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人吵架本 - 【消散】

编.后.美 - 黑馬

我们输给的不是日子

而是忘了在柴米油盐里继续相爱

王伟乾：（换鞋，疲惫）等久了吧？

林婉：（沙发上坐着，别过头）...

王伟乾：（走到茶几）诺，这是协议，财产、抚养权基本都写清了，你看看有没有要补充的，没意见就签了吧。

林婉：（抬眼）等你？我倒想等你主动问一句，这五年我跟你过的是什么日子！我辞掉运城中心医院的主治医生编制，跟你来这儿！是给你当免费保姆的？

王伟乾：（拿起遥控按关掉电视）你怎么又扯这事儿？有意思吗？过去的事总翻出来说，不累吗？

林婉：（冷笑）累？我还没说累你倒先嫌累了？你答不上来对吧！呵~

王伟乾：（吐气）我没让你当保姆。当初是你自己说想跟我过，我没逼你辞工作，你能不能别把什么事儿都往我头上扣行吗？

林婉：（猛站起）往你头上扣？我不该扣吗？你什么时候把心思放在过这个家上？啊？

王伟乾：欸！我怎么就没把心思放家上了！

林婉：我来这儿半年，你回家吃过几顿晚饭？上次窝窝！烧到39度5，我抱着她在医院走廊排队，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你接了吗？

王伟乾：我那不是——

林婉：（打断）你别插话！我最后总算是等到你接了，结果你怎么说的？你说你在开项目会，别一惊一乍的！那是你女儿！你亲女儿！这是你这个当爹的该有的态度吗？

王伟乾：（不耐烦）我不是不管！是那天项目到了关键节点，甲方就在跟前，我总不能扔下工作跑走吧？你就不能理解理解我？

林婉：理解？我怎么不理解？你加班到半夜，我给你留着饭；你陪客户喝到吐，我给你煮醒酒汤；你妈跟我说林晚你多担待点，伟乾在外头不容易，你得理解理解！可谁理解我啊？我白天在这个破医院当合同工，晚上回家做饭、收拾，连件一百块的外套都舍不得买！我现在的羽绒服，还是五年前结婚的时候你陪我买的，袖口都磨起球了，你看见过吗？你问过一句吗？

王伟乾：（烟盒里抽了根烟，没抽，眼神躲闪）我问过啊，你说挺好的，不用买，还能穿。林晚，夫妻之间需要互相体谅，你别只盯着我没做的。这房子房贷谁在还？不是我吗？！

林婉：房贷？你还好意思提房贷！你买这房子的时候，我妈拿着存折跟我说，这八万你拿着给伟乾，别让他为难，你知道后握着我妈的手说您放心，我以后肯定好好待林婉，这钱我慢慢还，现在呢？还了吗？你提过一次吗？我把工作十年攒的公积金全取出来给你还贷款，你怎么不算算？

王伟乾：（把烟塞回烟盒）又是那八万！我后来不是给她买了个金镯子吗？你公积金，我也给你买了条项链啊！你怎么总揪着这些小事不放？钱是身外之物，咱们就不能好聚好散吗？

林婉：（颤音）好聚好散？呵呵~王伟乾，我第一次流产，躺在医院病床上疼得浑身冒冷汗，而你却跟你朋友在外面喝酒！我第二次出血，怎么都找不到你人，要不是我妈赶过来把我送进医院，我是不是连命都没了？！这些你都忘了？你怎么敢跟我提好聚好散！ 需要你的时候你永远不在！还好聚好散！你好好聚过吗！！

王伟乾：（抓住她的手，不耐烦）你别总翻旧账行不行？都过去多久了，再提有什么用？再说我后来不是道歉了吗？

林婉：（甩开，崩溃）道歉？吃顿火锅就叫道歉？就能弥补我丢的工作？弥补我躺在手术台上的失望？还是能弥补你从来没给过我的关心！你每天回家，不是沙发上一坐看报纸，就是躲进书房关门玩儿手机；我跟你说科室里有人挤兑我，你说别小题大做，忍忍就过去了；我跟你说想回运城看看我妈，她最近病的厉害，你说忙完这阵再说，来回跑麻烦。王伟乾，你从来就没把我当家人！

王伟乾：（揉眉心，厌烦）我不是没把你当家人，是我太累了！我真的很累！上班我要应付领导找茬，陪客户喝到胃出血，回家还要听你没完没了的抱怨这抱怨那！我也是个人，我也有撑不住的时候！你就不能别这么敏感，别这么无礼取闹，别这么斤斤计较吗？

林婉：（抹眼泪，自嘲）哈哈~~哈哈哈~~~敏感？我斤斤计较？我要是不敏感，不计较，我早就被你和你妈气死了！...

王伟乾：嘶~咱们就说咱们的事，别提我妈行吗？

林婉：我就是要提！她怎么说的，她说！能过过，不能过就离，这年头谁离了谁不能活！你知道我听了这话有多寒心吗？大冬天的，我气得站在阳台冻了半小时，手脚都冰透了！你倒好，轻描淡写跟我说你妈是气话，别往心里去！她是气话，我受的委屈就是假的？

王伟乾：（辩解）我妈那是看咱们两个总吵，心里一急才这么说的，她不是故意要伤你。林晚，我知道你委屈，可咱们能不能别总揪着这些不放？离婚的事，咱们好好谈行吗？

林婉：（心灰意冷）没什么好谈的。离婚可以，妈那八万，还有我那三十万公积金，你必须还我。其他的，房子、存款，我什么都不要，我嫌脏。 但只有一点，抚养权必须归我。

王伟乾：（急）归你？我是窝窝的爸爸，我也有权利要抚养权！再说了，我工资比你高，我妈也能帮着看孩子！

林婉：（嘶喊）你凭什么要抚养权？你有什么资格王伟乾，你别太自私了！

王伟乾：（恼怒）我自私？我要是自私，会跟你过五年？会在协议里给你留一半存款？林晚，你能不能讲讲道理？

林婉：（指着协议书“归男方”三个字）道理？我跟你没道理可讲！要么抚养权归我；要么咱们就去法院，让法官判判，看看谁更适合带窝窝。你要是不同意，这婚就别想离！（声嘶力竭）我就算耗着，耗到死！窝窝从生下来到现在，你抱过她几次？你喂她吃过几顿晚饭？你连她喝的什么牌子的奶粉，吃什么辅食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要抚养权？！

王伟乾：（辩解）我不是……我不是不关心……我就是太忙了……

林婉：（协议书摔在地上，绝望）忙？你再跟我说一句忙试试！王伟乾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跟我抢抚养权，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从这儿跳下去！我说到做到！

王伟乾：（慌，无力）你疯了？！别闹了行不行！

林婉：（嘶哑）我没闹！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窝窝！明明是你要把我往死路上逼！

王伟乾：（疲惫）我没要逼你……我就是……我就是累了，想把事儿说清楚……

林婉：（低声，重复）别抢我的窝窝……我不能没有她……真的不能……

王伟乾：（闭了闭眼，声音闷）抚养权归你！我不抢了。我累了……真的太累了，不想再吵了。你也不用死给我看了，这样很没意思，钱我会还你。明天一早就去银行取，后天咱们就去民政局，一了百了，这样总行了吧？ 我今晚在书房睡，你早点儿休息吧...（转身向阳台走）

林婉：（哭泣着）... ... ...

王伟乾：（开窗，掏出烟点上，听见哭声，叹气）林晚，我不是故意的，可我真的累了。

林婉：（哭腔）王伟乾，你是不是早不想跟我过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我辞了工作，还是我第二次流产之后？

王伟乾：我没不想过，是咱们过不到一块了。你总觉得我不关心你，我总觉得你太敏感。这样下去，谁都累，窝窝也跟着受委屈。

林婉：（笑了，眼泪又掉下来）过不到一块？当初是谁追我时，每天坐两小时火车来运城看我，给我带运城的特产？是谁求婚时单膝跪地说，这辈子我就想跟你过，会一辈子对我好？王伟乾，你怎么能说变就变？

王伟乾：（沉默片刻）我承认，人是会变的，日子它也会变。当初是真心想跟你过，现在也是真的累了，累的过不下去了。

林婉：（自嘲）累了就可以轻易提离婚？累了就可以不管我和窝窝？你知道我当初辞工作时，我们科主任怎么说吗？他说，林晚，你这步走得太冒险，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人心变了就回不来了！我当时还不信，现在信了！我真是傻！

王伟乾：（抽烟，轻声）你别这么说，我不是故意要伤你。我也想好好过，可咱们一说话就吵，一吵就翻旧账。我真的怕了，怕哪天吵得动手，吓到窝窝。

林婉：（看他）怕了？你怕吵架，就不怕失去我和窝窝？王伟乾，你就是懦弱！你不敢面对问题，只会逃避！只会提离婚！

王伟乾：（无奈）我不是懦弱，是没办法。我试过跟你沟通，我说了好多次，说咱们别吵了，好好过，但你从来听不进去，还是翻旧账；我试过对你好，我给你买项链，你说这不是你想要的，埋怨我乱花钱，还非要让我拿去退掉，（图烟）呼~~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林婉：（激动）不知道怎么做？你只要问一句林婉你累不累，多陪我聊十分钟天，多抱抱窝窝，这些很难吗？啊？你偏偏不做！宁愿喝酒到半夜，打牌到天亮，也不愿意回家多待一会儿！你宁愿对着手机刷视频，也不愿意对着我说一句话！

王伟乾：（辩解）我喝酒是为了拉项目！打牌是为了放松！我要是不工作，谁养这个家？林晚，你能不能现实点？别总活在幻想里！

林婉：现实点？我现实点就不会为了你放弃工作！我现实点就不会为了你流产两次！我现实点就不会穿五年前的羽绒服！王伟乾，你所谓的现实，就是让我牺牲一切，然后你还觉得理所当然！

王伟乾：（抽烟看着窗外夜景）我没觉得理所当然，我知道你牺牲了很多。可牺牲不能当筹码，天天的挂在嘴边儿说！说多了，大家都会累，都会烦。

林婉：（哭出声）筹码？呵呵~我把我的牺牲当筹码？我是心疼！我心疼自己，也心疼你！我心疼你工作累，每天给你留热饭；我心疼你应酬多，每天给你泡醒酒茶；我心疼你胃不好，每天给你煮小米粥。可你呢？你把这些都当成理所当然，连个谢谢都没有！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我！

王伟乾：（委屈）你忘了，我谢谢过你的，上次你给我煮小米粥，我说挺好喝的你没记住。你这个人总记住我不好的地方，从来就没记住我好的地方！这样对我公平吗？

林婉：（抹眼泪，嘲讽）公平？你跟我谈公平？你妈对我冷言冷语，说，你一个外地媳妇，别太挑。你没说过一句公道话还对我动手。这叫公平吗？你眼里只有你自己，只有你妈！

王伟乾：（惊了一下）不是！我什么时候对你动手了？你别胡说八道行吗！

林婉：（走近阳台，把胳膊上的旧淤青露出来，哭腔）我胡说八道？上次因为你妈说我乱花钱买水果，我跟你吵，你推了我一把，我撞在茶几角上，疼了好几天！你还叫我别无理取闹，再闹就对我不客气！你怎么能忘了？你怎么能说没动手！

王伟乾：（抽烟，眼神躲闪）那是我不小心，不是故意推你。对不起行了吧。

林婉：（打断，声音拔高）呵呵！不是故意！王伟乾，你连真心道歉都不会！

王伟乾：（叹气，无奈）我承认我有错，我不该推你，不该忘了窝窝生日，不该没关心你行了嘛？可你也有错啊，你那么敏感，还容易生气，一点小事就喜欢翻旧账！所以人无完人咱们都有错，都有！！！别只怪我一个人！

林婉：（笑了，绝望）我有错？哈哈！哈哈哈~~我是有错，而且错得离谱！ ！！

王伟乾：（抽完烟，走回来倒了杯水）行了，别激动，喝点水。咱们也别吵了，吵到天亮也没用，只会更累。

林婉：（接过，喝了一口，疲惫）不吵了，我吵不动了。我累了，王伟乾，真的累了。从运城过来，我就像活在梦里，总觉得再等等，你会改的，现在梦醒了，该醒了。

王伟乾：（点头）醒了就好，对咱们都好。协议你明天再看看，要是还有要改的，咱们再改。

林婉：（摇头，杯子放在茶几上）我说过了。该要的我要，不该要的我不贪。

王伟乾：嗯...

林婉：(看着天花板，吐了口气）你说...咱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王伟乾：谁知道呢，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错在我不该让你辞工作，错在我不该带你过来。

林婉：（泪眼看他）一开始就错了？那当初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生窝窝？咱们这五年，难道都是错的？

王伟乾：（愧疚）当初是真心想结婚，想有个家，想跟你和窝窝好好过。可日子过着过着，就变了。人变了，心也变了。

林婉：（颤音）你对我的心早就变了吧？你早就不爱我了，对不对？从你第一次说累了开始，从你第一次忘了我生日开始？

王伟乾：（沉默）我不知道还爱不爱，只知道现在跟你在一起，只有累，只有吵，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了。我知道这么说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恨自己...算了，现在说这些没用了，咱们还是好好把这个婚离了，别再互相折磨了。

林婉：（坐回沙发）不折磨了，我折磨不动了。你去书房吧。

王伟乾：（站门口小声）嗯！...林晚，对不起。我没对你好，没对窝窝好。

林婉：（平淡） 算了，不提了，你去睡吧，我也想一个人待会儿。

王伟乾：（沉默几秒，转身离开）嗯，你也早点休息，别想太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