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她是一个倔强、拧巴且深情的女子。她与梁庭月相爱，然而梁庭月战死于沙场，这成为她一生的遗憾。

梁庭月：一名军人，作为军人的担当和使命感，他有着对家庭的深深牵挂和责任感。

景润瑶：她出身名门望族，她善良可爱，她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她可是一个龙套大礼包）

鸟叫声

音乐起入

媒婆：哎呀哈哈哈，沈老板，大喜大喜啊！

沈父：哟，王媒婆，瞧您笑得有啥喜事呀？

媒婆：嗨！梁家托我向您府上提亲呐。

沈父：哪个梁家？

媒婆：还能有哪个梁家，就镇上高门台那家。（尴尬的笑）沈老板，咱抛开别的不说，就说这梁家的少爷，现如今在南京上学，人也上进，以后肯定是前途无量。咱家姑娘也是知书达理，模样也好，这亲事准是门好亲事。

沈父：（沉思片刻）呵呵，这事儿你容我考虑考虑

媒婆：（着急）哎呀！我说沈老板这梁家可是诚心诚意的想和您结亲家呢。

沈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噢，好，那我和小女商量后，再给您答复。

音效转场

沈父：闺女，今儿梁家来提亲了，你是咋想的？

沈醉：…………

沈父：唉！老梁你认识，他祖上在大清做过官，可如今大清都没了。也没个正经的营生，就守着祖上的那点家底过日子，还是个酒鬼。那梁氏更不用说，压根就管不了他。唉！爹怕你嫁过去吃苦。

沈醉：爹，我又不是嫁给他父母。

沈父：（长叹一口气）这俗话说女大不中留，我虽不同意这门亲事，可我也知道拦不住你。这往后要是遇上难处，别硬扛，记得回家，这儿永远是你的依靠。

沈醉：爹，您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沈父：行了，不说这个。 走跟我去后院把那坛女儿红挖出来，咱爷俩尝尝。

沈醉：爹，女儿红不是女儿出嫁那天才喝的吗？

沈父：嗐，出嫁那天你哪还有功夫喝酒啊？这酒是专门为你酿的，在地下埋了有十多年了，咱爷俩现在一起品品这酒的滋味儿。（长叹一声）酒如人生哪……到那天我把剩下的酒封起来，给你当嫁妆带走。

音乐起入

沈醉:（OS）春暖花开，婚期也越来越近。一天父亲拿了张他的照片给我看，我却害羞的跑掉了。说实话我真想看看他的样子。但我想给自己一个惊喜，我决定拿起笔画出想像中的他。

画板画画铅笔沙沙声

鞭炮人群迎亲队

沈醉：爹，往后您就孤孤单单一个人了，要不女儿不嫁了，一辈子都守着您……

沈父：傻孩子，女孩子大了哪能不嫁人？等以后成了别人家里的人，可不能由着性子胡闹……来，爹给你把盖头盖上……

媒婆：新娘子出阁咯！

媒婆：秤杆挑盖头，称心又如意！

梁庭月：我……我揭了啊？

沈醉：……嗯。

沈醉：（0S ） 原来他就是梁庭月，眉眼竟和我画里的人一样温和。

沈醉：……我叫沈醉。你就叫我醉儿吧！

梁庭月：我、我知道……（慌忙补充）我叫梁庭月。爹娘……爹娘都唤我庭月。

媒婆：“交杯共饮同心酒，岁岁年年到白头！

倒酒声

梁庭月：来、给……

沈醉：……好。

梁庭月：醉儿……有件事，我盘算了很久，可对你，反倒不知该咋说了。

沈醉：嗯，你说。

梁庭月：我……我想去广州，报考黄埔军校。

沈醉：（OS）这刚见面就要分开吗？

梁庭月：我知道我们刚成亲 ，应该好好过日子一起孝顺爹娘。（打断）等……

沈醉：你啥时候走？

梁庭月：明天。

沈醉：明天…… 也好，男儿志在四方，我若拦你，反倒成了你的牵绊。父母那儿有我呢。我 等你回来，到时我有东西想给你看。

梁庭月：委屈你了，等我回来。

（春天，阳光明媚小鸟声）

邮差：沈女士，广州来的电报！

沈醉：“多谢。

表姐：（混响）阿醉，速来广州！姨母病情反复，另，听闻庭月与南京景小姐（润瑶）交往甚密，心中不宁，恐生变故，盼你速至。

沈醉：娘，表姐说姨母病重，让我赶紧去广州一趟。

梁母：既然这样，你赶紧收拾收拾动身吧，路上可得仔细些，别让娘挂心

沈醉：欸，娘放心，我晓得了。

轮船声

表姐：这么多天了你也别总闷着了，走，今儿带你出去散散心。

（广州戏园，人声嘈杂）

小二：楼上雅间二位请

表姐：哎，阿醉你看！那不是妹夫吗？就那儿！

沈醉：……是他。

表姐：（眉头一皱，凑近了些）他旁边那女的是谁啊？长得倒挺俏。你看他俩，看个戏挨得那么近，头都快凑一块儿了，也太不避嫌了！那女的看着面生，欸~该不会是……

沈醉：是，就是景润瑶。（停顿两秒）我先前打听过，她家在南京，父亲是立法院的元老。（长叹一口气）想来，是庭月在大学读书时认识的吧。”

表姐：唉呀这怎么行！他可是成家的人，跟别的姑娘这么黏糊，就不怕被熟人撞见？这要是传出去，不光是他，连你脸上都没光啊！

沈醉：（苦笑）可我又能怎样？总不能像个泼妇一样，冲下去撕打哭闹，闹他个人尽皆知吧？（长叹一口气）那样的事，我做不来。

表姐：嗐！谁让你干那种事了！可你也不能就这么憋在心里啊？总得找个机会堵住他，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要还认你这个媳妇，就得给你个说法！

沈醉：（叹口气）表姐，或许……或许他们真是有事务上的往来，不得不多接触吧。

表姐：（狐疑地眯起眼）我说妹子，你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事务上的往来要挨那么近看戏？（声音压低却带着急）我跟你说，这男人的心一旦活络起来，可由不得你信不信。真等他俩处出别的意思，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沈醉：表姐，真的不会的。他……他总会顾着这个家的。

（转场） 戏园子里，咿呀声不断。

梁庭月：（轻抿一口茶）润瑶，这《穆桂英挂帅》唱得可真是精彩。

景润瑶：可不是嘛！你看穆桂英那股子劲儿——上马能定乾坤，下马不输须眉，这才叫真性情！

梁庭月：巾帼尚且如此，我这七尺汉子，总不能只在戏园里听别人报国。你还别说，这戏里的穆桂英，倒让我想起城外的征兵告示了，今早我瞅了眼——这兵，我去。

景润瑶：不是 ，你说啥？哈哈…好你个梁庭月，藏得够深啊！刚夸完穆桂英，就想自己披甲上阵了？

梁庭月：（端起茶杯抿了口）跟你说实在的，我在黄埔读书那阵儿，天天摸枪，就盼着有这么一天呢。你看现在这光景，老百姓过得啥日子？北伐这事儿，躲是躲不掉的。

景润瑶：巧了，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压低声音）我已进情报处了，早就为这场仗跑腿了。以后你在明处冲锋，我在暗处递消息，咱们这叫……里应外合？

梁庭月：你……傻丫头！不要命了。（声音压得低）战场上枪子没眼，你一个姑娘家……不管在哪儿，把自个儿护好了，听见没？

景润瑶：唉～放心，我机灵着呢！枪子要是敢追我，我就让它找不着北。你往前冲你的，我在暗处给你盯着——你护家国，我就护你往前冲，这不就齐活了？

梁庭月：你护我？要走就一块儿，我在前头探路。以后不管在哪儿，我都回头看看——你可得在。

景润瑶：行呀！就依你。我呀不光在，还得跟你说`走快点，别磨蹭。哈哈哈……

梁庭月：你呀哈哈哈……

转场

邮差 ：梁太太您的信

沈醉：好，谢谢！

拆信声

梁庭月：（混响）醉儿，见字如面。离家四年，先入黄埔，如今投身北伐。战场虽险，念及家国百姓，及对你的承诺，从未退缩。 一切安好，勿念。奔波虽累，为信念甘之如饴 。庭月

敲门声开门声

沈醉：（0S）如今，战争结束他终于回家了。再次见到他，他的脸上添了许多风霜之色。

脚步声

梁庭月：爹，娘，醉儿，我回来了。

梁母：“庭月！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哽咽）这一路上受苦了吧？娘天天在佛前念叨，就盼着你平平安安的……

梁父：臭小子。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家书就来两三封，你娘夜里想你，枕头都哭湿了好几回。（哽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沈醉：……你回来了。

梁庭月：爹娘是儿子不孝，让你们担惊受怕了。（顿一顿） ……这些年，家里全靠你撑着，辛苦你了。

沈醉：哪儿的话，都是分内的事。

清晨公鸡鸟儿叫声

扫地声压

梁庭月：给

沈醉：这些活我自己来就行，你歇着吧。

拾柴声

梁庭月：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烧柴

梁庭月： 总看你蹲在这儿忙活，倒忘了怎么烧才好了

沈醉：这火够旺了，不用添了。

梁庭月：今天做腌笃鲜？

切菜声

沈醉：……嗯。

沈醉：啊！嘶……

梁庭月：怎么了？我说帮你切，偏不让，看。

沈醉：不碍事，小口子。

梁庭月：左手本就不方便，还这么不小心。

碗筷声吃饭声

沈醉：我自己来。

梁庭月：（边吃边说）多吃点才能好得快。

雷雨声

沈醉：糟了！我晒的谷子！

梁庭月：你别动，我去收！

沈醉：那可是留着过冬的粮，淋湿了怎么行！

转场

沈醉：咳，咳，咳……

梁庭月：烧好像退了点。这粥我熬得稠了点，你慢慢喝。（说着要扶）是要坐起来吗？我给你垫个靠枕。

沈醉：咳咳……之前夜里翻来覆去总睡不着，对你说话也冷冷的……

梁庭月：……其实，是我不好，让你一个人担的太多，以后凡事有我在，家里的事你别一个人硬撑着，咱俩可是夫妻

沈醉：……嗯

小鸟树上叫推门声脚步声

梁庭月：醉儿别忙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沈醉：（惊喜）莲芳斋的绿豆糕。（假装生气）哼！别以为一盒绿豆糕就能哄好我。（瞥见）你这袖口的墨渍………

梁庭月：军部派来了个助手，签字时不小心沾的。

转场

景润瑶：接到司令部指令，从今天起，由我协助你处理下一步的情报对接。往后，咱们就是上下级关系了。怎么样？

梁庭月：你的专长在破译，留在南京更合适。

景润瑶：指令难违呀。再说，除了我，还有谁比你更清楚那些暗语的规律？毕竟，当年在广东，是你手把手教我的。

签字 桌边的椅子发出轻响

景润瑶：晚上七点，老地方碰个头，对接第一份名单？

梁庭月：六点。我得早点回家。

闪回

梁庭月：这几天我把工作的事情都安排好，接下来就会多些时间来陪你。过几天是三姑奶的生辰，礼物我都备好了，到时咱们一起去给她祝寿。

沈醉：哼！算你有良心。

梁庭月：那是自然，我说到做到，以后我会好好陪着你。

聚餐人群声

三姑奶：（笑着）沈醉好福气，嫁给这样一个细致周到的丈夫。

沈醉：（强颜欢笑）呵呵，是。三姑奶今儿是好日子，祝三姑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三姑奶：哈哈……好，好啊！

沈醉：（OS）心不在，千好万好，又有什么用？

转场音效

下雨声

沈醉：庭月，你觉得我们是夫妻吗？

梁庭月：当然是夫妻了。

沈醉：夫妻？（哽咽）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如今你回来给我买这买那、帮衬亲戚你无非是想把这些年欠的，一笔笔算清楚，补偿我罢了。

梁庭月：瞧！这帕子是你为我绣的，当年在战壕里我就是攥着它才撑过来的。如今给你买糖买糕是想让你甜，照拂娘家也是本分。

沈醉：你放开我，我不需要你这些表面上的好！我不想……

梁庭月：（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不由分说地吻上她的唇）

沈醉：唔…… 你……（手拍打，想挣脱到放下执念）

转场

鸟叫声

（临街茶馆二楼，梁庭月一身便装落座）

景润瑶：（推过碟瓜子，眼尾弯着笑）上级命令，让你留三个营守城郊，其余人随大部队开拔。城西那片民房我让人清过了，搜出两个残兵——瞧着也就十七八，我没送战俘营，给了些干粮让他们回家了。

梁庭月：（端起茶碗抿了口，茶梗在碗底沉了沉）军械库的枪清点完了？前儿查着二十杆卡壳的，得赶紧送修。情报组整理的俘虏供词，有要紧的吗？

景润瑶：这个 是我从敌副官哪儿搜出来的，这上面 信息量可大着呢！一开始我还不信，欸，你猜我按他写的找到什么了？找到好多袋大米。正好，我让炊事班煮了白粥，给伤兵补补身子。对了，你要找的军械师，上海那边回信了，说他路上被雨给耽搁了，我让人在渡口备了马车，等他到了直接给接过来，省得走冤枉路。

梁庭月：行呀！你这够快的。（他端起茶碗喝了口）军械师那边多亏你想着，也好。这样就能赶在调令前把枪械检修完。

景润瑶：给，刚才在巷口买的薄荷糖，含着败火。晌午去火药库归类炸药，受潮的我让通讯员记下来了。

撩帘子风铃声

景润瑶：还有个事儿，火药库墙角那堆木箱记得检查锁扣，我昨儿瞧着有个松了，别让耗子钻进去啃坏了引信。

脚步声

场景音效

推门声

梁庭月：（一边走进院子，一边喊道）醉儿，我回来了。

沈醉：回来了，今天累不累？

梁庭月：看到你就不累了，今天在家可好？

沈醉：庭月，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梁庭月：看你这样子，莫非有啥喜事？

沈醉：我，我有身孕了。

梁庭月：真的？我们有孩子了！哈哈……（抱起）

沈醉：哈哈哈……快放我下来。

梁庭月：……我给你说从今儿起，你啥都甭做，就好好养身子。家里的事儿我来！

沈醉：瞧你！（哽咽）我哪儿就娇贵成这样儿了。

梁庭月：唉~这怎么说着还哭起来了，傻瓜~照顾你和孩子是应该的，以后我每天早点回来。你要哪里不舒服，要及时告诉我。

沈醉：知道了！你呀，别太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

梁庭月：辛苦你了。 你知道吗？醉儿，你和孩子是我这世上最牵挂的人。 我只盼着咱们的孩子能平安降临，看着他一点点长大，（长吸一口气）那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转场音效

脚步声

景润瑶：来啦？今早，接到上级电报阎锡山在新乡布了三道防线，中央军的先头部队已经遇袭了。明早指挥部的调令就到。

梁庭月：（深叹气）我走后，这城西的防务……

景润瑶：（忽然笑了，从口袋摸出个铁皮烟盒抛给他，里面装着几枚新铸的子弹）军械库刚修好的这批，比原来射程远五十米。你放心，营里的那几个新兵蛋子，我让人盯着加强训练呢。还有，你家里……我会托巷口的王婶多照看着， 有事儿会第一时间报给我。

梁庭月：（捏紧烟盒，忽然想起什么）上次你说的那个爆破方案……

景润瑶：早改好了。记住，遇袭时别硬拼，新乡东边的废弃火车站有暗道，入口处我画了记号——去年缴的那张地形图，背面也有标注。

转场

梁庭月：（眼神中带着愧疚与坚定）醉儿，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沈醉：（起身）呃……嘶……

梁庭月：你现在身子重，别自己起身。

沈醉：没事，（微微笑）孩子在里头翻跟头呢。唉？你刚才想说什么？

梁庭月：（深吸一口气）南京政府的中央军和阎锡山冯玉祥的军队在河南开战了，（顿了顿）南京那边……电报催了三次了……

沈醉：（哽咽）你看他在踢我，你看………

梁庭月：……我算过日子……还有三个月，赶得及。（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到时候我守着你，孩子哭的第一声我就冲进去，好不好？

沈醉：要是赶不及呢……听王婶说，头胎都磨人，她生大柱时疼了两天两夜。你要是赶不及……（哽咽）那你记着，孩子落地时，我就说你爹正往家赶呢。

梁庭月：到时我一定拿着军功章回来，给她当长命锁。（吻她额角）等我回来，天天给你揉腿，给孩子换尿布。

沈醉：这个平安符你带上……记着这符沾着你的汗回来，别沾别的……

梁庭月：嗯！（忽然想起）对了，那年我离家的时，你说等我回来后有东西要给我看，是什么？

沈醉：（心中一喜，甜蜜一笑）等你这次回来我再给你看。

骑马远去战场

戏园里，灯光昏黄，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地唱着。梁庭月身着军装，在副官的陪同下走进了戏园的包厢。

梁庭月：好！！

音效

景润瑶：庭月？

梁庭月：润瑶？真的是你！……你头发剪短了，我竟没认出来。

景润瑶：（眼眶微微泛红）你才是，你这师长的样子唬人得很，当年在学堂偷爬墙头摔得龇牙咧嘴样子，我可没忘。

梁庭月：好汗不提当年勇！哈哈哈……

突然，颗子弹打在陶瓷上

梁庭月：小心！！！

景润瑶 ：你别挡我，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边开枪边说

梁庭月：你个丫头片子逞什么能！从后窗走，我掩护你！

景润瑶：梁师长忘啦？当年打靶你可输我三枪！要走一起走！！

音效

景润瑶：庭月！！小心！！！

音效挡枪击中

梁庭月：润瑶！！！

景润瑶：（虚弱地笑了笑）你看……我这反应……没退步吧……

梁庭月：（抱着她的手都在抖，声音哽咽却咬着牙）不准退！润瑶，撑住！你要敢死我饶不了你！

景润瑶：（虚弱地笑）傻瓜……我才……饶不了你……当年欠我的糖……你……还没还呢……

  音效

转场

敲门声

邮差：梁太太您的电报。

沈醉：好， 谢谢

打开电报

沈醉：……娘！庭月出事了！！

梁母：（惊慌）啊？出啥事了，严重吗？

沈醉：（稍微松了一口气）信里说遭遇了意外，不过无大碍。

梁母：老天保佑，阿弥陀佛，无大碍就好，无大碍就好。

沈醉：（满脸焦虑）娘，我还是放心不下，我想去医院看看。

梁母：好，小宝我来照顾。你快去快回，路上小心。

沈醉：（点点头，眼眶微红）好，娘，那我走了。

音乐入

沈醉：（混响）到那里，我才知道他之所以安然无恙，是因为景小姐为他挡下了那枚子弹。阳光明媚的秋日，医院的草地上，景小姐坐在长椅上，看上去很是虚弱，微风吹过，她抬手，慢慢拢了拢身上的衣服。那个为她披衣走过的背影，庭月……

摩擦声

沈醉：（恭维的说）太太，你先生对你可真好

景润瑶：（疑惑皱眉）您认错人了，我还没结婚呢，不是谁的太太。

沈醉：（忙解释）我丈夫也在这家医院里住院。

景润瑶：（眉头舒展）原来是这样。

沈醉：（故作惊讶）我看到那个军官对你很体贴啊。

景润瑶：（摇头）我们……只是同志而已。

沈醉：（锲而不舍）怎么可能？我听你的口气就知道，他对你可不止同志这么简单。你的项链挺别致的。

景润瑶：（摸了一下）是他送的（怅惘地笑）我对他有情，不见得我们就是夫妻……在此之前，无论我们有过什么样的故事，现在都只是同志。

景润瑶：（混响）庭月，我问你，如果时光倒流，你会选择我吗？

梁庭月：（混响）润瑶，你见过战场上的沙盘吗？一步错，满盘皆输。可有些步，从踏出去的那天起，就由不得你回头选。这帕子我揣着在死人堆里爬的时候，想的从来不是‘如果’而是‘必须要活着回去。（顿了顿，喉结滚了滚）你是我过命的兄弟，这点到死都变不了。但你嫂子……是我答应要护一辈子的人。

景润瑶：（关混响）兄弟（长叹一口气低声）原来只是兄弟，为你挡下那枪，我是希望你能活着……

沈醉：（离近，听到这话，心中一震轻声）小姐，您在说什么？

景润瑶：（转向沈醉，声音微弱）没什么，只是想起了过去的往事。

沈醉：（关切）您看起来很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景润瑶：（点头）谢谢，我想一个人静静。

脚步声音

音乐入

风声

沈醉：（深吸一口气）庭月我不想这样过下去了。我心里有别人了，爹娘也走了——咱们离婚吧。是我对不住你，我净身出户。

梁庭月：（身子一震，猛地抬头，一脸难以置信）你，怎么会……（顿一下）我此番回来为母办丧，没想到你…… 婚姻不是儿戏，更何况我们还有孩子。你再考虑下。

沈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情绪激动）考虑？这么多年，我独守空房，照顾一家老小，你在哪里？你说过等战役结束你要一直陪着我？可结果呢？

梁庭月：（叹气）我知道你一个人撑着这个家不容易，是我没尽好当丈夫的责任。我也想过安稳日子，可国不安，家如何能安？”

沈醉：（情绪激动，眼眶泛红冷笑）你就会说这些！我问你，你在外面打仗，心里有过这个家吗？你……就没别的想说的？

梁庭月：（长叹一口气）我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 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我虽在外面枪林弹雨里拼，但没一天不想着家里的灯是亮的。 ……等这边事了了，我还是要回军队去。你不用走，这家本来就是你的，我照旧每月给你寄钱，不是补偿，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沈醉：（苦笑一声，声音发颤）好，那我问你——你和景小姐读书时就要好，她为你把命都豁出去了，她的心思，我能看不明白？你敢说，你对她没有一点心思？！

梁庭月：（急忙解释）醉儿，不是的！我和她是战友，是过命的交情，但我心里……（声音哑下去）只有你和这个家，从来（打断）都只有

沈醉：（突然笑出声）过命的交情？那她凭什么为你挡枪？我和你又算什么？

沈醉：（咬着嘴唇，狠狠说道）好，好！孩子以后跟我姓，我自己养。

梁庭月：你……你说什么？孩子……随你姓？（叹息）……行，行，孩子随你姓。

沈醉：（愤怒又绝望苦笑）梁庭月，你到底有没有心？我提的什么你就答应？！

梁庭月：（眼中含泪）我只希望你能顺心。

沈醉：（崩溃大哭）我要的不是你顺着我！我要你争一句，说你舍不得！！难道你连这点念想都不肯给我吗？！

梁庭月：（哽咽）我怎么会舍得？我夜夜想把你们娘俩护得严严实实……可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只要你能过得好，怎样都行。

沈醉：（绝望地吼道）好，那明天就离！

梁庭月：（声音沙哑）好。

敲门声

邮差：“梁太太，你家梁先生又给您寄钱了，麻烦您签收一下。

沈醉：（皮笑肉不笑）好，谢谢。

倒酒

沈醉：（苦笑中加着哭泣）梁庭月，都是你......是你……

（注意有音效 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醉倒在桌上沈醉梦境中）

（沈醉往前大踏一步，脆生生地喊）

梦境中

沈醉：庭月！

梁庭月：（混响）什么事？

沈醉：你不要去南京！

梁庭月：（混响）好！

泪水滑落

沈醉：（惆怅地望着窗外，喃喃自语）如果一切能重来，如果当初你没去南京，（苦笑）如果......唉……哪有那么多如果。

音乐入

沈醉：（OS）从文六岁那年，我父亲去世了。

从文：妈妈别难过了。

沈醉：从文，咱把酒坊卖了，离开这里。

从文：（懵懂）妈妈，为什么呀？

沈醉：（摸摸从文的头）我们要去别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沈醉：（OS）带着从文搬出梁家五年，没留地址，也不敢问他的消息——他和景小姐……或许我退出了，就没阻碍了吧。 局势一日坏过一日。他走后，东北、上海接连陷入了战火，从文七岁这年，炮火烧到了开封。

炮火声

沈醉：从文，咱们去广州姨婆家。

敲门声

景三小姐：您好！请问，这是梁师长梁庭月的家吗？

开门声

沈醉：是， 您有事吗？

景三小姐：您好！我姓景，是武汉保育院的老师，受梁师长嘱托接孩去武汉的。

沈醉：（冷笑）姓景……（叹气）他们还是在一起了，怎么现在是要来抢孩子的是吗？（苦笑）我就知道！你们休想抢走我的孩子！！

衣服摩擦 声

陈副官：（攥住沈醉的手腕）别冲动，梁夫人，不要误会，听我解释。

沈醉：我怎么能不冲动？孩子是我的命！你放开我！我不想听！你放手！！

陈副官：（紧紧抓住，急切）梁夫人，您先冷静，且听我把话说完。我是梁师长身边的副官，我姓陈。梁师长没有和景小姐在一起，一秒钟也没有过。这五年来，他所做的事情，无非是辗转各地，保家卫国。怀里揣着的永远是您绣的平安符！还有一块带你相片的怀表！（哽咽）然而，就在不久前，他死在了徐州会战里。

轰炸声

梁庭月：（受伤）呃……（起身坐起）呃……陈副官……赵参谋长呢？让他带预备队顶上去！

陈副官：（抽泣）赵参谋长他……他和740团的弟兄们，全都殉国了！阵地没丢一寸，人……人都拼光了啊！

梁庭月：呃……你说什么？……没丢一寸……好……好啊……（突然仰头大笑）好！好一群铁骨铮铮的汉子！我方援军现在什么地方？

陈副官：（声音哽咽）联系不上，没有一点消息。

梁庭月：（猛地直起身，伤口的剧痛让他晃了晃）呃……既然好如此，你马上为帮我发份电报

陈副官：是

梁庭月：（混响）十万火急。徐州李长官并转蒋委员长，日军已破滕县城防，援军未至。直部梁庭月及全师官兵，决心以死效国家，以遂成人之志！仅此急电。民国二十七年三月二十七日（他掏出怀表看了眼，表盖内侧还嵌着沈醉的小像）下午三时。（他把怀表塞进陈副官手里）这怀表跟随我多年，留给你做个纪念。告诉城里的百姓，中国军人没死绝！（最后一丝力气）呃……弟兄们！！咱们跟小鬼子拼了！！让他们看看，咱们中国人的骨头是硬的！！杀！！！

陈副官：（哽咽）最后一次上战场前，他在陆军医院出院时，拉着景小姐的手反复念叨开封老家还有妻儿。他说……（顿了顿，哽咽）若是这次回不来，求景小姐务必照拂你们娘俩。还说……最对不住的就是您，这辈子……连个安稳日子都没能给您过……

沈醉：（哽咽）不，这不是真的，他说过要拿着军功章回来的，怎么会……怎么会……

景三小姐：（眼眶泛红，语气放得极柔）梁夫人，我知道你心里苦。梁师长走了，但他记挂的人，我们断不会不管。如今兵荒马乱的，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往后的日子可怎么熬？

沈醉：多谢景小姐好意。

景三小姐：（略一思忖，语气恳切）要不……你同我们一起走？保育院刚成立，正缺人手，你若愿意留下做些事，既能照应从文，也有个安稳落脚处，彼此也好有个帮衬。

沈醉：从文托付给你们，我一百个放心。只是我……（顿了顿）另有去处，就不添麻烦了。

从文：（拉着沈醉的衣角，怯生生）妈妈，你不要走好不好。

沈醉：（蹲下来摸摸孩子的头，温柔地）从文，妈妈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从文：（眼中含泪，倔强地）那我以后是不是都见不到你了。

从文：（哭着抱紧沈醉）妈妈，我不想离开你。

景三小姐：从文，你看妈妈哭了呀……（顿了顿，吸了吸鼻子）你妈妈只是暂时走开，我们陪着你等，好不好？

从文：（泪眼朦胧）妈妈，那你的事情做完了，会回来看我吗？

沈醉：（站起身，别过头，强忍泪水）会的，从文，妈妈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从文：（伸出小手）妈妈，那你拉勾，不许骗我。

沈醉：（转过身，伸出小指与孩子拉勾）妈妈答应你。

景三小姐：（看着这一幕，眼眶泛红）梁太太，等你准备好了，保育院的门永远为你开着。

沈醉：（点点头，深深看了一眼孩子）好。

从文：（大声呼喊）妈妈，我等着你回来！

音乐入

沈醉：这屋子空了……

梁庭月：（混响）醉儿 是我对不起你。

沈醉：（泪流满面喃喃自语）庭月……

沈醉：（对着空房间喃喃）这件月白色的旗袍，是我出嫁前满心欢喜做的嫁妆。（眼神落寞，轻轻摇头）在箱底压了十多年啦，旧了，发黄了。（展开旗袍，满脸温柔）可摸起来还是那么柔软，庭月你看我穿上好看吗？（走路声坐下） 瞧，这粉都褪色了。（苦笑）没关系，我多扑两层，这回是不是好看了？

梁庭月：（混响） 我的醉儿一直都是最美的。

沈醉：（苦笑）庭月，我还有东西要给你看 。（手指轻轻抚着酒和画，眼眶泛红）这些年/来回搬家，只有这酒和画，我始终不忍舍弃。

含着泪把画仔细地挂在墙上，接着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沈醉：（泣不成声）我嫁与你为妻，却无缘相守。这女儿红是我爹为我酿的，也是我的陪嫁，本想成亲那晚与你同饮。可如今………来，我敬你。（手颤抖着，把酒递向画，缓缓饮下）

沈醉：（对着画，轻声）庭月，是我误会你了。 我真的好想你……

梁庭月：（混响）醉儿，我也想你。

沈醉：（仿佛听到了）……是你吗……庭月

梁庭月：（混响）是我醉儿

沈醉：（对着画轻声苦笑道）是时候了（眼中含泪，喃喃自语）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饮尽最后一杯女儿红，沈醉想起当年和爹第一次喝这坛女儿红的情景。）

沈醉：（混响）酒有什么好喝的？又苦又辣。

沈父：（摇晃着杯子）人本来就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现实总是不如人意，这许多愿望在现实里不能如愿，但醉了就可以。醉了就有梦，梦里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泪水滑落

沈醉 ：（关混响）爹，原来你说的对。但梦会醒，日子还得接着过。庭月，你曾说过要看着孩子长大……我替你看。

（转身走向门口，阳光落在她身上，远处传来从文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