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该片运用情景再现的创作手法，以今人视角梳理王阳明的人生历程，阐释心学思想的演变历程、核心要义，通过人物故事体察王阳明“知行合一”“致良知”“明德亲民”的思想精髓。

《王阳明》主要以古代与现代两条线索，穿越时空，交叉介绍王阳明的一生经历及阳明心学的影响与价值，并通过专家解读，深度阐述如何在新时代接续发扬“心即理”“知行合一”“致良知”等核心精髓，并发掘其当代价值，从而实现阳明心学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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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悟》

01.

犹如在荒野之中点燃一团火，王阳明在龙场悟道照亮了历史的天空。守仁以罪谪龙场，龙场古夷蔡之外，将陋其地，弗能居也。汉字“悟”的结构，左边是“心”，右边是“吾”。37岁这年，王阳明到底如何用自己的心，悟出了一个怎样的道呢？

从贵阳往西北38千米，就到了修文县的龙场镇，在明朝的时候，这里叫作龙场驿。王阳明穿过晓行夜宿的万水千山，穿过无辜罪臣的屈辱与疼痛，穿过五十五首赴谪诗，穿过五百年历史时空，走到了这里，化作一尊巨大的雕像。

 

02.

从富庶的鱼米之乡浙江，到政治文化中心北京，王阳明一直生活在文人士大夫的世界里，而他的悟道之地，却是这个当时在地图上都难以寻见的偏远村寨。我在猜想，是不是恰恰这种空间和阶层的落差成为某种催化条件，触动了王阳明的顿悟呢？为了体验那种心理上的落差感，我随缘走进龙场镇阳明村的一户农家。然而，由于社会的发展，这里和我所到过的其他中国农村应该几乎没什么不同。我此刻的感受，其实肯定跟王阳明初到龙场的感受有云泥之别。

 

03.

正德三年，也就是公元1508年早春，王阳明到达龙场，在他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只有土著山民居住的小村寨，一片未经开化之地。王阳明此行的职务是龙场驿驿丞。冯梦龙的《王阳明靖乱录》中，这样描述王驿丞初来乍到的情景，居无宫室，惟累土为窟，寝息其中而已。寥寥数语，看起来十分凄凉，而对几次死里逃生的王阳明来说，在一片崭新的土地上，亲手搭建栖身之所，无异于重新建设一次自己的生命宫殿。《吕氏春秋》里说，有道之士，贵以近知远。

 

04.

从小就志存高远的王阳明，在一个自己未曾料想的情况下，真切地体会到近在眼前的生存细节。尝一脔（luan2）肉，而知一镬（huo4）之味、一鼎之调。也许王阳明正是从自己亲手铲起的一捧土中发现了大地的意义。

茅草遮顶，垒土成阶，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披荆斩棘。斩下的荆棘围成茅屋的篱笆，王阳明就此安顿身心，这一年他37岁。时下社交媒体里流行那种倡导农耕之乐、劳作之美的短视频，给世人呈现出一种令人羡慕的返璞归真的新田园生活。

 

05.

我担心我们想象着演绎出来的这一段王阳明生活情境，会被大家认为很美好，甚至心向往之，但被贬到边远之地绝境求生的情况，跟那些网红种菜、晒美图带货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当然，面对艰苦局面，当时的王阳明内心还是相当乐观而且从容的，他会为自己动手熬一锅粥，与家仆分而食之而获得喜悦感。只有在一次上山采野菜的时候，王阳明流露出思乡之情而不觉泪下。他写了首诗叫《采蕨》，其中有一句 游子望乡国，泪下心如摧，让人不禁心生喟（kui4）叹。

 

06.

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贵州是一个多雨的地方，王阳明的草木结构建筑处女座不得不迎接风雨的检验，低矮的茅屋既漏风又漏雨，王阳明的思绪时常飘到黄帝和尧帝所处的上古时期。他想到，当年尧帝的宫殿跟自己现在住的草屋一样简陋，可尧帝的仁德却像太阳的光辉，沐浴其中的人民都会被感化，王阳明把龙场当作上古时期的理想乡。因此，他虽身处逆境，也能随遇而安。草庵不及肩，旅倦体方适。开棘自成篱，土阶漫无级。迎风亦萧疏，漏雨易补缉（qi1）。灵濑响朝湍，深林凝暮色。群僚环聚讯，语庞意颇质。鹿豕（shi3）且同游，兹类犹人属。污樽映瓦豆，尽醉不知夕。缅怀黄唐化，略称茅茨迹。

 

07.

弟子黄绾（wan3）在《阳明先生行状》中记载，当时跟随王阳明到龙场的家仆有三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如他一般超然面对艰难的环境，三个仆从先后病倒，有人还患上了精神抑郁……为了驱散低落的情绪，王阳明为他们诵读诗歌，还唱起家乡的民谣，甚至讲笑话，让大家忘却疾病之苦和处境之难。

在满是人间烟火的龙场镇街头，一块简朴的“阳明玩易窝”指路牌冷静地挂在电线杆上，加上王阳明所作《玩易窝记》过于简洁的白描，阳明子之居夷也，穴山麓之窝而读《易》其间，让我一时想象不出当时王阳明发现这个山洞是怎样的情境和气氛。不过有一点很明确，这里，肯定不会像他们自己搭建的草庐那样漏雨。

 

08.

我收了雨伞，走进曾经属于王阳明的幽闭空间，在这个幽暗封闭的山洞中，王阳明日夜反复涵泳玩味《易经》之内蕴，了悟苦难乃外在之物，不足乱心，而渐入内外合一，视艰险为坦途的境界，并感叹，嗟乎，此古之君子所以甘囚奴、忘拘幽，而不知其老之将至也。夫吾知所以终吾身矣。地方官员对贬谪到此的王阳明施威凌辱，他始终以大义自持，反而和更多普通百姓结下了友谊。慢慢相熟的当地人给王阳明送来了食物，他们也会一起喝的酩酊（ ming3 ding3）大醉。

 

09.

冯梦龙的小说家言，描述这一段特别邪乎，说夷人欲谋杀先生，事先占卜吉凶，结果神托梦给大家，此中土圣贤也，汝辈当小心敬事听其教训。最后的大结局是相互亲近，欢爱如骨肉。王阳明和当地的老人孩子融洽相处的情景，被弟子邹守益的画笔描绘在《王阳明先生图谱》中，这可能是整部图谱最快乐和生动的一幅图。

钟乳石洞是贵州山区颇为常见的一种地质构造，有很多自然造化令人称奇的洞穴，成为著名旅游景点，但我现在要进入的这一个却不是以景观奇特而闻名。

 

10.

龙场期间，王阳明发现了这个地处偏僻的钟乳洞，索性搬进山洞居住，他觉得这处绝佳的所在，一直在等待自己的到来，于是称之为阳明小洞天，并连写三首诗，让我们得以重返历史现场，童仆自相语，洞居颇不恶；人力免结构，天巧谢雕凿。诗句中也记录他当时的内心想法，这句夷居信何陋，恬淡意方在，用了《论语》的典故，说孔子欲居九夷，旁人怕他受不了环境简陋，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意思是再简陋的地方，君子住进去就没什么可以叫简陋了。

 

11.

暂时离开政治的凶险，王阳明的居夷生活倒也过得恬淡适宜，只是收到父亲家书的时候，他依然难抑思乡之情。由于山高水远，王阳明没有随身带太多自己的藏书，来到居南夷万山之中的龙场，于是常常在石洞中默记自己所读过的书。我想，对古圣先贤的终日浸淫，也是他后来顿悟的先决条件吧。如果有什么科幻片里的高科技设备，能从这个空间里读到五百年前王阳明的脑电波，我猜应该看到的是一座古籍图书馆吧。唯一的见证者，是洞口这株据说当年王阳明亲手种下的松树，可惜它不会说话。

 

12.

一天，    京城传来的讯息令王阳明心中再起波澜，太监刘瑾借故罢免了王阳明父亲王华的官职，生杀予夺仍在刘瑾股掌之间。一闪而过的死亡阴影，让王阳明惊觉，自己虽能超然面对荣辱得失、艰难困苦，但还未能看破生死之道。他向自己提出一个问题，圣人处此，更有何道？

带着“圣人处此，更有何道”的自我追问，王阳明已然自觉地切入了一种圣人心态。他日夜端坐，静心聚神，参悟生死要义，这几乎是他圣贤之道上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关口。

 

13.

他说，学问功夫与一切声利嗜好，俱能脱落殆尽，尚有一种生死念头，毫发挂带，便于全体有未融释处，人于生死念头本从生身命根上带来，故不易去。若于此处见得破，透得过，此心全体方是流行无碍，方是尽性至命之学。

《阳明先生行状》记载，阳明自誓曰，吾今惟俟死而已，他复何计，他以自己的身体去感受死亡，用最接近死亡的方式去体悟生死。终于，在一个夜阑人静之时，灵光闪现，王阳明自己说，忽中夜大悟，格物致知之旨。仿佛云开雾散，豁然见到阳光一样，王阳明通过“澄默静一”的修习，不仅超脱生死之念，而且让未曾参透的格物致知之旨终于显露真容。

 

14.

他觉悟到，圣人之道蕴藏在每一个人的心中，一直以来自己向心外求理，这方法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圣人之道，吾性自足。这是王阳明经历了近20年的时间，上下求索、左右彷徨后，不断体悟事上磨练的思想结晶。。。这一年，他37岁。

七年之后，他对自己这段略带传奇色彩的龙场悟道做了一次自我回顾。守仁早岁业举，溺志辞章之习，既乃稍知从事正学，而苦于众说之纷扰疲苶（nie2），茫无可入。因求诸老释，欣然有会于心，以为圣人之学在此矣，然于孔子之教间相出入，而措之日用，往往缺漏无归，依违往返、且信且疑，其后谪官龙场，居夷处困，动心忍性之余，恍若有悟，体验探求，再更寒暑，证诸五经四子，沛然若决江河而放诸海也，然后叹圣人之道坦如大路。

 

15.

这座房屋名叫“何陋轩”，是今人依据想象仿建的王阳明在龙场的第三处住所。在石洞中居住久了，潮湿之气不利于身体，和王阳明日渐亲近的龙场百姓提出要帮他建一座小木屋，在众人的帮助下凿岩石、砍树木，一个月后小木屋就建好了。作为建筑的何陋轩 已随雨打风吹去，一篇美文《何陋轩记》却永远留在历史的天空中。《何陋轩记》再次用了《论语》中孔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的典故，看得出他将孔子视为榜样，并以身效法。他用笔记下在何陋轩讲诵经史、宾朋来访的近况，也展示了自己用典章礼乐开化当地民众的想法和实践。予因而翳之以桧（gui4）竹，莳（shi4）之以卉药。列堂阶，辩室奥，琴编图史，讲诵游适之道略俱，学士之来游者，亦稍稍而集于是。人之及吾轩者，若观于通都焉，而予亦忘予之居夷也。因名之曰 何陋，以信孔子之言。

 

 16.

这份草书手卷《何陋轩记》是王阳明传世的书法真迹，他的书法雄健豪雅，自成一体，无愧于族先祖王羲之。明代大才子徐渭在他的《文长集》曾说过，古人论右军，以书掩其人。新建先生乃不然，以人掩其书，今睹兹墨迹，非不翩翩然凤翥（zhu4）而龙蟠也。意思说王羲之是人的名气被书法名气掩盖了，而王阳明是人的名气太大，让后人忽略了他的书法。所以我的诀窍就是揣摩王阳明在书法中蕴含的思想，所谓凝思静虑，拟形于心。我学不像他写的字，但可以体悟他的心。

 

17.

圣人之心如明镜，龙场悟道，不仅让王阳明个人的心灵境界获得了一种跃升，而他以“本心即道”为根基，建立起自己宏大的思想世界，为他所处时代的整个思想世界注入了一股清新、强劲、灵动的思想活力。更有来自四面八方的门人弟子，随着门人日增，王阳明写了《教条示龙场诸生》，定下四大学规，立志、勤学、改过、责善。基于他自己的人生经验，将立志放在了一切之首。王阳明讲学不拘一格，并不正襟危坐，不知不觉中春风化雨，随处点化。手挥琴弦，目送归鸿，虽然仍处于患难，但他的心灵已经全然摆脱了一切俗情的缠绕，而畅游于圣人的精神世界了。

 

18.

市声喧哗之中，有人坐在刻有王阳明介绍文字的大理石碑前小憩歇脚。这个看似普通的街区，明清时代为贵阳府属所在地，民国废府，为贵阳县署。1949年后一直是贵阳市政府办公之所，现在这里是贵阳市中级人民法院，而五百年前，这里是一座书院。

正德四年，惠州提学副使席元山邀王阳明到贵阳文明书院讲学，还亲自率领贵阳的儒生向他行弟子礼，之前，席元山曾多次到何陋轩问学。王阳明告知自己，龙场顿悟的理论结晶乃“知行合一”。

 

19.

一开始，席元山对这个与当时流行的观念差异很大的新学说持怀疑态度，经王阳明再三举证阐释，终于豁然大悟，以为圣人之学复睹于今日，于是大力支持王阳明以自己的学说化导一方。在文明书院，王阳明首次正式提出知行合一说。知行合一之说影响极为深远，让思想和行动统一起来的实践主义，成就了后世无数人的伟业。

就在去文明书院讲学的这一年秋天，王阳明难以抑制惺惺相惜的伤感，掩埋了曝（pu4）尸荒野的三个人，那是从京城赴蛮荒之地就任而不幸客死他乡的小吏和跟随他的一子一仆。

 

20.

这篇哀悼文字被收入《古文观止》，穿越时空感动无数后世读者。游子怀乡兮，莫知西东。莫知西东兮，维天则同；异域殊方兮，环海之中。后人评价道，这篇至情至性的悼文中，既可见他的“仁”，也可见他的“智”。带着这份洞察世间的智慧和仁心，知行合一的王阳明走出了贵州山区。在龙场生活了近两年后，王阳明被一纸诏书调离，升迁为庐陵县知县。寄语峰头双白鹤，野夫终不久龙场。王阳明其实一直在等待这一天，身居远地却心怀世道的他，一直渴望着自己的才干，有经世致用的机会。

 

21.

带着对悟道之地的眷恋回望，王阳明重新成为天地间的远行孤客。此刻我体会他的感觉，应该就像面壁修炼出关的一个大侠，重新踏进江湖，等待风雨的吹拂。三年谪宦沮蛮氛，天放扁舟下楚云；归信应先春雁到，闲心期与白鸥群。从他的诗句里，我们很容易感受到豪迈之气和对未来的满心期许。

正德五年阳春三月，王阳明到达江西庐陵。庐陵县就是今天的吉安县，此间的赣江水曾养育过欧阳修、文天祥、杨万里等文章节义之士。

 

22.

虽然这是王阳明第一次担任一个行政区的主官，但除了满腹经世文章，他还拥有在龙场与底层百姓交往的经验，到任后，他立即以亲民的姿态投入了一场知行合一的政务实践。站在古老的廊桥上，我望着雨中的滔滔江水，似乎一眼看到那个如鱼得水的39岁的庐陵知县。我到吉安正逢新冠疫情期间，而王阳明的庐陵任期也遭遇了一场疫情。他一方面对百姓因恐惧而生的冷漠进行道义上的劝谕，激励民众守望相助，另一方面则采取积极的救治措施，比如免费向贫困者发放药物，最终有效的控制了瘟疫的蔓延。

 

23.

一天，    庐陵城内突然发生大火，火势凶猛，烧毁了上千家民宅。据说，王阳明在火灾现场向上天祈祷，诚意改变了风向，才使得大火熄灭。这个火灾祈祷的场景很有一点儿寓言色彩。此时火光映在王阳明身上，仿佛照在一面明镜之上，映射出自小立下的圣贤之志、映射出曾经修炼的神仙之术、映射出救民于水火之义、映射出悲悯苍生之仁。火灾之后，他发现道路狭窄、房屋密集是隐患，于是对民居的规制和布局做出明文规定。在庐陵不到7个月，王阳明应对了重赋、旱灾、疫病、盗寇、火灾等具体问题，这是他为官一方后深切感受到的民生之艰，也因此坚定了自己的亲民思想。

 

24.

吉安城外青原山净居寺，如今留存的王阳明所书“曹溪宗派”四个字，告诉我他曾经的踪迹。庐陵时期，他时常到这座弘扬顿悟禅法的禅宗名寺，借僧舍设堂讲学。鉴于贵阳的经验，他暂时放弃，直接以知行合一的新观点迎面冲撞人们根深蒂固的先知后行观念，而是教导弟子们一起用静坐的方式，从繁杂的日常生活的欲念中摆脱出来，体味心体本身的澄明状态。王阳明还指出，静坐不同于坐禅，静坐不是入定，只是为了收束身心，擦亮被私欲的尘埃遮蔽的心灵之镜。

 

25.

正德五年秋，刘瑾服罪被诛。十月，离任庐陵的王阳明进京述职朝觐。在京师，他宣讲了自己的龙场悟道心得。王阳明的观点令众人震惊不已，又不得不去深思，直至信服。而与知交故友的重逢，再次燃起了他传播圣学的热情。王阳明与挚友湛甘泉、门人黄绾（wan3）结为三人共学之盟，扩大了阳明之学在当时社会的影响。格物是诚意的工夫、明善是诚身的工夫、穷理是尽性的工夫、博文是约礼的工夫、惟精是惟一的工夫。

 

26.

正德七年12月，王阳明在京城的讲学活动不得不暂告一段落，因为他被任命为南京太仆寺少卿，要即刻去往南京赴任，同行的旅伴是他最心爱的弟子，名叫徐爱，也是他的妹夫，是他在被谪龙场途经杭州时收入门下的。王阳明与徐爱一路沿运河南下，一路论学，尤其是对《大学章句》的理解，至善只求诸心，恐于天下事理有不能尽，心即理也，天下又有心外之事、心外之理乎？

-----如今人尽有知得父当孝，兄当弟者，却不能孝，不能弟，便是知与行分明是两件。

-----此已被私欲隔断，不是知行的本体了。未有知而不行者，知而不行，只是未知。又如知痛，必已自痛了方知痛；知寒，必已自寒了；知饥，必已自饥了。知行如何分得开？

 

27.

王阳明的观点彻底颠覆了当时作为儒学主流的朱子观点，徐爱震惊不已，与老师反复讨论，终于有所领悟。他踊跃痛快、如狂如醉，先生之学，为孔门嫡传，舍此皆傍溪小径，断港绝河了。徐爱用自长眠中醒来而觉混沌初开 来形容自己习得心学精髓的感受，并将此论道过程进行了记录整理，一部中国历史上重要的哲学思想著作由此问世。

王阳明的治学方式，一种是静坐，冥思默想，一种是游历，山水中开拓胸襟，放大眼光。龙场顿悟后，心学思想日渐引来众多门人聚学。

 

28.

正德五年到正德十年，是王阳明一生中职务变动最为频繁的时期，而且大多是闲职，并无繁忙的公务，使他得以集中精神专注于讲学，庐陵、北京、滁州、南京，所到之处，门人广进。王阳明将心即理，和知行合一的学说贯穿于儒家经典的系统诠释之中，超越了朱熹之学的固有局面，而独开一片广袤的天空。在人生最低谷处，王阳明不仅泰然应对，而且立德立言。年近不惑，他悟得大道，心即理，并将“知行合一”经世致用，所创“心学”思想在朝野学界引发剧烈响应，追随者日众。然而，忙于勤政亲民、教化人心的王阳明，却还不知接下来竟是一段更为凶险的戎马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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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