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独白都不开混响
第一乐章
仙儿:雨落在爱子睫毛上的时候,电话亭的红漆正在剥落。她数着柏油路上碎裂的霓虹倒影,第三十七次把浸透的传单塞进帆布包。梅雨季的空气像块吸饱水的海绵,轻轻一碰就会渗出更多潮湿。
仙儿:"小姐,能听我说两句吗?"穿灰西装的男人停在她面前,领带松垮垮垂着。爱子仰起脸时雨丝顺着下巴滑进衣领,她习惯性地弯起眼睛
爱子:您请说
仙儿:这是今天的第六个倾诉者。
爱子:我记得他们的表情比橱窗里的假人模特更鲜活——
仙儿:(接着她的话)主妇抱怨丈夫彻夜未归时扭曲的口红印
爱子:女高中生抽泣时黏在脸颊的樱花色发丝
仙儿:就连此刻西装男人说到裁员时颤抖的喉结,都在雨幕中清晰得近乎锋利。
爱子:"您已经很努力了。"
仙儿:她轻声说,看着对方肩膀突然垮下去。这句话像某种魔咒,总能精准戳破人们鼓胀的情绪气球。男人走远时往她湿漉漉的掌心塞了五个硬币,金属的凉意渗进掌纹。
爱子:雨变大了。
仙儿:她低头看水洼里自己的倒影,刘海黏在额头上像团墨色海藻。帆布鞋尖渗出深色水痕,她想起便利店打折的创可贴还躺在包里。
爱子:背后传来积水被踩碎的声音,这次我....没有勇气抬头。
仙儿:"冷吗?"
爱子:黑伞像朵突然绽放的墨菊罩在头顶。我看见倒影里多出一道修长的影子,伞骨末端滚落的雨珠在霓虹里闪着星芒。穿米色风衣的男人弯腰拾起我掉落的樱花发卡,金属花瓣在他掌心泛着微光。
爱子:他把发卡别回我耳边,温热的指尖掠过冰凉的耳垂
仙儿:"你睫毛上有彩虹。"
爱子:我怔怔望着便利店塑料袋在他手腕晃悠,关东煮的雾气在玻璃窗上氤氲成云。仙儿从袋子里掏出红豆汤塞进我手里,铝罐温度烫得我一哆嗦。
仙儿:"他们看不见,"
爱子:他忽然说
仙儿:"你笑容里的裂痕比陶瓷开片还美。"
爱子:伞柄被塞进我掌心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仙儿退后半步走进雨里,风衣下摆立刻茵出深色水痕。
仙儿:"试试看,"
爱子:他指指我攥紧的伞柄
仙儿:说'我现在不想听'。
爱子:积雨云在头顶发出轰鸣。我握紧发烫的铝罐,樱花发卡突然变得很重。
仙儿:电话亭的红漆正在雨中融化,像一道终于决堤的伤口。
爱子:(独白)雨是透明的茧,裹住我的声带
爱子:第七滴雨水顺着广告牌铁框坠落时,穿豹纹大衣的女人正把口红蹭到我袖口。"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新做的水晶甲掐进我小臂,睫毛膏在鱼尾纹里晕成蛛网。我数着对面居酒屋屋檐坠落的雨帘,想起便利店过期打折的鸡蛋,明天该换个更结实的帆布包。
爱子:"您值得更好的。"我说。这句话让女人的香水味突然变得酸涩,她塞给我半块融化的巧克力,像在投喂路边的流浪猫。
仙儿:(独白)雨是倒悬的海,淹没所有真心话
仙儿:她又在用左手指尖掐右手虎口。米色风衣被斜雨打湿半边,我数到第四个掐痕时,穿校服的女孩正把眼泪蹭到她肩头。"他说我的腿不够细..."少女膝头的淤青比裙褶更刺眼。爱子的睫毛颤了颤,像被蛛网困住的蝶。
爱子:不是你的错
仙儿:雨突然横着飞起来,我看见她背后便利店的光牌在积水里碎成一把玻璃糖。
仙儿:醉汉摇晃着撞上电话亭时,爱子掌心的红豆汤洒出星点甜腥。"小妹妹陪我说说话..."酒气混着鲭鱼罐头味喷在她耳后。我捏扁了咖啡罐,铝皮发出尖锐的哀鸣。
爱子:(独白)雨变成滚烫的针,缝住我所有逃跑的路线
爱子:他的指甲缝里有可疑的褐斑,像妈妈临终前咳在手帕上的血渍。我该微笑的,该说"您喝多了",可是仙儿给的伞柄突然发烫,烫得我想起十二岁那年打翻的热水。
仙儿:终于,爱子鼓起勇气
爱子:"我现在不想听。"
仙儿:雨停了半秒。醉汉的狞笑卡在喉咙里,变成滑稽的嗝。
爱子:仙儿的手捂住了我的手背,扶住了我的颤抖,这一刻的“不”字,我说的从来没有那么勇敢
第二乐章
仙儿:她的声音像樱花冲破冻土
仙儿:那些被雨水泡发的恶意突然开始褪色。少女举起伞柄的姿态像握着斩开海浪的剑,伞面转动的弧度惊起一群透明的白鸟。原来真正的雨声,是无数冰晶在春日里碎裂的歌谣。
仙儿:穿皮草的女人第八次经过时,雨丝正把霓虹灯切成钻石碎屑。"小姑娘..."她刚吐出这个甜腻的开头,爱子突然将伞面倾斜三十度。
仙儿:银蓝伞缘划出月光般的弧线,雨帘在我们之间筑起闪烁的霓虹。
爱子:"我要去听更重要的事。"
仙儿:她指了指我怀里捂着的书,塑料膜上凝满水珠,像星星在呼吸。
爱子:(独白)原来雨可以是甜的
仙儿:(笑)
爱子:仙儿的大笑惊飞了电线上的麻雀。我们踩过水洼里的破碎霓虹,那些被拒绝的私语在身后凝结成冰,而春天的第一瓣樱花正从他口袋里探出头来。
仙儿:爱子....
爱子:(下面用什么语气都可以,难过的,委屈的,开心的,只要做自己就好)
爱子: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