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能是观鸟前传
走前需知:“黄金航路”是《霍乱时期的爱情》男主带女主逃跑,最终登船航行的一条象征着希望与永不完结的爱的航路。
张群:冷漠的无业摄影师
林红:爱笑,脾气捉摸不定的女人
雨天,街角
张群:(混)霓虹灯光,能把凡庸的场景变成天堂,但城市里的光变幻莫测,不为人掌握。我出没在我不存在的故事里,用手里的相机记录下这一切。我像只乌鸦,穿梭在垃圾堆,贫民窟,泥水四溅的街道上,寻找腐烂的“尸体”。
老鼠窜过,火机火焰
林红:(在街角抽烟)
张群:(混)霓虹灯……尸体。
张群:(走近,伸出手)
张群:你想去天堂,或者地狱吗?
林红:(挑眉)你能出多少钱。
张群:你想要多少。
林红:(妩媚的笑)走吧。
脚步声远去,叮
林红:(混)我想我早就死去了,当你的心灵也僵化成枯死的树木,白花花的肉体在你面前剥落到只剩骸骨……你会明白我在说什么。我的工作?那不重要,那只是无数命运推手中的一环。缺少任意一节,我都不会在这里抽着烟,等来一个个死神般的男人。
两声心跳,关窗细雨,房间里,坐在床上
林红:让我猜猜你是做什么的?杀手吗?
张群:嗯?
林红:(微笑)我开玩笑的,不过我遇到的几个亡命之徒出手都很大方。
张群:(摆弄相机)
林红:(自顾自点起烟)活了今天没明天的主儿,掏钱买笑。好像我多笑一下,他们就能多活一秒。
林红:(呼出烟雾)
张群:(走过来,站定)
张群:只是烟吗?
林红:还能是别的?(笑)我很惜命的,烂命也是命。
张群:(递过照片)
林红:艺术照?呵……我还以为你带着相机是为了拍那事儿呢。
张群:去墙角,摆出和照片上一样的姿势。
林红:(看着照片,照片里的女人背对着相机,跪在地上,像是在祈祷)
林红:(走过去跪下)搞不懂你想干什么。
张群:照做。
林红:嗯哼,收钱办事。对了,我用不用再说点什么?比如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
张群:不需要。
林红:(混)我闭上眼,跪在墙角。冷硬的地板硌的我膝盖生疼……我在等,等什么时候快门声响起。
按键
张群:(接电话)喂?……嗯,知道了,马上回去。
张群:(起身,把一沓钱规整的放在床上)
林红:(站起来)这就走了?(看到钱)……呵。
张群:下次找你。
(脚步匆匆离开)
林红: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呢…呵。
张群:(混)我的一个远房亲戚死了,他在家族里很有名望,我被勒令回家参加一场私密葬礼。
雨,人群入
林红:………
张群:(混)隔着人群我看见了,是她。
张群:(混)我举起相机。她卸去了浓妆,眼皮半阖着,仿佛对眼前发生的悲剧不甚在意。乌青的眼圈缀在下面,像眼泪干涸后的疲惫浅滩。眼角的细纹…玉兰花,被水打的垂下头的玉兰花!………我按下快门。
快门咔嚓声
林红:(混)是他。
林红:(混)垂下翅膀站立的鸟群被一道闪光惊飞,争先恐后的声讨着他的罪过。异类,怪胎,丧门星……呵。隔着人群我看见他冷漠的眼睛,我知道他在拍我,我的样子一定是美的……
林红:(扯下帽纱遮住脸)
远处人群嘈杂
张群:(混)被驱赶出墓园的过程太快,我只来得及留下几张模糊的照片。镜头上沾满了雨滴,像整个世界被浸在水里。那抹黑色身影出现在水天之际。
张群::(混)一张黑色的罗网……我知道了,她不需要被我带去天堂或地狱。她就是盘踞在罗网中的蜘蛛,静心编织着她的网。
几小时后,树下,细雨声
林红:我知道你会等着我。
张群:嗯。
林红:(笑)怎么盯着我看?
张群:像只蜘蛛。
林红:你很喜欢蜘蛛?
张群:我喜欢那张黑色的网。
林红:(摊开手,揉皱的帽纱)你指这个?
张群:(低头,从包里翻出钱)
林红:(抿嘴笑)送你了。
林红:我的大摄影师。
窗叶摇晃,冷风,被子摩擦
张群:(翻来覆去,睁开眼)
音乐
张群:(混)我不止一次的梦到她。短短三个小时的梦境,迷离荒诞的使我受不了。她出现了五次,在月圆之夜,她是外出捕猎的吸血鬼,对着猎物残忍的露出獠牙。在海边,她是塞壬,隔了太远,我听不清她吟唱的歌声,在街角……
雨声,新音乐
林红:(靠在墙边躲雨)
张群:(混)她是流落街头的幽灵,霓虹灯光打在纸面样的裙子上,把飘渺的神话锚定在现实。
林红:(侧过头)来了?
张群:(急切)我给你写了首诗。
林红:(挑眉)我听听。
张群:朦胧的窗纱替我网来月光装饰你,你是无言的图画,散漫的诗。当梦也陷入梦境,你的出现使落下的雨重返天空。你是安静摇曳的影子,不存在的幽灵!我跳进时间都凝固的陷阱,里面满是飞蛾的尸体……
林红:(安静的听着)
林红:你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觉吗?
张群:……你说。
林红: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使你对我如此热情。但我大概能猜到,你追求的东西落在了我身上。
林红:我是谁。
张群:……你是混沌和美本身。
林红:我喜欢。现实太沉重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所以我想我需要一点梦幻的东西调解空气。
张群:………
霓虹灯怪异闪烁,新音乐
林红:那天死的人,是我父亲曾经的合作伙伴。我父亲就死在这么一个雨天,心脏病突发。我扑在他身上,眼泪流了满脸……然后我被后妈卖掉了,五张十元钞票。
林红:(笑)我现在挣了不知多少张十元钞票了,钱,只要招招手钱就自己进来……不光是钱,别的也进来,那又有什么所谓呢?我打定主意赚够就不活了。
雨下的更大
林红:你闻到腐烂的味道吗?不知道什么东西悄悄烂掉了,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张群:你想要什么。
林红:(笑)你能让我笑。多笑一秒,就多活了一秒。
张群:(混)我没问她赚多少才算够,赚到那些钱把她的心气压灭,也就够了吧。我的目光第一次从相机的世界里移开,落在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那感觉让我窒息。我过去迷蒙的观察现实里任何事,那些喜怒哀乐都不属于我。
张群:(混)我想写点东西讨她欢心,可我挫断数根笔杆,也写不出满意的字。
纸页散落
林红:(混)他是个天真的可怕的男人,也是个冷漠的可怕的男人。每个雨天我都盯着窗外的玫瑰花丛,想着如果有人踏过荆棘丛来找我,我就同他死在一起。但我从没透露过我的住址,来人也只能在梦中寻了。
林红:(混)有人在敲门吗?是我出现幻觉了吧。
林红:(还是起身去开了门)
开门,雨
张群:(被雨淋湿,裤腿划破,沾满血)
林红:………
张群:……我写不出东西,我也没带相机,但我来了。
林红:你从哪打听到我的住处?
张群:………
林红:(笑)算了,你来了。
林红:(走回沙发上,脱掉高跟鞋)
林红:活剐下去一层的滋味,不好受吧。
张群:(摇头)我没什么感觉。
林红:有毛巾,擦擦吧。我去泡杯热茶给你。
张群:(混)她像猫一样踩着鬼魅的脚步离开,走去了我看不见的房间……窗边堵着浸满水的布条,正滴答滴答滴着水。我的心像被戳了一下。
(过了一会)
林红放下杯
张群:(喝着热茶)
张群:(握紧杯)我想来找你。
林红:不烫吗?放下吧。
张群:刚刚好。
林红:还没问过你叫什么。
张群:张群,泯然于众的群。
林红:(笑起来,笑得咳了两声)
林红:春花谢了林红,太匆匆。我叫林红。
林红:所以呢,你来做什么?
张群:我来做小偷。
林红:(挑眉)偷什么?
张群:偷走你有的东西,你的房子,你的钱,你拥有的一切。
林红:(觉得好笑)那我这算是引狼入室?
张群:偷光了,你就要重新开始了……或者你会抓我,要回你的钱,我就可以躲去……
林红:(打断)我就永远也攒不够了?
张群:嗯。
林红:(大笑起来,而后冷脸)
林红:荒谬至极!就没有一个人来批评一下你心里净在想什么荒诞的东西吗?
张群:在想,我闻到了瓦斯味。
林红:…………
张群:还要多久。
林红:(摇头)这房子太大了,我想起码还要一个半小时。
林红:不过我有后手,一瓶氰化物。
张群:苦杏仁的味道,总让人联想到爱情受挫后的命运。
林红:呵呵,《霍乱时期的爱情》。
林红:它没教会我别的,只教会了我这么个自杀办法。
张群:你想要回你的钱吗?
林红:死人的钱你也要偷?
张群:我会躲去……黄金航路上。
林红:………
新音乐起6:55
张群:我会把你的钞票撒进海里喂鱼,把你的毛毯撕碎变成大雪,我想看你的眼泪,我想看你在船舱里痛哭,然后又笑。
林红:(一滴泪流下)
张群:(握住她的肩膀)你要哭吗?你想试着哭吗?你没法抽刀对那些褪色的敌人复仇了,你只能对自己复仇!
林红:(笑着流眼泪)我有的东西太多了,你偷得完吗?
张群:我没做过小偷,但我可以把你打晕,你阻止不了我拿走一切!
林红:那就好,把我能看见的一切都偷干净吧!我全都不想要了。
张群:(抱住她)
林红:(在他的怀里哭泣)
阴雨天,港口,音乐入
林红:(混)我曾想过,如果有一个男人愿意趟过窗外那片荆棘丛,我就要和他死在一起。但我的窗外没有荆棘丛,那是一片再平常不过的街道。
林红:(混)但他来了,在烟雾迷醉大脑,使我分不清真实与幻想的时候。在他不曾到来的时间里我把那页诗揉进怀里,我想他怎么不来呢?怎么还不来呢……
林红:(混)好在他来了。
张群:(混)这座城市总在下雨。下雨时污水横流,垃圾遍地。周日的免费小报被流浪汉收集走,塞进衣服里取暖,可他们活不过多发的疫病。
张群:(混)在这座奇怪又颠倒的城市里,你想做什么都行,没有任何人阻止你做任何事。在码头我留下了最后一张照片。
张群:(混)……要走了。
林红:(上船,把烟盒丢进海里。)
落水
防止有朋友不看须知,我在这里再贴一遍。
(黄金航路:霍乱时期的爱情里的主角男女在结局踏上了永不终结的黄金航路,那是属于他们的,抛开现实世界的希望与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