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恐小说】

观众请就位

作者： 遇见7迹

1

"你相信吗？此刻正有137个人在屏幕前观看你的死亡直播。"

沈婉宁的手指悬停在手机屏幕上，这句开场白像一根冰锥刺入她的脊椎。凌晨两点十七分，她本该在熟睡中，却被这个名为"午夜回声"的直播推送惊醒。

直播间画面一片漆黑，只有一行白色小字显示在线人数：137。耳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清晰，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韵律。

"第137号观众，欢迎加入。"那声音突然说道，沈婉宁的心跳漏了半拍，"你刚刚刷新了页面，对吗？"

她的手指颤抖起来。她确实按了刷新键，因为画面一直黑着。

"别害怕，这只是个小把戏。"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我是林默，这是'午夜回声'，一个讲述真实故事的地方。今晚的故事，关于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孩。"

2

沈婉宁下意识地环顾自己狭小的公寓。窗帘紧闭，门已反锁。她今年25岁，独自在这座城市生活三年，做着一份普通的编辑工作。她不该在深夜看这种诡异的直播，但某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让她无法退出。

"三年前，城西公寓发生了一起失踪案。"林默的声音继续着，"23岁女性，独居，名叫周雯。最后被人看见是在便利店买牛奶和面包。监控显示她回到了公寓，但再也没出来。"

沈婉宁的呼吸变得急促。城西公寓——就在她现住址三个街区外。

"警方搜查了整个公寓，没找到任何强行闯入的痕迹。"林默顿了顿，"但有一点很奇怪——她的冰箱里，牛奶和面包都不见了。"

沈婉宁感到一阵恶寒。她昨晚刚买了牛奶和面包。

"故事还没完。"林默的声音突然靠近，仿佛就在她耳边低语，"周雯的手机在失踪后第三天的凌晨两点，自动连上了家里的WiFi。警方认为这是定时设置的更新程序，但我知道真相。"

3

沈婉宁的视线无法从屏幕上移开。在线人数已经上升到201。

"凶手把手机带回了现场，因为他享受这种刺激。"林默轻声说，"就像现在，他可能正通过某个摄像头看着你。"

沈婉宁猛地扯下耳机，心跳如雷。她抓起手机想关掉直播，却发现屏幕亮了起来——一间布局与她公寓惊人相似的房间出现在画面中，只是装修略有不同。

"这是周雯的公寓。"林默说，"警方从未公布过现场照片，你觉得我是怎么得到这些画面的？"

沈婉宁的手指悬在关机键上方，却迟迟没有按下。林默的声音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她确信在哪里听过。

"让我们回到正题。"林默的语气突然变得轻快，"周雯案至今未破，但我知道凶手是谁。想知道吗，沈婉宁？"

4

她的血液瞬间凝固。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别紧张，你的账号显示真名。"林默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我看到你经常在深夜浏览真实罪案论坛，所以推送了这个直播。我们是一类人，被黑暗吸引却又害怕它。"

沈婉宁强迫自己深呼吸。这解释得通，大数据推送，账号实名。她重新戴上耳机。

"为什么讲这个故事？"她打字发送，手指仍在发抖。

林默笑了，"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周雯案只是开始，过去三年，这座城市还有五起类似失踪案。警方认为没有关联，但我知道它们出自同一人之手。"

画面切换到一个Excel表格，列着六个名字、失踪日期和地点。最后一个名字旁边标注着"未确认"。

"我想做一个系列直播，揭露真相。"林默说，"但我需要一个搭档——一个像你这样敏锐、细心又足够勇敢的人。"

5

沈婉宁咬住下唇。这太疯狂了，她应该报警，或者至少关掉直播。但某种她无法解释的冲动让她继续观看。

"你怎么知道这些细节？"她又打字问道。

画面突然变黑，几秒钟后，一张照片缓缓浮现：一个年轻女孩站在阳光下微笑，背后是城西公寓的入口。照片一角有日期——正是周雯失踪当天。

"因为我认识她。"林默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我是最后一个见到她活着的人。"

沈婉宁的胃部绞紧。她放大照片，注意到女孩手腕上戴着一条独特的手链——由蓝色和银色珠子交替串成。她的童年好友小雨也有条一模一样的，是她们十二岁那年一起买的。

"小雨..."这个名字脱口而出。

耳机里突然一片死寂。在线人数停在444，不再变化。

6

"你刚才说什么？"林默的声音变得锐利。

沈婉宁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刻否认："没什么，我只是——"

"你认识这条手链。"林默打断她，画面切换到手腕特写，"告诉我实话，沈婉宁，否则我立刻断开直播，你永远别想知道真相。"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小雨是她十二岁时的邻居，在某个暑假后突然搬走，再无音讯。她曾以为是因为自己不小心泄露了小雨父亲酗酒的家丑，导致两家断绝来往。

"我...小时候有个朋友有类似的手链。"她谨慎地回答。

林默沉默良久，然后轻声说："明天晚上同一时间，我会给你一个链接。如果你想知道这些女孩身上发生了什么，就点击它。如果不想，就当今晚是个噩梦。"

7

画面突然亮起，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出现在镜头前。他坐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身后是贴满照片和报纸剪报的墙面。那双眼睛——沈婉宁屏住呼吸——是淡褐色的，右眼角有一道细小的疤痕。

"晚安，第137号观众。"林默直视镜头，仿佛能穿透屏幕看到她，"希望明天还能见到你。"

直播突然结束，屏幕变黑，映出沈婉宁苍白的脸。她放下手机，发现掌心全是冷汗。窗外，凌晨的城市寂静无声，只有她的心跳声在耳膜上敲击。

她走到冰箱前，拿出昨晚买的牛奶。纸盒在她手中颤抖，她想起林默说的细节——周雯买的牛奶和面包也不见了。

沈婉宁猛地将牛奶扔进垃圾桶。她需要睡眠，明天还要上班。但当她躺下闭眼，看到的却是那条蓝银相间的手链，和小雨最后一次向她挥手告别的画面。

8

那个夏天之后，小雨到底去了哪里？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起，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比想象中更接近真相。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警察。——L」

沈婉宁坐起身，彻底清醒了。她翻开通讯录，犹豫着是否该拨通那个十年未联系的号码——小雨母亲的电话。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但恐惧如同黑夜般在她心中蔓延。

她不知道的是，在城市的另一端，林默正将她的照片钉在墙上，旁边是六个失踪女孩的资料。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张新鲜打印的工作照，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终于找到你了，"他对着空荡的房间低语，"游戏的最后一块拼图。"

沈婉宁盯着那条短信看了足足三分钟，指节因紧握手机而发白。"不要相信警察"——这句话像一根刺扎进她的思绪。她翻身下床，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寒意顺着脚底爬上脊背。

9

窗外，晨光已经驱散夜色，但林默的话仍像幽灵般萦绕在她耳边。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在搜索栏输入"城西公寓 失踪案 周雯"。

新闻报道很简短：三年前的七月十五日，23岁的周雯在回家途中失踪，警方调查后未发现可疑线索，案件至今未破。没有任何关于牛奶和面包的细节，也没有提到手机连接WiFi的异常情况。

"这些细节警方从未公开..."沈婉宁喃喃自语。她打开抽屉翻找许久，终于找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十二岁那年夏天，她和小雨在社区游泳池的合影。照片上，小雨纤细的手腕上确实戴着那条蓝银相间的手链。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新消息：

「下午三点，老工业区7号仓库。带上那条手链。——L」

10

沈婉宁的呼吸停滞了一秒。他怎么知道她还有那条手链？她翻出首饰盒最底层，从一堆廉价饰品中找出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手链——这是小雨搬走后她特意买的，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段友谊。

她该去吗？这明显是个陷阱。但小雨和周雯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为什么林默对这些案件如此了解？

犹豫再三，沈婉宁拨通了一个大学同学的电话，对方现在在市公安局工作。

"周雯案？"同学的声音透着警惕，"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就是...看到旧新闻有点好奇。"沈婉宁尽量使语气轻松，"听说案件有些奇怪的地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案子已经归档了，就是普通的失踪案。听着，婉宁，有些事别深究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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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回答让沈婉宁更加不安。挂断电话后，她决定冒险赴约，但做了充分准备：把见面地点和时间发给了闺蜜，设置了两小时后自动发送的报警短信，并在包里放了防狼喷雾。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沈婉宁站在老工业区锈迹斑斑的铁门前。这片区域废弃多年，7号仓库在最深处，周围杂草丛生。她深吸一口气，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

仓库内部昏暗潮湿，阳光从破损的屋顶缝隙斜射进来，照亮漂浮的灰尘。沈婉宁紧握包里的防狼喷雾，缓步前行。

"你来了。"

声音从上方传来，沈婉宁猛地抬头。二层平台上，一个修长的身影逆光而立。他缓步走下铁制楼梯，脚步声在空旷的仓库中回荡。

当男人走到光线充足的地方，沈婉宁看清了他的样子：黑色夹克，深色牛仔裤，黑色口罩遮住半张脸，但那双淡褐色的眼睛和右眼角的疤痕与直播中一模一样——林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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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链带来了吗？"他问道，声音比直播中更加低沉。

沈婉宁没有直接回答，"你先告诉我，周雯和小雨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知道那些警方未公开的细节？"

林默的眼睛微微眯起，"直接切入主题，我喜欢。"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旧手机，"先看看这个。"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五个女孩的合影，每人手腕上都戴着不同颜色的手链。沈婉宁立刻认出了小雨和周雯，还有那条蓝银相间的手链。

"这是..."

"'彩虹手链姐妹团'。"林默冷笑一声，"十年前在城南社区很出名的小团体，五个女孩发誓永远做好朋友。你是第六个，差点加入，记得吗？"

沈婉宁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模糊的记忆碎片浮现——她确实曾被邀请加入一个小团体，但因为父亲工作调动，暑假后就要搬走，所以婉拒了。

13 杀青段

"这些女孩后来怎样了？"她声音发颤。

"一个接一个消失了。"林默收起手机，"小雨是第一个，七年前。然后是李梦、王佳，三年前的周雯，最后是张婷。警方记录上写着'离家出走'或'自愿失踪'，但我知道真相。"

他走近一步，沈婉宁下意识后退。

"别怕，如果我想伤害你，不会约在公共场所。"林默指了指仓库角落的监控摄像头，"那东西还能用，保安室有人值班。"

沈婉宁稍稍放松，"你为什么调查这些案子？"

林默突然摘下口罩。沈婉宁倒吸一口凉气——他的下半张脸布满疤痕，像是被严重烧伤过。

"因为张婷是我姐姐。"他声音嘶哑，"两年前她失踪后，我在她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枚警徽。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