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mise》

编/美/后

米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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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起入（电话中）

林曦月：喂？江予怀？

江予怀：嗯。是我。怎么这个点打来？

林曦月：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不行吗？

江予怀：行。你那边刚结束？

林曦月：嗯，跟几个朋友刚吃完饭。吵得我头疼。还是跟你待着舒服。

江予怀：跟我待着容易闷。

林曦月：那叫安静。闷是跟没话说的人。跟你，安静待着也行。

江予怀：你这评价很唯心。

林曦月：谈恋爱不讲唯物论。你到家了？

江予怀：到了。刚洗完澡。

林曦月：哦……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江予怀：没有。正要处理点邮件。

林曦月：啧，工作狂。周末晚上也不消停。

江予怀：效率高一点，明天能空出时间。

林曦月：明天？明天你有安排了？

江予怀：嗯。跟你。

林曦月：（轻笑）我以为你忘了。这次去哪？

江予怀：你定。选你喜欢的。

林曦月：我说了算？那……去蹦极。

江予怀：……换一个。

林曦月：嗯…看电影？

江予怀：可以。

林曦月：江予怀，你能不能有点主见？

江予怀：我的主见就是让你高兴。选你真正想去的。

林曦月：我想去蹦极。

江予怀：林曦月

林曦月：好啦好啦，电影。不过看完电影你得陪我去吃那家新开的冰淇淋，看网上说，排队王。

江予怀：好。我提前去排队。

林曦月：别，一起排。排队也挺有意思的，可以观察路人。

江予怀：你的乐趣总是很特别。

林曦月：那当然。对了，跟你说个事。

江予怀：你说。

林曦月：我今天路过房产中介，看到我们上次聊过那个小区，出来一套房源，户型真好。

江予怀：哪个小区？

林曦月：就离你公司很近那个。带大飘窗的。

江予怀：哦。房价不便宜。

林曦月：看看嘛，又不要钱。我约了明天下午看看样板间。

江予怀：明天下午？我们不是看电影？

林曦月：上午看电影，吃冰淇淋，下午去看房。时间刚好。

江予怀：曦月，我们之前说过这个。

林曦月：说过什么？说一起努力？对啊，所以去看看目标。

江予怀：我觉得现在讨论这个，太早。

林曦月：早吗？我们在一起快两年了。了解一下市场行情也叫早？

江予怀：我的意思是，稳定的关系不需要用这种东西证明。

林曦月：买房子不是证明，是……是自然而然的事。我想有个自己的家，和你一起。

江予怀：租的房子也是家。

林曦月：感觉不一样。江予怀，你不想和我有个稳定的未来吗？

江予怀：想。但未来有很多种形式。

林曦月：你又开始绕开话题。我就问你想不想？

江予怀：我想和你在一起。形式是次要的。

林曦月：（叹口气）行吧。那你明天陪不陪我去看？

江予怀：陪。但你答应我，只是看看。

林曦月：知道啦，看看而已。说不定一看价格我就死心了。先不说了，我叫的车到了。

江予怀：好。到家告诉我。

林曦月：嗯。拜拜。

江予怀：拜拜。

（夜，江予怀的公寓内）

林曦月：（有点兴奋）你看这张照片，飘窗那里阳光洒进来，感觉能躺一整天。

江予怀：嗯，采光是不错。

林曦月：不只是不错，是完美！而且厨房是开放式的，你不是嫌我上次租的厨房小吗？

江予怀：我那是说两个人同时转身会撞到。

林曦月：这个就不会！中介说下周还有一套同户型的楼层更好，要不要再去看看？

江予怀：曦月，我们聊聊。

林曦月：又聊？聊什么？还是觉得太早？

江予怀：坐下说。

林曦月：你说吧。

江予怀：我对未来的规划里，一直有你。

林曦月：嗯。然后呢？

江予怀：但我对“家”的理解，可能和你不一样。我不认为一定要拥有一套房子才算安定。

林曦月：我觉得需要。那是一种安全感，是归属感。是属于我们俩的空间，不用怕房东突然卖房，不用将就别人的家具。

江予怀：安全感不应该寄托在不动产上。

林曦月：那我的安全感该放哪儿？永远都是一个“等”字。这让我怎么安心？

江予怀：你不信我？

林曦月：我更信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我想和你一起规划，一起还贷款，一起挑选窗帘的颜色。这让我觉得真实。

江予怀：我们现在也在规划。规划旅行，规划周末，规划晚餐吃什么。

林曦月：那不一样！那是短期的。我想的是长期的，五年，十年，甚至更久。

江予怀：长期的不确定性更高。绑定在一处房产上，风险很大。

林曦月：什么风险？分手的风险吗？江予怀，你已经在考虑分手后财产分割的问题了？

江予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生活本身有很多变数。

林曦月：所以就不要去争取稳定了吗？就因为可能有变数？

江予怀：我的稳定来自内心，来自我对我们关系的信心，而不是外部条件。

林曦月：我的信心需要外部条件来支撑！我需要那种实实在在的“我们”的感觉！这有错吗？

江予怀：没错。只是我们方式不同。

林曦月：那怎么办？你迁就我，或者我迁就你？

江予怀：也许可以找一个折中的点。

林曦月：比如？

江予怀：再给我一点时间。

林曦月：时间……你需要多少时间？来说服自己，还是来说服我？

江予怀：我需要时间，让自己准备好。

林曦月：准备什么？江予怀，你心里到底有什么障碍？是因为你父母的事吗？

江予怀：别扯那么远！

林曦月：那你说啊！你到底在怕什么？

江予怀：我怕承诺一种我无法保证百分百不变的未来。那是对你不负责。

林曦月：不要你保证百分百！我只要你现在百分百地想和我在一起，并为这个目标努力。

江予怀：我正在努力。

林曦月：我没看到。我只看到你在后退。

江予怀：那是你的解读。

林曦月：好，我的解读。算了，今天不说了。我累了。

江予怀：嗯。早点休息。

（沉默 3 秒后入）

林曦月：江予怀，你爱我吗？

江予怀：爱。

林曦月：但你爱得有所保留，对不对？

江予怀：……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

林曦月：这就是答案了。我回去了。

江予怀：这么晚，别走了。

林曦月：留下干嘛？继续吵吗？我需要冷静一下。

江予怀：我送你。

林曦月：不用。叫车了。

（几天后，电话中）

江予怀：在干嘛？

林曦月：刷剧。

江予怀：什么剧？

林曦月：没注意名字，随便点的。

江予怀：还在生气？

林曦月：没生气。就是没想通。

江予怀：那天我的话，可能没说清楚。

林曦月：你说得很清楚。是我想要的太多。

江予怀：不是多少的问题。

林曦月：那是什么问题？江予怀，我后来想了想，也许你不是不想买房，你只是不想和我买。

江予怀：你怎么会这么想？

林曦月：不然呢？你所有的理由都站不住脚。除非你潜意识里觉得这段关系不稳定，或者我不够好。

江予怀：你很好。是我不够好。

林曦月：又来这套。我不想听这种话。我要真实的理由。

江予怀：这就是最真实的。我还没达到我心目中能给你承诺的状态。

林曦月：什么状态？年薪百万？还是心理上彻底无所畏惧？

江予怀：都有。

林曦月：那你一辈子达不到，我们就一辈子这样？

江予怀：我不会让你等那么久。

林曦月：期限呢？我需要一个期限。不然我觉得自己在浪费感情。

江予怀：年底。等我这个项目结束。

林曦月：项目结束和买房有什么关系？

江予怀：结束后会有笔奖金。金额不小，用来付首付。

林曦月：（愣住）……你已经在考虑首付了？

江予怀：我一直都在考虑。只是我不喜欢在事情没把握前说出来。

林曦月：你……你为什么不早说？

江予怀：说出来像画饼。我更想做到之后再告诉你。

林曦月：可你让我觉得……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

江予怀：我的方式错了。对不起。

林曦月：笨蛋。你真是个大笨蛋。我以为你根本不想和我有以后。

江予怀：我想。非常想。所以更怕出错。

林曦月：感情里哪有万无一失。一起冒险呗。

江予怀：嗯。学会了。

林曦月：那……年底？

江予怀：年底。一起去挑窗帘。

林曦月：（破涕为笑）那窗帘我要粉色的。

江予怀：好。

林曦月：江予怀。

江予怀：嗯？

林曦月：我爱你。

江予怀：（沉默 3 秒）我也爱你。

（年底，电话中）

林曦月：（小心翼翼）这几天你好像很忙。

江予怀：（疲惫）嗯。项目收尾，有点麻烦。

林曦月：严重吗？

江予怀：能解决。就是时间问题。

林曦月：哦……那也别太累。对了，我妈今天问我，过年什么时候回去。

江予怀：照常吧。年二十九晚上走。

林曦月：好。我跟她说。那个……房子的事，不急啊，你先忙你的。

江予怀：曦月。

林曦月：啊？

江予怀：奖金可能……没预期那么多。

林曦月：就这事啊？吓我一跳。没事啊，那就再攒攒。又不着急。

江予怀：对不起。

林曦月：道什么歉啊。工作上的事又不是你能完全控制的。人没事就行。

江予怀：你太懂事了。

林曦月：不然呢？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也不是我风格啊。好了，快去忙吧，记得吃饭。

江予怀：好。

（新年假期，夜，林曦月家附近散步中）

林曦月：今年烟花好像比去年少。

江予怀：嗯，管制更严了。

林曦月：也好，安静点。吃太饱了，我妈恨不得把一年吃的都塞给我。

江予怀：阿姨是心疼你。

林曦月：她也心疼你，老问我你怎么又瘦了。

江予怀：项目太耗神。过了这阵就好了。

林曦月：嗯。哎，你看那颗星星好亮。

江予怀：那是金星。

林曦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江予怀：常识。

林曦月：啧，又来了。你就不能浪漫一点，说那是我的守护星？

江予怀：那是伪科学。你的守护星是我。

林曦月：（愣住，然后大笑）江予怀！你从哪儿学的这种话？太不像你了！

江予怀：网上搜的。不喜欢？

林曦月：喜欢！太喜欢了！再说几句？

江予怀：库存告罄。需要重新搜索。

林曦月：够了够了，这一句够我笑一年了。真好。

江予怀：什么真好？

林曦月：和你在一起真好。哪怕暂时没房子，这样散步也挺好。

江予怀：曦月，闭上眼睛。

林曦月：啊？干嘛？

江予怀：闭上。

林曦月：（闭上眼）神神秘秘的……好了。

江予怀：……可以睁开了。

林曦月：（睁开眼看到盒子，呼吸一滞）这是……？

江予怀：打开看看。

林曦月：钥匙？这是什么意思？

江予怀：你上次看中的那个户型，楼层更好的那一套。我谈下来了。

林曦月：（呆住）你……你项目不是……奖金不是……

江予怀：项目没问题。奖金比预期多了百分之二十。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

林曦月：你骗我？！江予怀！你居然骗我！我这几天都不敢提，怕你难过！

江予怀：对不起。但我看你强装懂事的样子，很可爱。

林曦月：混蛋！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

江予怀：以为我不想娶你？

林曦月：谁说要嫁你了！（眼泪掉下来，却笑着）就一把钥匙就想娶我？

江予怀：（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盒子打开，单膝跪地）那加上这个呢？林曦月，我知道我不够浪漫，想得太多，说得太少。但我所有的未来规划，每一步都有你。你愿意给我一个家吗？

林曦月：（泪流满面，说不出话，只是拼命点头）

江予怀：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

林曦月：（扑上去抱住他）愿意！我愿意！江予怀，我爱你！

江予怀：（紧紧抱住她）我也爱你。以后，我们一起还贷款，一起挑窗帘。

林曦月：窗帘要粉色的！

江予怀：好。什么都依你。

（几个月后，新房里）

林曦月：左边一点，再左边一点！好了好了！正了！

江予怀：确定？

林曦月：非常确定！完美！快下来吧。

江予怀：（从梯子上下来）好了。第一件装饰品。

林曦月：这是我们家的第一幅画！意义重大！（环顾四周）嗯～终于有点像家了。

江予怀：慢慢来，都会添置齐的。

林曦月：嗯。我不急。这样一点点填满的过程最幸福啦。

江予怀：是啊。我去做饭。想吃什么？

林曦月：嗯…就西红柿鸡蛋面吧！庆祝乔迁！

江予怀：这么简单？

林曦月：简单的才最厉害。考验你手艺的时候到了，江先生。

江予怀：好。等着，江太太。

林曦月：（笑着）快去！

江予怀：好～

林曦月：（到窗边，看着外面）真好。

江予怀：（从厨房探出头）什么真好？

林曦月：有你的地方，真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