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号院大结局
剧本ID:
687665
角色: 1男2女 字数: 4540
作者:我是吴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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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当年被人贩子抱错的宝宝最终死于非命,我这个巧合之下被抱回的二十三号大院的孩子,在历经很多的矛盾和挫折后,最终还是回来了
读物本现代青春情感小说
角色
宁恰
当年与宝宝在车站被人贩子调换的孩子
唐君阿姨
这个角色非常的神秘,他的简介遗失在星辰大海~
宁少年
宁恰的弟弟
正文

我回来了!

BGM

(长篇都市小说《二十三号院》(青年篇)部分节选)

/ (建议使用音乐天空之城)

89、归乡

暑假终于等来了,我和安心立刻动身去欧阳婷婷和小虎所在的城市,不出所料,这样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

我想要留下来和小虎一起打工,顺便继续寻找宝宝的影子,却被安心强势制止了。她说这次必须要带我回趟老家,否则就算以后离开了我,心里也是放不下的。

我就这样半推半就被她一路押了回来。之所以半推半就,后来我想——可能我的潜意识里在目睹了婷婷的现状后,百爪挠心,想要立刻见到郑叔叔一家人。

“也想你爸你妈了吧?我就说嘛,虽然姥姥把你养大,可终归那是你爸妈,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你也喊了十七年爸妈呢!再说还有你弟弟宁少年,你不是最喜欢他了吗?要是我有这么个可爱的弟弟啊,我可不会像你那么狠心……”

安心一路絮絮叨叨,嘴就没有停下来过。

可是,别说安心,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们一路风尘仆仆终于站在二十三号院门前的时候,望着大门上大大的“拆”字,我迟疑良久,还是逃开了。

安心被我突然扔在了那里,用后脑勺都能感觉得到她的吃惊和不敢相信。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早已经没影了。

我就这样又逃回了欧阳婷婷的那座城。

重新回到烤鸭店工作,那叼着烟卷儿的老板娘喜出望外。店里正缺人手,我又是个熟练工,而且最重要的是——对老板来说,假期打工的学生比平时雇到的工人要省钱。

小虎已经变成了切墩工,他做事虽然不麻利,但是认真得很,总算保住了这份工作,还说很快就能从老家他爹的来信中知道姐姐的地址了。

估计他已经攒够了可以投奔姐姐的钱。几番辛苦和挫折后,小虎的脸上终于泛出了自信,再也不是那个懵懵懂懂整天挨训的小杂工了。

打工的这段日子里我与所有人都切断了联系,幸好有小虎为伴,每当深夜来临、烤鸭店的客人散去,收了工,小虎都会陪我去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碰运气”,我再次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摸乱撞,期盼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可以遇见欧阳婷婷的影子。

捱过整个暑假,终于等到了开学。我辞别小虎,一个人孤零零回到了学校。

这里再也不会有安心和光哥了。

一到宿舍才发现床铺上已经被扔了五、六封信,我一一看过信封上的来处,其中五封信都是安心写来的,她一定气急败坏却又无处宣泄,接连着写信骂我。

另外一封信,是张得水来的。

我打开张得水的信,越往下看,就越忍不住。

“宁恰,你咋啦?”

同屋的舍友关切地从后面拍拍我的肩,她一定看到了我抽动的双肩。

“没……没什么,就是看……看信呢,没事儿。”

我从来不会把任何心事和舍友交流,自从休学后返回、落入下一级插班之后,在内心里我从来没有拿这些人当自己的同窗,总觉得他们不过是小屁孩。

其实我比规定年龄早一年上学,和他们正当同龄。

在他们的眼里,我是个有着很多秘密的人——单就一次次躲着家里人来访和无端端休了学去社会上游荡一年,就够大家猜测的了。

张得水的信中给出了我找寻一个暑假都未能找寻到的答案。

原来毛毛哥在和父母去往那个城市扑了个空之后,他并没有随父母回去。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最终在一个派出所收到了欧阳婷婷的讯息。

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几乎跑遍了全城的派出所,嬉皮笑脸硬给人家挨个留下了欧阳婷婷的照片和信息,才最终获取了婷婷出事的消息。

那年婷婷的养父母带着她来到养母的家乡之后不久,养母就出车祸身亡了。

我见过婷婷的养母,是个娇娇弱弱的女子,除了说话笃定而有力量,似乎浑身上下哪里的筋骨都没有力道的样子。夫妻双双放弃那么好的工作带着婷婷返回自己的家乡,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她的精神都是恍惚的吧。

养母出事后,婷婷的养父被新单位派往国外工作一年,不知道是不是悲伤过度的原因,她的养父来不及细细思考骤然间失去父母庇护的婷婷要怎么样生存下去,就把她急急托付给了自己的姐姐照料。

欧阳婷婷当时已经十八岁了,高中又没有读完,还时常会癫痫病发作,根本无法外出找一份工作,更不要提重返学校就读了。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年龄,整天待在家里——张得水的信中猜想,可能引起了姑姑一家的反感。

亲弟弟托付,弟媳又刚刚撒手人寰,似乎于情于理——这个包袱都是甩不掉的。

可众人都想不到的是,婷婷却在某个夜晚突然走失了。

当时她姑姑就报了警,因为不符合时间规定,所以并没有立刻立案。可是立案后也一直石沉大海。

刚好毛毛哥闯到了那个派出所,所以这两下一对——引起了派出所的重视。

婷婷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在护城河里淹死了。具体死因不详。

据毛毛哥带回的消息说——她那个所谓的“丈夫”,其实两个人根本没有结婚证,在派出所的一再讯问下,那个男人迫于警方压力终于道出了实情。

某次发病之后的婷婷大概是再一次受到了姑姑一家的狠狠嫌弃,所以选择了离家出走。可不幸的是,那个雨夜她迷了路,走到一个窄巷子里的时候,被那个后来谎称她丈夫的人给盯上了。

他强暴了她,事后还把她带回了家,为他洗衣做饭并照顾自己的精神病儿子,对外就说是自己新娶的媳妇。也确实有邻居觉得蹊跷而报了案,但可惜的是,并没有引起当地派出所的足够重视。

婷婷的悲惨命运就此开始了。如果说当年在火车站被人贩子突然决定把怀里的我和她掉包——是第一次悲惨命运的话,那么这一回,就是第二次了。

她不被允许跨出房门半步,那次我偶然间看到她的模样,也是那个男人喝了酒一时疏忽才打开了房门。

至于欧阳婷婷是怎么在护城河里淹死的,目前还没有定论。张得水的信中说,他们一家人正在紧密联系当地警方——他们怀疑是被那男人或者是他的精神病儿子所害。

可想而知,毛毛哥捧着宝宝的骨灰盒回到二十三号院之后,郑叔叔一家人经历过了怎样的悲痛欲绝!

……

“主任,我要请几天假。”

“你怎么又请假啊宁恰?非要背上一个处分你才甘心?”

“主任,您知道这两年我和家里关系很糟糕,我……我想回家看看。”

“我知道啊,这事儿系里几个领导都知道啊,你爸爸妈妈找来几次了,可是你总躲着也不是办法啊,一家人始终血浓于水嘛。怎么,这事儿,你突然想通了?和家里人嘛,能有啥深仇大恨,你这孩子也太轴。”

“嗯,谢谢系里领导对我的关爱,我……我想通了。”

“你看看,我就说年轻人一旦成熟了都会想通嘛,你妈妈来,我也总是这句话!想通了是好事!不过这刚开学,你要不要和班主任郑重打个事假啊?快去快回啊,宁恰!”

系主任长舒了一口气,好像这次准假给我,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一样令人欣慰。

……

我就这样被系主任特许给了几天假,在开学的第一天,踏上了归乡的路。

(/)转下一场

90、再见了!

在火车上,我迫不及待给安心写了回信,信中说——

“安心,我正在回家的列车上,那次一别,很多的对不起堆积在心里,至今还没有和你正式道个歉,对不起!安心,离开家这么久,经历这么多的悲欢离合,我想通了,想要回家……”

在信里我把宝宝最终的结局告诉了安心,每一个字似乎都在刺痛着我的心,不知道她看到后心里会是怎样的滋味。我边写边哭,一路上邻座的几个老阿姨一直关切地问——“姑娘,遇见什么难事了?”

可我的难事,岂是一两句可以和陌生人讲得清楚?

一脚踏进二十三号院门的时候,就看到郑家正在发丧。所有人都在,大家以一种悲伤的别样方式欢迎这个久违归家的老郑家小女。

“宁恰!天哪宁恰!”红肿着双眼的宝琴姐率先认出了我,手里正拿着的白色纸花一下子掉到地上。

“哎呦真的是宁恰!你可想死大院这些人了!”宋阿姨显然也刚刚哭过,但看到我,还是刹那间泪水漫过眼眶。

“你这丫头!怎么走这么久!还不去看看你妈,在唐阿姨那!”二丫姐使劲拽我进屋。

我把背包扔在地上,强忍住要喷涌而出的泪水,一步一步走到欧阳婷婷的遗像前。

郑家厅堂摆着的是欧阳婷婷高中时代的一张半身照,这张照片我见过——那年学校说要办理学生证,她上交的就是这张照片。

照片上的婷婷笑得很灿烂,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照相馆的人果然专业,特别会捕捉各种表情的瞬间。婷婷上学的时候是很少会这么笑的,因为自己的病,她总是躲着大家,只有密切相处的那一段,我才会在她的脸上偶见这种毫无杂念、恐慌、自卑包裹的灿烂笑容。

脑海中一下子闪现出与她的最后一面,泪水夺眶而出。

唐阿姨和宝琴姐早已哭成泪人,唐阿姨有昏厥的老毛病,几度快要哭昏在我妈的怀里。

抱着唐阿姨的我妈泪眼婆娑地抬头。

她一怔,紧接着一只手搂着唐阿姨,腾开一只手定定地在空中向我伸过来,像是忍耐了许久、压抑了许久,忽然间放声大哭——“我的恰啊!恰啊!”

我爸搂着宁少年也扑过来,我们一家四口就这样跪在地上相互抱着,哭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徐科长摘下眼镜,用手擦拭着。

“还多亏得宁恰,不然……”郑叔叔老泪纵横。

“走了一个,又回来一个……宝宝?宝宝!你是宝宝吗?”极度悲伤的唐君阿姨似乎有些恍惚,有气无力地瘫软在我妈怀中……

我就这样又回到了即将拆迁的二十三号院。

毛毛哥把宝宝在那个城市火化之后带了回来。当时在毛毛的电话中得知宝宝的死讯后,宝琴姐立刻赶往那里与毛毛一起处理善后事宜、配合警方调查,一周后警方确认宝宝确系失足落水——这就算是轻飘飘对一个大活人的死盖棺定论了。

姐弟俩不敢和爸妈说实情,于是宝琴姐与毛毛商量好暂时告诉双亲——“宝宝有消息了,这就接她回家。”

岂料,接回的竟是一个骨灰盒!

我至今仍然觉得宝宝的死一定不会是“失足落水”,但是毛毛哥说,警方已经取得了足够的证据说服了他们姐弟。

回家后的这几天,每天晚上我都会梦见欧阳婷婷——那个大家念叨了快二十年的“宝宝”回来了,大院里满是欢声笑语。

我弟宁少年已经上小学四年级了,这几天非要每晚挤在我的被窝里,听我讲那些关于大学的故事。

可是我乏善可陈的大学生涯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给他讲起了“小怪物”华仔的故事。只是为了避免太多的伤心,略去了在华仔家最后那惨烈的一幕。

“姐,华仔怎么那么聪明呢?我要是那么聪明就好了。”

“少年已经够聪明的了,华仔呀,他是那种神童,好多人里也不会有一个的神童。”

“神童都不会有小朋友的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少年,脑海里闪现的是坐在轮椅上、和少年一样惹人怜爱的华仔。

“姐,他现在还在孤儿院吗?”少年等不及答案,又开始发问。

“不会了啊,他爸爸的病好了,出了院会接他回家啊。”

“那他妈妈呢?”

“他妈妈……他妈妈出国了,以后也会和华仔在一起的,永远不会分开。”

“姐,那你还会和我分开吗?”

“姐不会,姐永远和少年在一起。”

“姐,你也会想起姥姥吗?……”

少年躺在我的臂弯里睡着了,长长的眼睫毛终于不再扑闪。他从未见过宝宝,事实上在上高中之前,我也从未见过她。可是自从知道自己这被调了包的身世,不知为什么,宝宝早已成了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另外一种样子。

她的离去,对我来说无异于撕裂而无法言传的痛苦与悲伤。我望着少年天真无邪的脸,小声喃喃——

“姐会的啊,姐会想起姥姥,姐还会想起欧阳婷婷,想起宝琴姐家那个宝宝。”

那一晚我的梦很乱,一会儿梦到宝宝,一会儿梦到姥姥,我背着儿时姥姥给做的人造革红格子书包一脚跨进院门的时候,竟然看到慈眉善目的姥姥怀里正搂着正抱着奶瓶喝奶的宝宝……

回到学校后,我渡过了平淡无奇的大四时光,没有了安心和光哥,我每天除了勤工俭学、上课,剩余的时间全部泡在了图书馆,再也不去录像厅,也不需要再去很多不同的地方寻找那个叫做欧阳婷婷的女孩了。

下雪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安心,然后一个人哼唱着那首在雪中教她的歌《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听脚步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偶然路过一楼的考研自习室,仿佛还能在窗边听见昔日我和安心恶作剧后的大笑声。

顶替光哥留校的那位男生现在做了大一新生的班主任,有时候会在路上遇见他,他想走过来和我打个招呼,毕竟也曾同窗过,可我连白眼都懒得给。

一年很快就滑过去了,毕业考试之后,所有的毕业生开始紧锣密鼓地互相道别,从来没有喝过酒的同学也斗胆在告别宴会上小酌了一下,体会到了微醺和放空的快乐,甚至也有把“放空”大胆升华成“放肆”、搂着女同学就要跳舞的男生。

安心说要特地赶来给我送行,可是不巧,单位派她这几天奔赴广州培训学习去了。

“不要来,忙你的,我最怕离别了!安心,以后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的,总会有机会的。”

我在电话里说出这最后一句话后,忙不迭地挂断了。我怕再多说一句,眼泪就会掉下来。

自此一别,山高水远。大家毕业分配后,大部分会重返家乡。纵使知道我们其实只有几百公里的路程,但此后各忙各的,恐怕很难再像大学时代那样每天腻在一起了。

现在想起来,就连那时候的斗嘴和斗气,都是令人怀念的。

“宁恰!我爱你!——”

在学校的最后一个夜晚,宿舍里所有人都出去履行各种道别仪式了,我一个人孤零零蜷缩在床上,脑海中正翻滚着离开家这五年的时光里所经历种种,突然听到男生楼顶传来一声嘶喊。

像是酒后的呐喊,瞬间划破了夜空。紧接着男生楼上上下下传来一片口哨声和起哄声。

“宁恰!再见了!”

又是一声声嘶力竭的呐喊。

我没有起身,更没有走到窗户边去看。

我知道,无论发出那声嘶喊的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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