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汪淼:你们找谁啊?
史强:汪淼是吧?
警察1:你好,我们是警察,这是警官证。
史强:进去聊。
汪淼:哎,我家不能抽烟。
警察1:对不起,汪教授,这是我们史强队长,史队!
史强:成!那就楼道里说吧,最近你和科学边界的成员有过接触。是吧?
汪淼:科学边界?那是在国际学术界很有影响的学术组织,成员都是著名学者,这样一个合法的学术组织,我怎么就不能接触了?
史强:你看你这人,我们说他不合法了吗?我们说不让你接触了吗?
汪淼:那好,这属于个人隐私,我没必要回答你们的问题。
史强:还什么都成隐私了,我说像你这样的著名学者,总该对公共安全负责吧。
汪淼:我有权不回答,您请便吧。
史强:你等等,你给他地址和电话,下午去一趟。
汪淼:你干什么呀?你。
警察1:史队你说!汪教授请别误会,史队长的意思是我们下午有个重要会议。要请几位学者和专家来参加,首长让我们专程过来请您的。
汪淼:对不起,我下午很忙。
警察1:是是是,我们知道。首长呢,已经向超导中心的领导打了招呼了,这次作战中心的会议上不能没有您,这实在不行,我们只有把会议延期等您了。
汪淼:作战中心?那是什么。
警察1:汪教授,您去了就知道了。
片头:刘慈欣原著,现代之声广播站配音,三体广播剧第一季第一集:科学边界。
群杂音——讨论声
警察1:汪教授,这位是陆军少将常伟思将军,就是他请您来的。
常伟思:汪教授你好。
汪淼:你好,常将军。
常伟思:久闻大名,我们的会议马上就可以开始了。这次会议除了我们军方,还有一些警方的人,其他都是和你一样的专家学者。其中有几位是比较有名的科学家,都是研究基础科学的。
汪淼:哦。
常伟思:汪教授,您就坐史队长旁边吧。
史强:汪教授,汪教授,你好像是研究什么,什么新材料。
汪淼:纳米材料。
史强:我可听说过。那玩意儿强度特别高,这不会被坏人给利用了吧?
汪淼:你什么意思?
史强:我听说那玩意儿一根头发丝粗就能吊起一辆大卡车,你想犯罪分子要是偷点去做把刀,那一刀下去就能把一辆汽车给砍两截了。
汪淼:根本不用做成刀。用那种材料做一根细线,我们能做到头发丝的1%那么细,把他拦在路上,就能把过往的汽车像切奶酪那样切成两半,什么不能用于犯罪刮鱼鳞的刀都能。
史强:你说到鱼我想起来了,我以前办过一个杀人案。一娘们把她丈夫那玩意儿给割下来了,你知道用的什么吗?冰箱里冷冻的罗非鱼,那鱼冻硬以后背上那排刺就跟一把快刀似的。(被打断)
汪淼:你让我来开会,就是为了和我讨论罗非鱼的事。
史强:不不不,跟那些都没关系,我跟你说,别给那帮家伙好脸,他们歧视咱们。只想从咱们这儿套情报,什么都不告诉咱们,像我,我在这儿混了一个多月了,还和你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常伟思:同志们,刚刚把资料都发给大家了,现在开始开会。同志们,在全球各战区, 我们这里现在已经成为了焦点,受欧洲战区的影响,我们这个战区目前处于停滞状态,始终没有找到突破点,这也是我为什么请大家到这里来的原因。(一直贯穿)
汪淼:战区?什么战区?还同志?对面的老外也是同志?(内心独白)
史强:我知道你想什么呢?没错,那几个老外也是同志,反正这边的人都是这么称呼的。
常伟思:大史!你把烟熄了,这儿的烟味够浓了!
史强:成!保护环境,人人有责嘛。首长,我提个要求,以前提过的——信息对等。
常伟思:没有任何一个军事行动是信息对等的,这一点也请到会的专家学者们谅解。我们不可能给你们介绍更多的背景资料。
史强:但我们不一样啊。我们警方从作战中心成立那天就一直参与了,可直到现在,我们连这个机构到底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而且我发现了,你们正开始排挤我们警方,我猜是想熟悉我们的工作之后,再把我们一个个都赶走,是吧?
警察1:史队!
常伟思:我说大史啊,现在看来,你在部队上的老毛病还是没改,你能代表警方吗?你因为自己干的那些出格的事。已经被停职好几个月了,差点就要被清出公安队伍了,我调你来是看中你在城市警务方面的经验,你要珍惜这次机会!
史强:那我是戴罪立功了,你们不是说那些都是歪门邪道的经验吗?
常伟思:但对我们来说是有用的,有用就行。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这是战争时期!
中情局官员:什么都顾不了了,我们现在不能用常规思维!
英军上校:To be or not to be……
史强:那老外说什么呢?
汪淼:没什么。
常伟思:同志们,最近敌人的攻击明显加强了,目标仍是科学界的高层,请你们先看一下文件中的那份名单。
汪淼:杨冬?怎么有她。
史强:怎么最后这名字你认识?
汪淼:算认识吧,也不过就是一年前在超导线圈工地上见过一次,不过那一次也足够印象深刻了。
旁白:杨冬这个名字对汪淼有着不同的意义。那是一年前汪淼还是中华二号高能加速器项目纳米构建部分负责人的时候,那天下午在安装大型超导线圈的工地上。就在那金属巨怪前面,出现了一个年轻女性纤细的身影,柔和的暖光照着她那柔顺的头发,看上去就像一场狂暴的雷雨后,巨大的金属废墟上开出了一朵娇柔的花。
常伟思:汪教授,看到这份名单,你有什么印象?
汪淼:我只知道其中的三个人 都是物理学最前沿的著名学者。
常伟思:没错,但名单上的这些物理学家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都相继自杀了。
汪淼:是什么时候的事?
常伟思:我说了,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
史强:你是指最后一位杨冬吧。她是最后一个自杀的,就在前天晚上,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死的很顺溜,没有痛苦。
汪淼:为什么呀?
常伟思:现在能肯定的只有一点,促使他们自杀的原因是相同的,但原因本身在这里很难说清楚,也可能对我们这些非专业人士根本就说不清楚。文件里附加了他们遗书的部分内容,各位会后可以仔细看一看。
常伟思:丁仪博士,你能把杨冬的遗书给汪教授看一下吗?它的最简短也最有概括性。
丁仪:给。
汪淼:谢谢。
史强:他是杨冬的男朋友。
汪淼:这信是写在书皮上的。
杨冬:一切的一切都导向这样一个结果:物理学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将来也不会存在。我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负责任的,但别无选择。
汪淼:物理学……不存在?
常伟思:有一些相关的具体信息与三台新的高能加速器的实验结果有关。这三台加速器都是在世界上刚刚建成的,实验结果很专业,我们就不在这里讨论了。我们首先要调查的是科学边界学会,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2005年定为世界物理年,这个科学边界学会在那一年的各种活动中逐渐诞生的,它是一个松散的国际性学术组织。丁博士,您是理论物理专业的,能进一步介绍一下他的情况吗?
丁仪:其实我与科学边界没有任何直接联系。不过这个组织在学术界很有名,没记错的话,它的宗旨简单说就是想用科学的方法找出科学的局限性。
常伟思:科学的局限性?
丁仪:对,他们一直想确定科学对自然界的认知在深度和精度上是否存在一条底线,也就是说底线之下是科学进入不了的。一群科学家。
常伟思:一群科学家,为什么突然想成立这么个组织呢?
丁仪:因为从上个世纪下半叶以来,物理学家们发现物理学古典理论中的简洁有力渐渐消失了。
常伟思:简洁有力?
丁仪:比方说理论图像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模糊和不确定,实验验证也越来越难。物理学的前沿探索遇到了很大的障碍和困难,就好像是触碰到了一条底线,成立科学边界,就是想开辟一条新的思维途径,并且确定一下那个底线到底在不在。
常伟思:明白了。总之据我们了解,这些自杀的学者大部分与科学边界有过联系,有些还是他的成员,但我们没有发现像是邪教精神控制或者使用违禁药物这类的犯罪行为,也就是说即使科学边界对那些学者产生过影响,也是通过合法的学术交流途径。汪教授,他们最近与您有过联系,我们想了解一下情况。
史强:对!包括联系人的姓名,见面地点和时间,还有谈话内容。如果交换过文字资料或者...(被打断)
常伟思:大史!不吱声没人把你当哑巴。
史强:成,我不说了。
常伟思:汪教授,您可以继续了。
汪淼:我与科学边界的接触是从认识申玉菲开始的。
常伟思:申玉菲是谁?
汪淼:她是一个日籍华裔的物理学家,现在为一家日资公司工作,就住在这个城市。她曾在三菱电机的一家实验室从事纳米材料研究,我们是在今年年初的一次技术研讨会上认识的,通过她,我又认识了几位物理专业的朋友,都是科学边界的成员,国内国外的都有。
常伟思:你们有过交流吗?
汪淼:有,不过他们谈的都是一些很...怎么说呢?很终极的问题,主要就是丁博士刚刚提到的科学底线的问题,我一开始对这些问题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只当是消遣,主要是听他们聊,这些人思想都很深刻,观点也很新颖。我感觉和他们交流,思想开阔了不少,慢慢的就投入了。讨论的话题,也就是这些了,都是些天马行空的纯理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他们也曾邀请我加入科学边界,但是我觉得那样的话,参加这样的研讨会就成了义务了。我精力有限,就谢绝了。
常伟思:汪教授,我们希望您接受邀请,加入科学边界学会,这也是我们今天请您来的主要目的,我们希望能通过您这个渠道得到一些这个组织的内部信息。
汪淼:您是说让我去当卧底?
史强:(大笑转憋笑)
汪淼:对不起,首长,我不能干这事。
常伟思:只是提供一些情况,我们也没有别的渠道,汪教授,您也知道,科学边界里边都是一些顶尖的学者,调查他不仅敏感,而且很复杂,我们真的是如履薄冰,如果没有知识界的帮助,我们寸步难行,所以才提出这个唐突的要求,希望您能够理解,不过我们也尊重您的意愿,如果不同意,我们也是能够理解的。
汪淼:主要是我工作很忙,也没有时间。
常伟思:那好吧,汪教授,我们就不再耽误您的时间了,谢谢您能来参加这次会议。
汪淼:那我就告辞了。
史强:这样挺好,我压根儿就不同意这方案,已经有那么多书呆子自杀了,让他去那不肉包子打狗吗。
汪淼:史队长,你这么说话实在不像一名合格的警官,那些学者自杀的原因还没有搞清楚,你不该用这么轻蔑的口气谈论他们。他们为社会做出的贡献,是没有人能替代的!
史强:你是说他们比我强,可我总不至于听人家忽悠几句就去寻短见吧。
汪淼:那你是说我会!
史强:总得对您的安全负责吧。
汪淼:在那种情况下,我比你要安全的多。你应该知道一个人的鉴别能力是和他的知识成正比的。
史强:那不见得,像您这样...(被打断)
常伟思:大史!你要再多说一句,也从这里出去。
汪淼:没关系,让他说,我改变主意了,我决定按您的意思加入科学边界。
史强:不错,进去以后机灵点,有些事顺手就能做了。比如瞄一眼他们的电脑,记个邮件地址或者网址什么的。
汪淼:你误会了,我不是去当卧底,只是想证明你的无知和愚蠢!
史强:如果您过一阵还活着,那自然也就能证明了,不过恐怕...(笑)
汪淼:我当然会一直活下去,但是实在不想再见到你这号人了!
常伟思:您别介意,史强就那脾气,其实他是一名很有经验的刑警和反恐专家。20多年前他还是我连里的一名战士,汪教授,您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
汪淼:是,常将军,刚才您说的那些与军方有什么关系呢?
常伟思:战争和军方当然有关系。
汪淼:可战争在哪儿呢?现在全球一处热点都没有,应该是历史上最和平的年代了。
常伟思:您很快就会知道了,所有人都会知道。汪教授,您的人生中有过重大变故吗?突然完全改变生活的那种。
汪淼:没有。
常伟思:那你的生活是一种偶然。世界有这么多变幻莫测的因素,你的人生却没什么变故。
汪淼:这...大部分的人 不都是这样吗?
常伟思:那大部分人的人生都是偶然。
汪淼:可...多少代的人都是这么平淡地过来的呀。
常伟思:是,那都是偶然。
汪淼:我得承认,今天我的理解力太差了,照您的说法,那岂不是...(被打断)
常伟思:是的,整个人类历史也是偶然。从石器时代到今天都没有什么重大变故,真的很幸运。但既然是幸运,总有结束的一天。现在我告诉你,结束了,做好思想准备吧。
汪淼:您这话的意思是...(被打断)
常伟思:好了,上车吧。
汪淼:好。
丁仪:进,没锁(喝酒)
汪淼:丁博士,打搅了,我是...(被打断)
丁仪:汪教授,随便坐。
汪淼:我听送我回家的司机说认识您家,就想过来找您聊聊。丁博士,您这是新房子吧?
丁仪:三个月前刚买的,我买房子干什么?难道他真的会走进家庭?
丁仪:(喝酒)
汪淼:您和杨冬她...
丁仪:她就像是一颗星星,总是那么遥远,照到我身上的光,也总是冷的。王教授,你是对的,别和军方和警方搅在一起,一群自以为是的白痴,那些物理学家的自杀与科学边界没有关系,我对他们解释过,可解释不清啊。
汪淼:他们好像也做过一些调查。
丁仪:是,而且这种调查还是全球范围的,那他们也应该知道,其中两个人和科学边界没有任何来往,包括...包括杨冬。
汪淼:丁博士,你知道,我现在也卷进这件事里了,所以我很想知道杨冬做出这种选择的原因,我想你一定知道一些。
丁仪:如果知道了,你会卷得更深,现在你只是人和事卷进来了,知道以后连精神也会卷起来。那麻烦就大了。
汪淼:我是搞应用研究的,没有你们理论派那么敏感。
丁仪:那好吧,打过台球吗?
汪淼:上学时随便玩过几下。
丁仪:我和杨冬都很喜欢打台球,所以才给这家里先安了那个台球桌,因为台球让我们想到加速器中的粒子碰撞,走!咱们开一盘。
丁仪:汪教授,你能把黑球打进去吗?
汪淼:你把黑球就放在洞边,白球又离他那么近,谁都能吧。
丁仪:试试。
汪淼:我没说错吧。
丁仪:很好,那我们把球桌搬到客厅窗户角那儿。
汪淼:干什么?
丁仪: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搭把手。
丁仪:现在我还是这么放,这次还能打进去吗?
汪淼:当然了。
丁仪:打吧。
汪淼:你看一样能进。
丁仪:好,我们再把球桌搬到另外那个角那。
汪淼:啊?
丁仪:打吧。
汪淼:不是,丁博士...(被打断)。
丁仪:打!再搬。
丁仪:现在把这桌子搬回原位。
丁仪:汪教授,再打。
汪淼:还搬吗?
丁仪:好了,实验结束。让我们来分析一下结果吧,我们总共进行了五次试验,其中四次在不同的空间位置和不同的时间,两次在同一个空间位置,但时间不同,您不对结果震惊吗?五次!撞击试验的结果居然都一样!
汪淼:怎么会不一样?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丁仪:汪淼,你用物理学语言对这个难以置信的结果做个解释。
汪淼:解释?这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五次实验两个球的质量没有变化,所处的位置也没有变化,白球撞击黑球的速度向量也基本没有变化,因而两球之间的动量交换也没有变化,所以五次实验中,黑球当然都被击到洞里了。
丁仪:不错不错,我们应该庆祝一下。
汪淼:酒就不必了,丁博士,我不明白你...你到底要庆祝什么?
丁仪:(喝酒)
丁仪:庆祝我们发现了一个伟大的定律,物理规律在时间和空间上是均匀的,人类历史上的所有物理学理论从阿基米德原理到弦论,以至人类迄今为止的一切科学发现和思想成果,都是这个伟大定律的副产品,与我们相比,爱因斯坦和霍金才是搞应用的俗人。
汪淼:我还是不明白你想表达什么?
丁仪:没关系,没关系,你可以想象另一种结果,第一次白球将黑球撞进洞,第二次黑球走偏了,第三次黑球飞上天花板,第四次黑球像受惊的麻雀在房间里乱飞,最后钻进了您的衣袋,第五次黑球以接近光速的速度飞出,把台球桌沿撞出一个缺口,击穿了墙壁,然后飞出地球,飞出太阳系,这时您怎么想?
汪淼:这事真的发生了,是吗?
丁仪:(喝酒)
丁仪:是的,发生了。这些年,那些搞基础理论研究的,造了三个昂贵的台球桌,一个在北美,一个在欧洲,还有一个你当然知道,在中国良湘,你们纳米中心可是从那里赚了不少钱。
汪淼:你说的台球桌就是指那三台高能加速器。
丁仪:对,这些高能加速器把实验当中粒子对撞的能量提高了一个数量级,这是人类以前从没达到过的。在新的对撞能级下,同样的例子,同样的撞击能量,一切实验条件都相同,但是结果全都不一样,不但在不同的加速度上不一样,在同一加速器不同时间的试验中也不一样,所以物理学家们慌了。
汪淼:这意味着什么呢?
丁仪:你说呢?
汪淼:虽说我是搞纳米的,但对物质微观结构的了解和你们比起来要浅好几个层次,所以想请教一下。
丁仪:这意味着物理规律在时间和空间上是不均匀的。
汪淼:什么意思?
丁仪:往下您应该能推论出来了吧?那个将军都想出来了,他是个聪明人。
汪淼:意味着宇宙普适的物理规律不存在,那物理学也不存在了。
杨冬:物理学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将来也不会存在。我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负责任的,但别无选择。(回忆)
丁仪:你现在明白她遗书的意思了吧?
汪淼:这对一个前沿理论的探索者来说,确实是个灾难。
丁仪:在理论物理这个领域,要想有所建树,就需要一种宗教般的执着,可这也很容易把人引向深渊呐。
丁仪:这是杨冬母亲的地址,你有空可以去看看。杨冬一直和她住在一起,女儿是他生活的全部,现在老太太就一个人了,很可怜。
汪淼:丁仪,你知道的显然比我多,就不能再多透露一点吗?你真的相信物理规律在时空上不均匀?
丁仪:我什么也不知道,这是个问题。
汪淼:什么?
丁仪:没什么,突然想起了上午那个英国上校说的话。
汪淼: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
英军上校:To be or not to 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