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

感冒灵

流水声

木鱼 钟声

马吸鼻声入

阿禾： （轻轻开口）这匹马...有名字吗？

石根生： 没有，就是个消遣

阿禾： 看起来......很温顺，不像战马

石根生： 嗯，拉车驮货的马，田间地头的那种

阿禾： 那种马好，安稳。

微风拂过

阿禾： （突然开口）生哥，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我好像从来没问过

石根生： （语气平淡）打仗的

阿禾： （眨了眨眼）将军吗？

石根生： （微微摇头，自嘲）不，是个小兵。或者说（顿了顿）是一枚棋子

阿禾： 棋子？

石根生： 嗯....一场必输的仗，上头说..守三天，援军就到。

石根生： （叹气）我们守了七天，城里.......没什么人了

石根生： （看着远方，声音低沉）后来，城还是破了.... 都过去了，在这里，那些都不重要

阿禾： （看向他）守城的时候......害怕吗？

石根生： （低头笑）头三天不怕，第四天开始，箭用完了，就拆房子用石头....第五天（停顿）....听到很多哭声

阿禾： （声音更轻了）谁的哭声？

石根生： 一个母亲抱着孩子躲在墙根下哭，那孩子约莫三四岁的样子，饿得哭不出声，只是张着嘴...

石根生： 我把最后半块干粮给了他们。那母亲磕头，额头上都是血。她说....（轻轻摇头）不说这个了

阿禾： （固执）她说什么？

石根生： （沉默良久）她说：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军爷

阿禾： 后来呢？那对母子……

石根生： 城破时，我最后看见他们缩在南门的水缸里。我引着敌军往反方向去了

阿禾： （突然抬起眼帘）你后悔过吗？

石根生： （微微怔住，淡淡的笑）从未

  倒茶

茶杯放下入

阿禾： 风凉了，喝杯茶吧

石根生：谢谢

阿禾：这些花茶带着吧，以后...可以喝

石根生： 好

阿禾： （轻声）生哥，我给你吹支曲子吧

石根生： 嗯...

埙声停入

阿禾： （放下埙）抱歉，最后一段...记不清了

石根生： 没关系，这样.....也好

阿禾： （忽然抬头）生哥...若是你明知道守不住，还会守那七天吗？

石根生： （目光沉静）会

阿禾： 为什么？

石根生： （望向远处）对得起这身盔甲

阿禾： （手指微微收紧）可他们都死了，你护着的百姓，还是死了

石根生： （平静）但大渝的铁骑，确实被拖住了七日。北线三城得以保全，十七万百姓安然南迁

石根生：（收回目光）有时候，不是非要赢。是明知道会输，也要为更多的人争取时间

阿禾： （直视）那...那些死在城里的百姓呢？他们可懂得这些大义？

石根生： 他们不需要懂，该懂的，是我们这些穿着盔甲的人

阿禾： （眼眶微红）那对母子...后来活下来了。母亲姓周，带着孩子逃到了南边

石根生： （盯着看）他们...过得好吗？

阿禾： （微微一笑）孩子长大了，娶妻生子。去年刚添了个孙女

石根生： （一直盯着看）嗯....

阿禾： （笑）在听遍曲子吧..生哥..

石根生： 好....（安静听）

城破

木鱼声

石根生： （睁眼 沉默良久）....

等钟声后入

石根生：（站起身）我该走了...

阿禾： （没有抬头）嗯

脚步停入

石根生： （声音很轻）你都记得，是不是？

阿禾： 记得又如何？你守的是家国大义，我念的...不过是那一饭之恩

石根生：（隔着门槛相望） 那一饭...

阿禾： （轻轻摇头）不必说了

阿禾： （后退半步，行礼）军爷

石根生：（望着她，最终颔首）...

阿禾：走好...

石根生：（转身 回军礼） ...

歌词完入

阿禾： 来世...

石根生： （混响 打断）不必来世。就这一世，各自安好。

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