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堂,昼
(小郭擦桌子,无双从后院入)
小郭:(拉无双)哎,等等等等,无双。
无双:啊,有事等我回来再说,马上要迟到了,小六要骂人的。
小郭:哎哎,我就说两句。第一,能不能把昨天我给你的镯子还给我呀?就是那个破的?
无双:(摘镯子)哦,那我还给你。(转身欲走)
小郭:(继续拉)哎哎,你等会儿等会儿,(掏出个新镯子)这是个新的,我昨天下午淘回来的,你试试,看合不合手?
无双:呵呵呵——你要干吗?
小郭:相亲那个事,我给你添那么多麻烦,我心里头就……呵呵……你先戴上嘛!
无双:没事的没事的,这事也不是你能控制的,啊!
小郭:可我不想欠你人情嘛……(突然厉声)戴上!(食客惊)——额,吃好喝好啊!呵呵……
无双:呵呵……(套上镯子)
小郭:很好看呐!第二,(拉过无双到桌边坐下)过来。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跟秀才眉来眼去、动手动脚,否则我翻脸不认人!
无双:我什么时候跟秀才眉来眼去、动手动脚过啦?
小郭:没有最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无双:哦……那我走了啊!(转身欲出)
小郭:哎,等会儿等会儿,额,我希望你能早日得到幸福。这是真心话啊!
无双:额呵呵,好、好的呀。(出门)
(香芋下楼)
香芋:哎哟!你们俩的关系,看来是好不起来了。
小郭:哎,怎么好不起来?你没有听到我刚才祝她幸福啊?很真心的呀!
香芋:祝福,又不用花钱,廉价得很,你要喜欢,每天我祝福你一千次。
小郭:好啊好啊,那我每天诅咒你一千次呀!
香芋:无所谓!咱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就是把我咒死了——(朝旁边)呸呸呸呸——大清早的说这干啥。干活去!
小郭:小六?
(小六急匆匆进来)
小六:哎,无双呢?
小郭:啊?出去了,你没看见啊?
小六:这无双,还等着她押犯人呢!
香芋:(站在柜台后)哎,押什么犯人呀?
小六:就是那假洋鬼子,已经判下来了,没收所有非法所得,驱逐出境。我先不和你说这个,我去找无双去(刚要出门,转身)佟掌柜,有您一封信。(掏出信)
小郭:新鲜,竟然有人给你写信。
香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一个朋友都没有。我从小到大人缘好的很,想我的人多的很(拆开信,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
小郭:怎么了?(过去看)天黄黄,地黄黄,我家有个夜哭郎?
香芋:你看这一段。
小郭:三日内请将此信转发七封,括号,必须是最亲近的人,括号,否则你将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最爱之人死于非命,韩娟。——哎?不会是上次来跟你攀比那个韩娟吧?
香芋:这么难看的字,除了她还能有谁呀!(怒,把信揉成一团)
佟寝,昼
小郭:你的人缘还不错嘛。(香芋怒视)额...我是说真的,我就收不到这种信。
香芋:郭芙蓉!!!
小郭:韩娟跟你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香芋:好好,好她还给我寄这种信!
小郭:估计她也是转发的呗,你看你看,这括号里写的说,必须得是最亲近的人,说明你是她最亲近的人,你要为此感到高兴的呀,我看好你呦!
香芋:我好高兴,好高兴!
小郭:那你慢慢高兴啊,我先下去干活了。
香芋:站住,我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忍心扔下我一个人不管吗?
小郭:我怎么管吗,咒的是你又不是我。
香芋:那你,嗨呀,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呦,怎么摊上这么一个朋友。
小郭:实在不行你也转发一个呗。
香芋:我转发,我转发给谁呀?
小郭:谁最亲近你就发给谁呗。——除了我。
香芋:小郭,我亲爱的小郭郭。
小郭:(颤音)你还小蚂蚱呢。
香芋:那咱俩也是拴在一个绳子上的。我就问你一句,你一定要说真心话,你是我的好姐妹吗?
小郭:不是。——不好意思,我们家就生了我一个。
香芋:那你总算是我最好的朋友吧?
小郭:也不是,我最好的朋友是喵喵。
香芋:喵?
小郭:我养的波斯猫,脸贼大眼睛贼亮,跟你一样哎,有空我抱给你玩啊。(又要跑)
香芋:小郭,让我转发的可是你呀!
小郭:我不是说了除了我了吗!
香芋:为啥除了你嘛,给个理由先嘛。
小郭:理由就是——耗子!(湘玉尖叫着跑到床上,小郭乘机逃走。)
香芋:哼!以为这样就能逃过我的手掌心吗?
大堂,昼
(小郭从楼梯上跑下来,看了看楼上,心不在焉的擦桌子。)
秀才:芙妹,你看什么呢?
小郭:没事儿。——对了,一会儿掌柜的无论给你什么你都不许接!
秀才:她会给我什么?
小郭:你就甭问了,反正不许接,打死也不接。
秀才:好,好。
(掌柜的从楼上下来,小郭偷偷跑向后厨)
秀才:掌柜的,有什么事吗?
香芋:昨天的帐算的怎么样了呀?
秀才:啊,就剩郝掌柜还有七八两银子没结。
香芋:到底是七两还是八两啊?
秀才:我算算啊。
香芋:这有封信帮我看一下。
(小郭出来,对秀才使劲干咳)
秀才:呀,你自己看吧,你识字的呀。
香芋:我最近眼睛很不舒服,你帮我看一下。
秀才:这牵扯到个人隐私。
香芋:无所谓,我对你没有隐私,来嘛。
秀才:别别别,大白天的拉拉扯扯不好。
香芋:(摔信)你到底是看还是不看呀!
秀才:我又没说不看。
香芋:那就赶紧看。
小郭:(捂着肚子大叫)哎哟,我腿疼。
香芋:你捂的好像是肚子啊?
小郭:疼到腿了嘛!
秀才:(赶紧跑过去)哎哟,你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啦?
小郭:(朝他眨眼睛)对呀。
秀才:哎呀呀,我送你去看大夫去,走走走。(扶着小郭出去)
香芋:走就走,我最亲近的人又不光你们两个人。(走向后院)
厨房,昼
(大嘴在炒菜。舀了一口汤喝,一抬头,发现掌柜的就站在旁边,吓了一跳)。
大嘴:哎呀妈呀,掌柜的你吓死我了,(舀了一勺汤)正好刚出锅,你尝尝咸淡。
香芋:(闻了闻)人间竟有如此美味啊,大嘴,我为你而自豪。
大嘴:我也是。
香芋:你也为我而自豪?
大嘴:我为我自己自豪。
香芋:这个,鉴于你最近的良好表现,本掌柜决定……
大嘴:掌柜的,啥也不说了,感谢!终于决定涨月钱了?
香芋:去,我是说,给你写封表扬信。
大嘴:表扬信呐,行,你搁那儿吧。
香芋:表扬信呀!
大嘴:是,不就是夸我能干啥的吗,行了,我知道了,你就嘴上说两句就行了,不用整那不着四六的,啊,那行了,我还干活呢,借光,你先出去吧。
香芋:大嘴,本掌柜亲手写的,你就不拆开来看一看吗?
大嘴:(扔勺子)掌柜的,你明知道我不认字你整这干啥呀?你嫌我文盲你直说,你说我就一厨子你说我不认字能怎么的,净整这景干啥呀?
香芋:大嘴!(把信往他腰带里塞,老白进,掌柜的把信藏在身后)
老白:(走到灶台旁边)哎!今儿菜炒得不错啊。
大嘴:哎,老白你来的正好,这封信你帮我念念(老白伸手去拿)
香芋:(赶紧抢过来)我跟大嘴说正事呢。你不要瞎掺和。
老白:谁掺和了,信里写啥呀?(湘玉拍了他手一下)
老白:人大嘴不识字,我给念念咋的了?
大嘴:别别别,掌柜的,咋回事儿呀,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啊,你说我不认字让老白给我念念咋的了?
老白:就是嘛。
香芋:(抢过信)不跟你俩废话咧。
大嘴:她还生气了老白,她不就是嫌我没文化嘛?
老白:我知道,把这盘子刷一下。
大嘴:不就是嫌我没文化嘛,你说我文盲我愿意啊,我不是小时候家里穷我念不起书,我不想多念书啊?你说。
老白:大嘴,别絮叨了,她不是那意思。
大嘴:这事我还真得絮叨絮叨(关厨房的门),老白,我的情况你是了解的,你说是不是……
老白:我我我了解,我特别了解。
大嘴:我妈眼睛瞎了,后来我在黄鹤楼做工,我跟你说,黄鹤楼的老板,老板从来没有说因为我不认字而瞧不起我,可咱掌柜的咋样,处处拿这说事我跟你说,我我……
老白:大嘴,大嘴,麻烦你帮帮忙,帮我拿一下。(大嘴接过盆,还在不停的唠叨)点穴手!(接过盆)谢谢啊~(拿盆出门)
大堂,昼
(湘玉站在门口,小六和无双巡街回来)
无双:累死了。累死了。
香芋:你俩可算是回来了,来来来,坐坐坐,喝口茶。
小六:先不喝了,先给弄点吃的。(坐下)走了一天,这腿呀,站都站不住了。
无双:不许脱靴子,人家还要营业来。
香芋:没有关系,想脱就脱,自己人嘛。到这就跟到家里一样,来来来,我帮你脱。
小六:佟掌柜,你有话直说。
香芋:我跟你没有话,你这个人,警惕性也太高了吧。就凭咱俩这个交情,我就不能对你好一点。
小六:那算了吧,我还是回家再脱吧。
香芋:燕捕头留步,(拿出信)这封信,麻烦你交给老邢。
小六:哦,(闻了闻信)呵,这信里说的嘛?
香芋:哎呀,就是有日子没有见了,问候一下嘛!
小六:那就带个口信呗,正好我明天要去趟十八里铺,要不然你跟我一块去?
香芋:哎,不不不,还是写信比较好,写信比较正规。
小六:哦,那我师父不认字儿啊。
香芋:又是一个?(展堂从后院出来正好听到)当厨子的不认字就算了,你们捕快怎么也这样?(把信抢回来)
小六:佟湘玉,你可以侮辱我,但决不能侮辱我师父!
香芋:我咋污辱你师父咧,你不要胡说呀。我对你师父,那可是一片真情。
无双:(暗示掌柜)啊,少说两句,少说两句。
香芋:我说错啥了没有,我跟老邢,那是多年的交情。说句难听的话,要是展堂没有在的话,我说不定就嫁给老邢了。
老白:(生气)我要不在你就嫁给老邢?
(湘玉站起来,走到老白身边)
老白:这就是传说中的后备军吧?
香芋:(拉展堂的手)不是,展堂,你听额说,额......刚才说那个话不是那个意思……
老白:行了,你别解释了,我知道我在你心目中的分量了。
香芋:不是……
老白:(抢入)几位慢聊,我还得刷碗,给某些人干活去呢!(转身去后院)
小六:佟掌柜,那我先撤了啊。你的好意,我会转告给我师父的。(出门)
食客:倒茶!
无双:哦,来了来了啊。
(切镜头,湘玉趴在桌子上,无双安慰她)
无双:没事的没事的,你放心,我师兄的气量没那么小。
香芋:无双……
无双:嗯?
香芋:你是我的好姐妹吗。
无双:嗯,当然是啊,你在我心里,比亲姐姐还要亲呢。
香芋:那就行了,这封信你拿回去吧啊。(给她信)
无双:什么呀?
香芋:我的一些真心话,拿回去慢慢看。(无双表情很异常)咋了这是,无双?
无双:没没没,没事,我只是太激动了(夺过信)这是我这一生中收到的第一封信。
香芋:不会吧?
无双:我从小没有爹没有娘,也没有什么朋友,师兄又太懒,他连张便条都没有写过给我……湘玉姐!
香芋:哎。
无双:我以后就叫你湘玉姐好不好?
香芋:好好好,你爱咋叫就咋叫。
无双: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这封信,是我一生中收到的第一封信。它意味着,我从此不再孤单,还意味着,在这个世上,还有人会珍惜我重视我,把我……把我当成自己人。
香芋:这封信你还是还给我吧。
无双:湘玉姐(抢信,但没抢到)
香芋:无双妹子,这封信我写的不太好,等我重新润色一下,给你写一封更真挚点的,噢!
无双:没有关系,有字我就很满足了。
香芋:哎呀,我的字太差咧,跟狗扒的一样,(往楼上跑)我再回去练一练啊。(上楼)
无双:(追上楼梯)湘玉姐你把信还给我好不好,湘玉姐!
香芋:过两天我重新给你写一封。
无双:(不小心摔到了,坐在台阶上)湘玉姐,(哭)我的信。(对食客)——哦,吃好,喝好。
男寝,夜
(老白用手撑着身子,半躺在秀才床上。大嘴,无双,秀才进屋)
大嘴:老白,你真不吃点儿?
老白:不吃,拿走。
大嘴:本来也不是给你的。
大嘴:不是,老白,多少吃点。你说,要不掌柜的生气拿我撒气咋办呐?
老白:放心吧,我在她心里没那么重要。
秀才:哎!老白不能这么说啊,别说气话了,啊!
老白:我说的气话?我问你,小郭要是说你一走她就嫁给老邢,你生不生气,你生不生气!
秀才:小郭不可能这么说嘛——这个,掌柜的也不会这么说的。
老白:不会这么说?这是我亲耳听到的!
无双:这我可以证明,确实说了。
秀才:啊?
老白: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就应该跟展红绫好好聊聊,(湘玉,小郭进)说不定聊好了现在手拉手去唱歌去。
香芋:唱啥歌呀?
老白:分手总是在雨天!(白了湘玉一眼)
香芋:我跟展堂有话说,你们先出去吧。(众人欲出)
老白:回来,(指湘玉)有啥话就在这说。
香芋:出去。
老白:回来。
香芋:出去。
老白:回来。
香芋:出去。
老白:回来。
香芋:出去!
老白:回来!
香芋:出去!
老白:回来!
香芋:出去出去出去出去出去!
老白:回来回来回来回来回来回来!
(众人前后前后的转)
小郭:呀!行了行了行了,不就一封诅咒信嘛,至于折腾成这样吗?
老白:什么玩意儿?诅咒信!!
小郭:掌柜的今天早晨收到一封信,叫她三天之内转发七封,而且必须得是最亲近的人,(湘玉欲阻拦)否则就会家破人亡倾家荡产,最亲近的人死于非命。
大嘴:这……那掌柜的你的意思是,早儿起来也是给我这封信?
香芋:不是,那主要是——收到也没有关系,你还可以转发。
无双:湘玉姐,那你给我的这封信?
香芋:无双,你听我说……
无双:这可是我这辈子收到的第一封信啊,你知道它意味着什么吗?
香芋:我知道,我……
无双:我,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不要再见到你了!(哭着走了)
大嘴: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了(走了)
香芋:(对小郭)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了,话咋这么多呢!(小郭靠在秀才肩上哭,大嘴忽然回来了)
大嘴:这是我屋,你出去!(湘玉出)
老白:湘玉,湘……
屋顶,夜
(湘玉独自坐在屋顶上发呆,不一会,老白上来给她轻轻的披衣服)
老白:天越来越凉了,老坐在屋顶感冒了谁照顾你啊?
香芋:展堂……
老白:(轻轻搂过湘玉)我跟你说啊,无双和大嘴那边我已经帮你劝过了。
香芋:他俩还生气吗?
老白:大嘴还好,无双气的直哭,怎么哄都哄不好。后来我就问她,我说如果你收到这封信你会怎么办,她就不说话了。这样,明天你再劝劝,给个首饰,赔个不是。啊。
香芋:我要早知道是这个样子,我绝对不会干那种傻事情的。
老白:你也知道这是傻事儿啦?
香芋:我当然知道,可我实在也没有办法嘛。明知道是迷信,可那话说的也太毒了。倾家荡产也就算了,最爱的人死于非命,这谁受得了嘛!
老白:他说死我就死了?她要有那本事,还写啥信,直接招呼呗。什么叫迷信,迷信就是先迷而后信。先把你吓迷糊了,然后让你不信都得信。这封信就是利用了人们对未知的恐惧,而且大多数迷信都是利用的这一点。
香芋:道理我也清楚,可我就是当局者迷。(两人轻轻的笑)
老白:我跟你说啊,(又轻轻的搂住湘玉)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啊,一定记着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扛着,否则还要我干啥?
香芋:嗯,你还记得那首歌吗?
老白:当然记得……
大堂,夜
(白佟下楼)
老白:湘玉,赶紧回房睡吧,啊,我自己会铺床。
香芋:那不行,我不在你自己铺,我在怎么能让你自己动手呢。以后洗衣服做饭这些小事都不要管,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咧。
老白:我的事儿,就是保护好你,然后拉着你的手,一同唱着歌谣,白头到老。
香芋:展堂……
老白:湘玉……(传来敲门声)
香芋:打烊了,谁呀?
韩娟:我。
香芋:你谁呀?
韩娟:你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香芋:我这么抠门,哪有好朋友?
老白:看看去。
(打开门,韩娟站在门口)
香芋:韩娟?
韩娟:正是在下。
香芋:(关门)这里不欢迎你,你哪来的回哪去。
韩娟:你这是干什么?
香芋:我警告你,再不走我就报官了。
韩娟:香芋,我招你惹你了?
老白:(小声)过了过了,毕竟是你发小儿,从小一块长大的,哪能动真格的呢。再说了,这么黑的天,她一个女人,又不会武功,万一出点儿啥事,你不得后悔一辈子啊。
香芋:……我知道。
老白:来,请进。
韩娟:你总算肯开门了。
香芋:我开门是为了做生意呀,你在这儿留宿,每晚三两银子。
韩娟:三两?
香芋:不爱住就不要住,从这儿往东十五里有家客栈,你住那儿去吧。
韩娟:你!——呵,三两就三两。
香芋:先交钱,后住宿。(韩娟掏钱)楼上请吧!
韩娟:帮我拿行李。
老白:哎!
香芋:自己拎吧,(把行李丢还韩娟)——本店不管这些破事情。
(韩娟和湘玉上楼,老白去关门)
客房,夜
(湘玉推开门,两人走进来)
香芋:就这个屋,饿了自己上厨房,想洗澡自己烧水。没有事就不要找我了啊。(拿着蜡烛准备走)
韩娟:哎,等等你连个蜡都不给我留吗?
香芋:蜡?得另外加钱。
韩娟:我给你钱。
香芋:三两一根,这半根算二两,谢绝还价。
韩娟:佟湘玉!!(拍桌子)
香芋:何夫人!!(拍桌子)
韩娟:我能知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香芋:都到现在了,你还跟我装傻是吧?
韩娟:如果是因为上次我说了你的坏话,那我先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香芋:啊?你说我什么坏话咧?
韩娟:就是上次回汉中,别人问我你过的咋样,我……
香芋:你说啥了吗?
韩娟:就是,你这里也并不富裕,男朋友也就那么回事儿,当然了,我没有说他是小白脸,但别人那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
香芋:小白脸,你有没有搞错呀你?
韩娟:你先别生气吗,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香芋:少来这套,不要避重就轻,接着交代!
韩娟:除了这个,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香芋:你不知道咧,(拿出信,拍到桌子上)这封信,是咋回事情?
韩娟:这、这也太狠毒了吧?
香芋:这封信?
韩娟:是我的字迹,但绝对不是我发的。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是我发的,全家死光光。
香芋:这封信不是你发的,那还能有谁呀?
韩娟:谁发的你先甭管,那七封信你转发了吗?
香芋:迷信活动,我怎么会参加?再者说了,这种小把戏只有唬小孩玩,早点休息吧,明天再说。
佟寝,夜
香芋:怪了,不是韩娟那能是谁呀?
小郭:(打哈欠)爱谁谁,不就一封信,不信不就完了嘛。
香芋:(打哈欠)不是信和不信的问题。要光是诅咒,我倒也无所谓。这封信表明有人要害我。
小郭:拜托你啊大姐,人家想害你,会用这么弱智的招数吗?
香芋:这也不好说,你不要再睡咧,你帮我想一下,谁跟我有仇?
小郭:你的仇人那多了去了。
香芋:去!
香芋:你还是不是我的好姐妹呀?
小郭:你的好姐妹又不光我一个,再说你的仇人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你最好问无双。人家毕竟是捕快,而且脾气又好。
香芋:我不是把她给得罪了嘛。(敲门声)进来!
韩娟:我就知道你没睡,有空吗,咱俩聊聊?
小郭:瞧这觉悟,主动请聊。快坐快坐。(打哈欠,倒茶)这才叫好姐妹啊。(对韩娟)喝茶,你俩慢聊啊,没事不要叫我,(对湘玉)有事也别叫我。(走了)
韩娟:你站着干吗?我又不是外人。快坐!(看着湘玉)就这样,别动。我给你捋捋头。
香芋:大晚上的,捋什么头呀?
韩娟:你忘了啊,咱俩小时候就互相梳头。那时候你的头发是又黑又亮。(拔一根湘玉的头发揣倒怀里)
香芋:哎呦哎呦,轻点儿,轻点儿,行行行我自己会捋啊。(韩娟把头发藏进怀里)
韩娟:不梳头,我给你剪剪指甲。
香芋:没有事儿吧你,韩娟。
韩娟:没事儿啊,我能有什么事儿,手给我。(给湘玉剪指甲)
(半晌过去)
韩娟:好了。
(韩娟把指甲收了起来)
香芋:你这是干啥呀?
韩娟:哎呀,指甲多脏啊。回头我揣好给它扔出去。
香芋:用不着,扔地上就行了,明天有人扫。
韩娟:哎呀,那多不卫生啊。你就甭管了,明天呐交给我就行了。(湘玉打哈欠)你困啦?那我就不打扰了,明天见啊。(韩娟推门出去了)
香芋:(自言自语)就这么走了,那我的仇人咋办呀?(站起来)小郭,小郭……(开门出去)
大堂,昼
(小郭走向柜台)
秀才:哎,芙妹,你眼睛怎么那么红啊,昨晚没睡好啊?
小郭:别提了,昨晚被掌柜的抓壮丁,陪她聊了一宿。
秀才:都聊些什么呢?
小郭:帮她想仇人呗。(韩娟从楼上跑下来)你这是要出去啊?
韩娟:对我出去一趟啊,回头你跟湘玉说一声不用等我吃饭了啊。(韩娟跑出去了)
无双:(从后院进来)哎,那个人是谁呀?
小郭:韩娟,掌柜的从小一块长到大的好朋友。
秀才:哦,那诅咒信就是她写的啊?
小郭:不要胡说八道啊,人家都说了不是,发过毒誓的。
秀才:对了,好姐妹嘛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无双:切,好姐妹就干不出这种事来啦?
秀才:那当然。
小郭:除非她不把你当好姐妹。
秀才:你别听她胡说。(小郭拍了一下桌子)——当然她说的有点道理。
无双:哎,小郭啊,掌柜的那封信有没有给过你啊?
小郭:当然,(转变口气)她当时第一个就想到给我,被我当场严词拒绝。
无双:第一个?原来如此,即使是好姐妹也分亲疏内外啊,嗯,无所谓了,我本来就是孤零零一个人,就这样吧,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孤独算的了什么呢,读读佛经,敲敲木鱼,转眼已是百年。(起身离开)
小郭:这都哪跟哪呀?
秀才:这种心情我能够理解。(小郭转过头瞪他)——不是那种理解。
小郭:我告诉你啊,以后未经我允许,禁止正眼看她、禁止跟她说话、禁止吃她做的菜!
香芋:要不要禁止跟她同处一室啊?
小郭:我们家的事你少管。
香芋:哎,你是我的杂役,他是我的帐房,你们俩的事情我不管谁管?
小郭:你还是先想好怎么劝你的好姐妹无双吧。
香芋:她还在生我的气?不会吧,展堂已经把她劝好了呀?咋回事情嘛。
大堂,夜
(老白和小郭坐在桌子前,小郭要夹菜,展堂用筷子打了一下她)
小郭:开饭嘛,开饭嘛,开饭嘛。
香芋:(站在门口)不要吵,不要吵,等无双回来再吃,这是做人最起码的礼貌。
小郭: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嘛,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香芋:好好好,你吃你吃你吃,展堂给她拿个碗先盛点。
老白:(拿个馒头)先吃个馒头。
小郭:来一人盛一个丸子。
香芋:把筷子放下,碗也放下。(对小郭)我帮你盛,省得你把肉都挑光了。
(无双进门)
小郭:我不要这么多白菜,你给我盛个丸子嘛。
香芋:给你一个。
小郭:再要一个行不行。
香芋:再给你一个。(大家一抬头看到无双)无双。
无双:正吃着呢?
香芋:都等你吃饭呢。(看了看手上的碗)这个碗是小郭的。
小郭:这个碗是掌柜的自己的,(拿起一个碗)我的碗在这里呀。
香芋:(拍小郭)小郭,我回头再跟你算帐。无双你坐啊。(到柜台那儿)专门给你准备了蛋饺。
无双: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香芋:在哪儿吃的嘛,咋不提前说一声?
无双:从今天开始呢,我就不在店里吃了。
香芋:为啥嘛?
无双:我跟大家非亲非故的,又不是店里的伙计,又不是谁的姐妹,每天蹭吃蹭喝的,多不合适啊。
老白: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呢?昨儿不刚劝过你吗,快坐下吃!
无双: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香芋:无双,你坐,我错了,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无双:其实呢,收不收信我都无所谓,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第一个收到信的是小郭,而不是我呢?
(湘玉瞪小郭,小郭笑。韩娟进来了。)
韩娟:你也收到那封诅咒信了?
无双:是啊,不过很可惜,不是第一个。(起身走向后院)
韩娟:谁是第一个?
小郭:(举手)我,不过我没有收下,无双就收下了。
韩娟:湘玉,你跟那姑娘是不是很熟啊?
香芋:昨天之前,她还是我的亲妹妹一样,你说熟不熟,吃饭!
小郭:吃蛋饺。
香芋:蛋饺拿过来。
老白:拿来!咱俩吃。
香芋:给无双留着。
佟寝,夜
香芋:(对小郭)你也是的,好好的跟无双说这些干撒嘛。
小郭:我哪知道她会这么生气呀。
老白:你先等会,我怎么没明白啊,谁第一个收到信有啥讲究啊?
秀才:有讲究的,比如我,我把第一封信给大嘴,把你留到最后一个,你什么感受啊?
老白:(走到秀才旁边,拍他的肩膀)哎呀,哎呀兄弟,太仗义了兄弟。
小郭:哎呀,男的跟女的不一样嘛。
香芋:我没有想到无双会因为这种事情吃醋。
老白:吃醋?
香芋:(拉开小郭)你不懂,我们女人之间的友谊,比你想像的要复杂的多。
小郭:我早就叫你拿点首饰给人家陪个不是,现在可到好,你把整盒都拿出去啊,都未必管用。
香芋:你还有脸说?去去去,都出去。(大家都往外走)等等,都回来,把无双给我叫过来,我要跟她好好谈一谈。(大家出去又很快回来,后面跟着无双)
无双:佟掌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香芋:什么为什么呀,你是说发信啊?
无双:这个时候了你还装傻?
香芋:装傻,你啥意思嘛?
无双:韩娟是不是你发小儿?
香芋:是呀,她咋咧?
无双:她来找我问我要我的头发和指甲,说是你要的。
香芋:我要你的头发和指甲有什么用嘛?
无双:做法喽,害人喽,这不是你的专长吗
香芋:不跟你废话咧,韩娟人呢?(展堂摊开双手)
无双:她拿着我的头发和指甲就出门了。
香芋:还愣着干啥呀,还不赶紧给我把她追回来呀。
(展堂出门。无双甩开湘玉的手走了)
大堂,夜
(老白示意韩娟进去。)
香芋:哼哼,何夫人,这么晚了,你要上哪儿去呀?
韩娟:这空气不错,出来走走,散散步什么的。(湘玉拍桌子,小郭拿了一根绳子,韩吓得站起来)说就说呗,你拍桌子干吗,吓唬谁啊,你以为就你男朋友会武功啊?
香芋:头发,指甲,还有诅咒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
白、郭:说!
韩娟:嗨!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现在这个表情忒狰狞了。
香芋:你不说也没有关系。小郭,去把小六给我找来。
小郭:得令。
韩娟:(急忙阻拦)哎,谁是小六?(小郭装出小六超人的造型)不明白。
老白:本镇唯一的,也是十村八店最凶残的、最不近人情的捕头。
韩娟:我又没犯法,你找捕头干吗呀?
香芋:你说呢?
韩娟:湘玉,我可是你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
小郭:唯一的朋友?某些人不是对我说她人缘特别的好吗?
香芋:你不要打岔。小娟,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韩娟:哎呀,你这个人啊,怎么死活都不肯相信人呢。
香芋:小郭。(小郭往外跑,韩娟追出去)
客栈门口,夜
韩娟:哎,我说我说,但你们得保证,绝不能外传,还有你,(指湘玉)绝不能生气。
香芋:好,你说说看先。
韩娟:那封信,其确实不是我发的,是我让丫环发的,(湘玉要发火)哎,你说好不生气的。
香芋:好,我不生气,你写那封信是啥意思?
韩娟:我前些日子碰上个高人,说我是百年不遇的天煞孤星,命犯太岁,头顶乌云,(湘玉走到老白旁边挽着他的胳膊。)先克父再克母,继而克死老公,最后克死孩子,我为了避免这一连串的悲剧发生,所以不得不发那些诅咒信了。
香芋:那那个头发和指甲是咋回事情?
老白:是啊?
韩娟:你们要是转发了那就啥事都没有,可你没转发,那就得倒大霉了。唯一的解煞方法,就是拿你们的头发跟指甲,请高人作法,每次都得花五两银子。为了你跟无双,我得多花十两呢!
香芋:我的神呀,你有钱没有地方花了呀?
韩娟:先生有大神通,我是亲眼看见的!
香芋:哎呀呀呀呀,有什么大神通?
韩娟:人家可以伸手下油锅,滚烫的油哎,(对展堂)你敢吗?
老白:我敢,(对镜头)其实啊,这是硼砂在起作用,硼砂遇热,就会产生气体,把他放在锅里,看上去,好像是油锅开了,其实一点都不烫手。
韩娟:这不可能,人家马大师是高人,剑斩妖魔。你行吗?
香芋:啥叫剑斩妖魔?
韩娟:就是拿一张白纸,把鬼给定住,然后一口水给喷出去,鬼马上就现形了。这时候一刀劈下去,鬼就给劈成了两半,你行吗?
老白:我行啊,(对镜头)其实这张纸事先经过处理,用毛笔,沾着碱水先画出鬼的形状,晒干以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然后再喷上姜黄水就会起反应,呈现出红的鬼的形状,所谓剑斩妖魔呢,就是把这张纸裁成两半。
韩娟:不可能,人家高人还会干嚼鬼骨,把鬼定在碗里摔成碎片,然后把碎瓷片嚼碎咽下去。
老白:他嚼的根本就不是碎瓷片,而是他事先晒好的鱼骨头。(对镜头)这些把戏,已经很多年没人玩了,根本就不新鲜了。
韩娟:我有我的想法,你有你的,我不干涉你请你也别来干涉我。
香芋:哦哦哦,就是就是就是,你那个高人现在在哪呀?
韩娟:你想干什么?
香芋:你放心,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就像是开开眼界嘛。
韩娟:算了吧,高人说过,除了自家弟子,其他一概不见。
老白:是不敢见吧?
韩娟:人家都能伸手下油锅有什么不敢的?
老白:那你就叫他来呦。我看好你哟!(做手势)
韩娟:那就来喔。明天一早我就让他来,我让你们都开开眼界!(伸出一个手指,湘玉给他收回去)
大堂,昼
(湘玉、大嘴、无双在门口等着)
大嘴:掌柜的,你说那高人到底长啥样?
香芋:什么高人。江湖骗子。咱们见得还少啊,上回那个算命的叫什么来着?
秀才:白眉。多亏了他,我和芙妹才有今天。
小郭:那你是不是还要给他烧柱香下个拜啊?
秀才:这个败类,下次见一回打一次决不手软。
大嘴:掌柜的,他要真是高人,我能不能跟着也拜拜?
香芋:你没病没灾的,拜他干啥呀?
大嘴:当年我在黄鹤楼打杂那会儿,我天天摆关公,结果没两年我就当捕头了。
老白:没两月又当厨子了,跟没拜一样。
大嘴:你净说这没用的。没厨子你吃啥,没厨子你咋开店?
香芋:来了来了。
(韩娟带着一个“高人”出现在门口)
韩娟:这位就是我师父。(马卓子给众人行礼)
马卓子:本人姓马,别号卓子。
大嘴:哎,这不老马嘛?你啥时候成高人啦,啊?这衣服整得。
马卓子:嗨!你谁呀,你谁呀?
大嘴:我大嘴啊,你忘啦。咱俩当年不一块儿在黄鹤楼打杂嘛,我洗菜你抹桌子。
香芋:怪不得叫马卓子。
马卓子:嘿~胡说八道,我打小就在终南山修炼,刚出来几天。黄鹤楼是谁呀,他谁呀?我怎么不认识?
大嘴:不不,老马,你这样没意思了啊,我跟你说,我真生气了,不,你……
老白:一边儿去,一边儿待着去。马大师啊,哎呀,久仰久仰。别理他,脑子有问题,甭跟他一般见识,啊。
马卓子:你们...谁解煞啊?
无双:啊啊,是我,这是我的头发和指甲。
马卓子:你先拿着,(走起!)起...起油锅!
香芋:秀才,去把账结一下,关门了,打烊了,不好意思把账结一下(众人簇拥着马卓子进后院)谢谢啊,欢迎下次再来
后院,昼
(镜头转到后院,油锅已起)
(马卓子念念有词,手里抓着硼砂准备放到锅里)
老白:(抓住他的手)哎,这是啥呀?
小郭:什么呀?
马卓子:这是定魂丹,你把这东西啊往锅里一放,小鬼,全定住。
老白:是吗?我怎么觉得这东西有点像硼砂呀?
马卓子:呵呵呵,硼砂啥呀,我都不知道什么叫硼砂。
老白:那好,等油锅开了我帮你放。
(半晌,油锅开了)
老白:开了吗?
马卓子:开了。
老白:(放硼砂,拽着马卓子)来,往里伸,来!
马卓子:干什么干什么,我作法。最讨厌旁边有人打扰了。不弄了,不弄了,告辞。
众人:哎哎哎!
韩娟:师父,咱不跟他一般见识,油锅不下,咱剑斩妖魔。
马卓子:行,我再使一招定心诀,(拿出纸)拿着,(递给韩娟)来碗水。
老白:来碗水!(大嘴到井里倒了碗水)
马卓子:(接过水,含在嘴里,往纸上一喷,没显影,又喷了一下)啊!碱不出来了!
老白:马大师,你是在找鬼影呢吧,来你看看这个(含了口水吐到手里的纸上)你看看这个(纸上出现了鬼影)你别害怕啊,刚才我扶你下油锅的时候,我掉了个包,哼~
马卓子:岂有此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啊?
老白:哎,你不还有一招吗?(把碗砸碎,捡起碎片)来,给咱干嚼个鬼骨,嚼啊,嚼!
马卓子:我嚼,你嚼吧!(往外跑)
老白:站住,站住。
大堂,昼
(老白追到大堂)
马卓子:(往门外跑,小六堵住门口)官爷,我把银子还给你,请你们原谅我,我这也是生活所迫嘛,你看,牙都没了。
老白:你是啥生活所迫啊?
马卓子:这不牙口都破了吗?吃不了肉了。
老白:你给我老实点!
韩娟:师父,是不是他们逼你这样做的?
马卓子:不是。我原来就是打杂的嘛。
韩娟:打啥杂啊?
马卓子:抹桌子的嘛。
小六:这么个马卓子。
马卓子:没什么指望了,想哄点小钱,喝点小酒,过过小日子,娶个小媳妇。
韩娟:你终于承认了,那你那些个大神通……
马卓子:啥神通啊,那全是小把戏嘛。装神弄鬼,跟变戏法差不多。
老白:行了吧,别糟蹋人变戏法的了。我问你,你能把那碗变没吗?(大嘴递过来一个碗)
马卓子:我能把碗里的饭变没了。(众人不屑)
老白:你能从这墙穿过去吗?
马卓子:我能从这桌子底下钻过去。
老白:你给我一边儿去!
小六:行行行了,使你自己个走啊,还是我?
马卓子:我自己走,我自己走,不用你背。爷,您这边请。回头等我到牢里,还得指望您关照我呢。
小六:走吧走吧。
大嘴:哎马卓子,抹布拿着。(扔过一块抹布)到里面接着抹吧。
马卓子:这回我一拿着心就踏实了。
(小六把他拎走)
韩娟:合着折腾这么久,都是瞎胡闹!
香芋:吃一堑长一智嘛。展堂,你们先回避一下。
老白:为啥?——好好好,你们聊你们聊。(大家都退出)
食客:倒壶茶。
老白:哎,来了!
香芋:归根结底啥叫迷信?先迷而后信。先把你给弄迷糊了,叫你不信也得信。比如说那封信,就是利用了人们对未知的恐惧。再不就是那个障眼法,比如伸手下油锅。大多数迷信活动利用的都是这一点。
老白:(从门外进来)噢,怪不得让我回避了,这不都是我的话吗?现学现卖是吧?
香芋:我自己也会说啊。要破除迷信只有一句话,不迷就不会信,不信就不会迷。这句话你说了没有?
大堂,昼
(韩娟和湘玉从楼上下来)
韩娟:行了,你别送了。等到了家我给你写信。
香芋:啊?
韩娟:报平安的信。
香芋:好吧好吧。一路平安啊。再见啊娟。
韩娟:再见。
无双:掌柜的,她就这么走了,你也不送送她?
香芋:多少年的朋友了,用不着臭讲究。无双,(掏出封信)这封信给你。
无双:你要干什么?
香芋:你不是号称好久没有收到过信吗?这是第一封。放心吧,这回说的全是心里话。(把信放到她手里)
无双:(拿到信正反面看)除了我,你还给谁写过啊?
香芋:就你一个。就这一封我已经快累残了。行了行了,快点看吧。我到后院去转转啊。
(湘玉去后院。无双坐下看信,小郭端菜从厨房出来)
小郭:(站在无双后面念)作为你最好的姐妹,我感到……
无双:干什么?这是掌柜的专门写给我的。
小郭:她没事给你写什么信啊?
无双: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听说啊,只有我一个人有,也许这就叫做好姐妹吧。
(拿着信跑了出去。小郭坐下不悦)
香芋:(拿着扫把从后院进来)小郭,去把后院扫一扫去。咋了?你脸色咋这么难看呢?(用手摸她头。小郭躲开)
小郭: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香芋:咋了小郭?我招你惹你了?小郭,快说嘛,咋回事情呀?有啥话就跟姐说嘛。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啊。小郭,给我说一说嘛,你不说我心里怪难受的。喂喂喂,小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