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莞抱着一大箱网购的零食踉踉跄跄走出电梯，箱子挡住视线。陈舟正好出门扔垃圾，西装革履，表情冷淡。

林小莞：(箱子后发出声音) 让一让！让一让！无敌破坏王来了！撞到不赔啊！

陈舟：(迅速侧身贴墙，语气平静) 第7次了。这个月。你的快递体积和出现频率，严重堵塞了公共空间。

林小莞：(放下箱子，露出脑袋，喘气) 呼……陈先生，根据《邻里友好公约》未签署版第N条，面对抱着重物的女士，绅士的选择是伸出援手，而不是进行数据统计。

陈舟：统计学能有效避免不必要的肢体接触和潜在的法律纠纷。需要我帮你计算一下你因搬运不当导致腰椎间盘突出的概率吗？高达63.2%。

林小莞： (翻个白眼) 谢谢，不用了。我的腰椎和我的钱包一样，富有弹性且坚韧不拔。 (试图抱起箱子，失败，箱子散开，一堆印着“单身狗福音”、“肥宅快乐片”字样的零食撒落)

(两人同时沉默)

陈舟：(弯腰，捡起一包印着“孤独の深夜”的薯片，仔细端详) ……口味很独特。

林小莞：(社死现场，强装镇定) 这……这是艺术创作素材！观察当代年轻人的亚文化！

陈舟：(又从地上捡起一个可疑的玩偶) 那这个……眼泪汪汪的茄子君，也是素材？

林小莞：(一把抢过) 这是情感寄托！比你那堆会发光还吵得要命的机器人手办温暖多了！

陈舟：(推了推眼镜) 那是AI智能伴侣原型机，不是手办。而且它不会在凌晨三点唱《爱情买卖》。

林小莞：我那是在寻找灵感！……好吧对不起，下次我带耳机。

(气氛略有缓和)

陈舟：(看着一地狼藉，叹了口气，默默开始帮忙收拾) 63.2%的概率是基于普遍情况。你的话……可能具备一定的抗性。

林小莞： (愣了一下，忍不住笑) 你这算是道歉还是夸奖？

陈舟：(面无表情) 这是基于新观察数据的客观修正。给。

(他把收拾好的箱子递给她，里面零食摆放得异常整齐，甚至按颜色分了类。)

林小莞：(震惊) 你……你是不是连我的薯片都按生产日期排序了？

陈舟：保质期短的放在上面，优化你的食用效率。走了，开会。

(陈舟转身走向电梯，背影高冷。)

林小莞： (抱着箱子，小声嘀咕) 真是个奇葩……不过，好像没那么讨厌？

晚上。林小莞家。她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空白画布抓狂。窗外下起大雨。

林小莞：(对着电脑) 灵感啊灵感！你在哪里！客户大大要的“温暖的孤独感”到底是什么鬼啊！难道画一个穿着毛衣的蘑菇在淋雨吗？

(突然，隔壁传来一阵持续不断的、奇怪的电子音：哔哔哔哔——)

林小莞：(捂住耳朵) 又来了！他的AI伴侣又造反了！这让我怎么孤独得温暖起来！只能暴躁！

(门铃响起。林小莞没好气地去开门。)

(门外，陈舟抱着那个不停闪烁、哔哔叫的机器人，头发微湿，一丝不苟的西装有点乱，表情是强装的镇定，但眼神里有一丝罕见的慌乱。)

陈舟：林小姐。抱歉打扰。请问……你家有螺丝刀吗？十字的。最好还有一套内六角。

林小莞：(愣住) 我看起来像是个会随身携带内六角扳手的人吗？我连瓶盖都经常拧不开！它怎么了？

陈舟：(机器人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爱你哦！”) 如你所见，逻辑核心崩溃，开始胡言乱语。可能是湿度影响了它的传感器。我家里的工具……不太适用。

林小莞：(看着平时高冷的邻居抱着个发疯的机器人，反差巨大，忍不住笑出来) 噗……所以，无所不能的陈先生，被自己的发明逼到上门求助？(尴尬地推眼镜) 理论上，所有AI在进化过程中都会经历一个叛逆期……

(机器人又大喊：“笨蛋主人！给我买新皮肤！”)

林小莞：(笑得更厉害了) 行吧行吧，进来吧！虽然我没有螺丝刀，但我有锤子！物理重启法，试试？

陈舟：(警惕地护住机器人) 请不要对我的实验品施加暴力。它的造价相当于你那一箱零食的……很多倍。

林小莞：啧，小气。 (让开门) 先进来避雨吧，高智商难民。我给你找找有没有能用的……发卡？

林小莞的客厅。稍显凌乱但温馨。陈舟坐在沙发上，试图用一个粉色Hello Kitty发卡和一个金属书签修理机器人。林小莞递给他一杯热可可。

林小莞：给，能量补充剂。虽然比不上机油。

陈舟：(接过，小心喝了一口，表情微妙) ……过甜了。

林小莞：生活都这么苦了，糖分就是正义！ (看着他笨拙地操作) 喂，你到底行不行啊？它好像叫得更惨了。

陈舟：(额头冒汗) 维修不是我的强项，编程才是。它现在只是在释放缓存垃圾信息…… (机器人：“下雨啦，收衣服啊！”)

林小莞： (盘腿坐在旁边地毯上，拿起素描本) 别动别动！你这个样子特别有……“人类窘迫之美”，绝佳的创作素材！

陈舟：请不要把别人的困境当作…… (转头看到她快速勾勒的线条，画上的他虽然狼狈却莫名生动，话顿住了) ……

林小莞：(边画边说) 你看，你整天冷着个脸，数据来数据去的，多无趣。像现在这样多好，接地气，冒傻气。

陈舟：(沉默片刻，放下发卡) 我只是觉得……和数据打交道比和人打交道更容易。数据不会突然消失，也不会让你……难过。

(气氛突然安静，只剩下窗外雨声和机器人微弱的“哔哔”声。)

林小莞：(放下笔，轻声) 哦……所以造个机器人陪你？

陈舟：(没有否认) 它很吵，但它的反馈是确定的。

林小莞：(拿起那包“孤独の深夜”薯片，撕开，递给他) 尝尝这个，不确定，但说不定能带来点确定的快乐。

陈舟：(犹豫了一下，拿了一片放进嘴里。)

林小莞：怎么样？

陈舟：(仔细咀嚼) 马铃薯原切，厚度约1.2mm，油脂含量偏高，椒盐颗粒分布不均匀……但，口感酥脆，风味……尚可。

林小莞：(笑) 谢谢你的产品测评哦！ (也拿了一片吃) 其实吧，人呢，是比数据麻烦多了。会吵架，会添乱，还会在凌晨三点唱《爱情买卖》……

陈舟：(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嗯。

林小莞：但是！人也会在你抱不动箱子的时候（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会帮忙，会在你机器人造反的时候提供Hello Kitty发卡和过甜的热可可啊！这种不确定的麻烦，有时候……也挺暖的，不是吗？

(陈舟看着她，眼镜片后的目光柔和了些。机器人突然发出了平稳的运转声，闪烁的灯光也变成了柔和的蓝色。)

陈舟：(惊讶地看着机器人) 它……自愈了？是因为环境温度变化？还是……

林小莞：(得意地晃晃脑袋) 说不定是被我温暖的孤独感治愈了！客户要的感觉我好像找到了！

陈舟：(看着她灿烂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可能吧。

(雨停了。窗外月色渐明。)

陈舟：(抱起恢复正常的机器人) 谢谢你的……发卡和热可可。我该回去了。

林小莞：不客气！下次它再叛逆，欢迎随时来物理超度！工具我备齐！(举起锤子)

陈舟：(后退一步) 敬谢不敏。 (走到门口，停顿) 那个薯片……还有吗？

林小莞：(意外，然后笑了) 管够！用你的无聊数据来换！

陈舟：(点头) 成交。 (转身要走，又回头) 对了，你那个穿着毛衣淋雨的蘑菇……创意不错。

(陈舟离开。林小莞关上门，看着桌上那张画着陈舟窘态的草图，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拿起笔，在画纸角落添了一个抱着机器人的、眼泪汪汪的茄子君。)

林小莞：(自言自语) 温暖的孤独感……嘿，好像有点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