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豆豆作品

感谢扬哥来pia戏、颜大爷的辛苦试本

提示：此本时长约1小时20分钟，解风堂的解读xie

大周五十五年

北阳囚营，帐外大雪纷洒

头目：（打嗝）酒呢，酒呢！人都死绝了是不是！

狱卒：（走出帐外）你这混蛋，磨蹭什么，饭不是白给你吃的！

狱卒挥鞭抽打

叶昭：（闷哼）

狱卒：快点，再搬快点！！

叶昭放下酒坛

叶昭：大人，酒送到了。

头目：品质上乘，确实是佳酿（笑）

叶昭：罪奴告退。

头目：且慢。

叶昭转身，被一脚踹倒

狱卒：聋了，没听到大人叫你吗？

头头走到叶昭跟前

头目：这半个鸡腿赏你了，吃吧。

头目将吃剩一半的鸡腿扔地上

叶昭：谢大人赏赐（吃一口，被灰尘呛到）咳咳咳咳……

头目：哈哈哈哈……

狱卒：（摇头）真是下贱，快滚。

叶昭出帐，走到空地坐下

叶昭：（冻的哆嗦，手哈会气，撕下一块肉咀嚼，冷冷看着天）

场景转，号角声结束入 1:51

江元临：（坐在马上）二哥的北阳军真是威武，难怪父皇如此器重。

北阳王：北阳军属于朝廷，属于父皇。既然父皇命我掌管，我又怎敢有丝毫怠慢。

江元临：二哥驰骋北阳，镇守边疆，朝堂可高枕无忧了。

北阳王：你整日逍遥，哪里懂什么朝堂。这次为何派你来押送粮草。

江元临：太子吩咐了，让我在二哥身边学点本事。

北阳王：在我身边插个棋子监视我，好算计。

江元临：二哥待我不薄，元临怎敢有此念头。只是太子那边，二哥，或许退一步……

北阳王：我们生在皇家，能退到哪里去。若不争，只有万劫不复。

江元临：二哥的教诲，元临记下了，可这军营我实在住不惯，还是不叨扰二哥了。

北阳王：（笑）你这性子，我也懒得管你（递出腰牌）拿着，北阳郡内你尽情游玩，天大的事，有二哥给你担着。

江元临：那太好了，多谢二哥好意。

闪回，江元临一行人被难民团团围住3:45

难民：大爷，行行好，赏点吃的吧。

难民：大人，我孩子已经好些天没进汤水了，求您开开恩吧。

难民：求求您给块馒头填肚子，小的给您跪下了！

亲信：（戒备）速速退让！

江元临：（摆手，从容）他们也是我大周子民，离囚营还有多远？

亲信：穿城而过，东行三十里便是。殿下，这些刁民……

江元临：既然遇上了，那就结个善缘吧，你知道该怎么做。

亲信：明白，随我来，我家大人有赏！

难民：谢大人赏赐，谢菩萨开恩。

江元临：（脱身）驾。

难民进了胡同，等着施舍

亲信：尔等须铭记，此番恩泽，乃我家殿下所赐。

难民：大人……我们定会时刻感念（话语未毕）

亲信挥刀一击断喉，难民倒在血泊中

难民：快……快快快跑，跑！！

江元临：（渐行渐远，混响）尊卑混淆，无视法度。

亲信：动手！

众侍卫齐刷刷抽出刀剑

江元临：（混响）巧言令色，好逸恶劳。

难民：（四散奔逃）我们不要了，我们不吃了！ 

江元临：（混响）摇尾乞怜，驴骡无知（回眸）都该杀。

风沙骤起，大周四十七年（八年前） 5:22

刑部侍郎：梁州商人叶雄，收买朝官，结党营私，莠言乱政。着将叶雄及其家人一干人等就地正法，明正典刑，念其子未涉朝堂，免其死罪，发配北阳，即日启程，钦此！叶公子，该领旨谢恩了。

叶昭：（被捆）姓宋的！你别忘了，你当初走投无路，几乎饿死的时候，是我父亲救下的你！你不思报恩，反而害我全家！你个忘恩负义，丧尽天良、披着人皮的畜生！你该被剁成肉泥去喂狗！！

刑部侍郎：没想到叶公子师从解风堂多年，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言（一脚踩住叶昭的头）

叶昭：（挣扎）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刑部侍郎：（蹲下）本来解风堂为你求情时，我还心有不甘，可仔细想想，留你一条贱命，好像也没什么不好。比如看着你此刻嚎丧的样子，的确十分畅快（用木棉塞住叶昭嘴）

叶昭：（怒视）嗯嗯！……嗯嗯嗯嗯！！

刑部侍郎：送他全家老小上路！！

妹妹：哥哥……哥哥救我…

叶昭：（被按倒在地，呼吸沉重急促）嗯…嗯！！嗯嗯嗯嗯嗯！！

母亲：昭儿，你要活下去，活下去！！！

叶昭：（满眼猩红，摇头）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一排人头落地

叶昭：（哽咽，喉头颤抖，双唇抿破）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北阳囚营

卫兵：来者何人！

亲信：三殿下驾临，速速放行！

卫兵：什么三殿下，不管什么人，没有北阳王军令，一律不得踏进一步！

亲信：大胆！（江元临伸手拦住）

江元临：（扔出令牌）看看。

卫兵：（接过看清）北阳王令……（磕头）小人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江元临：（淡笑）没想到我这个皇子竟不如块牌子，现在……可以进营了？

卫兵：放行！！

江元临进营，众人跪下，经过叶昭跟前

叶昭：（内心）这是.....

主将帐内

营将：末将不知三殿下亲临，未能远迎，恳请殿下降罪。

江元临：你何罪之有。

营将：按北阳军规，王公驾临，应远迎三十里，末将犯的是大不敬之罪！

江元临：（笑）哪里哪里，我虽为皇子，可在朝中并无职位，更不是什么王公。只要你们恪尽职守，那就是最大的忠。

营将：殿下所言极是。

江元临：（语气转淡）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将军帮忙，在你这找个人（拿出一张纸条）

营将：末将立刻去办。

江元临：那便有劳了。

闪回，囚营一片寂静 1:43

黄叔：（咳嗽示意）嗯

叶昭：我们筹备多时，一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料今日天意眷顾，竟为我们送来一个关键的契机。

黄叔：你指的是？

叶昭：正是今日到访的那位，他是……皇子。

张铁头：皇子？

叶昭：没错，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必须提前了。成败之机，就在今夜，只要掌控他，我们便多了一道至关重要的筹码。

黄叔：行，我们都听你的！

张铁头：干就干吧，小爷我早受够这鸟地方了！大哥，你说怎么干！

叶昭：（沉吟片刻，目光扫过地图）黄叔，你负责与各营兄弟保持联络，依照我们事先制定的计划，务必使每个人明确自己的任务。行动之前，绝不能让守卫察觉丝毫异状……东北方向的三座仓库，是存放兵器的地方，铁头，你要在一营引爆火药库的同时，迅速带人掌控武器库，并将兵器分发给各营的兄弟，听明白了吗？

张铁头：放心，铁头不会拖大家后腿 3:11

叶昭：火药库一旦爆炸，黄叔，你带着七营的兄弟即刻封锁囚营所有出口，以防消息外泄。切记，西北方向火光冲天之时，便是我们全面发起进攻的信号，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必须一举成功。

黄叔：好，我这就去部署。

帐外脚步声 3:42

叶昭：嘘……

帐门被掀开

卫兵：谁是叶昭，大人有请！

叶昭：罪奴便是。

卫兵：快跟我走。

叶昭：（迟疑过后）好，能否容我换件衣服。

卫兵：（打量）也罢，快点，别误了正事。

卫兵走出帐外

黄叔：怎么说，计划要延迟吗？

叶昭：（轻声）计划不变，我会做好应变，相机行事。你我都深知，一旦踏上这条路，就不可能回头了，大家务必小心。

张铁头：嗯！大哥，你也小心！

闪回 4:38

叶昭：（跪下）罪奴叶昭，拜见大人。

江元临：（轻挥衣袖）你们都退下，帐外伺候。

随从依次退出

江元临：起来吧。

叶昭：（站起）谢大人。

江元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单独召见你吗？

叶昭：但凭大人吩咐。

江元临：（缓缓）因为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叶昭：（目光微凝，旋即恢复）大人此言何意，在下不过一介罪奴，何德何能被大人垂青。

江元临：（声色未动）叶雄，梁州望族，八年前被牵进朝廷重案，锒铛入狱，遭受极刑，家族受累，满门抄斩。唯有独子叶昭被免死罪，发配北阳，我说的，可有差错？

叶昭：（过会）看来大人早已摸清了我的底细，我曾耳闻几位皇子中，唯有三皇子游戏江湖，不问庙堂之事，今日一见，方知传言并非完全属实。

江元临：有趣，你是如何知晓我的身份。

叶昭：殿下驾临营地的时候，刚好路过在下跟前。殿下所乘之马，蹄甲鲜红如血，是大宛国独有的良驹，专门进贡给各国皇室使用。殿下看着年纪尚轻，一身公子打扮，除了那位三皇子，还会有谁。

江元临：（笑声）好！

江元临转身，叶昭目光平和对视

江元临：慧眼独具，胆识过人，不枉我费心寻你一场。

叶昭：殿下今日降尊纡（yu）贵，恐怕并非单纯造访吧。

江元临：此事说来话长，去年七月，我前往普陀山为母亲祈福，结识一位得道高僧，我同他探讨佛法，领略禅机。下山之时，他替我卜了一卦，结果显示是大凶之兆。

叶昭：（平淡）殿下金枝玉叶，龙凤之姿，定能逢难呈祥。

江元临：当日，大师给我留下了八字箴（zhen）言：解风堂前，一叶渡江……（观察叶昭反应，淡笑）我闲来无事，便顺着卦辞多方探访，不料却引出一段旧日秘辛。

叶昭：（似有明了）罪奴洗耳恭听。

江元临：（轻摇折扇）想当年，父皇不过是个不得宠的藩王，在得到解风堂堂主的悉心辅佐后，方才从落魄的王孙一步步登临九五之尊，而后解风堂便隐迹江湖，不问世事。在二十年前，有一少年，年仅十一便拜入解风堂门下，得堂主青睐，破格收为入室弟子，学艺十载，尽得真传……话已至此，叶兄应该明白我来意了吧。

叶昭：（深吸口气）只可惜，师父当年原以为辅佐的是位圣君，可他登上大位后，偏听小人之言，导致朝政日非。如今我家破人亡，落难如此，说来正是拜当今陛下的‘恩赐’，殿下竟然想要我为朝廷效忠，岂不令人啼笑皆非。

江元临：（收起折扇）我并非要你为朝廷尽忠（凝重）而是请你助我，倾覆这腐朽之朝。

叶昭：（稍顷）大周上至王公贵胄（zhou），下至牢头小吏，都在变着法子和光同尘。殿下这话……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江元临：（表露真诚）如今朝纲混乱，天下为祸，朝堂之上，贪腐横行。心怀叵测之徒把持朝政，致使百姓水深火热，民不聊生，各地起义频发，烽火连天。父皇老迈，精力不济，太子重用佞（ning）臣，排除异己。而北阳王手握重兵，蠢蠢欲动，更是视百姓如草芥。倘若他二人登基，令尊的冤屈，你的血海家仇，连同世间苍生的苦难，都将无人问津。我有志拨乱反正，恢复朝纲，可我势微，身边缺少可用之人，所以这才前来请你相助。

叶昭：殿下与我素未谋面，单凭当初卦辞中，虚无缥缈的“解风堂”三字之缘，便对我推心置腹，委以重任，是否有点过于轻率了。

江元临：我知道你心有所虑，可我既然敢在你面前说出这番大逆不道之言，足见我诚意至深。我所图的，不为解卦象之祸，我所谋的，也非权非位。元临若得天下，必先为令尊昭雪，再为百姓谋福！

叶昭：殿下开的条件的确诱人，可如今我身负枷锁，颜面刺青，纵然有心，又徒之奈何。

江元临：我既然来这，自然有办法带你走，只是我需要你的信任。

叶昭：信任并非一日之功，殿下如此坦诚相待，按理说我本不该再三迟疑，但此事毕竟非同小可，可否容在下回营后仔细考虑。

江元临：（语气和缓）那是自然，无论你作什么决定，我都不会为难你。这样，夜色已深，你先回去休息吧。

叶昭：多谢殿下体恤，叶昭告退。

江元临：（微微欠身）嗯。

帐内

亲信：殿下，是否要派人盯着。

江元临：（把玩佛串）论识人断物，我还算有点把握。连饥肠辘辘、陷入绝境的野犬，面对眼前的美食，尚且知道择路相争。我给他铺就的这条生路，他别无选择……不过，你是否觉得今夜的囚营过于安静了。

亲信：听殿下这么一说，今夜的确安静的有点诡异。

江元临：（沉思会）他应该清楚，顺从我是最明智的选择。但我提出为他复仇时，他却异常冷静，并没有露出半分欣喜的样子，除非他心里已有了其他盘算......（眉头紧锁）难道……他刚才一直在和我周旋，还是说……

火药库爆炸波及整个营地，爆炸声结束入 1:08

江元临：（勉强站稳后）怎么回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心腹：殿下，大事不好了，囚犯们造反了！

江元临：什么！！赶紧找到叶昭，绝不能让他跑了！

心腹：是！

营中乱作一团，叶昭带人厮杀 1:31

囚徒们：杀！！

叶昭：弟兄们，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叶昭浑身是血，发现当初鞭打自己的狱卒，提剑逼近 1:59

狱卒：（跪地）别杀我…别杀我！

叶昭：（剑尖轻抬狱卒下颌，目光如冰）我有什么理由放你一条生路。

狱卒：我有银子，我这有银子，你们这些人不就为了……

剑光一闪，狱卒人头落地

叶昭：这些脏石头，还是留给你在黄泉路上用吧。

张铁头：（疾驰而至）大哥！！营内四散的守卫都被解决，营将逃跑的时候也被斩杀，囚营的所有入口已被封锁，现在只剩下这里的残部了。

叶昭：（松一口气，屏息凝神）集中力量，包围大营！！

叶昭率人杀退残兵后，围住江元临营帐

张铁头：里面的人，放下武器，全部出来！

江元临掀开帐门步出 3:04

江元临：叶兄真是好大的手笔。

叶昭：殿下，叶某让你失望了。

江元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选这条没有退路的路。

叶昭：退路，自我全家身首异处的那刻起，我就无路可退了。

江元临：既然如此，现在我成了你的俘虏，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叶昭：我不会把你怎样，但恐怕殿下得受些委屈了，来人，带他走！

江元临被押走，叶昭转身面对众囚徒 3:47

叶昭：（手举长剑）众位兄弟，从此刻起，我们不再是这个牢笼中的困兽，也不再是他们口中的卑贱之辈！（指着面颊刺青）脸上的印记虽难以拭去，但我们可以夺回属于我们的自由和尊严！（扫过众人）要走的，我不留，留下的，我保证，你们曾受的冤屈与羞辱，将会彻彻底底的洗刷！！

叶昭话语落下后，众人欢呼

江元临：（回头深深看叶昭一眼，轻笑）

闪回，符咒点燃，几人在祭坛起舞

大祭司：（端坐台上）白神降世，护佑众生，白神光辉，指引我们走向光明，愿白神的恩泽洒满大地。

手下：长老，有支队伍已经抵达山下，从装束来看，似乎是一群囚犯。

大祭司：（睁眼）他终于来了…

白神教内，倒茶声 5:25

大祭司：弹指一挥间，不过数年，足下便将北阳囚营的囚徒纳为羽翼，在重围之下安然脱身，得见解风堂高徒果然名不虚传，实在是后生可畏。

叶昭：承蒙长老谬赞，多年前在下承诺加入白神教之时，长老便与昭有过旧约，不知可还算数。

大祭司：老朽已风烛残年，时日无多，岂能违背诺言。在此之前，尚有几事欲向叶公子请教。

叶昭：长老但说无妨。

大祭司：公子此番大业，究竟是为雪恨，还是为了天下苍生。

叶昭：（手中茶杯稍作停滞）是雪恨，为天下苍生雪恨。

大祭司：白神教众在公子眼中，是利刃，还是坚盾。

叶昭：他们既非刀剑，也非坚盾，而是活生生的人。

大祭司：朝廷四面楚歌，白神教如何生存，公子有何打算？

叶昭：白神教这些年被朝廷围追堵截，从中州一路被赶到北阳，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战事之祸，已避无可避。想要安身立命，只能刀口舔血，寻找一线生机。

大祭司：叶公子似乎已有取胜之道。

叶昭：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并没有必胜之法。在下只能保证，倘若真到了危难关头，昭宁死在铁骑蹄下，也决不会弃教众于不顾。

大祭司：愿公子铭记今日之诺，莫负白神教信之托，更莫负天下苍生之重望（缓缓起身）诸位，进来吧。

一行人步入房中

大祭司：（离开）白神降世，佑我万民，今日起，叶昭继承我教教统，有违教主令者，杀无赦。

众人跪拜，叶昭带上白神面具

叶昭：（深吸一口气）

数日后，房门推开 8:54

江元临：（目光抬望）叶兄，你再不来，我可要闷死在这里了。

叶昭：（径直坐下）这几日招待不周，怠慢了殿下，还望见谅。

江元临：短短数日，叶兄便带上了这传闻中的白神面具，摇身一变，成了白神教教主，真是可喜可贺。

叶昭：（取下面具）祭司重病缠身，将不久于人世，无奈白神教群龙无首，只得将重任交付，实属侥幸。

江元临：（倒酒）这世上万事万物，千头万绪，盘根错节，从来没有侥幸二字，若非掌事者洞察先机，巧妙布局，又岂能事遂人愿……如今叶兄加上有白神庇佑，想来大事可成了。

叶昭：（饮下一杯酒）难道殿下也信奉白神？

江元临：（淡笑）我自然不信牛鬼蛇神之事，要是苍穹之上真有神灵，世间何至于颠倒黑白、生灵涂炭，叶兄，你说呢？

叶昭：殿下说的在理……我也从未信过，可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填饱肚子。

江元临：话虽如此，可你一旦做了这教主，就等同成为天底下最大的反贼，意味着你再也无法在人前拿下该面具，也再也无法为家族洗脱昔日的冤屈。（轻抬酒杯，浅尝辄止）我想你在囚营中隐忍八载，必定不会甘心于此吧。

叶昭：我又何尝不知（手捏面具）只要我一日带着这面具，便一日是贼。即使有日手刃仇人，我死去的亲族永远是游荡世间的孤魂野鬼……无牌无位，无籍无名。

江元临：（痛饮一杯）这天地间游荡的冤魂何止一家之姓……

叶昭：（沉默片刻）我有几句话想问殿下，希望殿下坦诚相告。

江元临：请讲。

叶昭：（目光深邃）殿下前日在帐内一番慷慨陈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此言，真否。

江元临：（放下酒杯）是。

叶昭：殿下承诺，若有朝一日君临天下，必为家父洗冤，为大周九郡三十六州之百姓谋福，所图之事，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此心，真否。

江元临：是。

叶昭：（起身）殿下应该知道，如今朝堂之上，波诡云谲（jue），政令不通。州郡之下，暗流汹涌，人心各异。欲成王图霸业，使万众归心，其中多少坎坷重重，荆棘密布。稍有不慎一步踏错，就会落得刀斧加身，万劫不复之境地……纵然危机四伏、险象环生，殿下也将矢志不渝，一往无前。此志，真否！

江元临：是！

叶昭：（拂袖跪地）殿下若不弃，昭愿同殿下联手，为天下苍生风雨同舟、共赴时艰（叩首）劫囚越狱，十万教众，我已为殿下开局，接下来，但看殿下如何落子了。

江元临：（深呼吸，面朝叶昭跪下）元临在此立誓：从今往后，叶昭即为元临兄长。兄长之敌，就是我元临之敌；兄长之难，就是我元临之难；兄长之愿，就是我元临之愿！若违此誓，必叫我死于刀剑之下，永无葬身之地！（俯首触地）天地共证！！

  大周二十九年

宫女：恭喜陛下，安妃娘娘诞下的是位皇子。

安妃：陛下……

陛下：快些躺下，爱妃辛苦了。

安妃：陛下，我们的孩子，您可取好了名字？

陛下：朕早已想好了，就叫做元临。

安妃：元临……

大周四十五年，宫门紧闭，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江元临：（跪伏雨水之中，声泪俱下）父皇！母亲虽然有僭（jian）越之举，但她所言，都是出于一片赤诚，是为了我大周江山社稷。元临恳请父皇，念在母亲多年的侍奉之情，宽恕了母亲吧！（砰然叩首）父皇！！！！

雨势不减

江元临：（唇色青紫，哆嗦）父皇……

殿门微启，一名太监步出 1:28

太监：三殿下，您还是请回吧，陛下他……

江元临：（膝行徘徊）父皇！只要您饶了母亲，元临以后什么都听您的，元临可以什么都不要！！您听见了吗！！

陛下从深宫内步出，面容难以辨认

陛下：好一个江山社稷，好一个母子情深。

江元临：父皇！！

陛下：叫朕陛下！！

江元临：（愣住，苦涩）陛下……

陛下：江元临，你竟然不顾皇家体面，为那贱人三番五次求情。你别忘了，朕能给你的，朕一样可以收回。传旨！即日起，将安嫔幽禁景阳宫，任何人不得相见，罢夺三皇子一切朝职，若无朕的旨意，终生不得踏足宫门一步！

宫门缓缓闭合 2:36

江元临：（泪落，叩首）罪臣江元临……叩谢陛下……隆恩！

闪回，马匹疾驰

叶昭：（奔着落日，挥鞭）驾！

江元临：（追赶）驾……驾！！

叶昭：（混响）殿下若图大业，必先取根基之地，而这根基就在北阳。九郡中北阳地处边陲，可却是最为要紧之地。进可攻，退可守，占尽天时地利。

江元临：（混响）二哥在北阳已非一日，根基深厚，想要取而代之，只怕难于登天。

叶昭：（混响）实则不然，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多年来，北阳王为拥兵自重，纵容部下烧伤抢掠，致使民怨沸腾，此乃外忧；北阳军只知北阳王，而不知朝廷，并非他治军有方，实因他好大喜功，只重军功不论军纪，赏罚不公，上下离心，这是内患。内外交困之下，北阳军不过是块经年风化的顽石，看似坚固，实则一经触动，便土崩瓦解。

江元临：（混响）兄长，我要怎么做。

叶昭：（混响）以白神教十万教众为饵，引北阳王孤注一掷灭贼。

落日下成群大雁飞过， 马鸣声 4:24

江元临：（勒马）吁……兄长你看……好一个大雁南飞。

二人驻足直到雁去无痕

部将：（匆匆进帐）北阳王，是三殿下，三殿下回来了！

北阳王：三弟？快让他进来！！

江元临进帐

江元临：二哥！

北阳王：你小子跑哪去了，听说你去了囚营，囚犯生事后又没了音信，我一度以为你被……算了算了，还好你平安无事，快坐。

江元临：是小弟不懂事，平白惹二哥担心。

北阳王：发生了什么，细细说来。

江元临：那天我经过北阳囚营，本打算留宿一晚，谁想到囚犯早与白神教勾结，半夜突然发难，这才奸计得逞。

北阳王：白神教…又是这群贱民，我迟早将他们一网打尽！

江元临：（顺势）我被抓后，他们威逼利诱，要我探出北阳军粮草大营的位置，让我和他们合作，还说……

北阳王：说什么？

江元临：（低声）让我里应外合，放火烧了粮草大营，他们趁乱偷袭一举取了二哥性命，再让我……取而代之。

北阳王：简直找死！

江元临：二哥息怒！我为了脱身，不得已将计就计，假意应承了他们，请二哥治罪！

北阳王：你做的很好，他们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江元临：明晚二更，大火一起，就是信号。

北阳王：这一次，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闪回，山头风声呜咽 6:40

张铁头：大哥，五千人马已就位，只要大火一起，我便带着他们一举而上。

叶昭：（负手而立）铁头，你跟我多久了。

张铁头：大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大哥忘了，六年前我差点被狱卒打死，是你救了我，那以后我就一直跟着大哥了。

叶昭：是啊，那年你才十三岁，现在都快比我高了……铁头，这次行动……你（欲言又止）

张铁头：我的命就是大哥救的，何况大哥早已谋定全局，率领大军随时支援，我信得过大哥！

叶昭：（举起一碗酒，稍作迟疑）一旦形势不对，立刻撤退。

张铁头：大哥放心，铁头一定完成任务！我还等着大哥封我做个将军呢！

叶昭：（挤出笑容）好，等这次打了大胜仗，我给你庆功。

铁头离去

黄叔：教主，铁头那孩子

叶昭：（摆手，疲惫）黄叔，你那还有酒吗……

北阳军营火势冲天，大群人马攻入营中 8：23

张铁头：（掀开帐营）不是粮草？？不好，中计了！

箭雨齐发，教众死伤殆尽

北阳王：三弟，这次你功劳不小，满上一大杯！

江元临：万事都得仰仗二哥，请！

教众被北阳军重重包围，张铁头多处负伤

黄叔：教主，我们其他几处人马一直没有动静。

叶昭：（看着战场，没有情绪）知道了，传令下去，援军可以撤了，所有人全部撤离吧。

江元临出帐时，张铁头被围住，手撑大刀跪地 9:13

江元临：二哥，这人我认得，他便是白神教主的心腹，也是那晚北阳囚营里逃出的逆犯。

北阳王：三弟，这人就交给你处置了，杀了他，便是头功。

张铁头：是你……你骗了教主，你这个……言而无信的狗贼……狗贼！

江元临：（持剑逼近）你们这些反贼，成日嘴里挂着的不是仁义道德，就是有情有义。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小兄弟，你为了那所谓的教主，孤身犯险白白送命……值得吗？

张铁头：（强行起身挥刀攻向江元临）啊啊啊啊啊！！

江元临一剑刺进张铁头胸膛 10:10

江元临：（冷哼）冥顽不灵，死不足惜。

张铁头：（武器掉落）叶大哥，铁头尽…尽力了。

江元临：（抽出剑身，擦掉脸上鲜血望向深山，深呼吸）

铁头倒地身亡，叶昭遥遥叩拜

叶昭：（面颊抽动）英灵裹尸，埋骨青山，魂兮归来，天地为墓！（额头着地）叶昭，恭送张将军……赴死。

山顶大风肆虐

江元临：（混响）兄长请看，大雁无畏霜寒，振翅高飞。正如我们，终有一日，必将南归。

叶昭：（闭目，面具之下一行清泪）北风吹雁，雪葬北地……雁欲南归，雁再…难归。

房内，叶昭跪着面向神位，门被踢开

叶昭：（平淡）二位长老，你们这是何意，祭坛重地擅自闯入，不怕惊动了白神吗？

二长老：你别东拉西扯，这次你害我教损失惨重，你怎么解释？

大长老：教主，并非我们不懂礼数，只是这次战败，教内非议太多，您又闭门不见，我们只是希望教主给大家一个说法。

叶昭：（冷笑）解释？死在乱箭之下的不是你们，你们当然可以和我要解释。可你们别忘了，带头冲锋陷阵是我的结拜兄弟！你们要说法，我倒要问问你们，他们在浴血奋战之时，你们援军为什么迟迟不上！

二长老：（无话可说）我……我们（被打断）

叶昭：此次行动失败，的确是我的失策，我自会在白神面前以死谢罪（寒声）背信弃义、见死不救，按照教规，我现在就可以斩了你们（强调）你们，可愿随我一同领罪。

大长老：属下怎敢让教主担罪，请教主责罚。

叶昭：是死是活，路在你们脚下，该怎么走，不用我多说了吧。

二长老：（跪伏）属下知罪。

闪回，北阳军营 1:58

江元临：二哥，经此一役，白神教元气大伤，想来不敢再生事端了。

北阳王：我要的远远不止这些。三弟，按理说，你应该知道他们的老巢所在吧。

江元临：那些反贼狡诈无比，我被抓后一直被蒙着眼睛，并不知道被带到哪里，不过好像曾听起有人说起什么……天什么雷……来着……

北阳王：天雷山？好一个灯下黑，他们胆敢藏这么近，我定要端掉他们大本营，让父皇知道谁才真正的堪以大用。

江元临：二哥有此壮志，元临愿助二哥一臂之力。

大军行军逼近天雷山

斥候：报！北阳大军距离谷口已不足三十里。

叶昭：知道了，再探！（对着地图）大长老，你带一万人马在谷口应战，记着，只许败，不许胜，确保将北阳大军全部引入谷内……二长老，你领五千人马埋伏于山谷两侧的山翼，待北阳大军深入山谷后，立即焚毁所有进谷的栈道，切断北阳军退路，在山外驻扎待命……其余教众做好万全准备，随我坚守山城！

闪回，七日后夜晚，北阳大军在城外久攻不下 3:57

江元临：二哥，这么耗下去，恐怕……

北阳王：就算围死全城人，我也在所不惜。

祁将军：（进帐）王爷，刚接到秘报，通往谷内的道路遭贼寇破坏！粮草后援无法进谷，我军存粮已不足三日！

北阳王：什么，你说什么！！（站立不稳）

江元临：（扶住）二哥……

城楼上火把四起，叶昭戴着面具现身城楼上 4:33

叶昭：（喊话）白神教教主，仰慕北阳王风采多年！可否阵前一见！！

江元临：（摇头）二哥，那教主诡计多端，小心有诈。

北阳王：我倒要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招！！

北阳王和江元临行马至军前 4:53

叶昭：谁能想到，素来威名赫赫、百战百胜的北阳军，交锋不过数日，军容竟如此颓唐！北阳王，你若是乏了倦了，我城内美酒佳肴不胜枚举，不知愿不愿意移步城中，一享口福？！

城头一阵哄笑声

北阳王：逆贼！休得张狂！来日我必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叶昭：我们不过是些山野之间，安分守己的良民，怎么倒成了王爷口中的逆贼了。

北阳王：不奉圣命，不纳税，不交粮，不是逆贼，又是什么！

叶昭：说起不奉圣命，朝廷多次派人要你交割兵权，可你屡次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搪塞。北阳军常年搜刮民脂民膏，霸占良田，百姓哪里来的税粮可交。要说反贼，（指北阳王）你！北阳王！才是这天下最大的反贼！如果你良心未泯感知天意，愿意率众投身我教，我便让你在这天雷山做个砍柴放牛的牧童，岂不快哉！！（大声嘲笑）

城头又传来一阵哄笑 6:23

北阳王：你找死！！

叶昭：你的部下还不知道你们退路已断，粮草将尽吧？我好心相邀，你却不识好歹，那便尝我一箭！（提弓拉弦）

江元临：二哥，小心！！

箭破空而来 6:44

北阳王：（肩膀中箭）

江元临：保护王爷，快撤！！

闪回，帐内

北阳王：（卧床）可恶，我定要将那白神教主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江元临：二哥，你伤口刚包扎好，大夫交代了，千万不能动气，北阳大军可都在二哥肩上担着呢，你一旦出了差池，后果将不堪设想。

北阳王：我当然明白，可粮草如果不能及时运到，大军就如案板上的鱼肉，我岂能不急。

江元临：余粮还能支撑几日，尚有周旋的余地。刚才那厮妖言惑众，实际上就是为了动摇我军士气，现在最紧要的是稳住军心，以防自乱阵脚。

北阳王：你说得对，不过我无法走动，这几日的军事调度，就劳烦你了。

江元临：二哥，我在军中并无职位，何况没有调军的虎符，他们未必肯听……（观察北阳王反应）元临一时心急，忘了规矩，竟敢向二哥索要虎符，请二哥责罚！

北阳王：到了这个关头，还分什么你我。从你诛杀白神教主心腹，到这几日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指向）第二个抽屉里有个红木盒子，取来给我。

江元临：好。

江元临取来盒子，北阳王开启机关8:52

北阳王：这虎符关系重大，只有交给三弟你，我才放……（话语未完，江元临从袖中抽出匕首猛然刺入胸口）你！！！

江元临紧紧捂住北阳王口鼻

江元临：（阴狠）江元载……

北阳王：（挣扎）唔！！！！唔！！！！

江元临：真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说送人就送人。我从前只觉得你不算个好人，现在看来，你连坏人都算不上，北阳军在你手中实在可惜了（用力刺入内脏后松开手）

北阳王：（奄奄一息）为……为什么

江元临：（凑近耳边）二哥，你不要怨我，我明白，从小到大除了母妃，便数你对我最好。不过，人最不能信的，便是自己的挚爱亲朋。我原以为你和太子斗了这么多年，早就悟透了。今日看来，你死的并不冤，北阳军交给我，二哥可以安心地去了（轻笑一声，哭喊）二哥……二哥！！！

祁将军听闻喊声入营

北阳王：（用尽最后力气指着江元临）额…嗯…嗯……10:23

江元临：（抓住北阳王手）二哥，你放心！三弟一定牢记你的嘱托！（擦泪）传令！将虎卫军调来，全力攻打山城，我要为二哥报仇！

祁将军没有反应

江元临：（起身）怎么，二哥尸骨未寒，你就想抗命。

祁将军：末将不敢，只是没有虎符，任谁也无法调动虎卫军。10：53

江元临：祁将军果然是忠心耿耿（拿出虎符）

祁将军：虎符！

江元临：（淡淡）二哥临终之际，将虎符交于我手，要我接管北阳军务。我自认才疏学浅，但二哥遗愿如山，实在难以违背……你曾是他的爱将，你说呢？

祁将军：（看着尸体思索过后）殿下是皇子，唯有殿下执掌虎符，方能服众。

江元临：我没记错的话，你算是二哥帐下的老人了，怎么如今还只是个参将，看来二哥对你并不怎么样。听着，我现在就破格升你为中军副将，只要你遵我号令，日后我还会在朝廷上为你请功。到那时，这虎符给你也未尝不可……去，召集所有将领前来，我有要事相商。

祁将军：（跪下）是，末将遵三殿下令！

江元临：等等（眼神变冷）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遵的…谁的令？

祁将军：（反应过来）末将谨遵北阳王令！！

江元临：（擦去手指血渍）很好，去吧。

山野中一老者走出房门，手中的信缓缓落地

长者：故友一别，竟已数十载，一路走好……

徒弟：师父，我还收到消息，祭司过世不久，白神教困于天雷山，小师弟已带领全体教众向北阳军投诚。

长者：（微闭双目）有因必有果，果至则因显，他的路，由他自己走下去吧。

闪回，北阳郡亭阁，倒酒声

江元临：这半月，教众已编入各军之中，首领大半也都换成了我们自己人，事情能够如此顺利，都有赖兄长费心了。

叶昭：（摘下面具）这些骄兵悍将，若不是自身难保，也不会同意你我的和谈条件……话说回来，奏报呈了上去，按时间推算，旨意该下来了吧。

江元临：我正要说这个，兄长不妨猜一猜旨意是什么？

叶昭：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赐你北阳军帅印了吧。

江元临：太子走这一步，我确实没想到。

叶昭：不难理解，太子长久独揽朝政，他深知你根基未牢，不会急着向你索要军权，只需要静待你出了差池，便可借助一道圣旨，顺理成章将你踢出朝局。

江元临：（轻叹）他与二哥相比，确实手段迥异。

叶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步步为营，没什么好怕的。

江元临：说的是，兄长明日便走了，不提这些烦心事，咱们今晚只管喝酒！

二人对饮良久，江元临摔碎酒坛 2:40

江元临：痛快！！上次如此喝酒，都不记得是何年何月了（摇摇晃晃）

叶昭：（倚靠柱子）我看你平日潇洒不羁，怎么酒量却是这般。这坛十月白，是北阳的上乘冬酿（将手边酒坛扔出）接着！

江元临：（接过，喝一口）好酒……我酒量虽不及兄长，可我这酒胆，绝不会比兄长差！

叶昭：（摇头，淡笑）

江元临一阵踉跄，倚着柱子躺靠 在对面 3:19

江元临：（带着一丝醉意）兄长，我想问你…你可曾恨过我？

叶昭：（抬眼）此话从何说起。

江元临：譬如说，你那位小兄弟……死在我的剑下时。

叶昭：（沉默一会）他的命，是我欠他的，和你没关系（喝上一大口）

江元临：（凝望远方，目光迷离）那是我第一次动手杀人，虽说这几年见惯了生死，可当血溅在我脸上时，我才发觉真的有那么烫。不久后，我又亲手送走了自己的二哥……（回忆）我还记得，我自幼身子骨弱，常被其他皇子欺负，每次都是二哥站出来替我解围。谁会想到，许多年后，我们竟走到了今日这个局面。

叶昭步至亭畔，兜中取出两枚棋子 4:36

叶昭：（端详棋子）师父曾说过：万般游戏，赌注或有高低，但所图的都为求胜。孩童嬉戏以瓦砾为注，赌徒博弈以金银为注，王图霸业以人心为注。勾心斗角，不择手段，你不杀他，他必杀你，除胜负外，并无对错可言。即使路再难，我们也只有走下去……而眼下，殿下便有三条路（甩出棋子）

江元临看着掌中白色棋子，走到叶昭身边 5:22

江元临：（心领神会）元临明白，兄长请讲。

叶昭：（面对黑压压的群山）第一条，民本之路，开荒田，修水利，免赋税，除劳役，使百姓安居乐业，不再颠沛流离；第二条，民生之路，北阳有瓷器、棉纺等产业，而北境外的草原有众多牛羊马匹，互市大门一旦打通，北阳必将成为繁荣昌盛之地；最后一条，民心之路，严明治军之纪，端正为官之风，杜绝官兵沦为盗匪之患，使军民同心同体。此三路一开，用不了多久，无论是北阳还是天下各地，都将视殿下为英明之主，任何人都将无法撼动殿下的伟业……（带上面具，离开）而那些藏在暗处、崎岖难行的羊肠小道，我会替殿下走下去。

江元临：（喊住）兄长且慢！

叶昭停下脚步，二人久久没有言语 6:36

叶昭：我在京城，等着你。

江元临：（握紧白子）保重！

闪回，两年多后，皇城

太子：他不经请示，私自免除北阳三年赋税，就凭这条，为何没人上奏参他！

近臣：太子息怒，臣等派人在北阳详查细访，确实未发现不利于三殿下的证据。

太子：好，好，好一个江元临，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他有这么大本事，他当初怎么没和江元载一起去死！

近臣：太子，臣今天带来了一个江湖道士，他颇有本事，但凡找他帮忙者，无不应验，说不定他能替殿下出出主意。

太子：一个道士？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吗？

近臣：不瞒太子，前些日子，他帮在下解决了些麻烦事，太子是见，还是……

太子：罢了，让他进来。

殿门打开，灰袍罩身、面具遮面的身影步入

叶昭：（跪下，平和）草民解（xie）昭，参见太子殿下。

闪回，信鸽飞过，江元临打开纸条 8:34

江元临：三月春分，海棠花开……（将纸条付之一炬）祁将军，朝廷下旨要我返京述职，恐怕一年半载回不来了，我已向朝廷请旨，由你代掌北阳军军务。

祁将军：王爷，不如让末将率军亲自护送您回去。

江元临：只有你在北阳，我才不会有危险，这其中的道理，你应当明白。

祁将军：末将明白，可毕竟……

江元临：我既然打算回去，自然准备周全，你不必担心。

祁将军：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为王爷守护北阳。王爷若有危险，我数十万北阳将士即便赴汤蹈火，亦会将王爷救出！

江元临：好了，替我安排好回京事宜吧。

祁将军：遵命！

江元临：（遥望京城）母妃，孩儿回来了……

地牢门开，鞭子抽打声 10:51

叶昭：你们和北阳王来往的书信，是怎么回事。太子说了，如实交代，可免死罪。

大臣：那些都是正常的军情奏报，兵部有据可查。

叶昭：也就是说你们是一党了。

大臣：我们没有结党……请上师明察

叶昭：有没有结党，要看你识不识抬举……我问最后一遍，你可愿供出北阳王谋反的罪证？

大臣：我们……没……没有……（昏死）

叶昭：（冷哼，转身）给我接着打！打醒了，继续问，打死了，再换人！

太监：宣北阳王进殿！12:44

江元临：（跪下）儿臣叩见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平身，这两年你在北阳做的不错，辛苦了。

江元临：儿臣能为父皇分忧，为太子分劳，是儿臣之福，岂敢言辛苦二字。

陛下：你能这么想，看来这几年的确有所长进……（闭目）朕乏了，你退下吧

江元临：儿臣告退。

江元临刚离开宫门

太子：三弟，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江元临：（准备跪下）臣弟请太子安！

太子：（扶起）快快请起，咱们兄弟间不讲究这个（拿住江手臂）去我府上，我早给你备下了接风宴。

江元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太子：走！

江元临：太子，您请！

半夜酒席散后，江元临回府，惊走巢鹊 14:28

庭院中早有一人影伫立，江元临步步走近

江元临：（停下脚步，深吸口气）收到书信后，我一路算着日子，快马加鞭，总算在春分之前赶回了京……

风阵阵吹来，海棠树影在月光下婆娑

叶昭：（缓缓转身，摘下面具）你这满院的海棠，属实不错。 

江元临：（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