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

编剧：夜殇

后期：夜殇

美工：羡安

家仆：少爷！大事不好了，老爷...老爷他出事了，说是克扣军饷，…赶紧逃吧少爷，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沈泽： ..不可能的…昨日父亲还说要带我去校场骑马

家仆：快换衣裳吧！官兵说要抄没所有家产，连您身上的绸缎都得扒干净

此时门外传来锁链拖拽声

破门而入

官兵甲：带走！窝藏赃银的余孽也想逃？

沈泽：我，我没有

典狱长：查抄当日，你房内搜出西域进贡的夜明珠，还敢狡辩？

走路

脚步停

典狱长：沈府逆党已诛，余孽不配留名。 户籍簿的纸张被狠狠撕下瞧好了，从今日起，你在这世上就没活过！

（恍惚间想起昨日还在嘲笑街边乞儿，此刻却连他们都不如）

典狱长：还别说，这尚书房的小崽子生的比姑娘还水灵

沈泽：你…我母亲呢？

典狱长：哈哈哈哈真是个傻小子，她早就跑了，哪还记得你这个庶出的孽种，啧啧，细皮嫩肉的，送去绣郎局正合适

沈泽：不，不是的，不该是这样的

转场

来回踱步

堂主：抬起头，让我看看这尚书府的“金枝玉叶”！（轻笑）眼珠黑，骨细声清，倒是个好胚子

沈泽：请，请大人高抬贵手

堂主：高抬贵手？哼！从现在起，你不过就是个能喘气的卖身契

堂主：从今以后，你就叫十七，和他们一样学说话、学伺候人——伺候不好，烙铁烫、鞭子抽，折了胳膊腿也是活该！ 拂袖离去

转场

姑姑：今儿个教你们这勾人的本事，都给我把眼睛擦亮了，你，上前来

小九：是

姑姑：腰，不可动，如千年磐石，似雨打芭蕉，但身入定如老僧，若敢动一丝 藤鞭抽小九…便是这般滋味，可懂得？

小九：婢子…知道了

衣服摩擦

姑姑：腰是死物，可这嘴，却是活的，唇是最嫩的桃花瓣儿，是裹了蜜糖的钩子，要甜，要媚，要让人看一眼就酥了半边身子，笑

十七：（忍腰间火灼之痛闷哼刚好对上姑姑眼神）

十七：姑姑，看这般…可使得！？

姑姑：笑的比哭丧还晦气， 鞭打腰，又似风中蒲柳！你这腰是水做的？还是无根浮萍？再晃一下，打断你的贱骨头！……唇，要笑的勾魂摄魄，笑

十七：（嘴角血弥漫）呵…呵…

姑姑：你这点血算个什么？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含着你的血，再笑，把你那点儿贱骨头里藏着的欢喜全给我掏出来

姑姑：举盏……仰头……倒！饮酒不许喉结起伏，要记着把喉结给我钉死在脖子里！不准动！不准上！不准下！酒是水，从你这喉咙里流过去，就像水流过石头缝！你那喉咙里的小疙瘩要是敢滚一下，我就让它尝尝什么叫‘开花结果’！

十七：（双手微颤，不自觉喉头动）

鞭子

十七：（压抑，呜咽，颤抖，却死死记着腰不能动，不敢抬手，不敢擦拭，只有粗重的、带着血腥味的喘息）……呃……呜……

姑姑：疼？这就对了。给我刻进骨子里！刻进魂里！腰动，藤条伺候！喉结动，藤条更要见血！酒是死的，你这脖子里的肉，也得是死的！只有这张脸，这张嘴…得是活的，知道了吗？

十七：婢子…知晓

关门

走过来

躺草席上

十七：这……难道，就是学艺么？

小九：学艺？（嗤笑）你当这里是教坊，是梨园？你我不过是块顽铁，他们是要打造！他们要把你我身上那些活生生的骨肉，会疼会怕的魂灵，生生捶打，淬炼，扭曲…我们不过是那些权贵们手中的玩物罢了

十七：（混响）在这里，我们….像块破布，像个货物，唯独不像个人，从这一刻起，我知道我可能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翻身

十七：九哥，你是怎么来到这个鬼地方的？

小九：（苦笑）之前家里闹饥荒，父亲把我卖进了这里，换了半袋糙米，那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一块能换命的肉…

十七：你父亲他…

小九：你曾经也是高门里出来的，见过金匙玉盏，可是你见过人饿疯了啃食自己胳膊的吗？

（看了看他自顾说）

小九：就那半袋发了霉、参了沙屑的糙米，就买断了我的骨头，我的血肉，我的……贱命！

闪回

开门

姑姑：细皮嫩肉的小蹄子，该裹脚了

掰折脚趾

十七：啊……求您…高抬…贵手

姑姑：哼！哭什么，这才刚开始呢

十七：（混响）她生生掰断了我四根脚趾，那一瞬间，一股无法形容，带着摧毁一切力量的剧痛洪流，从那断裂处，如同火山般轰然炸开

浸了醋的麻布缠脚掌

姑姑：以后你每走一步，（不用管音效：往脚趾塞铜钱）这些铜钱就会时刻提醒你，你在这小倌儿里，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的玩意儿！

十七：（混响）她一边说着一边缠紧脚掌，每绕一圈，就会往趾缝里塞三个铜钱，脓血渗透了八层裹脚布，她把我的脚掌折成直角，脚背隆起了一道血红的肉丘，像被踩扁的蟾蜍，（冷笑）最后我看着那双畸形的脚，被硬狠狠的塞进了绣鞋里

水滴

十七：我的心也一起被埋葬在那对绣花鞋里，我开始不哭了，也不喊疼，渐渐的我学会了怎么让眼角泛泪光，怎么在寒冬腊月里一袭薄纱迎客、还能盈盈一笑

五年后

吃酒声

员外：十七啊！你瞧瞧！瞧瞧这满城绸缎庄，十停里有八停都是爷的！运河上南来北往的货船，哪条不得给爷几分薄面？嘿！哈哈哈～！

十七：员外爷创下这诺大基业实属不易，便是放眼天下白手起家、又得府台青眼的豪杰，又有几人？

员外：我说十七啊，像你这等聪明伶俐，何不跟了我，以后绫罗绸缎随你用

十七：员外爷不知，堂主是不会允许的，若是你强行带离奴家，反倒会惹火烧身，损了爷的基业，（笑）这座倌已然成了我的天地，能得员外爷这般神仙人物垂怜，已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只是我自己命贱，无福消受

姚大人：娇态可人，不错，不错！

十七：大人喜欢，便是奴家的福气

姚大人：你像极了我十年前杀的那个小美人

十七：（怔住）那他是如何伺候大人的？

姚大人：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闪回

小九：那夜他差点被他折磨致死，他命他唱曲，一边唱，一边用鞭子抽他，他让小十七伏地而行，并轻唤“大人”…那晚他什么都做了

姑姑：都已经三日了，还躺在那儿装什么死呢，王大人还等着呢

十七：还请姑姑见谅，我伤口…化了脓，消不下去，实在难以…起身，求姑姑…宽限…

姑姑：赶紧起来，王大人的兴致也是你能耽搁的？脓算什么？腌臜东西！忍着点

烧酒冲洗

十七：呃啊（尖锐疼痛随后咬嘴唇）

姑姑：行了，死不了，待会儿让人给你重新裹一下！一个时辰后，收拾干净了去前院

王大人：今日得闲，久闻你二人，一个是尚书府培养出来的清贵胚子，一个……倒也别致，不如…就现在演一出—《春莺传》，要那莺儿交颈缠绵，互诉衷肠的段落。也让本官…品鉴品鉴

小九：（难掩惊恐随后卑微）还请大人开恩，十七今日身体不适，实难强撑，恐扰大人兴致，若是大人不嫌弃，小九任凭大人处置

王大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打扰我的兴致？怎么？“十七公子”？哑巴了？还是觉得这出戏…辱没了你这身贱骨头？

十七：…婢子知错，是婢子不识抬举，惹大人不快，大人想看什么，都是婢子的恩典

新音乐

虫鸣

十七：暮夜沉沉，烛火幽晃，皮鞭破空之声与狞笑声交织不散，熏香混着血腥气弥漫满室，看着他们眼中残忍的兴味，他不由得咬了他们的一只胳膊，他们便用烧红的烙铁不断折磨他的身体，直到死去

十七：躺在草席上如同死狗一样的小九，那个曾经在柴房里与我一起相依取暖的九哥，就这么没了，像垃圾一样的被他们摆在那里，我心痛如刀绞，我想嘶喊，喉咙却像无数钢针被堵塞，瞬间我瘫软在地，只能无力的看着那卷破烂草席被拖拽拉走

水滴

十七：九哥死后，他们要我做绣郎局的示范郎，我要教新来的孩子如何躲巴掌不破相，如何哭了还带妆，如何在痛里把背挺直，慢慢的，我见惯了新人在角落呕吐，在夜里发烧，在排练中摔断骨头，但是我什么也没说，说了也没用

闪回

十七：再后来，我被当作头签绣郎，站在台上，任人竞价任人围观，我看着他们肆意评判着我的身段，比我的唇色，论我的耐看程度

音乐空白入

温大人：这小子温顺，挺会伺候人

姑姑：那…让他演一曲《断情令》来给大人助兴？

雷声

旁白：那次是他最后一次登台，他唱到心如死水，那一刻他忽然哑了，场下却掌声如雷，说他演的入神…

泪滴

姑姑：（微笑）这小子终于学会了什么叫…绝情

倒在台上

十七：下辈子，我不要做货物，不要做笑料，不要做影子，我要做一个有尊严活着的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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