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门》⑩｜60岁的他，拼死要娶28岁姨太太

昨天，我们读到的是：品行不正的白敬业屡次闯祸，七老爷愤怒之下将他打成了瘸子。二老太太去世，“不许戴孝”成为杨九红抹灭不掉的耻辱，也让她由爱生恨，从此性情大变，还偷偷抱走佳莉的孩子，想让她尝尝母女分离的痛苦。

丫头香秀将如何上位，成为白家七老爷白景琦的太太？可怜又可恨的杨九红，最终能否与女儿化解多年恩怨？

让我们开始今天的共读吧。

一、女扮男装闯关东

佳莉无法忍受失去女儿的痛苦，一个人跑去济南学习西医。

玉婷在二老太太去世后没有人再能管她。当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嫁给万筱菊后，就决定跟他的照片结婚。

这桩亘古未有的婚事，轰动了整个京城。大家将此事当作笑话看待，白家的兄弟姐妹也都怀疑玉婷有精神病，唯有景琦表示理解，并为她主持了惊世骇俗的婚礼。在景琦眼里，妹妹这样的女人世上少有，像她这样的，就是情种。

1931年，日本关东军占领沈阳城，发动了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几十万银子的药材如果不能从关外运回，白家老号就没法正常营业。

在这危急时刻，谁去关外运药呢？

白家老老少少那么多男人，没有一个人敢去冒险，不是这种推诿，就是那种借口。

景琦决定亲自闯关东时，杨九红主动站了出来，说她去。

她讲了让人信服的理由：家里有她没她无所谓，但少不了七老爷；她比爷们心细，办事不会出错；这一年时间，她跟日本朋友美智子学了日本话，遇到日本人能对付。

这趟差事踩在生死线上，杨九红之所以主动挑此重任，自有她的打算。对此，书上写道：

“她想证明自己是个女人，是和别人一样立得住的女人，她有能力做任何事，她有能力撑起这个家。

她始终在寻找机会，机会来了，她宁可冒着生命危险拼死一搏。她有能力、有智慧、有魄力、有胆量，就是粉身碎骨也比这样活着强。”

但她不愿自己出生入死的时候，别人留在七老爷身边得宠，所以要求槐花同行。

咽下一切怨恨的杨九红，坐上了北去的列车。下了列车，杨九红、黄立一行人改坐马车赶到药材集散地，装好药材又奔山海关。女扮男装的杨九红，坐在堆满麻袋的马车上，看起来十分英俊。

路遇险情，她冷静应对，准备判断，夜宿荒郊，深山拜佛，才避开一场大灾难。

回程途经山海关，日本人将他们关进关押室。幸亏杨九红用流利的日语与日本军官交涉，才得以化险为夷，重新踏上归途。

杨九红一行人冒死闯关东时，白景琦在家也没闲着。他决心研制一个秘方，将日本药“仁丹”打败。

为此，景琦没日没夜地翻阅药典医术，香秀整宿整宿地伺候他喝茶、宵夜、换蜡烛，还不时提醒他歇一会儿。

研制秘方的同时，景琦还手把手教香秀写毛笔字。景琦低头看书时，香秀就坐在旁边出神地看着他。一个打情骂俏，一个欲拒还迎，正所谓：

红袖添香夜读书，卿正欣喜吾欲狂。

一个月后，药丸研制成功，因为正好七味君药，景琦为之取名“七秀丹”，七老爷的七，香秀的秀。

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杨九红立了大功，景琦大摆宴席庆祝。

酒桌上，七老爷举着酒杯感慨：“女人冲锋陷阵，男人缩头缩脑，白家门儿阴盛阳衰啊！干杯，为女人干杯！”

众人都对杨九红的胆识表示敬佩，而杨九红对槐花说的阴阳怪气的话，让气氛变得很尴尬。这次宴席上，有人忍口蜜腹剑，有人隐忍不发，惹得景琦很不高兴。

最让杨九红意外的是，她从丫头红花那里得知，自己不在家的这些日子，景琦和香秀好上了，现在七老爷什么都听香秀的。

对这个出乎意料的结果，杨九红不禁自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故意找茬，对着槐花指桑骂槐。香秀听出了弦外之音，她本就是个不怕事的主，仗着七老爷喜欢自己，敢于和杨九红对抗，还出走回了家。

景琦主动登门邀请，香秀才体体面面地回了白宅，众人对她另眼相看。

杨九红终于看清，她一边感到灰心绝望，一边搬弄是非，故意摆大。槐花不堪忍辱，上吊自杀，景琦甚至为此惹了官司入了牢。

大宅门里，是是非非，生生死死，从未停止。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发生了，平津不保，华北危急。城外传来的炮声让白宅上下惶惶不安。没过多久，北平沦陷。

日本人希望白景琦出山，担任新药行行会会长，同时让他交出制药秘方。面对威逼利诱，他宁可关门歇业，也不愿向日本人妥协。

世道混乱，眼前一团乱麻，景琦感觉早晚要出大事，决定暂且躲一躲。他和香秀商量过后，就躲去了她家，又命人将玉婷叫来，和香秀母亲等人打上了麻将。

牌桌上闲聊，一切看在眼里的玉婷让哥哥将香秀收房，景琦借坡下驴说自己正有此意，香秀的母亲求之不得。然而，香秀本人不乐意。

她说她不愿做姨太太，受杨九红的闲气。如果是做姨太太，她宁可回老家种地。要当就当太太，绝不做小！

换个丫头，这种念头想都不敢想，旁人也会觉得是异想天开，香秀却果断地说了出来。对此，景琦虽然倍感惊奇，也有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还是答应了下来。

当景琦将续弦娶香秀为妻的决定通知亲朋好友时，没有一个人不感到惊诧。

用世俗眼光看，这桩婚事太不符合族中规矩了。两个人门不当户不对，香秀是穷出身的丫头；年龄差距也太悬殊，景琦的儿子都要比香秀大；白家没有丫头填房当太太的先例；这事传出去叫人笑话……

众人议论纷纷，没有人赞同这桩婚事，都劝他不要按性子行事。

忍无可忍的白景琦从条案架子上拔出鬼头刀，大叫说道：“白家门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男男女女，大大小小，归了包堆，全是混账王八蛋！”

三、立下遗嘱

六十多岁的白景琦，无视白家族规，得罪全家老小，最终还是决定娶丫头香秀为妻。

举办婚礼那天，到了开席时间，摆了二十桌的宴席一个客人都没有，仆人、丫头、老妈子站了一大圈。

这是因为杨九红事先做了手脚，说好所有的亲朋好友谁也别去参加宴席。她以为，没有一个客人，喜事就办不成了。

景琦瞧见这种情况，惊讶之余忽发奇想，让仆人、丫头、老妈子回去将亲朋好友、七大姑八大姨全都请过来喝喜酒，谁请的人多还有赏。

原本冷清的院子里一下子冒出上百人，景琦如愿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

替日本人办事的汉奸找上门，再次要求景琦出任新药行行会会长，如果不答应，后果自负。正当景琦感到为难时，三老爷站了出来，说不如让他这个老资格的药行老大当会长。

景琦以为，三叔这是要替自己背黑锅，三老爷却说他做梦都想当会长，想风光风光。他还对汉奸说，能替皇军办事，义不容辞。

在药行会长的典礼上，三老爷一边驴肉就小酒，一边开始发表训话。谁也没有料到，他借此机会进行抗日宣传。他坐在台上激动地说：“宁可挨千刀万剐 ，不当亡国奴！”

其实，三老爷吃的根本不是驴肉，而是烟膏子。他宁可赴死，也不当汉奸。

临终前，他微笑着对景琦说道：“大烟膏子就酒，小命立时没有。我这么大岁数了，福也享了，孽也造了，死而无怨！”

三老爷的去世，深深震撼了白景琦。

他没有想到，一向自私贪婪、没有担当的三叔在老去的时候竟然如此有骨气，死得如此惊天动地，为白家增了光，也为全北平的药行增了光。

白景琦清楚，日本人不会放过自己，他不怕死，但有些事情必须在赴死之前处理。

他将卖祖求荣的儿子白敬业赶出了家门，不混出个人样来，永远不允许进家门。就像当年母亲将他赶出家门一样。

他立下遗嘱，回望自己跌宕起伏、敢爱敢恨的一生，最后庄严立誓：

“宁死不当亡国奴！我死以后，本族老少如有与日本鬼子通同一气者，人人可骂之！我死以后，如有与日本鬼子通同一气者，人人可诛之！”

结语

到今天为之，《大宅门》已经共读结束。郭宝昌导演曾说，写完《大宅门》，感慨万千，感觉整个人都空了，大宅门里那些熟悉的人都离他而去。

文学评论家李陀对这部小说有这样一段评价：“小说和戏剧这两种不同的写作，竟然奇迹一样在《大宅门》中共存，作品由此获得一种独特的悲剧品格和美学特征，这是我在小说史上没有看到过的一种写作。”

一生一著，一著一生。生旦净末丑，酸甜苦辣咸，在这部根据家族历史和亲身经历创作的长篇小说中写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