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后.美 - 黑馬

真的服了...跳个楼都不清净：（

林晓：（站在楼顶边缘，身体颤抖，呼气）呼~~~

张野：打扰一下！

林晓：（吓到）我去！你谁啊？！想吓死人啊！

张野：哎哟喂~您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林晓：你走路没声儿的吗？

张野：哦！是这么回事儿，我这鞋吧（伸脚显摆），街边儿十块钱淘的静音款，早知道能把您惊着，我就唱着北京的金山上，颠儿上来了，给您打一预防针！

林晓：（生气）谁胆小了！我就是没留意！

张野：得嘞，算我没说！

林晓：还有！这地方是我先来的，要躲清净你去别的地儿，别在这儿烦我！我这儿正！……正想事儿呢！

张野：（调侃）哦？这楼顶挂您家户口本儿了？还是您趁我没来，在地上画圈儿占地盘了？粉笔画的还是口红啊？我瞅了半天，也没见着线啊！

林晓：你！

张野：您要是早说这地儿是您的，我高低得给您交个楼顶使用费不是，按分钟算，巧了不是，我今儿兜里还真有二十三块五，够聊半小时的不？

林晓：（气愤转身）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我不管，你赶紧走！我想一个人待着，不想听你在这儿叭叭！

张野：（台阶上坐下，掏出一颗糖）我偏不。这楼又不是您家开的，我想待多久待多久。再说了，我来这儿是躲我那催婚的妈！

林晓：什么？

张野：嘿！您是不知道，我妈最近跟打了鸡血似的，天天给我介绍对象。上次那姑娘，见面刚五分钟，就问我，您北京几套房啊？三环内有学区房吗？我跟她说就胡同里一套老破小，冬天得开电暖器，您猜怎么着？她当场就站起来，说那咱没共同语言，再见了您内！转身就颠儿了，咖啡都没喝完，您说逗不逗，我当时...

林晓：（没回头，大声）停！！你妈催婚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该去哪儿躲去哪儿躲，别在这儿烦我行吗？

张野：跟您是没关系，可我看您在这儿吹冷风，这脸都吹白了，够可怜的。

林晓：我不需要你可怜

张野：（边吃糖边说）得得得，算我多嘴！我猜……您指定没吃晚饭吧？刚才上来的时候，楼下便利店那关东煮，味儿飘得老高了！那萝卜煮得，啧！绝了，吸满了汤，咬一口能吸出半碗来，鱼丸是撒尿牛丸，咬开噗呲一声爆汁，哦对，咸鲜口儿的...

林晓：（猛回头瞪他,恼羞）你烦不烦啊！我不想吃！也不想听你说这些破事！你知道我有多累吗？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张野：大概...知道！

林晓：你知道什么啊！别贫了行吗！

张野：（收起玩笑）我能不知道吗？遇见难事儿了呗！你看我，找工作被拒几十次，兜里翻遍就剩二十多，公交车都坐不起，前天从国贸走回胡同，走了三小时，脚都磨的...哎，您看您这表情，就是有事儿憋在心里，别跟我唠唠呗！

林晓：（眼神闪了闪）……

张野：（放软）嗨！您死都（改口）...您在这么危险的地儿站着都不怕，还怕跟我聊天啊？再说了，跟我这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叨叨也不吃亏啊？您就当我是胡同口的石墩子！说完了我转头就忘，啥也不往外传。真的！总比您一个人憋着强，对不对？

林晓：（沉默几秒，轻声说，像说给风听）从上学开始，我就像...一个陀螺，被分数抽，被别人的眼光抽，被我妈的期待抽，我不敢停！总觉得毕业就好了。可好不容易毕业了，以为能喘口气，结果呢？和你一样，面试一家又一家，要么说我没经验，要么说我学历不够，要么说我性格太内向，不适合团队合作！

张野：也是，这年头，这工作它确实不好找！

林晓：最后...好不容易找着个服务员的工作，每天站九个小时，前几天顾客刁难我，我跟人道歉，老板却当着全店人的面骂我是猪脑子，这点事都处理不好！当天就把我辞了，工资还扣了一半。

张野：这老板也太不是东西了吧？！凭啥扣工资？凭啥骂人像训孙子似的？他算哪根儿葱啊！

林晓：现在... 现在连服务员的工作都没了，每天躲在出租屋里，不敢出门！我妈打电话第一句永远是找到工作没？，我说还没，她就叹气，说邻居家的姐姐工作有多好多好，每月还能给家里寄两千，你怎么就这么没本事？我跟她说我难，她说谁不难？你就是懒，不肯吃苦，还说我当初供你上学，不是让你现在在家啃老的...（声音越来越小，头埋得很低）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连我妈都觉得我是个累赘，让她很失望。

张野：（慢慢站起，把外套脱下递过去）不是没用，也不是失望。我以前住胡同里的老房子，冬天没暖气，得开电暖器，一晚上我只舍得开一度电，那冻的跟孙子似的！我妈总说别冻着，我说得省钱，攒点钱以后开个小饭馆儿，卖炸酱面。那时候我也觉得自己特别没用，嗨！其实现在也没用，你看我都快三十了，没房没车没钱，可我妈每次来，都会给我带点家里的酱菜，欸你知道吗，我做的炸酱面可好吃了，比我们胡同里老王做得还香。你妈跟我妈一样，这嘴上说你，其实心里疼你着呢！她要是真失望，就不会总给你打电话了。你说是不是！

她慢慢的蹲下，哭声被风吹的断断续续，而他不知道在忙活个啥...

张野：（踢着楼顶的枫叶）嘿~！ 欸~！呃~~

林晓：（不耐烦）嘶~~你到底要干嘛！不能安静一点吗？

张野：（无辜脸）踢叶子解闷儿，吵到您了？嘿嘿~我拍安静下来你容易胡思乱想。

林晓：你是不是看我好欺负，想耍我玩？还是想拍个视频发网上吗？说，楼顶惊现轻生女子，热心北京市民上前劝阻？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张野：（笑）我哪是当网红的料儿啊？您看看我这手机，屏都碎了仨月了，我要是想博眼球，早就修好了，拍个vlog，就叫...北京楼顶奇遇记！

林晓：你！

张野：我就是单纯觉得吧，您看您这么年轻，长得也不丑，就这么跳下去，太亏了！

林晓：不用你管！

张野：您要是真豁得出去...跳吧，跳！！

林晓：（害怕，晃了一下）啊？~

张野：（走到楼边，往下看了一眼，调侃）我说，您要是真不想活了，那您倒是跳啊！这么高，下去的时候风灌进衣服里，跟放风筝似的多酷，多刺激！就是有个问题...

林晓：什么问题！

张野：您体重轻，我估摸着...也就九十来斤吧，风一吹说不定就吹歪了方向，啪！脸先着地，明天新闻标题就得是北京某楼顶女子轻生，现场认亲全靠DNA，多难看啊你说。

林晓：（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脸）你……你胡说什么呢！哪有那么夸张！

张野：（笑得欠揍）您往下看，楼下那煎饼摊刚出摊，师傅正摊第一套煎饼呢，您这一下去，啪唧！溅人煎饼上，人师傅还得洗铁板儿，多耽误人做生意啊。再说了，您胆子这么小，刚才被我脚步声吓一跳，真站到护栏外面，说不定还没跳，就被下面的高度吓晕了！扑通一下栽下去，连自愿轻生都算不上，您说您这罪受的，图啥？

林晓：（气得想笑，但知道不能）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正经！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你就不怕我真跳下去，你负连带责任啊？

张野：（掏出一颗糖，递给她）我怕啊，所以才跟您说这么多。您想啊，您要是真跳下去，警察叔叔那肯定得找我问话吧，我这嘴笨，怕说不清楚，到时候再把我当成嫌疑人，关进去喝杯茶，我妈不得急死？您呢，就这么走了，多不地道啊。

林晓：（接过）你……为什么要帮我？这跟你没关系啊，你完全可以假装没看见，走了就完了。

张野：（抓了抓头发）可能是因为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撞上您这个楼顶VIP了。不劝劝您，我心里不踏实。就跟我上次在胡同里看见一只流浪猫，冻得直哆嗦，我就把它抱回家了，给它喂了点猫粮，猫粮你还别说，挺贵的，皇家吧好像是...现在它还赖在我家呢，叫煤球，因为它全身黑。我妈总说我心软，容易吃亏，可我觉得，能帮一把是一把，总不能看着不管吧。再说了，不怕你笑话，我以前也想过跳天桥，那时候我刚丢了工作，房租欠了两个月，身上只剩五十块钱，站在天桥上，看着下面的车来车往，我就想着，干脆！跳下去算了。可那时候，桥下卖豆浆的阿姨喊了声（微喊）小伙子~来杯热豆浆吧~~暖和~~！

林晓：然后呢？

张野：然后我就买了一杯呗，热的，喝下去，哇塞！觉得好像又能撑一天。

林晓：（迷茫）你说……人死了会去哪里啊？是变成星星，还是就什么都没有了？会不会很孤单啊？

张野：（抬头看天，没星星，语气夸张）说不定去死后服务区呢！有奶茶喝，有炸酱面吃，还有猫撸，不用上班，不用被妈催婚，多好。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关东煮，要是没有，我到时候得跟阎王爷提提意见，好歹也得让死了的人也尝尝热乎的是不是，阎王爷要是不同意，我就跟他说，（清嗓子，领导腔）您这服务区不人性化，得改进改进，得与时俱进！！

林晓：（笑出声，但很轻）你怎么这么能编啊？还死后服务区，你怎么不说有游乐园啊？

张野：（笑着点头）哎，您还别说，游乐园也得有！过山车、旋转木马，都得有，不用排队，想玩多久玩多久。不过啊，我还是觉得活着好，活着能吃好吃的，能撸我家煤球，能听我妈叨叨，能攒钱开小饭馆儿，这些死后服务区有吗？没有吧！

林晓：（低头）可活着好难啊……我每天都觉得累，早上不想起，晚上不想睡，就想躺着，什么都不做。我有时候晚上睡不着，就会想，我会不会明天就死了，或者后天，或者哪一天，要是我死了，我妈会不会难过？会不会觉得解脱了？

张野：（收起玩笑）您妈肯定会难过，不会解脱。我爷爷走的时候，我爸三天没吃饭，就坐在爷爷的房间里，翻爷爷的旧照片，我妈跟我说“你爸这是想你爷爷了”。我那时候才知道，在乎的人没了，是心里缺了一块，填不上的。您要是真没了，您妈肯定也会这样，坐在您的房间里，翻您的东西，想您小时候的事儿，多疼啊。

林晓：（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眼神认真）那你说，人知道自己会死吗？我有时候觉得知道，有时候又觉得不知道，就像我现在，知道自己早晚要死，可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死，这种感觉很可怕。

张野：（笑了，怀念）我小时候跟胡同里的发小爬树，爬得老高，树枝咔嚓一声断了，我哎哟一声就摔下去了，当时以为自己肯定要嗝屁了，就跟发小说，我要是死了，你把我那弹弓给我带上，还有我藏在床底下的画片儿，结果后来就擦破点皮，我妈当时把我骂了一顿，说我命大，以后再爬树就打断你腿。那时候傻了吧唧的，哪知道死是什么啊，就觉得死了就不能吃糖了，不能玩弹弓了。现在长大了，有时候加班到半夜，看着窗外的灯，就想着，要是哪天我突然没了，我妈肯定得哭死，煤球也没人喂了，所以啊，知道自己会死，才要好好活着，把该吃的吃了，该做的做了，该玩的玩了。别留遗憾！

林晓：（看着他，突然皱眉）你怎么什么都能聊啊？从催婚聊到炸酱面，从弹弓聊到死后服务区！

张野：嗨~我这人就是碎嘴子！

林晓：不是有点碎嘴子，是太碎了！有人说过你话特别多吗？

张野：（一拍大腿，得意）哎哟~您可别提了！上次跟我妈去奥特莱斯，奥特莱斯，奥特莱斯您去过吧？通州那地界儿，人倍儿多，跟赶大集似的。我妈想买件羽绒服，试了一件又一件，红色的嫌太艳，黑色的嫌太老，我在旁边给她参谋，说这件米色的显年轻，还显瘦，您穿肯定好看！又说这件帽子上有毛，冬天暖和，您耳朵怕冷，正好能护着，结果我妈说你能不能别叨叨了？她头晕！怎么说来着，哦，比菜市场那卖菜的还能bb，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您说我这不是好心嘛，结果还落个话多的名儿，不过我妈后来还是买了那件米色的，昨天还跟我说，嗯！你眼光还行，邻居都说好看。

林晓：（忍不住笑出声）你还真是挺能说的，跟个话痨似的。

张野：（挑眉，得意）那可不！我小时候在胡同里，跟街坊邻居聊天，一聊能聊一下午，张奶奶说这孩子嘴真甜，以后饿不着，李爷爷说这孩子真能说，以后能去中央电视台当主持人。我妈总说我话多，以后娶不着媳妇，可我觉得吧，话多好啊~它热闹啊，您看您刚才还哭呢是不是，现在不也笑了嘛，所以嘛，多聊聊，这烦心事它就少了。

林晓：（嘴里的糖化了）我……我好像有点饿了。

张野：（眼睛一亮）得嘞！饿了咱就下去吃关东煮！您想吃什么？萝卜？鱼丸？海带结？还是魔芋丝？我请！我跟您说，那家便利店的萝卜得煮俩小时才入味，鱼丸是撒尿牛丸，咬开能爆汁，您要是爱吃辣，还能加一勺辣椒油，保准您吃了还想吃！

林晓：（很小声）我想吃萝卜和鱼丸，不要辣。

张野：没问题！萝卜鱼丸管够！来，我扶你下去。

林晓：欸！不用……别扶我，我自己慢慢下！

张野：（笑，调侃）哎哟，您这是恐高啊？刚才还跟我硬撑，说自己不胆小？

林晓：（颤音）我……我就是有点晕，不是恐高！你别胡说！

张野：（故意逗她，往下看，夸张）您看，从这儿能看到国贸的大楼，亮得跟圣诞树似的，还有二环路上的车，像小蚂蚁似的，您不瞅一眼？

林晓：我不看！我要下去！你别捣乱，别碰我！再这样我不吃关东煮了！

张野：（笑，得意）得嘞得嘞，不看了不看了！您这一看就是害怕了，还嘴硬！

林晓：（脸红）我才没有害怕……

张野：（温柔）其实吧...恐高正常，我也恐高！上回，我去欢乐谷，坐过山车，上去的时候还挺横，下来的时候腿都软了，我妈还拍了张照片，现在还存在我手机里呢，每次看了都想笑。恐高不可怕，说明什么，说明您惜命，这惜命的人，才不会真的想跳下去，对不对？

林晓：（边走边说）对了，你说你要开小饭馆，卖炸酱面，什么时候开啊？

张野：（两人越走越远，女cv随意回应，声音渐小）快了快了！我现在攒了点钱，再攒半年，就能租个小门面了，就在胡同里，不用太大，能放四张桌子就行。到时候，我给您留个位置，您来吃，我不收钱，还送您一瓶北冰洋，冰镇的，夏天喝倍儿爽！你知道这个倍儿啥意思不，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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