过风雪，不高，却像狼嚎般直抵耳膜）“上马，或转身——本王只数到三。”

武成侯陆展元：（低声急道）“殿下，若她真……”

左贤王：（洪亮）“壹～～～～”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混响）“父汗～”

风雪声

左贤王：（低沉）“贰～～～”

狄戎阵：“请公主殿下上马～”

左贤王：（失望无奈）“叁～～～～～”

下跪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沉稳高声）“我！阿诗娜伏鸾～，”（她的声音被风雪撕得破碎，却字字清晰）“请殿下——收回落子！”

鹰鸣

左贤王：（马鞭指空鞍，声如裂铁）“周太子，你言三日之期已满，我退兵百里。如今空鞍在此，我女何在？”

太子独孤博：（披素色大氅，未携兵刃，只握那枚狼牙耳坠）“可汗莫急。鹰先还羽，再归巢。公主即刻便到。”

马蹄声

旁白：雪雾里，两骑并辔（pei）而出。

锁链声（前骑——伏鸾，卸去锁链，换上一袭赤红骑装，像雪里跳动的火。）

拖刀（后骑——二皇子独孤傲，银枪横背，押着赤勒汗并行。再后一箭之地，阿赫勒牵着一匹驮满干粮的副马，默默随行。）

翻身下马行礼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翻身下马，单膝触雪，先向左贤王）“父汗，女儿无恙，且带回十万石粮券。”（抬手亮出太子亲押的粮书，火漆未干）

左贤王：（眼中怒色稍缓，却仍沉声）“粮券可缓，我只要你平安。上马，回家！”

旁白：伏鸾却未动，反而转身，面向太子。

挥袖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朗声，雪夜可闻）“父汗，临行前我曾与太子立一赌：若我平安归营，便以狼牙为凭，一年之内，长安与阴山之间，必再相见。若太子不来，我便率鹰旗南下；若我不去，狼牙自断，草原誓不犯边。”（抬手，把狼牙抛向太子）

挥袖

太子独孤博：（抬手接住，指腹擦过牙尖血槽）“我接此牙，便接此约。一年之期，风雪无阻。”

左贤王：（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终是仰天大笑）“好！草原的女儿，敢赌；大周的太子，敢应。那便让风雪作证！”

甲胄声

赤勒汗：（被二皇子押着，忽然高声）“可汗！末将败于二皇子，心服口服！他言——若我草原守约，他愿亲自送我还营！”

甲胄声

二皇子独孤傲：（银枪一挑，割断赤勒汗腕上缚绳，朗声）“赤勒将军，败而不辱，是真勇士。今日放你，他日阵前再分胜负！”

（推他一步，赤勒汗踉跄却抱拳，退回左贤王侧）

脚步声

狄戎侍女阿赫勒：（牵马经过太子身侧，极低声）“殿下，公主的马鞍下，我藏了一封血书。若一年期满，您未至——那血书，便是她南下帝京的令旗。”

太子独孤博：（微微一笑，同样低声）“替我告诉她：帝京的春灯，已为她留一盏。风雪再大，也吹不灭。”

马蹄声

旁白：伏鸾最后望了太子一眼，翻身上那匹空鞍银鬃马。雪狐裘在风中扬起，像一场无声的雪崩。她未回头，只抬手，指尖在唇边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混响）“若有一天走散了，这样，便是‘我还活着’。”——原来记一个人的温度，不必回头。一年——殿下，你看见了吗？我未负你，只是先负了自己。”

太子独孤博：（混响）“若有一日走散，就咬它一下，狼牙记得血的味道，会带你找回我。（无奈）如今我把它攥得生疼，却只找回自己掌心的血——原来真正走散的，是我。

旁白：太子立于雪中，掌心狼牙尚带体温。雪落在他睫毛，瞬间化水，像一滴未落的泪。两军无声，唯有马蹄踏雪，渐行渐远。空鞍终被填满，却留下更深的空……。

书页转场

旁白：太子掀帘进来，只带了一壶温酒。帐里药味冲鼻——三皇子左臂裹着渗血布条，案上摆着半片焦黑账册，纸角只剩一行残字：“……马料银八万两，已转肃州互市，经手人——”后文尽毁。

倒酒

太子独孤博：（放下酒，声音压得极沉）“怎么伤的？”

三皇子独孤宇：（苦笑，用没伤的右手端起酒盏，一口闷下，才开口，像在撕旧痂）“平凉府库，我原想悄无声息地封账。结果一脚踩进了九重楼的局。她以胡旋舞娘的身份混在库吏里，灯一灭，袖里毒烟四起。我屏息慢了一步，左肩被她的‘锁骨针’划开。那针淬了酥骨香，整条手臂瞬间如灌铅。”

太子独孤博：（眉心一跳）“那～！账册？”

三皇子独孤宇：（指了指残角。）“她本想连这片纸都烧成灰。我抢出来时，火折已舔到最后一行。我死死攥住，掌心被灼得嗤嗤作响，才留下这几个字。”（他说得轻描淡写，却忍不住吸了口冷气——掌心血泡破了，酒一沾，指节发白。）

太子独孤博：（目光更沉）“后来如何脱身？”

旁白：眸光忽暗，像陷入那场杀局——

闪回·平凉府暗巷

魅姬：（银铃般轻笑，指尖拈着第三根锁骨针）“三殿下，我家老主顾要的是这八万两的命，不是您的命。您若放手，我给您留个全尸。”

三皇子独孤宇：（半身麻痹，仍勉力横刀）“账册在，人在；账册毁，你陪葬。”

魅姬：（挑眉，针尖逼至他喉前）“嘴硬的人，血也甜。”

金铁交击

轻功落地

林月仙：（冷若冰霜）“师姐！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把师门的毒用在这种脏银上？”

魅姬：（脸色骤变，声音第一次失了甜腻）“月仙子？！你竟敢——”

林月仙：（剑尖指地，语气淡极）“退。再不退，我替师父清理门户。”

魅姬：（咬唇，终是旋身隐入黑暗）“哼～傻妮子！”

（月仙子未追，只抛给三皇子一枚月白瓷瓶。）

飞接

林月仙：“内服三丸，可解酥骨香。账册残角留给你，是让你回去交差。今夜之事，你我从未见过。”

三皇子独孤宇：（按住伤臂，低声）“谢……仙子救命之恩——”

林月仙：（已掠上屋脊，回眸一瞬，眸色如寒星）“救你，只为让师姐拿不到那八万两。别让那笔脏银再沾血。”

闪回

三皇子独孤宇：（三皇子说完，吐出一口浊气，指节敲了敲残册。）“大哥，月仙子是谁，我查不到。但是她给我这瓶“雪里青”瓶身上印着“岳麓”二字的药徽，魅姬口中的‘师门’、‘师妹’，像雾。但有一点——她留下这半页纸，就是要我们把肃州互市这条线连根拔起。八万两只是头，后面还有更大的钩子。”

太子独孤博：（沉默片刻，把剩下半壶酒推给他。）“先养伤。钩子再大，也得有命去拔。月仙子既出手，说明脏银背后已不止魅姬一人。三日之内，我要见到肃州互市的真账本——哪怕只剩灰烬，也要让它开口说话。”

三皇子独孤宇：（抬眼，火光映着他眼底冷冽的锋芒）“灰烬里，也能榨出油来。”

书页转场

旁白：【夜·平凉府废仓外，檐影如墨】风卷起沙尘，月光被乌云啃得只剩一弯刀口。

夜莺啼鸣

四皇子独孤昂：（嗓音压得极低，像钝刀刮铁）“宫里你要的人，我翻遍了名册、暗册、起居注。年纪、样貌能对得上的，共有十数人。可‘武功高强’四字——御前侍卫、暗卫、影卫，我挨个试了个一遍，没一个接得住我三招。你让我怎么交差？”

魅姬：（轻笑，声音贴着夜色滑过来）“呵呵～四殿下金枝玉叶，亲自出手试招，他们自然不敢尽全力。我要的，是能在我锁骨针下走十招而不露败相的人。你若试不出，便换一个法子——”

飞针

魅姬：“呵呵～让三皇子‘卧床不起’七日即可。他若病倒，御医院必乱，我便可借‘送药’之名进宫，自己找人。届时，你答应我的事，也算你未曾食言。”

四皇子独孤昂：（斗篷微动，似在权衡）“卧床不难，难在不留痕迹。三哥若真倒下，二哥、武成侯、太子都会掘地三尺。你准备拿什么换我担这个风险？”

魅姬：（抬手，掌心多出一枚乌金小牌，牌面阴刻“月”字）“月仙子的行踪，换三皇子七日病榻。这牌子，是她最后一次露面的信物。你把它嵌进御书房的密匣，她自会出现。如何？”

四皇子独孤昂：（四皇子指腹摩挲那枚乌金牌，片刻后，收入袖中。）“七日之内，三哥会‘风寒入骨’。第七日子时，你若找不到人，牌子还我，月仙子的命我也要。成交？”

魅姬：（低低一笑，身影几乎与黑暗同化）“呵呵～成交。四殿下，记得把药量拿捏得准些——我可不想真让三皇子死了，那就没人陪我试招了。哈哈哈哈～”

轻功

书页转场

旁白：午后的斜阳透进帐窗，落在织金地毯上，像一条金色的小河。

脚步声

碗碟

狄戎侍女阿赫勒：（屈膝，将漆盘放在矮几上，轻声）“公主，午膳来了。奶酥里掺了您喜欢的蜜刺梨，奴婢没敢多放糖，怕夜里又闹牙疼。”

衣服摩擦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回神，指腹摩挲着狼牙尖尖，笑而不答）“……嗯。”

狄戎侍女阿赫勒：（偷觑那坠子，唇边带笑）“这狼牙越发亮了，像是被人间的相思磨平了棱角。奴婢斗胆猜——它此刻正替谁，挂在公主的心口上呢？”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睫羽一颤，把坠子贴在唇边，声音轻得像帐外掠过的雁）“它替我咬着一个人的名字，咬得我心里发甜，又发疼。”

狄戎侍女阿赫勒：（半跪下来，替公主斟一盏葡萄酿，酒色如紫晶）“太子殿下走的那日，风沙迷了所有人的眼，唯独公主没哭。如今这狼牙倒成了泪壶，盛满了您偷偷攒下的笑。”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低笑，指尖绕坠子的银链转了一圈）远走的是他的人，留下的是他的牙。他说——“等我回来，要么把天下衔给你，要么把命衔回来。”（顿了顿，抬眼）“可我不要天下，也不要他的命。我要他像这狼牙一样，无论多久，都记得咬着我的名字回家。”

狄戎侍女阿赫勒：（替公主掖紧肩上的狐裘，声音软下来）“那奴婢便日日把这坠子擦得亮亮的，好让太子殿下回来时，一眼就看见公主的“名字”在灯下等他。”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侧首望向帐门，仿佛看见很远的地方）“……今日风从西北来，狼牙忽然发烫。啊赫勒，你说，是不是他的马蹄，已经踏到能看见王旗的沙丘了？”

狄戎侍女阿赫勒：（顺着公主的视线，轻声）“奴婢不知马蹄远近，只知公主的相思比大漠更长。但——（将奶酥掰开，热气裹着乳香升腾）奶酥要趁热，狼牙也要趁热想。吃饱了，才有力气把剩下的路，一点点想完。”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终于放下坠子，接过奶酥，唇角重新扬起）“好。等我吃完这块，就把剩下的想他的力气，留到梦里去。”

风起+甲胄声

下跪

狄戎侍女阿赫勒：（顺着公主的视线，行草原礼）“啊赫勒~拜见大汗”

脚步声

左贤王：（声音低沉，像远处滚动的闷雷）“我的鹰在西北盘旋，说看见了大周太子的旌旗。可我阿诗娜·咄烈的女儿，却在帐里用一枚狼牙，把旌旗系在了自己的心口。”

下跪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起身行草原礼，指尖却下意识把狼牙藏进袖中）“父王说笑了。鹰看得远，却看不见人”心。

脚步+衣服摩擦

左贤王：（踱近两步，抬手示意啊赫勒退后，自己坐到矮几对面，抓起一块奶酥捏碎）“人心？人心若真看不见，这狼牙怎会磨得比刀还亮？（抬眼，锐利）你母后临终前，把这坠子系在他脖子上，说“若有一日狼牙回到我女儿的掌心，便是长生天赐下的姻缘”。如今它回来了，可赐下的却是刀兵与饥荒。”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声音轻却稳）“旱灾让牛羊成片倒下，刀兵又让牧人无法南迁。父王，狼牙不是刀兵，是路标——也许能指明另一条活路。”

左贤王：（冷笑一声，目光却掠过女儿倔强抿紧的唇角，语气缓了三分）“另一条活路？大周的太子若真肯借粮，他开的价码，恐怕不止是你袖中的相思。”（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今日王庭议帐，右贤王主张再劫边关，抢完就走。我却说——若把抢粮的力气，换成一纸婚书，能否让大周提前打开他们的粮仓？”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心跳骤快，面上仍平静）“父王是在试探我，还是在试探大周？”

甲胄声

左贤王：（用拇指抹去奶酥碎屑，像在抹去一场旧战）“我左贤王的女儿，若是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敢承认，怎配做草原的月亮？”（声音更低，近乎耳语）“但草原的月亮，不能只照一个人。若大周太子愿以十万石粮、三千车盐为聘，换我休战三年——”（直视伏鸾）“你可愿做这聘礼上的狼牙，让他咬住整个草原的命脉？”

捏紧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指尖在袖中攥紧狼牙，尖端刺进掌心，却笑了）“父王，大周太子若肯为草原停刀，未必是为我。可草原若肯为他停刀，却一定是为了活下去。”（抬眼，眸色如夜空）“我愿做这枚狼牙——但我要他亲手来接，而不是被当作筹码，夹在议和书的折页里。”

挥袖

左贤王：（沉默片刻，忽然大笑）“嗯～哈哈哈哈！好！这才是我的女儿！”（起身，手按刀柄）“三日后，我会派使团南下。若大周太子真敢单骑来迎，我便敢让整个草原为他让路。”（转身时，声音混着风沙）“但记住——狼牙若被辜负，我会亲手把它磨成箭镞，射穿那个人的喉咙。”

狄戎公主阿诗娜·伏鸾：（望着父王掀帘的背影，轻声）“若真到那日，我会先挡在箭前。”（低头摊开掌心，狼牙上已沾了一粒细小的血珠，像一颗不肯坠落的朱砂）——

帐外，风忽然转了方向。远处传来牧人沙哑的长调，仿佛替谁，提前唱起了送嫁的歌。

书页转场

旁白：深夜·三皇子寝帐烛火被风压得一跳，帐内似浸在冰水里。三皇子披着单衣，肩胛处旧伤已渗出血斑。

飞针

轻功

三皇子独孤宇：（按住裂开的伤口，冷汗直下）“……又是“九重楼”的追命针。来都来了，何不报个名号？”

妖风

魅姬：（娇滴滴）“哎呀～呵呵呵呵～名号？伤都没好，倒是把奴家忘了～。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亏得奴家心念着殿下～哼哼”

打翻桌面

三皇子独孤宇：（踉跄侧身，碰翻药盏）“……又是冲我这条苟延残喘的命？可惜，今日怕是要让姑娘失望了。”

飞针

魅姬：（愈发妩媚）“呵呵呵呵～殿下英姿勃发，奴家心里很是欢喜呢～这次奴家可是精心准备了胭脂泪～要与殿下好好尝尝滋味…”

剑气

叮叮叮

轻功落地

林月仙：（背对三皇子，剑尖指地）“殿下躲得够难看了，剩下的交给我。”

魅姬：（低笑，指尖重新蓄力）“师妹～？呵呵呵呵～姐姐找殿下玩呢，玩玩了才是你的。”

打斗声

林月仙：（半步不让，声音冷过雨声）“那便连我的命一起算。只是——” 剑气“胭脂泪遇血化骨，你一次射空十二枚，还剩几枚够用？”

魅姬：（眸色微沉，瞥见三皇子撑榻欲起，唇角勾起。）“哼～！他再动一次，伤口崩裂，不用我出手也活不过子时。”

三皇子独孤宇：（按住胸口，却笑）“子时？够我写完一道遗折，也够月仙子斩下你面纱。”（混响）“仙子，东南。”

打斗声

林月仙：（声音轻，却压得烛火更低）“师姐，再上前一步，我的剑会先刻下你的墓碑。”

魅姬：（眯眼，旋即笑得讥诮）“小师妹，师父下山前命你守剑峰，你却跑来护一个将死的皇子。怎么，你也想学我，背师叛门？”

林月仙：“我若真背了门规，今夜便该与师姐联手。可惜——师父当年悉心教导，不是让你把毒针变成朝廷的刀。”（侧头，余光看向三皇子渗血的肩）“况且，他的命，我保了。”

三皇子独孤宇：（低笑，指尖捻起一缕被毒针割断的发，声音沙哑）“原来九重楼的刺客也有同门阋墙的好戏。”“二位若要叙旧，可否容我先裹好伤口？血滴在地毯上，明日不好向锦衣卫交代。”

魅姬：“闭嘴！”（毒针指向林月仙）“小师妹，让开。我只要三皇子的人头，便可进宫——我要去寻师父。”“师傅她不辞而别，留书只说“旧债未清，莫寻”。我遍寻天下，除了皇宫，她还能去哪？”

林月仙：“师父留书，正是要你莫再沾血。你却用一条命换另一条路？”（剑尖微颤，映出魅姬扭曲的瞳仁）“旁人答应你的，不过是一张入宫腰牌。进了宫，若师父真在，她见你满身杀孽，只会再弃你一次！”

魅姬：（指节捏得毒针发青）“那也好过像你这样，一辈子守在剑峰等一个永远不会回去的人！”（声音忽然低下去，像把刀收回鞘里）“小师妹，你可知师父为何走？她欠的是皇家的债。三皇子若死，债就清了——她或许肯见我！”

三皇子独孤宇：（按住伤，缓缓直起身，目光掠过二人）“原来这笔债，竟与我有关？”（自嘲一哂）“若我死能平旧债，倒也无妨。”“可惜——你背后之人要的是九重楼替我陪葬，再借刺客之手铲除我，一石二鸟。”（看向魅姬）“你以为进宫能寻到师父，却不知自己早已是别人局里的刀。”

掌风

魅姬：“住口！”

对掌

林月仙：（声音更冷）“师姐，收手吧。师父若真在宫里，我自会陪你闯。但用无辜之血开道，她只会再关你十年禁闭。”

魅姬：（毒针在指尖转出一朵冷花，忽然笑了）“啊哈哈哈哈～无辜？皇家的人，哪个无辜？”（目光在三皇子与林月仙之间来回，最终落在小师妹剑尖）“小师妹，当年师父教我，也教你。可你忘了，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只会用杀人换活路。”（声音轻得像叹息）“最后一次，让不让？”

林月仙：“不让。”（剑尖挑起一缕烛火，火光映得她瞳孔如冰湖碎星）“师姐，你若执意，我今日便替师父清理门户。”

三皇子独孤宇：（忽然抬手，按住林月仙的肩，声音低沉却清晰）“月仙子，这是我与他的账。（看向魅姬）九重楼的规矩，买主不死，任务不终。”“——我与你做个交易：三日后帝都虎门，我当众落马，生死自负。你不必在寝帐动手，你背后的雇主也能得偿所愿。”（眸色深不见底）“条件！你替我查一件事——当年靖王案接了谁的暗花，害我母妃自缢。线索，或许就在宫里。”

嗡鸣

魅姬：（毒针微颤）“……你要我反噬雇主？”

林月仙：（低声）“师姐，这是你唯一能赎罪的路。

士兵盔甲脚步声

士兵甲：（高喊）三殿下那边有动静！过去看看

士兵乙：走走走！快去看看，是不是有刺客！

魅姬：（冷笑）“三日后，你若敢逃——” 轻功（混响）“我会让九重楼的针，追你到黄泉。帐帘落下，风声忽止。

收剑入鞘

林月仙：（收剑，声音轻得像雪落）“殿下，回京那日，我也会去。”（回眸）“你若死了，我会让师姐一起陪葬。师父不会怪我的。”

三皇子独孤宇：（低笑，痛得眉心紧蹙）“有仙子这句话，我忽然……不想死了。”

挥袖+脚步

三皇子独孤宇：“林姑娘，留步。”

林月仙：（停步，未回头）“殿下伤口已重新包扎，再裂一次，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还有吩咐？”

三皇子独孤宇：（扶着帐柱，缓步走近，声音低却郑重）“两次相救，尚未道谢。平凉王府一次，今夜又一次。我独孤宇欠你两条命，也欠你一声“多谢”。”

林月仙：武者本分，“殿下已用“雪里青”还过。两清。”

三皇子独孤宇：（轻笑，牵动伤口，微微抽气）“雪里青只能解毒，却解不了刺客的针。何况——我更好奇，岳麓书院向来中立，为何会与皇室扯上“旧债”？姑娘愿否替我解此疑惑？”

林月仙：（终于回身，月色映在她清冷眉目）“殿下知道“岳麓书院”？”

三皇子独孤宇：“只知它三十年前还是皇家书苑，后来一夕迁出帝京，隐于湘水，改作医、剑双修之地。外人道是“避世”，可我母妃……却曾在临终前，留下“岳麓旧债未清”六字。我查遍卷宗，只查到书院最后一任院长——姓苏，名讳“玉心”。”

林月仙：（指尖微微收紧）“苏玉心，正是家师。”

三皇子独孤宇：（眸光一敛）“原来如此。——母妃自缢当夜，手里攥着半枚烧焦的竹简，上书“岳麓”二字。那竹简背面，有你们的药徽。我想知道，当年书院为何被逐？又因何欠下我母妃一条命？”

林月仙：（沉默片刻，抬眼望向远处王帐灯火）“三十年前，书院还是皇家书苑，替先帝编纂《百草秘要》。后来有人密告“秘要”里藏了一份“北疆兵疫录”——可制瘟，亦可破瘟。先帝疑书院与北狄暗通，下令焚苑。是当今太后——彼时还是贵妃——暗中放走家师与残卷，却因此被政敌构陷，贬入冷宫。母债子偿，于是……便有了今日。”

三皇子独孤宇：（声音低哑）“所以，母妃救下岳麓一脉，却把自己送进了死局。而我今日所中的毒针，正是当年“兵疫录”里记载的“碧磷”。”

林月仙：“师父曾说，欠下的不是命，是“信义”。她一月前留书“旧债未清”，便是要我们护住殿下——护住当年被救之人的血脉。”

三皇子独孤宇：（良久，轻轻呼出一口气）“原来如此。林姑娘，你护我，是替师门践义；我若活着，便替母妃还债。只是——”

林月仙：“只是？”

三皇子独孤宇：（抬眼，目光灼灼）“债可以还，恩却要偿。回京只日，无论生死，姑娘能否以“岳麓弟子”之名，与我并肩？我想让天下人知道，三十年前那把火没烧尽的书香，仍在。”

林月仙：（与他对视，月色下，她眼底第一次掠过极浅的波澜）“殿下若真能让“岳麓”二字重见天日，林月仙奉陪。但若你再负伤一次——”（转身，白衣掠过帘角）“我会先把你打晕，再拖回书院治上三个月。”

轻功

旁白：帘外夜风涌进来，吹得烛火一晃。三皇子望着那道背影没入黑暗，指尖无声地触了触心口——那里，旧伤与新生，一起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