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书灯剑僧鬼狐(上)
剧本ID:
968990
角色: 27男4女 字数: 42849
作者:且听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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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龙虎山天师张义初,悯异人屡至,窃龙虎之精遁而不归,遂致乾坤倾颓。苦心数十春秋,终使土著胐胐摘实而坠。由是果界永闭,盗气者绝。天师舍身入局,济度苍生。
普本古代多普权谋小说
角色
李阎
这个角色非常的神秘,他的简介遗失在星辰大海~
查小刀
这个角色非常的神秘,他的简介遗失在星辰大海~
曹永昌
这个角色非常的神秘,他的简介遗失在星辰大海~
贾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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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翅苏都
这个角色非常的神秘,他的简介遗失在星辰大海~
丫鬟
这个角色非常的神秘,他的简介遗失在星辰大海~
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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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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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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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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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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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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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守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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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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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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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健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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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寿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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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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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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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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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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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指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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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义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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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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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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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三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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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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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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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九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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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城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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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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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夜书灯剑僧鬼狐

一体机·姩子

 剧本时长240分钟.最低配置7男1女.

bgm3起始内容在本章结尾处链接。

李阎

查小刀

曹永昌(13岁) 贾六(智力障碍)

九翅苏都 丫鬟 玉簪 老太太(女)

李如梅 胡三 林保长 张捕头 钱守仁 风骨道 敖昂

耳健连 张寿汉 易羽 庞二 魏洗海 老头 缺指道人

张义初 王主簿 陈跃武 杨三井 风雪神

李五义 黄九牙 秦城隍 金山老祖

 

 

百年来,神州陆沉,妖魔横行。镇守天下的龙虎气日渐衰微,国纲不振,邪祟丛生。大明朝廷为镇妖除魔,百年间七度加封龙虎山天师道,敕封护国大法师之位,世袭罔替 位极人臣。得社稷神器加持,道门日益昌盛。短短百年光景,天师道势力如日中天,朝堂之上,士大夫、龙虎道士与天子三足鼎立,形成微妙制衡之势。而今,龙虎山正面临道统中兴以来最严峻的考验。


 

BGM-1

青山 山顶

风起

九翅苏都:死便死罢,用不着你假慈悲!

丹娘:你拿这副模样同我说话,我实在看你一眼也欠奉。

九翅苏都:谁用你看?我本来就是为了……

丹娘:你听着。也是我自己太过莽撞,眼下我真身被龙虎符箓封住,拖不开身。我找机会放你出山,若是碰上李镇抚,不妨和盘托出,此事另有蹊跷,他绝不会怪你。到时候如何取舍,听他的便是,若是碰不到,你找齐三张《太平洞极经》回来,或许可消龙虎山盛怒。

金云搅动

云霄中突透出一张面容

张义初:山灵!你诚心要包庇这毁我山门衣钵的逆徒不成?

丹娘:山灵不敢,苏都女偷盗的《太平洞极经》连同三五功德玉印,我可做主一并奉还贵府,但求天师大人能洞开山门,放我二人离开。

张义初:那逆徒盗我太平洞极经时,已不慎撕掉三张。三五功德玉印沾了妖气,更是威能大减,你倒是做的好算盘。

九翅苏都:那三张洞极经我一掀开便逃的没影儿,三五功德印我根本没碰过,你这老杂毛冤枉我!

张义初:一派胡言!

破空

黑色月轮射出

张义初:你!

青光卷起此身非飞去

九翅苏都:(大喊)你就不怕我逃走不回来!

丹娘:(虚弱)你蠢成这样,哪有这么聪明的脑子

九翅苏都:(渐远)我一定找镇抚来!

丹娘:(喃喃)他应当是会来的...

(山下无数黄黑紫道袍盘坐,第九十五代天师张义初遥望青光,脸色似悲似怒。)

 

小雨转场

步履匆匆

兵卒:镇抚大人!镇抚大人!

推门而进

李阎:什么事?

兵卒:李总兵叫您立刻赶奔广宁府,说有重要物件要由你护送,这是加印手书。

接过

李阎:知道了,我这就动身,备马。

兵卒:是

 

刀光转场

血溅

尸体倒地

(领头的凶悍马贼把一块银锭子抛向空中数次,一把攥在手里。)

领头:就这么点玩意儿,一帮寒乞相。

马贼:头儿,差不多咱撤吧,离这儿不远有个大宁卫的卫寨,里头少数也有一百多号官军,碰上可就坏了。

远处马蹄声渐近

(几名马贼耳聪目明,一下子猎弓和尖刀统统竖了起来。)

领头:(啐了一口)该着你倒霉!

马贼:是官军!

领头:怕个鸟,他只有一个!

冲杀 打斗

利落的把马贼杀个干净

下马

四下翻寻探索

(一张稚嫩的脸见李阎逐渐靠近,当即大喊)

曹永昌: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李阎:哪里人,干什么的?

曹永昌:我叫曹永昌,家里是通州的商户,这次和叔叔出来是收账的。

李阎:那尸首便是你叔叔?

曹永昌:(忙点头)不错

李阎:(摇头)错了,他不是你叔叔。

一把掳起

李阎:我来带你去见你叔叔。

转场

查小刀:所以,你这是让我....

李阎:(点头)

查小刀:(低声)有路引应当就差不太多了,路上带这么个孩子,起码耽误十天半月,难道去龙虎山也要带着他走?而且这么大点孩子,说漏了嘴不是更麻烦?

李阎:但放他去官府报官,也是麻烦,这天气眼看要下雨,你叫他到哪儿去?这小孩机敏,判断力也很强,识时务的,不碍事。

查小刀:可是...

曹永昌深深施礼

曹永昌:二位是兵是匪,是神是鬼,永昌半句也不过问,只求二位大爷安葬了我那位亲叔叔,此后缘由,永昌全凭二人吩咐。

李阎:(笑了笑)走!埋人

 

修坟转场

李阎:你叔叔叫什么?

曹永昌:正生,曹正生,在通州开烟叶铺子的。

李阎:那你说话怎么是扬州口音?

曹永昌:我自幼在扬州长大,父亲亡故以后,才投奔远在通州做生意的叔叔。

李阎:你多大?

曹永昌:十三。

李阎:我二人是差官,只是事权从急,要用你叔叔的路引,细节你不要过问,你一个小孩子,在这儿保不齐让狼叼了去,跟我们走一趟,等完了事,我把你送回通州。

曹永昌:二位大爷,我也随我叔叔走过南北,如今又不是洪武年间了,想进城的话,这路引哪还有人察看,其实……

李阎:(打断)我们要去广宁卫,那是军事重镇,莫说进城,便是碰上巡查也要路引。

曹永昌:喔...

入夜

篝火

均匀的呼吸声

 

城门前

嘈杂 人来人往

守城官:镇抚大人,李总兵等您多时了

李阎:(点点头)

牵马往前走去

守城官:那小孩先别走!

跑起

曹永昌:(边跑边回头大骂)小你亲爹!

掀倒周遭柴车

守城官:抓逃犯!

一阵风

通缉令舞在空中

抬手攥进手中

李阎:(慢读)曹永昌,扬州余西镇人,年少旷悍无赖,当街械斗殴死人命,特发海捕文书……

查小刀:我说什么来着?

兵丁围过来对着查小刀虎视眈眈

(谁叫查小刀过城门时说那熊孩子是自己侄子呢)

李阎:兄弟,怎么,这人也是逃犯么?

(守城官听出几分回护之意,硬是把“他与杀人逃犯串通”这句话了咽进肚子。)

守城官:那倒不是

查小刀:(会意)是那小孩给我了五两银,叫我假扮他叔叔,我什么都不知道!

塞进手里几锭碎银

李阎:(低声)有劳。

守城官:咳咳,镇抚太客气了。

守城官:放他走!

兵丁跑来

兵丁:李总兵等您等的有些急了,他打昨天上午就催呢。

李阎:我这就来。(回头)你找间客房等我。

查小刀:那小孩呢?

李阎:这人可能是个留名青史的人物,不过先别管他了。

 

茶盏放下转场

(广宁卫总兵府)

李阎:(抱拳躬身)大人。

李如梅:样子倒是风尘仆仆,来的却最晚,莫不是故意穿的破烂让我心软。

李阎:卑职不敢,只是这些年没赶过远路,这官路常年不走,实在是迷糊。

李如梅:怎么,我几年没见你,连路都不会走了?要是不中用,就回直隶去,别耽误了差事,又送了性命!

李阎:大人见谅,卑职定不辱使命。

李如梅起身走过李阎

李如梅:你的武勇,我在朝鲜已经见识过,护送龙虎旗牌一事,除你之外,不作第二人想,但这龙虎旗牌,你可有了解?

李阎:(坦诚摇头)卑职不知。

李如梅:龙虎旗牌,是天师道受天下供奉打造的社稷重器,嘉靖三年,龙虎山以一百零八道龙虎旗牌,镇压大明两京十三省,尽管朝堂士大夫多有不屑,可事实是,自从各地方领了旗牌,不仅种种痴瘴祸端日益减少,还连过几个丰年,八十年来,蝗灾,旱灾,洪灾减少了足足七成。我是个粗人,不敢妄谈神鬼之说,可既然国泰民安,那天师道能如日中天,也未尝没有道理。

转身正对李阎

李如梅:只是一个月前,神皇帝下旨,要各地方在九月之前,将所有龙虎旗牌全部送回龙虎山,以助天师降妖,具体细节,我也不太清楚。

李阎:(皱眉)依大人所言,这龙虎旗牌事关社稷,不可轻易撼动,天师道既奉皇恩,又岂可以区区降妖之名,便要收回旗牌?什么妖怪能比我大明的江山社稷还要重要?

(李如梅脸上有赞同之色,嘴中却训斥)

李如梅:放肆。旨意是神皇帝亲下,做臣子的奉命便是了。

李阎:卑职莽撞。

李如梅:我辽东名义属山东管辖,却独自领了足足十四道旗牌,是大明诸地方之最。此次护送,天师道三令五申,不可大张旗鼓,护送队伍要尽量精简。

李阎:这又是什么道理?

李如梅:我也不是很清楚。天师道的意思,这一路多是种种匪夷所思之事端,人多除了枉造杀孽,无他用处。只强调要用强将。我特地叫你来,其实并非只因为你武勇过人,而是因为你在朝鲜时,曾组织大批的游神野鬼之流,论起这方面的经验,军中无人能及你。

脚步渐近

道士:见过总兵大人。

李如梅:恩,这便是我军中挑选,护送旗牌的将官。

上前

一缕流光

道士:呃

连连后退

你受到龙虎气法术:三清指诀的刺激!

你点燃了新的天命雅克谱:抵抗先锋。

道士:千军辟易,一将难求。总兵大人果然眼光如炬。

李如梅:李镇抚在我辽东,武勇也在前几名,相信可以满足天师道的要求。

道士:辽东猛将如云,是小道狂妄了。

打开剑匣

李如梅:李镇抚,这朱匣中壹拾肆道龙虎旗牌,镇抚大人一定看清楚,旗牌离位,天门山中十三使司大阵名存实亡,四方妖孽定然对这旗牌虎视眈眈,就连游神散仙之流,也会不自觉被旗牌吸引,镇抚的担子,有千钧重啊。

道士:这龙虎旗牌,每一道都是由数十万刻的龙虎之气铸造而成,本是破除一切外道的重器,有牵引天机的妙用。但是如今天道蒙尘,一百零八道龙虎旗牌镇压邪祸足足一甲子岁月还多,早有部分邪祟之气淤积其中,难以排解。一旦离位,两京十三省的邪祟,只怕立即都要冒头了。

将旗牌递给李阎

道士:李镇抚上路,若还需要人手,我天师道在广宁,也能抽调一些道童随行,就算帮不上忙,铺床叠被,洗衣烧水也还得用。若是碰上些匪夷所思之事,或许还能帮上忙。

李阎:道长说笑了,我是去护送国器,又不是游山玩水,仆童什么的,还是算了。

拿出令牌

道士:这令牌出自我龙虎缇骑北镇司,沿途调用几个捕役乡军,还是没多大问题。这一路上,还请镇抚多多小心。

李阎:有劳道长。

李如梅:你什么时候上路?

李阎:我想,明日清早再动身。

李如梅:我本该送你,只是转念一想,大张旗鼓反而不美。也就作罢了,这样,今晚你就住在我府上,明天一早,我差人送你离开。

李阎:大人,卑职有几名袍泽弟兄,这些年在广宁卫当差,一直没再见过,卑职想……

李如梅:哦,也对。我倒忘了,你去吧。另外,我送你一样东西,你一并带走。随我来

 

马厩转场

李如梅:你来看。这马和你还有一段渊源,当初在壬辰出了桩怪事,有匹战马拒食草料,专啖生肉,昼夜咳血,马夫道是染了疯症,唤兵卒来杀,不料那疯马竟大闹马场,连毙数人,最终被乱箭诛杀。说来也巧,那正是你枪挑本多忠胜时所乘之马。眼前这匹,便是它的血脉。相马师说此马是"乌云踏雪"之相,恰似当年楚霸王的乌骓。你带来的那匹马且养在我处,骑这匹去龙虎山吧。

李阎:是

走近

拽了拽缰绳

拍马安抚

 

脚步声转场

(深夜)

李阎:你这一天没碰上别的事吧?

查小刀:(开轻微电话音)没有,倒是你,如果天师道嘴里的青火天妖指的就是丹娘,那咱这旗牌送还是不送?

李阎:送是一定要送的。不去龙虎山,我连事情的缘由也闹不清楚,天师道封山,这龙虎旗牌是咱的通行证。但是不能着急,这才五月末,朝廷给的期限是九月,先把缘由琢磨明白了,找找线索。

查小刀:(开轻微电话音)也有道……

(查小刀一顿)

李阎:怎么了?

查小刀:(开轻微电话音)我这碰上点小麻烦,你自己小心,我待会联系你。

切断会话

 

嘈杂背景声转场

(五福楼,广宁卫最大的酒楼)

要我说,就一拥而上干他娘的!那妖僧耳健连就没来!直接抢那将官去了!

不会不会,耳健连可不会那么冒失。

前头白狐脸儿长的可真俊俏,你们谁认得,介绍给奴呗?

诶!这哪家倒霉孩子,快松嘴!

常天在:你是……常天青的子孙?

查小刀:(摇头干笑)嘿嘿

脚步

胡三:诸位!请了。

戏曲

(片刻)

猪嘴道人:这小门小户的酒就是清淡,要是能喝上李家总兵府的陈年佳酿那才痛快。

胡三:这倒也不难。

施法

一道清凉的酒柱倒满一碗

猪嘴道人一饮而尽

猪嘴道人:好酒!好酒!

(片刻后)

猪嘴道人:酒是好酒,这肉却没了滋味,我听说李总兵府上,养着数十条稀有的黑地羊镇邪,嘿嘿~

胡三:好说。

施法

一盘血淋淋的骨肉

猪嘴道人:小火翻炒。去油,加荔枝清水大火炖,味道尤其甘美。

胡三:(吩咐一旁)去做。(举杯)诸位~! 请。

氛围推向高潮

酒过三巡

常天在:胡三先生,酒也喝过,菜也吃过。你把关外四十八路外道统统请来,到底所谓何事啊?

胡三:无非是因为龙虎旗牌和那护旗的将官……(嗅)怎么有生人味?

(查小刀没当回事,他都吃了大半天了,那黄袍书生要是能发现自己,早就发现了)

扬袖

戏台上的衣装乐器轰然倒塌

脚步

蜈蚣道人:小孩,你看见了啥?

曹永昌:我...我看见……众仙家在酒楼吃酒……

查小刀:(嗤笑出声)

(这满屋子妖魔鬼怪,哪有半点像是仙家?)

蜈蚣道人:那你说说,俺是个什么仙家啊?

曹永昌:(露出难看的笑)您......

(眼睛一亮)

曹永昌:(突然叫道)叔叔救我!

妖道猛然回头

(曹永昌狠色一显)

尖刀瞬间插进妖道耳朵

幻出真身

妖道发狂

查小刀:(笑喝)乖侄子,你叔叔来了!

打斗

化作一道火光冲向门口

猪嘴道人:拦住他!

查小刀发动食技

刀光与火焰漫天一片

查小刀在半空中几次凭空转折冲出五福楼

胡三:罢了,由他去吧!

猪嘴道人:狐骨婆!还有没有得救啊?

狐骨婆:有的救~有的救~

施法

百丝齐射

残尸拼凑 呜咽成形

收回针线

胡三:(拱手)有劳狐骨仙姑。

狐骨婆:好说,不过三先生,有一桩事,老身要先讲明白

胡三:仙姑有话直说。

狐骨婆:老身在关外潜修五百多年,一直相安无事,靠的便是明哲保身这四个字,老身是个福薄的,龙虎旗牌这等夺天地造化的宝物,可不敢觊觎,今日赴宴,实在是盛情难却,所以……

胡三:(了然)岂敢强求仙姑。

狐骨婆:如此,老身就先告退了。

脚步

狐骨婆:(似是想起什么回头)三先生,你我有同族之谊、老身依仗年长,便猛浪几句,天师道张义初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指望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青火天妖便让他乱了阵脚?老身是不信的,再者说,盯上这龙虎旗牌的,除了咱们外道妖仙,更有各路的异人,神州之广,高人无数,三先生切莫自误啊。

胡三:(一躬到地)谢仙姑教诲,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身在命中,岂可不争。

(狐骨婆不再言语)

招一道妖风而去

常天在:胡三儿,还能坐在这儿的众位,自然都是对那十四道龙虎旗牌感兴趣,你宴请我,我自然要领情,可旗牌只有十四道,怎么分润,不妨先说说清楚。要是我听着合适,自然答应,不合适,也不要再浪费时间。

胡三:常老哥,你我同为关外五仙之首,你应该知道,这次护送旗牌的将官非同小可,若是不够小心,只怕是白白搭进去性命。我等先众志成城,等东西到了手,再谈分润也不迟。若有人在途中起了二心,便是和关外四十八路外道为敌,人人得而诛之。有了这个前提,才好做事,不然一切计划都是空谈。

常天在:说到底,你想让大伙做什么弄到旗牌?若是那将官进了山海关,便不再是咱们的地盘,到那时候,干什么都晚了。

胡三:那便要看众位的手段了……

 

街上跑步声转场

(看见李阎在等候)

放下曹永昌

李阎:怎么回事?

曹永昌:(满含哭腔)叔叔在上,请受小侄一拜!

查小刀:我问你,你在堂会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叫我出来?

(曹永昌后来虽然也叫了叔叔,却是为了趁机偷袭,如果查小刀不出手,那他也命丧当场了)

曹永昌:市井中人尚有古道热肠,叔叔若有本领救侄子,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若没有本领救侄子,只是徒劳伤损一条性命,侄子又何必叫您呢?

(查小刀听了,咧嘴一笑)

查小刀:(侧身)这帮人是商量怎么对付你的。

李阎:水平如何?

查小刀:稀松平常,但也有几个难对付的。

李阎:我这儿也碰上一个和尚。你往后看。

(这僧人就站在路口,时不时冲这头张望)

查小刀:这人应该是堂会上有人提到的,叫耳健连的妖僧。他怎么回事?

李阎:不知道,他好像没有和我动手的打算。

查小刀:他就这么跟着你?

李阎:上来跟我说了没两句,要我念一千遍金刚经,给他两万吊香油钱。让我拔剑吓唬跑了。

查小刀:(沉吟)这帮外道妖祟里,倒也不是所有人都对生人虎视眈眈。

曹永昌:那个.....叔叔。

查小刀:怎么了?

曹永昌:(腼腆笑笑)我之前听那黄袍书生话里的意思,是要抢夺叔叔朋友手里的宝物,或者说,这东西对那些妖怪,都很有价值。

李阎:(笑笑)你要叫他叔叔,也叫我一声李大叔就行。

曹永昌:(点头)李壮士。

李阎:.....啧

曹永昌:我过去听那些话本故事,这妖鬼魍魉啊,有那害人性命,吃人心肝的;也有那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可能,李壮士身上的宝物,对那些善灵来说,很有吸引力,却没有产生抢夺的念头,若能与之分说,说不定还另有一番奇遇呢?李壮士赶走和尚,或许有些鲁莽了。

(李阎听了一愣,琢磨一番)

李阎:要不……我再去试试?

查小刀:我觉得行。

转身 走近和尚

李阎:咳咳..那个,未曾知晓高僧名讳。

耳健连:弥陀佛~老朽耳健连,施主罪孽深重,还是赶紧写一千遍金刚经,奉两万吊钱与我佛前。方能脱离苦海。

李阎:.......咳,晚辈人在命中,身不由己,又有朝廷诏命在身,是方才误会了大师,希望大师不要见怪。

耳健连:不怪不怪,施主只要经忏奉钱便是。

(无论怎么敲打,耳健连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李阎)

查小刀走来

查小刀:大师你好啊。

耳健连:(大惊失色)呜呼呀!这位施主平日久历庖厨,造下无数杀孽,眼看就要大祸临头,还是赶紧抄上一千遍金刚经,再奉两万吊香火钱供奉我佛,方才能逢凶化吉啊!

查小刀:.........

李阎:(低声对着曹永昌)要么你来试试。

曹永昌正了正衣袍

曹永昌:和尚!

耳健连:(定睛一看)小施主啊小施主,你年纪轻轻,却五毒俱全,注定一生漂泊,孤独终老,还是回头是岸,抄上一千遍金刚经,奉两万吊香火钱供奉我佛……

曹永昌跳起一巴掌拍在和尚脑袋上

曹永昌:(大喝)经忏可超生,难道阎罗怕和尚?纸钱能赎命,分明菩萨是赃官!大和尚,你还不悟么!

耳健连顷刻间化作四丈金身罗汉

佛光万道

四丈金身一招手器具迎风而来

耳健连:(开混 开轻微回荡)菩萨是赃官......哈哈。宝赠有缘人,小施主便选一件吧。

(曹永昌惊魂未定,目光扫过这些宝物,犹豫了半天,最终摘了一朵造型奇特的红花放在手里,冲耳健连施一佛礼。)

曹永昌:我要这个!

耳健连:(开混 开轻微回荡)哈哈哈!

其余宝物消散

幻回原貌

从金光中走出

耳健连:施主可姓李?

李阎:不错。

耳健连:可是大明从五品的飞骑尉?

李阎:不错。

耳健连:可是无亲无故,孑然一身?

李阎:不错。

(耳健连沉吟一会儿)

耳健连:(试探)是谁住在深海的大菠萝里?

(查小刀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李阎:(惊喜恍悟)是……海绵宝宝。

耳健连:(点点头)一个月前有位女菩萨从我这里摘走一本贝叶经。刚才这话,便是她教的。

李阎:(毕恭毕敬)敢问大师,此人现在何处。

耳健连:她去了西南方向,直说有因缘,其它我也不知,只是女菩萨有句话要我带给你。

李阎:(合十双手)大师有话请讲当面。

耳健连:勿造杀孽,切记切记。

李阎:(皱眉)小子心直口快,敢问大师,这话当真是她所说。不是大师私心维护五福楼里的那些妖孽?

耳健连:出家人绝不打诳语。

(李阎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他长出一口气)

李阎:多谢大师传话。

耳健连:弥陀佛~

幻身离去

耳健连:(做渐远 直至听不清)我已离恩爱,非欲所能招;未出于魔境,是故人忧愁。

李阎:这和尚最后什么意思?

曹永昌:管他甚意思,无非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呗。

李阎:哈哈!

曹永昌:叔叔,叔叔,你给我瞧瞧这是什么宝贝?

优昙婆罗 - 类别:异物

品质:传说!

查小刀:好东西,你随身带着便是。

(曹永昌端详了一会,却把这优昙婆罗递给了查小刀)

曹永昌:叔叔和壮士两次救我性命,永昌虽是草莽,也识得大恩,要是不嫌弃,请叔叔收下这朵佛宝。

查小刀:你可别激我,这宝贝对你也有大好处。

(曹永昌摇头不语。)

查小刀:好。你这个侄子,我就算认了!

曹永昌:侄子背了官司,举目无亲,叔叔去哪里能否让侄子跟随叔叔一起。

(查小刀与李阎对视)

李阎:先到胶州去,找一条大船,我们在海上走水路,再绕路去江西。

(广宁与胶州不过一海之隔,而大海,才是李阎的天下。)

 

 

雪中赶路转场

(辽东地带)

马打响鼻

(牛头栏 - 甄府)

叩门环

开门

丫鬟:敢,敢问这位大人。您这是?

李阎:这位娘子,我姓李,是大宁卫的将官,奉军令去江西,途经宝地,想借一间屋炕,升个火炉,避避大雪。这二位与我同行。

丫鬟:这,这我做不了主,要去后堂问过夫人。

李阎:有劳小娘子了。

丫鬟:小女子乡村陋妇,见识短浅。大人可有路引或者官府的凭信,能与我拿到后堂给夫人过目,若是保长问起,我们小门小户,也好应答。

掏出一张单据

李阎:这是在驿站租赁马匹的单据,上面的内容可证明身份。

接过

关门

(等小姑娘走远了,曹永昌笑嘻嘻地)

曹永昌:我要是你,便把大门砸开,把镇抚的腰牌往身上一挂,大喝一句,叫你们牌头,甲长。保长一齐来见我,那小娘子忒标志,过来过来,给咱暖暖被窝!

(他学得还绘声绘色,一双眉毛乱舞。)

李阎:待会儿进屋少说话,别给我找麻烦。

府门大开

丫鬟:老夫人请三位到外堂一叙。马交给仆人,牵到后堂去就行了。

飞雷马打了个响鼻

李阎:小娘子勿走,我这匹黑马不吃草料,若是有猪羊内脏,不妨倒在食槽里,金贵是金贵了些,劳烦你们多费心。这银子你拿着。

接过银子

丫鬟:诶,好。

一行人脚步

查小刀:(低声)这地放是不是有问题?

李阎:(愣)应当是没问题,咱们出发之前,我专门找过去的军伍弟兄问了路,这里是该有个牛头栏的村子。保长姓林,不该是什么鬼村荒宅的把戏。

查小刀:(喃喃)可我老觉得这宅子让我有点发毛。

(李阎听了留了个心眼,他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反倒是觉得这宅子挺合眼,但是查小刀这么说了,十有八九是有问题。)

内宅门开

甄老夫人起身

甄老夫人: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李阎:老人家这是哪里的话,还要叨扰您行个方便。

甄老夫人:这是自然,快请坐

落座

甄老夫人:李大人,老身多句嘴,您是朝廷命官,我等自是要杀头肥猪,取几坛老酒来招待您,更要送些盘缠取用,只是老身总要知道,你是几品的命官,在哪里任职,就是日后与他人吹嘘,也好有个来由。

(甄老夫人这话软中带硬,其实是想让李阎拿出更详细的公职证明,毕竟,哪有公务在身的将官连个兵丁都不带,反而带个孩子呢)

掏出象牙牌与加印手书

(仔细看过后)

起身

(丫鬟见状搀扶)

甄老夫人:大人大雪封山能露宿我家,是老身的荣幸。只是我儿出门做生意未归,儿媳玉姐儿前几日又染了风寒,不便见客,望将军大人千万别见怪。

(李阎连忙起身)

李阎:老夫人言重了。

甄老夫人:老身已叫人打扫了两间房,一间大一点的,留给李大人,一间稍小些的,留给与大人同行的二位,大人先歇息片刻,届时酒菜备好再堂前一聚。

(一直不曾开口的曹永昌听了安排,却起身对甄老夫人深深鞠躬)

曹永昌:老夫人万安,小子姓曹,南通人士,有个问题不明白,想向夫人请教。

甄老夫人:小公子有话直说。

曹永昌:(一指)老夫人堂前这副字画是什么意思呢?

甄老夫人:(回头)此句出自《墨子》,全句是官无常贵,民无终贱,有则能举之,无则能下之。

曹永昌:这便是了。官无常贵,民无终贱。夫人怎好厚此薄彼,叫李大将军去睡大房,我俩叔侄俩去挤那小点的房子呢?

甄老夫人:(尬然失笑)你这小娃娃倒是急才,可这性子却太过尖利,好好好,我重新打扫一件一般大的房子给你住,这样总行了吧?

查小刀:夫人莫要见真,我家侄子从小被宠溺坏了。不识好歹。

(说罢,他板着脸冲曹永昌)

查小刀:还不快给人家赔礼道歉。

甄老夫人:(笑眯眯)无妨无妨~费不了多少工夫,再说也是老身准备不周。

 

开门声转场

脚步

一碗姜汤放在桌上

丫鬟:老夫人见小公子脸色不好,特意嘱咐送这姜汤给小公子暖暖

查小刀:有劳了。

丫鬟缓步退下

关门

查小刀:人家能留咱住一晚上,那是情分,不留咱,也是本分,你怎好挑三拣四?再者说来,要是没有李阎的腰牌,人家也不会这么客气,他住大点也应该。

曹永昌:叔叔是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是寻常百姓肉眼凡胎,识错真佛。

(他话说一半,又觉得这样说话有挑拨查李两人关系的嫌疑,遂改口)

曹永昌:再者说了,我曹永昌年纪虽小,但立志做一番经天纬地的事业,一视同仁,便是牛棚马圈也睡得,若是瞧我不起,金玉牙床也不稀罕。

端起姜汤慢慢喝下

 

喷嚏声转场

丫鬟:将军可是染了风寒,我叫后厨端一碗姜糖水来。

李阎:不用不用,你去休息吧。

剑匣放在桌上

丫鬟:这匣子.....

李阎:小娘子勿动。

(李阎出声阻拦,嗓子虽然轻,却极具穿透力,吓了这丫鬟一激灵。)

李阎:这是军务要件,不要乱碰。

丫鬟:那~将军好睡,若是有什么需要,便知会奴家一声。

李阎:劳烦小娘子了。

退出房间

关门

丫鬟:你这小蹄子在里头腻腻歪歪不肯出来,怕不是看上人家李镇抚,做美梦要当镇抚夫人了?

丫鬟:死丫头,别乱说话

丫鬟:我乱说话?你瞧瞧你自己刚才那个样子,怕是人家李镇抚勾勾手指,你就要整个人贴上去了。

丫鬟:(轻掐)让你说,让你说。

丫鬟:你别,你别掐,松手,你松手啊你……

缓缓入夜

 

(翌日清早)

门外杂乱脚步

叫嚷声乱糟糟一片

推门而出

(随便抓住一名壮仆)

李阎:诶,发生什么事?

壮仆:今天早上老夫人的房间一直没有声息,等有人推门进去才发现,老夫人和两名侍奉的丫鬟一齐倒死在窗户边上,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冰凉了!

甄府大门被推开

林保长与数名村壮涌进甄府

脚步匆匆

林保长:甄府玉姐儿,先别忙哭!老太在哪?甄官人呢?

玉姐儿:(失了魂似的呜咽)

(林保长见玉姐儿状态不好问不出什么,转而面向人群)

林保长:小九敲铃,何人指使?

(遇事先报官,这是对的,但是看玉姐儿的模样,话都说不利索,必然是有人替他拿了主意。)

(玉姐儿说不明白,只是眼神望向人群。)

迈出两步

李阎:是我。

(林保长侧头,撇着嘴打量着李阎)

林保长:牛头栏村,九十四户,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壮仆:回保长的话,这是借宿的……

林保长:尔等借宿,老太暴死,事有蹊跷,定要详查。

(李阎本来心情就不算好,闻言瞪了他一眼)

李阎:本官大宁卫左司镇抚,五品飞骑尉李阎,奉军命途中,借宿在甄府上,今天清早,老夫人不幸,我叫你来,是让你叫人到县里请衙役来,断一断案情。

林保长:既是命官,可有符印?

拿出牙牌塞到林保长手里

(仔细查看,突然间)

林保长:镇抚爷说得对!

(李阎不再看他一眼,而是走到玉姐儿身前)

脚步

李阎:甄家娘子,眼下你是甄府的主人,老夫人和两名丫鬟的后事,也要你来操持。哭哭啼啼,人死也不能复生,难道你要看到你丈夫回来,宅子里却作鸟兽散不成?你先派个得力的仆人,去把你家出门的甄大官人叫回来,或者捎书信也成,总之,务必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转头)

李阎:林保长。

林保长:(一个激灵)镇抚爷!

(林老汉年轻时,毕竟是个秀才,他翻过来掉过去,把牙牌上的内容看了一个通透,当下心里拔凉,自己居然把朝廷五品的将官认作杀人凶手。)

李阎:眼下等县里来人,怎么也得明天晚上,有什么蛛丝马迹,到可能便错过了。老夫人与我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待我却有恩情,本官想先探一探尸体,你是本地地保,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林保长:镇抚爷有心,镇抚爷有心。请便,请便。

李阎:好

脚步

(李阎边走边给查小刀一个眼色,两人查看甄老夫人和两名侍奉丫头的尸体)

查小刀:(蹲下查看)是外头来了人,还是宅子里有东西?

李阎:应该是宅子里,外头我都布置了苏都鸟。咱俩门前也是。都没有异样。

查小刀:这妖怪害人,为什么要杀府上的老太太,不应该冲咱俩来么?

李阎:这说明,甄老夫人的死,和五福楼的四十八路外道可能没有关系,手段不太像。说白了,那胡三先生也拿不准咱们会不会住下,费那么大功夫,得不偿失。

林保长:(上前)镇抚爷,您探案劳苦,可有什么线索,小人立马派人稽查。

李阎:(站起)老太太可能被邪祟所害。

(感觉好些的玉姐儿,此刻强撑着走了过来,见到老夫人身边的物件她惊咦了一声)

玉姐儿:嘶.....这手环...

李阎:(一眯眼)怎么了?

玉姐儿:(畏缩一指)那个手环,我之前见过。

李阎捡起手环

李阎:你仔细看看。

(玉姐仔细端详,半晌,忽然开口)

玉姐儿:不错,就是他的,是那个更夫的,那个打更的!

林保长:啥?前俩月来咱村那个疯子?!

李阎:林保长也知道。

林保长:知道啊,村里人都知道。

李阎:说与我听听。

(李阎和查小刀对视一眼,当夜查小刀大闹五福楼堂会,关外四十八路外道当中便有一位打更人!)

林保长:甄府的宅子是二月新盖的,刚盖好,当地有个风俗,新宅初建,要请更夫打更巡逻三天,让附近的妖魔鬼怪知道这是阳宅,也有驱邪的意思。打更原本来源于巫术,寻常人接不了这生意,牛头栏往北十里,有这么一位更夫,有这能耐。他被甄家请来,打了三天更,第三天结账的时候,更夫却说太少。他说这宅子下面有一条煞水脉,一具老山尸,是大凶之地。甄官人在这地皮上建宅子,是破财破寿,三代人内,必然家道中落,但是自己已经替甄家沟通了四下的妖魔鬼怪,叫他们和甄家相安无事,这费了他天大功夫,远不是一般的打更驱邪的报酬能应付的。甄老太太也没多想,只以为这更夫耍心思多要钱,自家也不是给不起,便给了双倍的报酬,这更夫还是说太少。甄老夫人是个与人为善的性子,便让更夫开口,说自己想要什么报酬。更夫这一张嘴,别说甄大官人,连甄老夫人也掉了脸色。

李阎:细说。

林保长:这头一样,他要甄家一半家产。第二样,他要甄府老太爷辞官时,神皇帝御赐给老太爷的生辰牌位。第三样,额...这...他..他要甄官人的发妻玉姐儿,陪他颠鸾倒凤,快活逍遥,整一年。甄大官人当即放话将这更夫打死。闹到最后还是报了官,甄官人使钱,判了更夫一个敲诈勒索,重打五十,又给足衙役人情,这一顿打,好悬没把打更的人给打死。那打更的后背屁股破的肿的凄惨不堪,到最后被人抬回了原村。唉,即便如此,这更夫依旧叫嚣,要甄府在一年之内家破人亡,神婆神汉大抵如此,甄老夫人并未当回事。不过说来也怪,玉姐儿自打这事后,原本娇弱的身子骨就更容易生病。当时这事闹的挺大,很多人都看过热闹,这手环,便是那打更的身上戴的……

查小刀:我看这事,八九不离十是这更夫搞鬼。

李阎:是也好,不是也好,那更夫还在这附近么?

林保长:唉,自那以后,北村更夫,隐匿无踪。

李阎:保长如实报上去便是,官府和龙虎衙门不会不闻不问。

曹永昌:那咱们呢?

李阎:我们去县衙。

(李阎三人去县衙,一方面是顺路,另一方面,这件事没有官府的首肯,李阎自己独自脱身并不合法理。)

 

马车声转场

下车

(县城衙门口)

李阎:兄弟,你拿着我的牙牌,和这道手书进去,转承给知县大人,有劳了。

衙役:您稍等

(片刻)

开门 走来

衙役:知县大人请李镇抚过堂一叙

 

知县走来抱拳逢迎

李五义:李镇抚远道而来,五义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自顾落座

端起茶碗

李阎:李大人,咱们是本家,说来缘分不浅,不过我身负皇命,客套话就免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必你也听手下人说了,你是本地父母官,我不想让你为难,但我还是想快点了结这案子。

李五义:镇抚大人快人快语,邪祟杀人,证据确凿,自当结案。

(李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知县莫不是认为李阎在案子扮演了什么不光彩的角色,想快速结案是作贼心虚)

李阎:我不是这个意思,咳,那甄府玉姐做证,老夫人尸旁,有牛头栏北十里打更人的手环,这分明是他以邪术害人,我的意思是,大人应当即刻派人,捉拿这杀人凶手归案!我也好早日启程,去往龙虎山天师道。

李五义:唔,镇抚说得也有道理。不过,镇抚大人,这件事有点为难。

李阎:为难?有什么为难?你一县之令,连个打更人都没权力抓?

李五义:这人手我自然是能派,写折子上刑部,发海捕文书也是这两天的事儿,可缉拿外道邪祟,这是龙虎都监的差事,别说我这个县令,便是刑部尚书大人责令人家缉拿邪祟,也是越权啊。

李阎:那也好办,我来之前,李总兵身边一位龙虎道长送我缇骑令牌,可调动地方龙虎都监,你把人找来,我与他说。

李五义:(精神一振)那太好了!等明日下午,郭都监来的时候,我一定如实相告。

李阎:(皱眉)明天下午?他现在干什么去了?

李五义:哦。大人有所不知,龙虎衙门与我们县衙不同,一旬有七天的俸假,郭都监明日,才算正式办公。

李阎:我等不了,叫他现在来见我。

李五义:(满脸为难)这........李镇抚,您恕我口冷,这龙虎衙门……与我朝文武并非一路,郭都监这人,又生性狷狂,我派人去了,只怕人家……

李阎:(轻笑)方才我说过,我和知县大人是本家,我也不想让本家人难做,大人只管去派便是,哦对了,与我同行的还有我的属官,大人先行安排了他们的住所,我与知县大人您一起,等这位郭都监来。

李五义:如此,那好吧。

时间流逝....(*该音效中含多种音效,听清下个音效再入。)

(大概喝干一壶茶水,去叫郭都监的衙役才跑了回来)

脚步匆匆

李五义:事情办得,怎么样啊?

衙役:回禀大人,郭都监的意思是,有公差,便转投龙虎衙门的状筒,明日上堂,他自然会处理。

李五义:混账!你没告诉他李镇抚到了么?

衙役:额,是提了,辽东卫所有一位李大人来。

李五义:那郭都监是怎么回答的?

李阎:罢了罢了,这位兄弟,劳烦你再跑一趟,拿着这个去,交给这位郭都监。

掏出道人送自己的无字铁牌递给衙役

衙役:是

抱拳离开

 

时间流逝...(*该音效中含多种音效,听清下个音效再入。)

(又是一壶茶水的功夫,这衙役才折返回来。)

步履匆匆

李五义:那郭都监怎么说?

衙役:(畏缩)郭都监说,知道了。

李阎:(嚼着茶叶根)我的牌子呢?

衙役:这……给了郭都监府上的仆役,他便没再见我。

李五义:(勃然大怒)混账!办事不力!

李阎:(不温不火)李大人你生什么气啊。那位郭都监既然说是知道了,想必也在赶来的路上。等等也就是了。

又是一轮消逝的时间(*该音效中含多种音效,听清下个音效再入。)

知县焦躁踱步

茶壶里的水续了一杯又一杯

逐渐入夜

茶盏一放

李五义:咳,镇抚大人,不若明日……

门外脚步渐近

郭正涛:(醉醺醺)五义啊,哈哈哈~是哪位李镇抚来找我啊?

自顾自坐下

(他衣衫不整,脖子上还带着唇印,胳膊夹着一坛子酒,身上更是散发着浓郁的酒气。)

郭正涛:真是不懂规矩!我龙虎山的人,也是说指使便指使的吗?镇抚?狗屁镇抚。

(李五义听闻眼皮直跳)

李阎:哈哈哈,来人可是天师道的郭都监,诶呀呀,小弟大宁卫司左都镇抚李阎,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郭正涛:嘿,你便是李镇抚啊,你叫我来,我来啦!有什么案子,说吧!

李阎:不急不急,我刚才和李知县商量,是要请都监喝酒,这才派人相邀,至于案子,细枝末节而已。

郭正涛:喝酒?真会挑时候......都备了什么酒菜啊?

(李阎丝毫不恼,转头看向李五义。)

李五义:(一时摸不着头脑)这......

(郭都监一撩袖子,两根肥大的手指指了指李阎)

郭正涛:你这家伙,也是没有眼力见。请我喝酒,却不早早备下。

(李阎眯着眼盯着醉醺醺的郭都监,也不理他,转身进了屋。)

脚步渐远

 

酒菜一道接一道放在桌上转场

李阎把背上的朱红剑匣也放在了桌子上

推杯换盏间

(郭都监坐在上首,神皇帝信重天师道,因而他区区一个九品的都监,嘴里左一个镇抚,又一个五义,全然不把这两位品阶官位在他之上的文武官放在眼里。)

郭正涛:要我说,你们这武官守得什么业,跟那鞑子倭寇打生打死,顶什么用?哪比得上我们龙虎山?哥哥我这可是肺腑之言。

李阎:(云淡风轻)行伍出身,穷苦惯了,既然受命护送至宝,总要尽心尽力,死而后已。

郭正涛:嗐,你左口一个宝物,右口一个至宝,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阎:(摆手)都监休提,都监休提。

郭正涛:休提什么休提,拿出来让我看看。

(郭都监满脸通红,他早就喝疯了眼,此刻只感觉天老大,地老二。)

一把摁住桌边的剑匣

李阎:不可不可,这可是李如梅总兵亲口交代的重物。

(郭都监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弯腰打量朱红剑匣)

郭正涛:就是这玩意啊?

李阎:(不咸不淡)都监,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总兵大人要是责怪下来……

(原本低头喝闷酒的李五义本来有些醉了,可此刻觉得气氛不对,后背更是一阵阵发冷,悚然醒酒。)

郭正涛:什么总兵大人!你莫吓唬我,我龙虎山的东西,我怎么看不得?!

郭都监一把抓在剑匣上

(李阎的大手按在剑匣上纹丝不动)

李阎:都监啊,李总兵可是吩咐过,这是事关社稷的重宝,叫我有杀错,无放过。总兵对我有恩,即便肝脑涂地,我也要守护这宝物周全啊。

郭正涛:(使劲试图抓起剑匣的哼气声)

(郭都监几次使劲,那剑匣也未曾挪动半分,此刻他正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拿不动李阎手里的剑匣让他恼羞成怒)

郭正涛:起开起开!你的肝脑值几个钱?!

(李阎的巴掌真的松开了,郭都监一下子抓起了剑匣)

打开剑匣

宝光外露

李阎:(低沉)好看么?

(没等郭都监转头,就感觉一阵无可阻挡的巨力从脸颊传来)

抓着郭都监头发狠狠摁在桌上

抽剑抵在郭都监脖子上

李五义:(反应过来)镇抚,这是干什么,镇抚?

李阎:都监啊!我说的重点不是肝脑涂地,是他妈的……

郭正涛:(满脸血恐惧重复)他妈的?

李阎:(一字一顿)是他妈的、有 杀 错,无放过!

挥下手中大剑

无头尸身滑落

(一颗大好头颅咕噜咕噜满桌子乱滚,双眼死不瞑目,李五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李阎:李大人。

李五义:(一个激灵)下官在!

李阎:给我备马,我要去龙虎衙门,问他一个知法犯法,藐视皇命的抄家之罪。

李五义:是,是。

 

哈欠声转场

(县衙安排的厢房中)

曹永昌:叔叔,李将军人呢。

查小刀:哦,他告诉我说,今晚有场好酒喝,让咱俩先睡。

曹永昌:诶,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我寸步不离,怎么没听到?

查小刀:小孩问那么多干什么。睡觉。

曹永昌:叔叔,为啥我老觉得,李将军有发愁的心事。你就正相反,一路上你没什么干劲,不乐意出风头。李将军叫你一起,你才有点精神气,要不然,就当没你这个人一样。

查小刀:(浑不在意)又不是我老婆丢了,我火急火燎地干什么。

曹永昌:什么老婆丢了?

查小刀:嗨!你不知道,你家李将军啊,名义上是为了官府的差事走这趟差。实际上呢,他是为了追回他家里的美娇娘。

曹永昌:(双眼放光)李将军有家室啊。那他妻子怎么了?

查小刀:啧,后院起火呗。你自己琢磨。

曹永昌:(拉个长音)喔~~诶叔叔,你觉不觉得,李将军对甄府的那个玉姐儿,也有点意思?

查小刀:有么,我没感觉啊。

曹永昌:除了叔叔你,李将军只有对那个玉姐儿才有几分好脸色,我跟他这一路,他对我都凶得紧嘞。要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老夫人身边那两个丫鬟姿色也不错,而且还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我就是觉得,李将军对玉姐儿……

查小刀:(打断)嘘~!咳咳....其实我跟你说啊,他那个……叫俄狄浦斯情节。

曹永昌:什么什么斯?

查小刀:附耳过来。

耳语

查小刀:别说我说的啊。

曹永昌:想不到李将军还有如此特殊的癖好......

查小刀:我做点热乎的,咱边吃边说啊。

下床穿靴

推门走出

木门一关

亮出双刀

常天在:原来你俩和那李姓将官是一伙的,这么说五福楼密谋一事早就败露,要不是风雪神有手段尾随他,我们还真被瞒在鼓里。

查小刀:蒙在鼓里,有时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若不是耳健连,你现在未必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儿。那天坐在一桌也是缘分,没请教……

常天在:关外五仙,常天在。

查小刀:(开玩笑)蛇仙不应该姓白么?

常天在:你当日能平安闯出五福楼,只是大半妖仙都在观望,不屑出手,你以为你今天还逃得了么?骗那孩子想自己抵挡?也应该叫他先逃跑吧。

查小刀:(耸肩)也许我是觉得打发了你们,我还有有时间做碗夜宵吃也说不定。

蒙山精:跟他啰嗦个屁!

化形扑击

左刀格挡

右刀刹喉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时间,蒙山精在这些人里不算顶尖,可也是这些人数得上的好手,居然死的这么干脆)

常天在:罢了,上!

恶斗

天宵火莲

 

 

勒马声转场

(龙虎衙门)

龙虎皂役:何人擅闯公堂衙府!

瞬间涌出几十名皂役

(李阎不回答,坐在马上)

摘下腰间脑袋扔到地上

李阎:奉乾县九品都监知法犯法,罔顾皇命,已被我当场处决,尔等有其党朋,伏地认罪,或可既往不咎。

龙虎皂役:这..这是....郭都监!

龙虎皂役:李知县,郑参将,你们杀命官,形同造反!不怕株连九族么?

李阎:我刚才的话,你可听见了?

龙虎皂役:听见又如……

抽刀甩去

剑尖刺穿皂役的衣服狠狠钉在房柱上

李阎:郭道士妄动国器,企图动摇大明国本,这才是造反!这才是株连九族。尔等也是共犯么!

(众人短暂的沉默)

张寿汉:唉

脚步

张寿汉:镇抚大人身担国器,若真是郭都监冲撞,镇抚迫不得已,杀便杀了,我龙虎山无话可说,可眼下死无对证,镇抚还带着兵马打上门来,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李阎:若郭道士没有冲撞国器,我又怎会杀他?若他冲撞国器,上门捉拿其朋党,乃是除恶务尽!有何欺人太甚?至于真相如何,你龙虎山有千般手段,难道还断不明白么?

张寿汉:确实如此,未请教镇抚姓名?

李阎:大宁卫所左司镇抚李阎,道长你呢?

张寿汉:老农张寿汉。敢问镇抚大人,能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老朽?

(李阎懒得费口舌,只拿眼神去打李五义。)

李五义:张先生,我来说吧。

叙事氛围背景音

(他把之前,李阎两次找郭都监来,包括酒席上的事都说了出来,要不说人家是读书人,那郭都监的神态恣意,放狂傲慢,李五义虽然没有加作料,却说的详细无比。至于李阎这边,只说了一句酒桌上交谈甚欢,偶尔提及护送至宝,更把李阎话里诸如“肝脑涂地”“都监不可”之类的话大书特书,至于李阎说这些话时那欲语还休的语气,酒桌上三句不离宝物的引诱姿态,可是半点不提。)

叙事氛围音效明显淡出

张寿汉:(皱眉)李大人,你说得可都是实话?

李五义:(正色)若有半句虚假,对不起我一方父母官身,对不起我十年寒窗考取功名。

(他的确没说谎,多一句都没说,只是少说了一些而已。)

张寿汉:李镇抚,我龙虎山天师道匡扶社稷,绝非专横无理之地,可也不是忍气吞声的软柿子,若是尔等联合起来欺我龙虎山无人,老农可不肯善罢甘休。

李阎:(笑笑)若情况非我所言,自当如此,可我说的如果是实话呢?

张寿汉:我等自当束手待缚。

李阎:好,老道长有何手段,尽管施展。

张寿汉:那便请李知县,把郭都监的尸体找还给我。

(李五义悄悄瞥了李阎一眼,见对方不搭理他,便一挥手)

衙役抬着尸体上前缓缓放下

张寿汉:请李镇抚后退。

施法

张寿汉:回汝胎光,以正命清!

一道毫光射出

绽放出无数人影和景物

张寿汉:回汝雀阴,以正神听!

光影逐渐清晰

栩栩如生

(符咒之力下,那光影栩栩如生,浮现在所有人面前,只是唯独没有声音。)

(和李五义说得一般无二,郭正涛喝醉后的丑态暴露无遗,李阎在酒桌上的话虽然听不到,但看神色,却是没有动怒,甚至是颇为得体的。)

收起符法

张寿汉:唉,是老农错了,镇抚杀得不错,郭正涛这等败类,死得其所,我等身为其下皂役,难免株连,锁拿我等,是下狱还是如何,全凭镇抚安排。

李阎:龙虎山当真是匡扶社稷的所在,不专横压人么?

张寿汉:绝无半点虚假,郭正涛这等害群之马,只是绝少数。

李阎:哼,尔等是否坐罪,暂且不提,我有桩要紧的事,本来是要责成郭道士履行职责,督促他不可玩忽职守,既然是现在这个情况,如果你们能破了甄府老夫人被杀一案,找到真凶绳之与法,也可助我顺利护旗,这件事,我便一笔勾销了。

张寿汉欠身:愿为镇抚效力。

重音

你的同行者使用替死技能 - 神骨

(蓦地,李阎眼皮一跳,签订公证契约的同行者,在使用消耗过大的能力时,其他行走会有感应。)

翻身上马

李阎:(暴喝)有妖人夜袭驿站,随我来!

刹那间马蹄军靴声乱响

烟尘弥漫

 

撞开驿站大门转场

勒马

(与勒马同入)

查小刀:净他娘的是土豆,油盐蒜都没有,我做个屁嘞。诶?回来了

(匆匆跟来的郑参将和李知县对望一眼。)

李阎:(四下打量)如何?

查小刀:叫他收拾手下尸身跑了,我没大碍。不过你下次得注意。那里头有个黑袍蛇精,毒性猛烈,要不是我有食技和神骨两道保险,可能就栽了。

张寿汉:嘶..这是临川县的刀劳鬼,分雌雄,以毒牙射人,中者动辄伤死,在关外显露踪迹也有三四年,一直抓不到。

点起新的火把挨个打量

张寿汉:这是鹊山的反鼻妖,舌头带尖刺,形如飞电,皂县的胡师叔年轻时捕杀过一头,却比这只要小很多。这蒙山精......黄皮子......啧,分瓣梅花狍....

(此刻看到这么多罕见的野妖都葬于此地,老道士越发明白,李镇抚一行人的来头和本领绝非寻常)

李阎:张老道长。

张寿汉:额,李镇抚。

李阎:我今夜本来是要睡在这里的,结果却闹成这样,我素来知晓,关外凶险,不比关内,可连堂堂官府驿站也被糟蹋成这样子,我想你天师道,难辞其咎吧?

张寿汉:老农惭愧,旬内必给镇抚一个交代。

李阎:(内心戏混响)你能拖延那些外道十天时间,我也就进了关,能动嘴皮子解决五福楼百妖是最好。

李阎:我等道长的好消息。

查小刀:说起来……道长是本地人,这些妖怪的来头,想必也多少明白一点。这关外五仙是什么,还望道长解惑。

李阎:这是我的属官,姓查。

(张寿汉知道便是眼前这人,斩杀了如此多的凶悍妖怪,当即一施礼。)

张寿汉:自两百年来天道蒙尘,龙虎气日渐衰弱,天底下的怪事便接踵而来,这其中,除开绝少数不可知的异人……无非是正道,和外道两种。

(他看了查李两人一眼,在他眼里,这两人便在异人此列。)

李阎:(笑了笑)正道便是你龙虎山了。

张寿汉:不错,但也不止,山河社稷,自有安泰定鼎之气,我天朝称之为龙虎气,日本国称之为鬼神之力,宗派得官府册封国教,与王朝共享气运,修者得以运用海量的龙虎气施展法术,凡是如此,都是正道。

李阎:那外道呢?

张寿汉:龙虎气衰微。天灾,人祸,乱教,妖物,怪异不胜枚举,这些都是外道,其中有天生器官怪异的妖人,山川海河孕育的精灵,心术不正的邪修,附带异能神通的器物精怪,受香火供奉的野神等等,难以量数,其中数量最多的,还是妖怪之流,关外五仙便是此类。关外妖物众多,其中有五类最为猖獗,他们自诩五仙,龙虎皂役将之称为五大家,即胡,黄,白,常,灰,也就是狐狸,黄鼬,刺猬,蛇,老鼠,其中不乏神通广大之辈。

查小刀:道长可知道胡三,常天在这两个名字?

张寿汉:关外五仙根系错综复杂,我也知之不多,倒是女真,鞑靼这些部族中的萨满教徒,常常和五大家的人打交道。

(李阎消化了一会,心念一动,丹娘何尝不在外道行列?)

李阎:道长不妨多讲一些。

张寿汉:正道中人,以册封教位,丹鼎书券,持有法器符箓等,斩妖除魔。外道则以修行道行的长短,比较强弱。每五百年道行,外道则有一大劫,渡过天劫后便可突飞猛进,只是这里的道行,是寻常动物修行所需的年份,并非外道本人的寿数,关外黑山白水孕育无数异兽,有很多外道,年岁不过七八十,百来十,害人修行,便可拥有五百年,一千年的道行。反过来,若是资质愚钝,寿数却绵长,五百岁,可能只有五百年道行,被正道打落,甚至更低。

查小刀:(低声)五百年道行,大概和十都巅峰相当,领头的常天在有一千七百年道行,比一般的九曜巅峰还强。

李阎:(定了定神)敢问道长,这受香火的野神,或者山河孕育的精灵,也要经受天劫么?

张寿汉:我未曾见过,但应该是需要的。

李阎:若是山河精灵吞食了香火神祗,又当如何?

张寿汉:这,我也未曾听闻过。

(李阎没说话,眉头不自觉紧了一点,看上去不太高兴。)

张寿汉:关外本就是荒精野怪最猖獗的地方,若是进了关内,必然不会发生这种事。只有千日作贼,没有千日防贼。李镇抚不妨早早出发,至于老农承诺的话,便是舍下这条性命,也绝不会食言。且依我之见,这些外道妖仙试图劫掠镇抚,遭遇打击,必然跑不远,此刻出兵搜查,必有收获。

李阎:有劳道长了。

 

 

啪-拍桌声转场

酒坛精:(恨道)胡三先生,官府哪里找来这么个人,关内关外,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一号。

胡三:我之前便讲过,如果连东西都抢不到手,如何分配只是空谈。

(转眼看去)

胡三:常老哥,想必这次,你不会再跟我唱反调了吧。

(常天在蛇目如电,他被查小刀砍中内丹,暂时恢复不了人身,也同时丧失了语言能力。)

胡三:神州大地,能人异士不胜枚举,失了龙虎气镇压,有什么样的异人出现都不稀奇,那双刀人是天上的星宿转世也好,是地府的菩萨托生也罢,我们只是想要龙虎旗牌。这次失利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狐骨婆的话说的不假,天师张义初不是老糊涂,旗牌所在,正道中人所依仗的龙虎气就被压制,外道却肆无忌惮,龙虎山和神皇帝若没有依仗,怎么会擅自组织旗牌护送事宜?旗牌护卫本领高强,这更说明旗牌是真的。

外道:一个双刀人就折了我们三分之一的人手,何况还有那个将官?三先生刚才也说了,东西拿不到,真假又有什么意义?

外道2:常老哥一千五百年的道行,加上众多外道弟兄,这样的阵容,便是冲击州府的龙虎衙门,也未尝不可,却被双刀人杀得铩羽而归,依我看,今日这双刀人才是真正的旗牌护卫,那将官只是幌子。

胡三:唉,我今日见那将官杀人立威,我想,他是要给各府县的龙虎皂役施压,叫他们加大对关外妖仙的围剿力度,好叫我们腾不出手脚去对付他。 

玉簪:呵呵~奴家常听人说,胡家三哥哥是智珠在握,怎么也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凡夫俗子终归逃不出贪嗔痴三戒,何必非要动粗呢。

胡三:这么说,玉簪小姐是按捺不住,要对这二人动手了么?

玉簪:倒是有点心思,只是需要几位仙家前辈的法术相助,至于这旗牌的分配……

胡三:若你的法子见效,我拿五仙的名头做主,定然分你一块完整的旗牌。

玉簪:好,一言为定。

玉簪一股香风带着几道黑影子吹出窗棂

 

火焰燃烧声转场

轻触纸鹤

独角纸鹤群霎时如同暴风雨一般搅动起来

千万道士诵经声轰然大作

丹娘:(眨眨眼)天师大人不必紧张,我只是闷得慌,想折一只纸鹤来解闲。

张义初:(开大混 开微回荡)闲言休提,你便等着被打落回一块无知无觉的山石吧!

丹娘:(笑着歪了歪头)我本是托自摄山山林万物的一道灵识,又受当地百姓故事口口相传,才聚成实体,自打七年前与摄山斩断联系,我便是无根无形的一团灵气而已,就算被正道打落,也成不了石头了。

(......)

丹娘:天师大人?天师大人?

张义初:(开大混 开微回荡暴躁)你又有何话说?!

丹娘:(低下眉眼)山灵自知不该插手龙虎山中内务,只是受了那九翅鸟蛊惑,才一时糊涂。事已至此,山灵也不求龙虎山宽恕,只是凡人秋后问斩,也有一顿断头饭吃,山灵在人间过惯了烟火日子,只求龙虎山处置山灵之前,供几餐素斋,一本道书解闷,还望天师应允。

(山下法师听罢彼此交头接耳)

众人议论

张义初:守先,你觉得呢。

(龙虎山师徒四代,按“义守正知”四辈排列,易羽属于第二代弟子,“守先”正是他的道号。七年前,易羽便能代表天师道,参与对日本国的征战中去,可见地位尊崇)

易羽:(硬着头皮)弟子认为……这山灵的条件也不算过分,何况,咱们和她之间,本来也无冤……

张义初:(打断)哼!你不满我收回龙虎旗牌的决定,便连这种小事也要借故饶舌么?

易羽:(低头)弟子不敢。

(嘴上虽然不说,但是易羽心里,确实并不赞同自己师尊的处理方式。当初天师道几代祖师,结举国之力,打造龙虎旗牌,镇压神州,以此泼天功劳,让天师道上下享尽优渥待遇,如今为除一山灵,便要闹的两京十三省处处动荡,连神皇帝都很不高兴,自己师尊却一意孤行,不惜以摘印罢封为要挟,也一定要神皇帝下诏书,让各地方归还龙虎旗牌。)

张义初:(转头换上一副慈爱笑容)守一,你觉得呢。

朏朏:弟子也觉得应该答应。

张义初:(满脸笑容)哦?为什么呀?

朏朏:因为我觉得师傅您……其实一点也不生气。

(张义初闻言,笑容却是一敛,面沉似水。)

(整个法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朏朏:(扯了扯易羽的衣角)师兄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易羽没敢答应,心里暗暗叫苦)

易羽:(内心戏混响)我的小师弟,你以为师父不生气,师父那是只对你不生气。连看守功德印的赵师叔都被师父吊在大殿上抽了三百鞭子,师父还不生气?

张义初:唉,罢了,那斋饭,道书,就由你去送好了。

朏朏:(施礼)弟子遵命。

 

 

马车赶路转场

李阎:待会咱们就进港口了,找船过海去胶东金口,再从那里找一艘大船南下。走海路虽然绕远,但一个半月也足够了。诶,跟你说话呢。

查小刀:听着呢听着呢。

石板烧的肉滋滋冒油

李阎:我说你心是真大啊。

查小刀:龙虎山拿这旗牌,是要灭你的心头肉,要我说,咱就一路溜达着,也甭着急,这地界儿遍地是宝,前两天我在山里头摘了一顶红朱果,脆甜脆甜的,放咱们那个时候可找不见这样的好东西,反正到了龙虎山也得翻脸干架,先拖着呗。

李阎:我老琢磨着,丹娘要我少造杀孽,不是不让我动手杀人,可能和果实内,龙虎气的流失有关系。

查小刀:什么意思?

拿出剑匣打开

掏出一块金红色的龙虎旗牌

(查小刀盯着金色和红色滚动的旗牌。)

查小刀: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李阎:这几天,咱们杀了不少被旗牌吸引过来的,有灵性的走兽飞禽。这块牌子上的金色明显比开始要浓郁了。

查小刀:这我还真没注意。

李阎:你再看这块。

又拿出一块旗牌

(上面四分之三已经被血红色浸透,看着渗人。)

李阎:我那晚上杀了郭都监,这块牌子就变红了。

查小刀:你的意思是......杀外道,旗牌变金,杀正道,旗牌变红?

李阎:(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感觉,最好别让哪一块牌子完全变成金色,或者完全变成红色。至于这里头有什么问题,只怕只有龙虎山的人知道缘由。

热闹声渐近

李阎:前面那是什么?戏班子?

(两人交流间,前头的路中间围拢着大批看热闹的百姓,临时搭的草台上,似乎有戏班卖艺,因为聚拢过来的人太多,把道都给堵死了。)

查小刀:怎么办,赶人?

李阎:不着急,看看戏呗。

乐器声交织

停下马车

(身上铃铛作响的少女们伴着乐器声作舞,若说如何优美,也未见得,但尺度极大,脚踝,腰臀,光滑的脊背闪烁出阵阵白腻的肉光,充满原始的挑逗情欲。渔港上,多是卖力气的苦哈哈,一个个看的双眼发直,不停地咽唾沫。)

曹永昌掀起马车帘子

(一见草台上的光景,两眼瞪得老大)

曹永昌:哇喔~

(这些纤美的少女如同飘散的山茶花瓣一样转动起来,裙摆飞旋间,在草台上交错聚拢。)

古筝调陡然一变,激烈而张扬

(中间一裘红色的绫罗长裙飞旋舞动,珠串流苏飞洒,赤裸的脚弓踮在地上,一张美艳的脸庞自花骨朵中托出,玉冠黑发,宛如神仙中人。)

绸缎花球抛来

(越过无数双怒张的双手,落到李阎怀里。)

花球落在身上

哎呀!

等了好几天,结果让新来的占了便宜!

没劲,走走走。

(有人恨恨骂道,不甘心地嘀咕着离开。)

曲终人散

(那些看热闹的观众们,不乏艳羡地朝李阎马车的方向看了几眼,三三两两的作鸟兽散,没一会台前便空了。)

一阵轻快的脚步走来

少女:敢问大爷从哪里来?

(少女盈盈施礼,她胸前带着几点香汗,肤色白皙,散发着少女的芬芳气息)

李阎:广宁。

把花球递给少女

李阎:你的东西。

(少女不接,只眼巴巴地盯着李阎)

少女:大爷可否屈尊,进幕一叙。

(她纤细的手指遥遥一指,草台边上是个红色的纱幔帐篷。)

李阎:(笑吟吟)要我去,总得有个讲头吧?

少女:咦?大爷是第一天来么?

李阎:不错。

少女:大爷可真是好运气。

李阎:愿闻其详。

少女:我家姐姐原是前朝世祖帝师,大萨思伽法师八思巴的后裔,自幼习得有天魔舞一支,是元廷宫中秘舞。时方才在台上的舞,只是些不堪入目的皮毛。观得天魔舞,却不是凡夫俗子能消受的,只有我姐姐瞧得上的恩客,抛上花球……大爷若是感兴趣,不妨进得营账,我等姐妹,必然不吝惜一身本领。

(这少女说话间眼冒秋水,看的人心头发痒。)

查小刀:什么叫十六天魔舞。

少女:元顺帝时,有番僧进献舞姬十六人,奉天魔舞于驾前,顺帝不知节制,昼夜与舞姬寻欢作乐,最终大元帝国四分五裂,土崩瓦解。当今士大夫不齿,将“天魔舞”视为亡国之调。唉~这世上本是男人马上的天下,只是遭了祸难,却都要怪到女人头上,天魔舞不过供人取乐之术,哪里背得起亡国之祸的帽子?如今我等姐妹贩于市井,却不愿意轻贱了这舞,作价千金。只取一人独赏。

(少女暧昧的看向李阎)

少女:至于是真是假,大爷一试便知。

李阎:(摇头)我可没这么多钱。再说,看一支舞而已,怎么还要背人呢?

少女:(嗤笑一声)

挪向马车,轻坐扶手,贴向李阎的胸膛

少女:没缘分的俗人,千金也观不得,拾花球的中意人,观罢了,若是觉得不值这价,分文不取。至于为何背人,这便是大爷不知道,十六天魔舞的好处……

李阎:哈哈哈!

跳下马车

李阎:那,劳烦姑娘了。

少女:大爷这边请。

一双脚步

掀开帐篷小门

少女:与我来~

拉出木椅

少女:大爷请坐片刻。我姐姐正梳洗打扮。即刻便到。

落座

李阎:好,我来都来了,你们可别让我失望啊。

少女:自然~

少女缓步退下

李阎手指敲打着桌面等待

(蓦地)

青葱少女提裙舞进

(之前在台上盛放的惊艳女子着一身大红绫罗长裙正在其中)

细腰摆动

女子盈盈走来

(拿出果盘中一枚红果,张开嘴轻轻咬下,动作比寻常要慢)

(她轻轻向李阎一挑下巴,意思是叫他也吃一枚)

李阎拿起一颗咬下

(果皮破开,满口的浓郁酒香。)

李阎:恩~~

玉簪:(嗤笑一声)

(这便是拿捏人心的手段,举止挑逗,却并不主动开口攀谈。)

李阎:这是什么果子?

玉簪:回大爷的话,这是波斯异果,唤作千杯醉,一果下肚,能比千杯烈酒。

李阎:鄙人姓李,关内人,是方才见玉簪小姐在台上舞姿,惊为天人,又听舍妹说玉簪姑娘使得前朝的十六天魔舞,这才叨扰,玉簪小姐若真有此术,李某人也不吝千金。

玉簪:(低头)玉簪自然不敢让大爷失望。

向后退去

(李阎一连吃了几颗,不住点头,看上去很受用,不多时,看上去双眼迷离,似乎有些醉了。)

群女围作一圈

四下升起朵朵金云

(色欲天女,众多美丽少女身上衣带帛绶一个个落地,雪白腰脐如蛇般扭动,胸围如波浪般震颤,香烟露骨。)

声声喘息

李阎:(醉倒忘情)啊~

阵阵娇笑声响起

玉簪:(内心戏混响)哈,成了!

袖丝射出正向剑匣

啪-手腕被人狠狠捏住

李阎:(慢慢睁眼)尔等意欲何为?

挥拳打裂少女头骨

玉簪:(尖叫)快跑!!

起身屠杀(*该音效中含多种音效,集中精神听准下个音效再入词。)

(不多时,地上倒伏十几具干尸,它们身上四处是被冻伤和生生撕扯的伤痕,原本鲜亮的璎珞挂在干瘪枯瘦的肉皮上,深陷的眼窝黑洞洞一片,狰狞可怖。)

剑尖深深插入地面

李阎:(嘴角挂笑)还剩下一个……

慢慢走近

一把抓住手腕

玉簪:(惊恐抽气)

李阎:你是五福楼宴会那帮人?

玉簪:(点头)嗯,嗯

(玉簪点头如同捣蒜,神色楚楚可怜。)

李阎:我问,你答。你们有多少人,分别是什么来历,道行多少,有什么法术,宝物,神通,一桩一件不怕详细啰嗦,我有的是时间,你慢慢说。

玉簪:奴家若和盘托出,大人能否饶奴家一条性命?

李阎:可以。

玉簪:(抬头)口说无凭。

手上用力捏紧

玉簪:(吃痛)啊 啊

李阎:你下次张嘴说话之前,最好先过过脑子。

玉簪:大人若不肯守信,我死也是白死,既然如此,倒不如守得秘密,也免得落个无信无义,还被人骂作蠢死鬼。

李阎随手拉过木椅坐下

李阎:那要如何你才肯信我不会杀你。

(玉簪平静了一下起伏的胸脯,手指笼住自己胸前的头发,才徐徐开口)

玉簪:奴家别无所长,唯有一身床第异术傍身,男欢女爱本是天道,阴阳和合是轮回之礼,若大人肯与奴家结鱼水之欢,便有夫妻之情,届时,奴家整个人都是大人您的,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阎:(愣,随即轻笑)我突然觉得知不知道这些也不是特别重要。

金母大剑匹炼般砸下

 

脚步声转场

查小刀:(打趣)呦~

李阎:去去去

跳上马车

李阎:你还能看不出这一伙是什么勾当?起什么哄。

查小刀:那可不好说。你知不知道十主当中的人主赵剑中,早年有一句名言?

李阎:说。

查小刀:把糖衣留下,把炮弹打回去。

李阎:别耍嘴皮子了。那伙人我杀了大半,里头有个叫玉簪的,把五福楼那伙人的底细合盘托出,我放她逃命去了。

查小刀:哦?什么底细?

李阎:这伙人里,领头的胡三,常天在,是关外五仙胡氏,常氏两家的门长,胡三两千年道行,常天在一千五百年道行,不过只论斗法神通,胡氏向来不如常氏,所以很多人并不觉得胡三是常天在的对手,当然,也有胡三藏拙的可能。剩下的,一千五百年道行的还有三个,其余都是千年以下,胡三宴请了很多大妖,可人家最终都没有答应,所以大多数只是乌合之众,只是有两名妖怪,要特别注意。一个叫风雪神,夺天地造化,虽然只有千年修为,但本相是风雪之精,相当厉害,另一个叫菜根泥,行为古怪,性情憨厚,一身淤泥神火罡风不能损害分毫,且污秽龙虎气,同样是外道中的异数,谁也不知道它的来历和本相。胡三对他也相当看重。

查小刀:(沉思)那日宴会,是胡三挑头,可怎么咱都快进关了,他还没有动静?

李阎:一方面,百妖人心浮动,很多人只想占便宜,不想吃亏,另一方面,胡三恐怕另有谋划。

查小刀:昂~啧。

李阎:又怎么了?

查小刀:我还是更关心,你进去之后,和这帮风流鬼发生了什么。

(曹永昌此时也凑了上来)

李阎:(故作正经)就……吃吃果子,跳跳舞,然后就打起来了。对了,它们这果子真不错,我还特意留了几十颗,尝尝?

(查小刀与曹永昌叔侄二人对视一眼)

查小刀:喔~~

曹永昌:(与查小刀同入)喔~~

李阎:(笑着)去去去。

 

 

猫头鹰叫转场

黄二霞:三哥哥,绝不是妹妹驳你的面子,五仙家同气连枝这不假,可那是指某一家遭逢不测惨祸,其余四仙家不可袖手旁观。但是龙虎旗牌这事,黄,白,灰三家早早说过是不参与的,你就别为难我们黄家,白家了。

胡三:唉~二霞妹妹,你这话真是寒我的心,我只是从此路过,试问一句?哪有过了亲戚家门却不拜访的道理,何况,今儿个不是老太太的寿辰嘛?

(黄二霞一听破忧为笑)

黄二霞:三哥哥是个有心的,我这就去通禀老太太。 起身小跑了去

(见这丫头跑远,胡三这才转身,问身边的乌三庆。)

胡三:那玉簪小姐去了几天了,可有消息?

乌三庆:有的,那猪嘴道人去连港探查,十几个女鬼都被打落原形,死相凄惨。玉簪小姐下落不明,只差讯来一句,说自己对护旗人束手无策,不想找死再做试探,也没颜面回来了。

胡三:意料之中,她能留下一条小命,只怕已经泄了咱们的底。

乌三庆:(大惊失色)那,那怎么办?

胡三:(神色淡漠)无妨,那将官找龙虎皂役来压我,我也能见招拆招……

脚步

黄二霞:三哥哥,老太太叫您和天在哥进去。

(胡三迟疑。往后一指)

胡三:我这一班兄弟怎么办?

黄二霞:还能少了这几张嘴的酒食?一并进来便是。

一行脚步

(胡三众妖进了山窟,却是别有洞天,这深山老林之中,有一场泼天富贵的宴席,走马灯似的宾朋,吹吹打打,到处挂着红帘,各色园林假山,木器家具,金银字画,不胜枚举。各色俊美的男女彼此饮酒谈笑,入如仙境。)

热闹声渐近

脚步停滞

(一个斗大的金色寿字前头,是个戴玉箍头贴的老太太,样貌尖利丑陋,却被一干人簇拥着,她瞥了胡三一眼。)

老太太:哼,嘴上说得倒甜,却是空手来的。

胡三:老太太哪里的话,三儿这点本事,您还不知道么?

施法

(拿出一只蒲团大小的红色寿桃来。)

胡三:(笑着)三儿祝老太太,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老太太:算你有心,三啊,做长辈的劝你一句,龙虎旗牌这事,少听少想,那龙虎山天师道真这么好对付,还能镇压两京一十三府数个甲子年月?别让好东西蒙了心智。

胡三:(面无表情)事在人为罢了,老太太不必再提。

童子:(附耳)老祖宗,外头好像又有客到。

老太太:二霞,去瞅瞅,是不是灰家的弟兄来拜访我这老婆子了。

黄二霞:诶~!

 

 

剑气转场

尸体倒地

乔大勇:张老爷子,那乌三庆等一干妖人,便在此窟了?

张寿汉:此窟妖气冲天,应当不假,除了那日冲撞驿县城站的妖仙外道,似乎还有旁的……

乔大勇:那是否暂缓片刻。

张寿汉:为何?除魔卫道而已。

一阵小跑声来

黄二霞:(笑吟吟)老爷子打哪儿来呀?

(独臂老头冷冷瞥了她一眼,五指屈成剑状。)

一刀挥过

黄二霞的脑袋霎时掉落在地

(黑血洒遍山窟)

 

港口热闹声转场

李阎:这是相关凭证,驿站马车马匹在此交还。另外,烦请按照要求,借我们一只双桅平底民船,再安排船甲长及两名水手,带我们前往山东金口港。

主簿:大人,咱们这盖州连港,人力物力实在有限,只能尽力为大人安排。

李阎:无妨,我也不为难你们。如此安排即可。

主簿:是。

淡淡飞鹤声响

曹永昌:咦,纸鹤。

抬臂抓在手中端详

李阎:小子!拿过来给我看看。

小跑来

接过拆开

展开信纸

张寿汉:(混)李镇抚亲启,自县城一别,已有数日。当日镇抚诛杀郭正涛,乃为国尽忠,自无可指摘,我天师道也非庸碌贪浊之辈。余等已于日前受到线报,于好仙谷前,将贼寇当场击毙,余下妖物数百,一并剿杀,死伤逃散无数,好仙谷妖窟已被一炬焚之。对镇抚的督促,总算有些交代,只是当日郭都监之死,个中细情,寿汉不敢独断,已经转呈天师道诸位师叔祖,镇抚日后拜访龙虎山,自有公案……

曹永昌:这是啥意思,那些妖怪,被老道士们料理了?我们不用提心吊胆了?

李阎:(点头)应该是这个意思,最后放两句狠话,意思是要找为郭胖子的死找后账,其实这种扯皮难有结果,摆出了强硬刚健的态度罢了,倒是龙虎山一贯的手段。

查小刀:不对啊,那五福楼百妖,满打满算也就剩下七八十人,信里头剿杀妖物数百是个什么意思?

李阎:(皱眉)唉,老牛鼻子怕是给我惹祸了。

闪回

燎燎黑雾当中

(一沙哑怨毒的声音响彻山谷)

天师道狗贼!!杀我妻儿手足,灭我宗族山门,纵使魂飞魄散,亦要尔等血染青天!!!

(五大家中,胡仙为首,常仙斗法第一,黄仙最为团结,睚眦必报,白仙治病救人五家第一,灰仙擅占卜,趋吉避凶。)

 

 

海浪声转场

帆布因风压作响

(李阎头枕剑匣,躺在甲板上,眯着双眼喃喃自语)

李阎:少造,杀孽……少造杀孽........

查小刀拎着酒壶走来一屁股坐下

查小刀:你说那龙虎皂役和官兵有没有把关外众妖一把按到死的能力。

李阎:(坐起)那他早就应该按了。

接过一掀酒布盖

猛灌几口

李阎:关外多高山密林,本来就是群妖乱舞的地方,打蛇不死,后患无穷。玉簪妖说过,五仙家对龙虎旗牌之事,热情程度只能说一般,但张寿汉性子刚烈,他若是把妖仙们弄到不死不休的境地,情况就不好说了……

查小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五仙家要报复,也是先找龙虎皂役的麻烦,毕竟是他们直接动手。咱们可是没几天也就到山东了。也许怪不到咱们头上呢?

李阎:(点头)这倒也是。

一阵阴风袭来

风雪神:(开混远)二位未免太乐观了吧!

(悠然的声音从大老远的海面上传了过来。)

李阎:(站起转头)老船长,你们到舱门里去。

船甲长:诶好,小伍!快来。

匆匆脚步

船甲长:进进进

(转过头)

船甲长:镇抚爷,您多加小心。

钻了进去

关上木舱门

一只小扁舟船头撞在李阎的船边

风雪神:(抱拳)某俗家姓冯,大号冯德明,游行至此,想向二位讨一碗水酒喝。

李阎:水酒倒有,不过真姓名的人来喝,才不烫嘴。

风雪神:(笑笑)冯德明也不算假名,不过,道上的兄弟姐妹,总称呼我作风雪神。边上这位是我的好兄弟,菜根泥。

李阎:上来吧。

一人一泥登上桅船

扔去一坛未开封的酒

接过拔开泥封

连灌了几口

风雪神:(长出一口气)李镇抚,你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哩。

李阎:愿闻其详。

风雪神:那张寿汉捉拿打更妖人乌三庆的过程当中,撞上五仙家的黄四奶奶寿辰,大小妖仙齐聚一堂,喝得酩酊大醉。好个心狠手辣的龙虎道士,以大火烧遍整个好仙谷!众妖仙突围,他又带领龙虎皂役,大肆屠戮,无数生灵来不及奔走便被活活烧死。黄仙白仙,更是不知道有多少子孙,死的稀里糊涂。你可知道,这场灭门惨事引得五大仙同仇敌忾,发下三门血誓,要和龙虎山天师道不死不休。

李阎:敢问一句,五大仙立了哪三门血誓呢?

风雪神:头一样是最要紧的,五仙家指明,要取朝廷当中,三名命官的项上人头,追到天涯海角也不罢休,这三人分别是,海州卫指挥使乔大勇,锦县龙虎皂役张寿汉,还有便是你,大宁卫左司镇抚,李阎。第二样是,要广宁卫,海州卫,冰封百里,今后无论四季,风雪不止。颗粒无收,山林枯竭,河湖断流。第三样,要广宁卫,海州卫,瘟病横行,暴死人命。

李阎:(不惊反笑)呵呵..哈哈哈哈!

风雪神:(见状直摇头)诶呀呀,异人必有异行,镇抚大人若视作等闲,权当我兄弟两人这趟白来便是。

李阎:我倒是好奇,两位为何要来告诉我们这个消息?

风雪神:我二人乃天精地华所养,面对龙虎旗牌这等宝物,天生亲近,可不代表我们便失了心智,要如何取舍,我等兄弟心中有数,五大仙这般闹法,只怕要引得关外大乱,尸横遍野。这可不是我们这些闲散野神愿意看到的,百姓流离失所,谁来拜我的风雪神庙?我弟兄菜根泥,到哪个生人墙头去吃灯草瓦片?所以嘛,我倒是希望镇抚大人你们三个长命百岁,如今,五大仙在好仙谷内,哭祭亡魂,只等他们奠罢,便要来取你们的性命嘞。

李阎:(拱手)那我,先谢过二位的好意了。

风雪神: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哈哈,菜根泥,走。

脚步

跳下桅船

(他上了扁舟一转头)

风雪神:李镇抚,若有机缘,你我江湖再见。

 

碟报放在案上转场

(龙虎山-天门峰下太乙馆)

风骨道:这是提举公署的人,整理了这两天各地方龙虎衙门的公案明细后,发来的碟报。按照规矩,原件送往京城御书房,内容抄写一份,发到咱太乙馆来。几位师叔祖若是没别的事,我挑要紧的,向各位答奏。

(两京十三省的奏报分两份,一份送中枢,一份送到龙虎山,尽管这只限于事关妖魔的案子,龙虎山也堪称和神皇帝共治天下了。)

易羽:(慵懒)可。

风骨道:昨日海州卫府城遭了妖灾,城墙捣毁两面,受伤百姓兵卒五十余人,指挥使司乔大勇,连同数名作客的龙虎皂役,不幸殉职。

老道:(不可置信)此事千真万确?

掏出几张签纸

风骨道:事情的缘由,提举公署的人已经弄清楚。这事要从李如梅总兵选定的辽东护旗人,大宁卫的左司镇抚李阎说起。

易羽:(听到熟悉的名字)谁?!

风骨道:李阎护送龙虎棋牌,百妖袭击驿站,张寿汉带人火烧好仙谷。更有关外五仙扬言的三门血誓。

白胡道人:他左司镇抚李阎一介武将,竟敢先斩后奏诛杀朝廷命官!这是故意挑衅天师道,此风绝不可长!

老道:官府派兵除妖,乃天经地义,辽镇五类居然还敢反抗报复,更放出如此狂妄的话,简直螳臂挡车,自取灭亡。

(坐在中间易羽笑眯眯地看着几个老家伙放完厥词,才徐徐开口。)

易羽:这辽镇五类,我也多少知道一点,昔日成祖定鼎之前,天下便有隐世三妖之说,山海关内,那乾光洞的金山老祖算作一个,剩下两个,全都出自关外五类。只是那时,龙虎气稳固,国器镇压,天下压根没有正道外道之分,三妖久居深山,也才一千年左右的道行,可如今嘛,怎么也有两千五百年的道行了吧。何况咱上头可还坐着一位正八经能飞升天界的天妖呐,试问一句,咱还腾地出人手,去对付人家关外五类么?几位师哥刚才如此义愤填膺,不如干脆下山……

(几个老道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再没刚才的神气。)

老道:那,易师弟的意思是…

一甩袖子

易羽:甭问我,让师尊他老人家操心吧。

胐朏:师父说了,五类血誓不过小事一桩,不必理会。厚葬张寿汉,胡伟生,荣泽等殉职的龙虎皂役,择其子孙资质优良者,选入龙虎山一字辈。无子嗣者,骨灰送入天师家庙,名录龙虎山志。

易羽:(震惊)不管?!那便等着辽东尸横遍野,咱龙虎山向天下人谢罪吧!

 

 

 

海风声转场

船甲长:镇抚大人,我估计今天后半夜,咱就到金口了。

李阎:(伸个懒腰)行,老邢,这一路辛苦你了,县衙那边不说,等到了金口,我一定摆桌好菜,好好谢谢你。

船甲长:镇抚大人哪里的话。

掏出两大块金锭子

船甲长:镇抚大人您这是?

李阎:你拿着吧,后半夜就别辛苦了,带着儿子女婿早点休息,和我兄弟侄子挤挤,甭管听见啥动静,权当不知道。

船甲长:(沉吟)是。

转身进了船舱

查小刀:菜都做好了。红食盒里的是给你预备的。

李阎:我来应付他们,你守着船上其他人,必要的时候,先保曹永昌。

查小刀:知道了。

(两人在船上摆了香案桌椅,供上一道檀香,桌上四荤四素,两个凉菜,几坛子老酒。)

海风逐渐凌冽起来

层层海浪波涛汹涌

婴儿似的尖利哭笑声响彻阴暗的海面

天上接连有血淋淋的人头被抛下来(*听到掉落音效即入)

(浓郁的黑雾自海面翻涌滚动,诡异可怖,阴沉的海面上似乎下了一场人头血雨。)

李阎:(起身大喊)看来,李某人的香,不合各位的口味啊。

(乌云云端架坐着不下两百来人,一个个眼带煞气,眼角嘴角滴下血来,色调血红,让人不寒而栗。)

李阎:(向云端喊话)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什么话,大家不妨坐下来谈一谈。

黄九牙:废话少说!那双刀人何在?你二人一并现身!以血还血便是!

(那声音苍老激昂,悲愤之情溢于言表。)

李阎:敢问长者姓名。

黄九牙:黄九牙!

(这老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脸扭曲。)

黄九牙:我黄姓与世无争,本就无意参与龙虎旗牌的争夺,却无缘无故被官府灭门!可怜我妻儿老小,无一幸免,尔等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别怪我要叫你州府缟素,遍野哀鸿!叫尔等知道,黄姓睚眦必报!

李阎:我想这其中,可能有人故意挑唆,是一场误会。

阴冷妇人:误会?我黄家一百多条性命惨死好仙谷,你红口白牙说误会?!

李阎:好仙谷之事,我并不知情,更别提谋划。我嘱托张寿汉,只是叫他捉拿害死人命的乌三庆。绝无和五仙家结寇仇的意图。李某人无意推卸责任,今日备下薄酒小宴,给各位赔礼道歉,五仙家的苦主若有要求条件,一并吩咐给我,直待我送旗牌上龙虎山,就算赴汤蹈火,也一定做到。

狂风大作

掀翻了香案桌子和食盒

红脸粗汉:血债血偿!天理昭彰!今日我等不为他物,唯取你这狗官首级!!

拍了拍衣服残渣

李阎:他妈的......

褪去甲胄和衣服

抽起袖子

李阎:(低声嘀咕)我做过努力..这帮人不识抬举,不能怪我。

红脸粗汉:你当装疯卖傻便能逃脱一死!?

猛厉剑影

豁开乌云

连带豁开红脸大汉的上半截脑袋

李阎:(狠厉)好话说过,酒菜备过。一窝蛇虫鼠蚁……给脸不要!去你妈的杀人偿命!黄姓睚眦必报?我姓李的便是奉公守法的良民不成?!

(黄九牙听罢怒极)

轰然嘶吼

众妖仙前仆后继

层层厚冰四下蔓延

黑色祸水环裹

帝女寒影冲天而起

金母大剑一翻

凌冽凶悍的剑光横挥

李阎:受死!!

激战

爆炸

黄九牙:(愣)这不可能...

折身跳跃

利爪和挟裹疾风的虎头大枪撞在一起

海水雾气冰茬儿齐齐爆碎

浪花炸起

黄鼠狼妖:黄老祖九幻妖身在此,小小将官,还不速速受死!

带血冰箭自黄鼠狼妖七窍迸溅而出

黄鼠狼妖:呃啊!

再次杀向黄九牙

再一轮恶战

李阎:(怒吼)呀啊!!

胡三:(急忙)老祖,劲敌当前,当下决意啊!

黄九牙:闭嘴!

两道袍袖膨胀炸开

黄九牙:妖身九炼,黄幻法身!

九只巨妖扬天怒吼

众妖仙冲围

无数兵刃法器绕着李阎打转

厮杀

爆炸

胡三:(眼睛一亮)先杀船上的人!

众妖冲向桅船

查小刀:哼、不自量力。

冲天而上

刀光火焰齐齐飞舞

优昙婆罗·无量量力

轰然炸响

李阎:刀子!回去保住船里的人!

冰川蔓延

(无数的尸体,被海浪吞没的妖仙,连同查小刀所在的桅船,四头身长七十多米的妖兽,也逃脱不了被冰封的命运。)

胡三:老祖!

李阎突枪而上

刺中肉身

胡三:呃啊!

胡三人身消散

一道又一道冰川

(李阎周身都是凝固结冰的血茬子,身上不知道被扎出了多少密集的血洞,几乎没有任何喘息,李阎在冰川上腾跃而起,同时发动血蘸,只见冰雕上一道道血雾爆起)

冰川炸碎化为冰箭无差别四射攻击

摔倒

李阎:(吐血)(吐血不用配 有音效 给气息就行)

你受到强烈度战斗和严重伤势的刺激。

你点燃了新的天命雅克图谱:手术元素。

李阎:(虚弱)咳咳咳...咳咳...

海面逐渐平静

脚步走近

放下背上晕厥的曹永昌

一屁股坐下

查小刀:(长出一口气)

(躺在甲板上的李阎眨了眨眼)

李阎:(虚弱)喔?你没死啊?

查小刀:(翻个白眼)怎么看也是你比我更像要死的模样吧。

李阎:(虚弱)就是因为我都这么惨,我才觉得你在劫难逃啊。

查小刀:(苦笑)

李阎:(虚弱)哈哈。

BGM-2

 

船厂嘈杂背景转场

(金口港海司衙门)

王主簿:昨夜海上风暴,五十年也难遇一次,镇抚大人能逢凶化吉,必有后福啊。

李阎:王大人这张嘴,真是能把死人说活。我叫你办的事怎么样。

王主簿:邢开山一家的尸体,我已经差人送回连港,朝廷的抚恤银子一分不会少。

李阎:本来这邢开山的小儿子在路上,钓上一条好大个的胖头鱼,当着我的面切开的,你猜怎么着?

王主簿:啊?

李阎:鱼肚子里,足足四大块的金锭子。

王主簿:哎呦~你看这…… 没福气啊!

李阎:王大人你说,我能占人家这便宜么?

王主簿:那不能占。

李阎:所以啊。王大人帮兄弟个忙,把这金子给人送回去。

王主簿:大人,卑职多句嘴,你别不乐意听。

李阎:你说。

王主簿:这龙王爷赏赐的宝贝,有福气,有德行的人,拿到手里才不烫手,再者说,当初切开鱼肚子,您也在现场,这金子,它就得有您一半。

李阎:有我一半?

王主簿:有您一半。

(二人对视)

李阎:哈哈哈

王主簿:(与李阎同入)哈哈哈

李阎:(收起笑容)那我这一半,应该能到邢开山家里头吧?

王主簿:额

(王主簿一愣,顿时张不开嘴了。)

拍拍肩膀

李阎:拿好了我这一半。

转身离开

 

入夜

(金口港-龙王置,专供官员休息的驿站旅店,独门独院。)

洗漱

走到木床边躺下

打开剑匣

金灿灿一片光束照出

(举起细看)

李阎:(内心戏混响)丹娘当初说有私事处理,是生我气的借口,还是确有其事?这龙虎旗牌的金红二色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和余束有关系......

门被推开

门外二人一前一后走进

食盘往桌上一摆

查小刀:吃饭。

李阎:(起身)我说少爷,伤养的怎样了?

曹永昌:(嘻道)手脚还有点麻,旁地没大碍。

李阎:行,那商量商量,咱也差不多该拆伙了。

曹永昌:(愣)李大叔这话说的怎么这样寒人家的心肝?枉我下午出去给您物色了一桩好勾当。

李阎:喔?什么勾当?

查小刀:(急忙)诶别

(查小刀本来想拦,没拦住。)

曹永昌:(凑到李阎耳朵边)城南清江浦总河大堂前头,有个耍靺鞨技的少妇,身段模样绝对没得说,脚丫细嫩腰还软,笑起来一对酒窝甜死个人。《金锁银匙歌》里说啦,这个妇人有酒窝……

查小刀:(打断)咳咳,那个,永昌啊。

(李阎只听了前半句,眼光便不由自主地就放到了查小刀身上,暗暗记了一笔。)

李阎:行了,别废话。我不是撵你,可你非跟我们走,好事不见得有你的份,但要是倒霉你先遭殃。陪咱过渤海的船甲长,连他儿子女婿三人怎么死的?你是运气好。说到底你还是个小孩,碰上个什么怪异,基本没有反抗能力。甭跟我说你十三岁当街殴死人命,秦舞阳十五杀人,见了秦王连个屁都不敢放。

曹永昌:(挠头嘀咕)反正我不走。你俩要怕我出事,干嘛不干脆教我两招?反倒要一脚把我踢开。

李阎:教你两招?

(若有所思)

李阎:不行不行。

曹永昌:(急忙)怎么就不行呢。

李阎:学武苦啊。

曹永昌:(拍着胸脯)我吃得了苦啊。

李阎:挨打挨骂必不可少。

曹永昌:我扛得住。

李阎:学徒作艺,常得给老师端茶递水。

曹永昌:我应该的。

李阎:哈哈!吃饭吃饭。

曹永昌:唔...

三人动起碗筷

 

 

放下茶盏转场

李阎:没船?王大人不是拿这个跟我开玩笑吧。

王主簿:(一惊)额,这月份,船真是到不了闽浙。

李阎:这月份不正是下船的时候么?王大人得说明白点,我听不懂

王主簿:本地市舶司的人手,而且本就不富裕,南方织造局那边应了胡商五十万匹丝绸,六千件瓷器的生意,年前又从我这儿调走一大批船和人手,而且夏季的闽浙海道,它闹猪婆龙啊。龙虎山和官府都派人剿过一阵子,收效不是特别好。

李阎:你只管派船给我便是。

王主簿:主要是敢在这时节走海道的人实在不好找……

(李阎脸色不太好看地盯着他。)

王主簿:咳咳,那个……镇抚大人,实在不行,下官倒是有个主意。

李阎:王大人请讲当面。

王主簿:咱胶州有个绰号叫蹈海和尚的。俗名陈跃武,他也娶妻生子,这一家子人男女老少都是水鬼托生,世上没这家人不敢走的海道,没这家人下不去的水,大人若是能找到这位蹈海和尚,有他帮忙,船和人手,就都不是问题。

李阎:好,我就去拜访拜访这位蹈海和尚。

 

劈柴声转场

大步流星

李阎:刀子!陪我去石桥河一趟。

查小刀:昂,行,诶对了,曹永昌人呢?

李阎:(笑笑)这你就别管了。话说回来,你跟他编排我什么了?

查小刀:我什么都没说啊。

李阎:哼哼,这笔账回头我再跟你算。

 

蹄声转场

(约莫赶了二十几里的路程,李阎查小刀就赶到了石桥河村,穿过几家摆摊的商铺,到了一家幽深的宅院前头。)

勒马

张捕头:大人,到了。那便是陈跃武的家。

三人下马

张捕头走上前去

敲门

开门

家丁:呦,张捕头,哪阵仙风把您吹来了这是。

张捕头:去告诉你家老爷,有贵客到访。

(家丁见是后面是两个挺拔的年轻人,还都佩着兵刃,其中一个人,更是身背一只宽大的红色剑匣,怪模怪样的,一时间有些犹豫。)

张捕头:诶,我说你愣着干什么,讨打不成。

李阎:张捕头,我来说。

走近

掏出官署公文

李阎:我俩是朝廷的人,有要事想拜访陈跃武陈老爷子,还望小哥通禀一声。

家丁:哦,好,几位稍等片刻。

(不多时)

脚步

家丁:三位请

 

脚步声转场

起身

陈跃武:(拱手)小人陈跃武,见过镇抚大人。

李阎:老爷子不必客气。

张捕头:(满面春光)老爷子!你的运道来了!公文你也看了吧?李镇抚办的可是皇差,你和你的儿女能从中建功,那可是泼天的富贵。

陈跃武:(含笑)公文我看过了。来人

几名家丁捧着实木托盘走过来

陈跃武:大人您上眼。

(李阎不知道他唱得哪出戏,打开匣子,里头是各色夺目的宝石,猫眼,红宝石,碧玺,黑曜石,流光溢彩华丽无比,让人移不开眼睛。)

扑通跪在地上

陈跃武:非是小人忤逆镇抚大人,实在是老迈无力,家中小幼更不堪一用,恳请大人念我一家老幼家仆二十几口,收了成命吧。

(李阎脸色难看)

张捕头:(意会)咳咳!混账,你这是贿赂上差!按大明律是要抄家的,你知不知道。

陈跃武:这点宝石,便要问我的罪,这些年张捕头,王典史,还有姚知县从小人手里拿的孝敬,是不是也都要一并问罪?

张捕头:你!

李阎:哈哈哈哈。陈老爷子真是快人快语啊。我也是个直爽的人。我奉得是皇差,保的是社稷,兹事体大,由不得你不答应。你随我出海,我也不用你出多大的能耐,只是架船认路即可,事成我给你表功。可你不肯出海,我就不信你这些年混迹海上清清白白,只要有一桩把柄落在握手,我就能治你的罪!即便这些年你真清清白白,我也能告你一个不服皇役,目无朝纲。够你抄家灭族。

陈跃武:李大人这是不给我陈家一条活路走了?!

李阎:我只要你出海。

陈跃武:若出海也是死路呢。

李阎:那你就自己选怎么死。

陈跃武:若王法逼人,也不能怪人反王法。

抽刀

李阎:我看你敢、

(良久,陈跃武腮帮子鼓了又鼓,最终泄下一大口气,整个人一下子老了许多。)

陈跃武:(颓然)前阵子,渤海上平定五仙,我知道是李镇抚您的手笔,小人刚才发了癔疯,万望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李阎:恩、

陈跃武:大人能否屈尊移步。出海的事,小人答应便是。

李阎:那,老爷子前头带路。

陈跃武:只是,只能大人一个人来。

李阎:我与我的属官亲如手足,没有忌讳。

陈跃武:那也行,大人请。

三人向地窖走去

 

开地窖木门转场

陈跃武:大人是不是心有疑惑,为何我如此坚持不愿意同大人出海?

李阎:确实有这个疑惑。

陈跃武:(苦笑)我不敢欺瞒大人,旁人都说,我蹈海和尚如何了得,任凭多凶险的海我都能闯,还都能满载而归,其实,都是托了这张望海观音图的福气。

扯下墙壁上的红布

(居然是一张三丈多长的画像,画上是观世音菩萨遥望海面,坐下善财龙女,十八罗汉,海外散仙,皆是栩栩如生。)

陈跃武:我少年时只是个厮混汉子,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这半张望海观音图,随即发觉其中不凡。

李阎:此话怎讲?

陈跃武:那观音菩萨手中的杨柳枝,若是有三片以上的叶子。我此去出海,便一定平安无事,叶子越多,我这次出海的收获就越大。我这一辈子在海上,不知道遇到多少匪夷所思的事,我曾流落活祭的异邦,误食过让人生腮的古怪鳞片,见过食人的巨怪,背上是巨大岛屿的海兽,也见识过用白纸香料便可换取黄金的古邦,每次都能化险为夷,靠的就是这张望海观音图。可同样的,我也有碍于声望,不信邪的时候,我记得有两次。

解开自己的衣袍

(他前胸的伤口触目惊心,没有半块好肉。)

陈跃武:一次我丢了所有的货物,倾家荡产,一次我身受重伤,几乎就没了命,这两次,杨柳枝上都只有两片叶子,还有一次......杨柳枝上只有一片叶子...我两个儿子都死了。我不敢再求大人,小人愿意和大人出海,只希望大人这次出海,不要再让我那些儿女跟着,让他们给我陈家,留个子嗣香火。

(李阎凝视他一会儿)

李阎:我若说这次出海,我一定护你和你的儿女周全呢?

陈跃武:(笑了笑)大人来时,就遇了海难吧。有些山东绿林上的朋友,都说大人您是星君下凡,小人这次出海,能见识到天上星君的手段,倒也,不枉此生。

李阎:(沉思片刻)图我也看了,上去吧。

推开门

三人往正厅回走

厅外鸟叫

李阎:张捕头,咱们可以回去了。

张捕头:(迟疑)那,出海的事。

李阎:人家不乐意,我还真能设计构陷人家么?算了,我再想其他办法就是。

离去

(无人知晓,在那烛光通明的地窖下头,那望海观音的杨柳枝发出一枝嫩绿的枝条。)

一只叶子发出

两只

三只

...

六只

 

马车转场

李阎:如果实在找不到人手,我们要么改走陆路避开水上的猪婆龙,要么就让大嵩卫派一只水师护送,他们吃得是官府俸禄,由不得他们推脱。

(没等张捕头回答,李阎转而放眼四周荒野)

李阎:咱来得时候,走的不是这条路吧?

张捕头:啊,不是,咱出来一趟,正好绕个整圈回去,这条路近。

李阎:我说我没见过路边上那座庙呢。

查小刀:这是什么庙啊?

张捕头:城隍庙,前朝的时候就有,好像是祭祀哪个武将来着,荒了得有二十几年吧。

李阎:(笑笑)路过便是缘法,咱进去上柱香?

张捕头:啊,这……这庙都荒了,神仙也爱个堂皇,怎么也得素净不是?这地方,城隍爷有灵他也嫌弃啊。

查小刀:这庙没荒,周围有脚印。

(查小刀眼尖,一口断定。)

停下马车

走向城隍庙

推门而入

(李阎打桌子上挑捡出三只完好的香线)

拿火折子去点

(火折子明明烧着了,却点不着香线。)

李阎:诶?

查小刀:我来!

火折子一点便烧着了

查小刀:喏,给。

张捕头:我估计啊,是哪个流浪汉啊,乞丐什么把庙拾掇出来,当了窝了。这有片瓦挡着避个风雨什么的,不稀奇。

李阎:也有道理,不过还知道给城隍扫净上香,也是个有心人了。

李阎把香线往坛子里插去

(香倒在桌上)

再插

(又倒)

李阎:嘶......刀子,你试试。

接过往坛里插去

(倒)

查小刀:诶?

张捕头:诶哟喂,二位是贵人,这供香的活我来就是了。

拿起倒下的香,往坛子里一插,香线稳稳立住。

张捕头:成了。

(他后退两步,冲着香坛上的无头神将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香烟飘起老高。)

(查李二人相对无言)

李阎:(作了一揖)既然城隍大人不愿意受我二人的香火,我们也不会勉强,这便告辞了。张捕头,我们回去吧。

张捕头:诶,好。

 

 

(入夜)

夜噪转场

庙门被推开

弱弱的脚步

一阵打扫声

贾六:诶?新香灰...

擦擦

放上贡品

贾六:城隍爷,这..这是我今天卖草药得了钱买的贡品,不脏。我不能白住你的...少是少了点,下次..下次我多采些。唔..对了,这块肉,要拿给哥哥,给哥哥。给哥哥....

说着走了出去

 

床摇转场

少妇:人家都跟你说了这几天别来找我,怎么也得挨过那死鬼的头七啊。

壮男:我忍了好几天,实在忍不住啦!

少妇:才把那死鬼发送掉,把村里的人都打发走、你这时候就过来,要是让保长他们撞见,你跟我都不要活了,再说人死头七回魂,这举头三尺有神明的,我心里慌的很。你还是回去吧。

壮男:回去?今天就是说破大天我也不回去。那贾五活着就是个窝囊废,死了我还怕他?来吧宝贝,亲亲

少妇:啊~讨厌。

(片刻)

咚咚敲门声

壮男:怎么回事?

少妇一把扯过被子给男人盖上

自己披了件短褂子

少妇:你别出声,我去看看。

走向门口

少妇:来了来了,这深更半夜的,谁在叫门呐。是不是孙嫂子把什么东西落下啦?

开门

贾六:嫂,嫂子..

少妇:贾六?你干什么来了?

(提起猪头肉,献宝似的送到少妇面前。)

贾六:给,给哥哥。

少妇:(看了看外面)哎呀你先进来

带进门

少妇:没事了,是我那傻小叔子贾六。

壮男:什么,什么贾六。

少妇:别慌,他是个傻子,说话也没人信的。

(贾六看着眼前这一幕,以他的脑子,并不能理解深更半夜,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从自己嫂子床上下来意味着什么)

贾六:(又拎起那块肉)给哥哥。

少妇:嗯,六啊,别说做嫂子的不心疼你,这银子你拿去,做件衣裳什么的。

壮男:敢出去乱说弄死你!

少妇:哎呀你别吓他了~

贾六:(看着少妇)我..我想,见见我哥哥....

少妇:(笑眯眯)你哥哥睡了,你见不着他。

贾六:我,我想

男子狠狠踹向贾六

撞出门倒地

壮男:哪儿那么多废话!

啪-关门

(门内肆意的谈论声飘扬出来。)

壮男:真没事吗?我怕这傻小子坏事。

少妇:省了吧,他疯言疯语多了,谁听啊,又没地儿住,指不定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风起转场

脚步

贾六:(小声抽泣)(*一直抽泣到“一屁股坐下”音效结束)

推开庙门

走进去

一屁股坐下

贾六:(嚎啕大哭)(*哭到秦城隍开腔)

(片刻)

秦城隍:(开混 开微回荡)别哭了!

贾六:(惊恐)谁!

幻化人身(*秦城隍关闭混响和回荡)

秦城隍:(含笑)你说我是谁?

(贾六下意识回头看了看神台,那几百斤重的泥胎城隍像,居然消失不见了。)

贾六:你,你是…你是这屋子的,主,主人?是,是城隍。

秦城隍:(自顾自道)世上没有天庭地府,自然也没有城隍。我是个怪脾气的人,世人跪我拜我,求取钱财福禄,我厌其嘴脸,一个不应。前后几个朝廷要加我的封,我又厌他们把持国器,愚民愚国,拒而不受。我托自盖世的功臣庙宇,受万民香火而生,却最厌敬神礼佛的务虚之人。可我偏高傲,不受人情,你一年多以前搬到我这儿,日夜焚香祭拜,对我是有恩的。我便自作主张,认了你做我的干儿子。四方山灵碍于我的面,你每每上山,便舍些奇珍草药给你,供你度日。你只需记得,我与你没有礼敬香火的香客情,只有父子之情。不过我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你不愿认,我不强迫你。

(贾六只听得半懂不懂,他却知道眼前这人对自己好,自父母死后,再没人对自己这般好过,贾六平时愚笨,此刻却开了窍似的,拼命点头。)

贾六:(哽咽着)嗯!嗯!

秦城隍:好!我的儿,你且听着,你干爹我时日无多,日后也没法子再护你上山采药,我给你一桩安排。

贾六:不,您,怎么会?我....

(贾六口舌笨拙,话却听得明白,眼前这个透着熟悉和亲近的人才认下,他却说自己要死,这让贾六如何不惊慌失措。)

秦城隍:人凭五谷则生,缺五谷则死,野神凭香火而生,无香火则死,世人早记不得我秦城隍,我也早就当死。我有一桩差事要你去办,你且听我说来!等清晨公鸡打鸣,你就要进城去,在那金口港龙王置前蹲守,在门口找一个身背朱红剑匣的武官,找他讨十九两足称的黄金,不要多,也不要少。

贾六:(懦懦的)官,官都生得凶,比山上的老虎狗熊还凶,怎么会把金子给我?何,何况十九两这么多,我不敢。

秦城隍:哈哈哈!好一个官比老虎狗熊还凶!你不要怕,当官的胸前纹着禽兽,却是针线缝的假禽兽!只能用来糊弄那些个愚民愚妇,绝伤不着你!你尽管去,拿着香案上这三支烧断的香去,理直气壮地要,便说是石桥河秦城隍向他讨的!

(说着,他神色一暗)

秦城隍:要来的十九两金当是个彩头,应你我父子一场,十九个月来的恩情。这笔钱你拿着,是读书还是开个买卖店铺,你自己做主。他若给了你,你自来城隍庙里找我,若不给便罢了,不必纠缠,也回城隍庙来找我,你可记清了?

贾六:(擦擦眼泪)记,记清楚了!

秦城隍:(摆了摆手)去吧,我就坐在这儿等你。

(正值此时)

一声嘹亮的鸡叫刺破夜空

 

木条抽在腿上声转场

李阎:胯活一身活,无胯一身空,别歪。

曹永昌:(疼的直抽气)

李阎:走胯不走腿,松肩不松腰。筋长则力大,这是童子功。正所谓,撞破铁笼逃虎豹,顿开金锁走蛟龙。

曹永昌:这是三国...

李阎:(打断)闭嘴,练。

一道急匆匆的脚步

陈跃武:镇抚爷!镇抚爷!

(李阎抬头一看,来人正是陈跃武,自那日陈跃武与李阎说了望海观音图的缘由,李阎便没再打过他的主意,却没想到今天他却找上门来。)

李阎:陈老爷子,您这是想通了?

陈跃武:两条十二丈的封舟,人手粮食都压好了,镇抚爷愿意,随时可以出发。

从怀里取出一本花名册

陈跃武:您过目。

接过

李阎:你家的观音枝,开叶了?

陈跃武:托镇抚爷的洪福,您来我家一趟,那观音枝立马开了六叶,大吉。

李阎:就算是开了叶,你也可以自己出海,我毕竟是担着危险干系的,你为什么来找我?

陈跃武:(抱拳)士当为知己者死,镇抚爷是个有仁义的好官,仁义二字能压千斤;好人难得,好官更难得。镇抚不收我的孝敬,我也只能出膀子力气,替镇抚爷排忧解难。

李阎:陈老爷子有心了,你帮我出海,有功于社稷,等我这次交了差事,我一定向神皇帝奏明你的功劳。

陈跃武:哈哈,小民只有匹夫之义,可不敢妄谈自己对社稷有功。

李阎:话不能这么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嘛。

陈跃武:(愣)镇抚爷高义,我远不及也。

李阎:(笑笑)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今天晚上就出发,我只要带两个人走。一条船就足够了。

陈跃武:是。

李阎:老爷子一路匆忙想必还没吃,走,一起。

陈跃武:(作揖)恭敬不如从命。

李阎:永昌!叫上你查叔,咱们去吃点好的。

曹永昌:诶!

一行人走出院落

一阵跑声近到李阎跟前来

扑腾 摔倒

起身拍拍土

李阎:(眼一瞥)兄弟,有事么?

贾六:(弱弱的)我,我,我是来要,要钱的。

(李阎四下看了看,指了指自己)

李阎:你跟我要?

(贾六点头,拿出三根香线,一把递向李阎)

贾六:我,我干爹,叫,叫我来。

李阎接过香线

(仔细打量,攥住香线。)

李阎:你要多少?

贾六:十,十九两黄金。

李阎:倒也不多。

陈跃武:这人我认识啊。

李阎:老爷子认识这人?

陈跃武:他就住石桥河,靠采药为生,听说这人,额,是个疯子。

(陈跃武话里的意思,是叫李阎不要信他的疯话。)

李阎:石桥河便对了。

解开腰包 拿出些掂了掂

李阎:这应该够了,你拿去。

贾六:(连忙摇头)我干爹说了,只要十九两,不能多也不能少。

李阎:好。

转身

李阎:刀子,你走一趟,拿着这个去金铺,给他称十九两金子。

查小刀:行。

李阎:(转过头来)你干爹叫你拿了钱,到哪里去?

贾六:回城隍庙。

李阎:喔......对了,你干爹姓甚名谁啊?

贾六:姓秦,没,没有名字,他们,都,都管我干爹叫,城隍。

(贾六语出惊人,这话听得陈跃武直皱眉,李阎却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李阎:去吧,我相信你干爹讨我的金子,一定是有事要做。

(回身对着陈跃武,曹永昌)

李阎:走走,咱们去吃饭。

李阎,陈跃武,曹永昌三人离去

 

 

一汪潺潺小湖转场

(关外,冰雪笼罩黑色山脉,高山环绕,天上飞雪不落)

胡三:(大喊)胡姓门长,恳望白老太奶现身一见,我关外五仙大祸临头,请白老太奶救命!

(见无回应,胡三毫不气馁)

胡三:(嘶喊)胡姓门长,恳望白老太奶现身一见,我关外五仙大祸临头,请白老太奶救命!!

胡三:胡......

白刺猬:三叔叔歇歇吧。

(一白刺猬自深山中开腔漫步而来)

胡三:呃。请务必转告白老太奶,天师道联合官兵,对关外五仙大肆围剿,好仙谷被焚,九牙老祖激愤出手,最终也死在贼人之手,白老太奶若再不出面,五仙家,将毁于一旦啊。妖箭种罗,是常氏呕心沥血之器,也落在贼人之手,反过来用在我五大家的身上,请太奶奶明查。

白刺猬:三叔叔,我家老祖宗有两句话送你,我自己也有一句话送你,你想先听哪句?

(胡三眸子微动,没说话。)

白刺猬:我这句话便是,这妖箭上的确沾过天朝火德龙虎之气,却也沾过建州女真水德龙虎之气,怎么三哥哥刚才的话没半点提及?这妖箭,到底是关内朝廷抢夺去的,还是那常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胡三:这....

白刺猬:老祖宗的两句,第一句是,胡氏和常氏有心气,要成盖世的功业,做长辈的不泼你们冷水,可你不该耍心计落自己个儿家里人下水,五仙的根在关外,便是他努尔哈赤做了皇帝,我关外五仙也不会离开这黑山白水,国器之争凶险,白氏祝胡三先生马到功成,将来得偿所愿,能做从龙之臣,山高水长,日后不必再见。

胡三:那第二句呢?

白刺猬:滚!

山鸟惊飞

 

热闹背景转场

(胶州港)

脚步

李阎:老爷子倒是比我还要积极,这酒足饭饱便要来办公务。

(李阎一眼撇到一旁黑色龙纹的巨大船帆)

李阎:(惊叹)嚯,陈老爷子,这船是你家造的?

陈跃武:是天津海事局的徐葆光徐大人督造,不过非是耗费官帑,花的是小人的家财。

李阎:这般家业,我前几日倒是小看陈老爷子了。

陈跃武:小民惶恐,什么家业说到底都是给官府攒的,若是日后国器动念,能保我一家老小的性命,我就心满意足了。

李阎:不提这些。话说回来,这船是不是太大了些,我随行不过三人,实在不用如此铺张。

陈跃武:大人有所不知,那江浙海道的猪婆龙,都有呼风唤雨的能耐。寻常的船叫它们的风浪一打,必定船毁人亡。一定要大船,再挂上官府旗帜,用火炮激鸣,吓退它们,方可安然度过。

李阎:(点头)老爷子你是行家里手,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搬货伙计:(边跑边喊)老爷!老爷,码头上有人指名道姓,要找左司镇抚李阎。

李阎:是谁要找我?

搬货伙计:(气喘吁吁)说不上来,只说大人您给了十九两金托付他,他是来交差的。

 

茶盏放在桌上声转场

(封舟-内室)

秦城隍:(内心戏混响)身兼水血二煞,天生三千神通,难怪连黄九牙都不是对手。

李阎:(内心戏混响)惊鸿一瞥、

秦城隍 - 灵识中蕴含着超乎想象的可怕力量。

类别:野神。

秦城隍:那一日向你讨要黄金的人,是我的干儿子。我时日无多,想留笔银钱与他生活,才找到了你。当然,我也没有白拿的你的钱,我替你摆脱了一桩缠人的官司,只是那主犯胡三侥幸逃脱,我也拿不出证据向你证明,你权当听我胡言乱语,我也无可奈何。

李阎:胡三活着?...多谢城隍大人的援手。

秦城隍:你信我便好。李镇抚……觉得当今天子如何?我想听镇抚大人的真心话。

(李阎听了这话,只是皱眉不语。)

秦城隍:(恍然点头)是我失言,你如今,毕竟是人间的官。那我来说话,李镇抚觉得不好回答,只听便是。

起身踱步

秦城隍:我生来便被尊为城隍。世人说,县令是人间帝王所封的父母官,城隍则是玉帝钦点的阴司之主,当庇佑一方。千年岁月里,我却只见横征暴敛的帝王,谄上欺下的奸佞。最可悲的,是那些焚香祷祝的黎民,他们不要我惩奸除恶,只恨自己不能作威作福。凌霄宝殿何在?玉帝何在?若真有神明,为何不降旨命我扫尽人间魍魉?后来我才明白……人劝人敬天,可天眼中,从来无人。

(秦城隍眼色复杂地看着李阎)

秦城隍:镇抚大人以为如何?

李阎:穷达皆由命,何劳发叹声。但知行好事,莫要问前程。冬去冰须泮,春来草自生。请君观此理,天道甚分明。

秦城隍:我是亲眼见过这诗的作者冯道的,我极厌他。

李阎:(笑笑)我年少时也不喜欢,后来适死劫而后生,现在奉为圭泉。

秦城隍:哈哈哈~镇抚大人愿意掏心掏肺,就算这真心话不如我的意,我也是开心的。

李阎:我之前也有不少想不开,弄不懂的东西,今天听了你这番话,我大概明悟,也有些汗颜。

秦城隍:大人是有夙慧的,也有自己要紧的事要做,我不多纠缠。那日我不受你的香,是尊卑有别。大人若有疑问,现在不妨一并问了我,我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阎细细思索了一会儿)

李阎:你觉得,当今天师道如何?

秦城隍:高若山海,数如星河,深不可测。

李阎:(皱眉)如此的天师道,还不是被一只天妖弄得焦头烂额?

秦城隍:那么那只天妖,也一样高若山海,数如星河,深不可测。

李阎:(冷笑)如此,我掺和到龙虎旗牌之争,就是蚂蚁撼树,自不量力了?

秦城隍:终究是要看法子的。

(李阎思索一番)

李阎:今天与秦先生的一番话,让我明白了不少辛秘事,实在不知道如何报答秦先生了。

秦城隍:哈哈,我也解开心结,可以安心赴死了。

起身离去

查小刀快步赶来

查小刀:怎么回事?

李阎:计划有变,窥伺龙虎棋牌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不你带着几块棋牌继续走水路,咱们分头行动。

查小刀:我们一路南下都结伴而行,这样能说得清?

李阎:我们在猛虎坳碰头,我沿路处理些事情,你会比我先到,那时随便找个理由大闹一番。动静越大越好。

查小刀:这样怕不是骗不过有心人....

李阎:我们又不是真心护送棋牌,寻个由头联络个人对付龙虎山也不错,那胡三跟我们一路,正好瞧瞧它到底打什么注意,我总感觉他不是为了龙虎棋牌.....

 

 

国钟转场

朏胐:各位师兄师侄辛苦,我奉师傅他老人家的吩咐,要上山送斋饭去。

跑跑跳跳

朏胐:啦啦啦,啦啦啦黑猫捕头~

打开结界

放下食盒

打开盖子

朏胐:今天中饭吃炒粉,香油拌疙瘩丝,猴头扒菜心,八卦豆腐,这是山上的名品,总有王候贵胄来尝。还有一壶紫玉浆。

丹娘:谢谢

夹了几筷子

朏胐:怎地不吃呢?

丹娘:(羞)今天的菜,有些我不能吃。

朏胐:怎么啦?还是吃不惯么,那我再叫后厨改做。

丹娘:炒粉里加了鸡蛋,这豆腐里有鱼,虾,田螺,还有驴羊肉,这些我都吃不得。朏胐:记下了,下次叫厨房改做便是。

丹娘:还有……贵道的厨师,特别喜欢在上桌前过一道鸡油,能不能转告他一声不要再加。另外上次的米糖,我很喜欢吃……

(丹娘越说声音越小。可能她也觉得自己挑食的毛病太过唐突,说这些话的时候,脸都是红的。)

朏胐:记下了,记下了。山灵野神,都是不吃荤的么?

丹娘:我过去也是吃荤的,只是吃得少些。可是……自打受了旁人的道行,我沾一点油腥就觉得恶心反胃,倒成了别样的富贵病。其实我自己也很头疼,他总嫌我不放油盐。

朏胐:什么?

丹娘:(莞尔一笑)没什么。

朏胐解下书袋

朏胐:(嘟囔)你要的那本《柳毅传》后半部,书屋里卖干净了,我只搜罗来新到的故事,你且看看。

丹娘:卖没了?快解阁和大煌窟两家书局都卖光了?那几时才有的新的?

翻出一本递过去

朏胐:你先看看这个,这里面也有龙女和书生相爱的故事。

接过

(被另一文名字吸引)

丹娘:查李渤海斗五仙.....

入神得翻看起来

(朏胐歪头看着丹娘)

朏胐:你也不是坏人,为什么要上门抢我家性命相承的宝贝呢?

丹娘:(无奈接话)我几个月前就说明白,天师大人如果肯放我走,《太平洞极经》和三五功德印我都双手奉上,可他不答应,非要杀我不可,难道我还要如他的意么?

朏胐:(叫屈)是你和我新入门的师妹里应外合,偷盗污染了我家宝贝,怎地是我师傅不是?

丹娘:你说什么都行,只是别说我和那没头脑里应外合,我实在丢不起这人。现在想想,我怕不是中了你龙虎山的请君入瓮才是……

(她说到这忽然住嘴,双眼盯着朏胐)

丹娘:听故事么?名字叫没头脑和不高兴。

朏胐:(满脸笑容)好啊好啊!

丹娘举起手里的小册子

丹娘:那下次,带这整部书给我看,好不?

朏胐:嗯!

 

马蹄声转场

(李阎骑着飞雷,身背剑匣,腰里别着金母大剑,风尘仆仆地样子)

勒马

李阎:老丈!劳烦问一句,这里便是猛虎坳了吧?

老头:啊,不错,不错,这里便是。

(李阎望了一眼满是泥坑的土路)

李阎:这里的客栈怎么走?

老头:前头不远,左拐就到了。十里八乡就这么一家客栈,老板是我表侄子。

李阎:多谢老丈。

(正要离开)

老头:诶壮士。

李阎:(回头)怎么?

老头:壮士是官家吧。

(老头一指飞雷脖子上缠绕的铜质铃铛,这是辽东行太仆寺督造的官铃,只有官府孳养的马匹才会佩戴。)

李阎:哈,不错。

老头:官家,我有些事想同你说。

李阎:你说。

老头:我们猛虎坳,多半年也见不到一个外人,只是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过路的多了不少,尤其是最近,好些来路不正的人来问路,您可留神。

李阎:都有哪些来路不正的人呢?

老头:那可多了,容我想想.......额对,有好些马匹路过,上面的人都穿着大氅,拿着兵器,样貌凶恶,比您…恩...早走个几柱香的功夫。

李阎:还有呢?

老头:喔还有对叔侄,说话做派都不像是良人,就住在前头客栈,我听我表侄子说,他俩身上还没路条,多给了银子才叫住的。

李阎:还有么?

老头:嘶..我今早瞧见一个男人,可能是官府要缉拿的火屠!

李阎:火屠?老丈,仔细说说。

老头:嘿呀,这人穿一身绸缎袍,人高马大,说话很不客气。他瞧我一眼,我整个人魂都吓得飞走了。就跟衙门口说的,那会妖术的火屠一样。

李阎:还有么?

老头:再,再就没了

李阎:多谢老丈啦。

掏出银子塞进老头手里

老头:额这.....

李阎:(笑了笑)给官差递消息,也不能白递不是。

上马离去

 

 

放置碗筷声转场

曹永昌:叔叔,李将军啥时候到啊?

查小刀:快了吧,今天下午怎么也到了。

曹永昌:叔叔,你闹出那么大案子,那叫人看到李将军和你在一起,岂不是坏了他的前途。

查小刀:无非是不进城,不住驿站,在外面他不说自己是当朝李镇抚,谁晓得他是?

客栈外头突然喧闹起来

查小刀走到窗户处查看

曹永昌:怎么了叔叔?

查小刀:嘘~

(查小刀听着楼下的声音)

掌柜的,住店。

这是几位客官?

十个人,十匹马。

额,这,客官,你也瞧见了,我这儿就算上伙计厨子也才三人,就上下隔板这几间房。把两房客人连同我们都赶出去,才马马虎虎能容下各位,这也太……

不用那么麻烦,有几间房就住几间房。多的赏你了。

得嘞!

(曹永昌凑过来)

曹永昌:(低声)叔叔,这伙人是不是冲咱来的?

查小刀:八九不离十吧。

曹永昌:那李将军来了咋办。咱走不走。

查小刀:不碍事~

 

马蹄转场

勒马

李阎:掌柜!住店!

掌柜:这位客官,不好意思,本店客满了。

李阎:我有人等,挤一间就行。帮我把马牵进去。

掌柜:这,马厥也满了,十匹马呢,都不知道往哪儿塞。

李阎:(笑笑)十匹马都装进去了,不差我这一匹。

一颗金豆子塞进老板手里

掌柜:得嘞,我想想办法。

 

拍桌子转场

庞二:妈的,果真是他!

黑衣人:庞二哥,这人便是?

庞二:名扬朝鲜,奉任辽东,渤海斗杀关外五仙,武曲转世李阎。哼、盛名之下无虚士。关外五仙都不能从他手中拿到龙虎旗牌,一个火屠却抢了他三块,这两人必然有勾结。

黑衣人:一个火屠就不好对付,再加上这位武曲转世,咱们怕不是对手。

黑衣人2:怕什么,他姓李的想造反?敢对龙虎缇骑动手?

庞二:咱腥元司的人办差,向来没有腰牌文书,你凭什么说自己是龙虎缇骑?

(腥元司隶属的外六司不受任何衙门节制,只听从神皇帝的命令。说是神皇帝的家奴也不过分)

庞二:何况这姓李的胆大妄为,已经震惊朝野。一个小小五品镇抚,一路走来嚣张跋扈,李如梅都扛不住他的作为,只是太乙阁的易羽护着他,加上龙虎旗牌兹事体大,他才安稳到今天,你以为他做不出杀咱们灭口的勾当么?

黑衣人:那便等大理寺和江西臬司衙门的人一并来了,再做擒拿。

庞二:(摇头)这些人和咱们绑在一起,是灭得了五仙?还是杀得了黄九牙?

黑衣人2:那咱们怎么办?

庞二:不忙。自然有人能对付他。

一股血红火焰腾地冒了出来

朱焰:缉拿火屠的事,不顺利?

庞二:(抱拳)腥元司都头庞二,见过天威司掌事大人。

 

 

倒茶转场

查小刀:你叫我在这儿等你,不怕被官府的耳目发现。

李阎:我这官身,九成是保不住了。不过就算朝廷想革我的官,也得要我上书自辨,还要大理寺审理,没一两个月不能成行。在这之前,我早把丹娘带走了,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一拍两散。

查小刀:有这么严重?

李阎:这次的事,咱本来就是被迫入局,我与先前碰上的秦城隍有过深谈,虽说是个人心事,可无心之间,却提醒了我。我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九翅苏都,只有她告诉了我,龙虎山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才好有个决断。

查小刀:那你让我先到这猛虎坳来大闹特闹,是有什么计划?

掏出一只黑色手帕递给查小刀

(九翅苏都的羽织黑帕)

李阎:事完了还我,这东西帮我多少次了。送你我还真舍不得。

查小刀:你要我干什么?

放下茶盏

李阎:乾光洞的金山老祖,收了九翅苏都做义女,还为此广发请帖,邀请天下外道。他手下五百钻风,十三义子,有种种神通。又在伏龙山布下幻术陷阱,很难对付。你混进乾光洞,以这东西为信物,和九翅苏都相认。替我问清楚当日龙虎山上的事。

查小刀:我怎么能混进去?

李阎:过去当然不行,可如今你可是满手血腥的火屠,丧心病狂的逆贼。知府和侯爵的人头,就是你进乾光洞的敲门砖。再者,金山老祖到处搜罗龙虎旗牌,你拿手里的三道旗牌奉献给他,他自然会接纳你。何况你有人面桃花和天衣无缝,也好浑水摸鱼。

查小刀:(点点头)听着倒是像那么回事。

李阎:还没完,官府正积蓄人手兵力,不日将攻打伏龙山,抢回龙虎旗牌。如今大批精锐秘密潜入赣州。太乙阁派了守一高功,官府也出动了几个天生异人的将官和内侍,什么牵丝奴,洗海将军…

查小刀:看来分开这一路你做了不少准备。

李阎:唉,太乙阁的易羽飞我书信,让我在官府攻打伏龙山时出手帮忙。等你进了乾光洞,咱俩随时通信,见机行事。

查小刀:他怎么办?

(指了指一旁发呆的曹永昌)

李阎:他要是乐意,就带他一起去。

曹永昌:对啊对啊!带我一起去!

(查小刀皱了皱眉头,但看曹永昌的神色,没有拒绝,也没答应。)

查小刀:眼下有一桩麻烦事,隔壁住着个妖怪,法力不凡。深浅不敢说,道行也有两千年。像是冲我来的,至于咱下头住着那帮子夹枪带棒的,应该是官府的人。要我说,最晚今天夜里,这些人势必沉不住气,对我动手。

李阎:你得小心,你说的那些人,应当是龙虎缇骑的人。说白了,是神皇帝的人。没你想得那么好相予。

查小刀:唉~

 

踱步转场

朱焰:原来如此,那位李镇抚又和火屠搅和在一起了?陛下开恩,不追究他放纵下属行凶的责任,他却不思悔改,辜负皇恩。真以为太乙阁能保他一辈子么?若不是其他事牵绊,拖了我缇骑的后腿,护送旗牌还真轮不到他辽东卫的人!

庞二:听说太乙阁不日要攻打伏龙山,这位武曲下凡的李镇抚要在其中挑大梁,如今朝廷真离不开他。得想法子骗过他,去拿火屠的人头。

朱焰:这样吧,我来出手拖住那李阎,你们届时动手,擒杀火屠。

庞二:是!

 

 

(入夜)

夜噪转场

窗户一关一合

(蓦地)

咚咚 敲门声

(屋里三人都睁开了眼。)

李阎:什么事?

跑堂:那个,几位,楼底下来了一位客官,说是找一位叫李阎的大人,现在在大堂里等着呐。

(李阎和查小刀对视一眼。)

李阎:知道了,我这就去。

起身

(查小刀看向曹永昌)

查小刀:(低声)待会要是有情况我应付吃紧,你赶紧跑到后头骑着飞雷马逃开,别给我拖后腿。

曹永昌:(点头)嗯!

 

下楼梯转场

朱焰:久闻李镇抚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李阎:你是何人,打哪儿听了我的消息。

朱焰:龙虎缇骑,天威司,朱焰。

李阎落座

李阎:何事访我。

朱焰:只因属下禀告,李镇抚辜负皇恩,私下和火屠会面,貌似阻挠天差。此等行径,想必陛下知晓也会痛心,朱焰为陛下排忧解难,也不愿李镇抚这般英雄人物,误入歧途。

李阎:你说你是龙虎缇骑的人,可有腰牌文书?你说我与火屠会面,难不成你还认得火屠么?

朱焰:李镇抚的卷宗,在我缇骑当中,本来只有四页书,三十九行的记录。可自从镇抚护送龙虎旗牌,每每有惊人之举,你的卷宗已经堆了两个大桌子。至于腰牌,天威司的腰牌向来出京不用。我今天来,也不是和李镇抚费这些口舌道理的。

李阎:若是平时我有些兴致,或许还会请姑娘喝上两杯。那你说吧,你想怎么?

朱焰:李镇抚一路上平妖讨逆。足见武威。朱焰侍奉宫中,白落一个天威将的名头,平日也沾沾自喜,这次知道了李镇抚的事迹,方知三妖六道二十四将不过痴妄之词,不足夸奖。今日见到李镇抚,倒是想和镇抚打一个赌。

李阎:什么赌,说来听听。

朱焰落座在李阎对面

朱焰:那就掰个腕子好了。李镇抚若是赢了。火屠之事,天威司便当做不知道。如若不然,请李镇抚今晚立即启程,到月平县去,和守一高功会合。

解开铁钉护臂

裹住朱焰的整个手掌

李阎:什么时候开始?

朱焰陡然凌厉:现在!

各自爆发大力

木桌欲裂

二人脚下青砖塌陷

 

猫头鹰叫

(门内)

黑衣人:怎么办?是不是现在动手。

庞二:(低声)刚才大人说的分明是天威司,缉拿火屠本就是我腥元司的事,即刻动手,火屠非同小可,把家伙事预备好喽,死活不论!

查小刀:(戏谑)既然火屠这么厉害,干脆就要死不要活,省得失手啊。

庞二:(转头大惊)你怎么在这里?!

查小刀飞出窗外

庞二:追!

一群人紧随其后

 

追逐转场

(眼看离驿站越来越远,给了曹永昌足够的逃跑的空间)

回身突击

释放火焰

(侥幸闪过)

庞二:妈的!

抽刀横挥

双刀格挡

激战

刀光剑影

(不多时黑衣人已死伤一半)

(蓦地)

一阵旋风袭来

鳞冰四射

无数黑衣人倒下呻吟

(莫名其妙加入一人,查小刀正愣神)

庞二:去死吧!

狠狠劈下

双刀格挡碰撞

敖昂:(侧头)我认得你!你是火屠!

查小刀:为何帮我!

敖昂:(大喊)我奉义父大人之命!是来给你送请帖的!

(查小刀听了不再恋战)

黑色食火炸开

火光迎面扑向庞二

(趁庞二抬臂躲闪间)

敖昂补刀

庞二:呃啊!

人倒刀掉

敖昂:好!果然有本事,你对那些鹰犬下手,也可靠,我义父没有看错人。

递给查小刀一封书信

接过打开

(一封请帖)

查小刀:金山老祖送我请柬?

敖昂:你在浙江杀官,神皇帝亲自下令要捉拿你,无论你过去什么出身,有什么好友亲戚,都再和你没有干系。普天下除了我伏龙山乾光洞,你以为还有人敢收留你么?

(查小刀故作沉默,实则心怀鬼胎。)

敖昂:喂、你有本领,又信得过,那便是自己人了!还考虑什么,拿着我义父的请帖,跟我回乾光洞吧。

查小刀:(假意矜持)你们是妖,我可是人,进了乾光洞,还不是砧板上的鱼肉?

敖昂:哈哈哈!那龙虎山霸道至极,天下凡是不修他天师道符法的,便统统归到外道当中。兽中异类称妖,魂中异类称鬼,魄中异类称魁尸,人中异类称妖人,统统叫他归了外道。我义父十三,不,十四个干儿女,有三个都是天生神通的异人,我义父自己,是嘉靖四年的秀才,号金山居士,不折不扣的豫章人,他老人家悉得有教无类之道,才开辟洞府,收容我等,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查小刀:金山老祖是人?!他不是传闻中的隐世三妖么?

敖昂:也不是哪只地穴里的黄鼠狼,都能称作九牙老仙,更不是抓一只雪刺猬,就能叫白家太奶。我义父是人,是人中大妖!有什么问题?!

脑中破空传音

查小刀:(开中混开微电话音)金光老祖差人邀我去伏龙山,你那边怎么样。

李阎:(开中混开微电话音)我拖住朱焰,你们先走,届时我随龙虎山道士去伏龙山,到时候见机行事。

查小刀:(开中混开微电话音)那你自己小心。

切断会话

查小刀:先去寻我侄子,找到之后自是与你同去。

 

 

打开信纸转场

(脸色如冰)

李阎:掌事大人这是怎么了?

朱焰:有人杀了腥元司的人

李阎:喔?哪里的贼人如此猖狂?

(朱焰没时间理会李阎话中的揶揄)

猛然起身

朱焰:我有要事,必须马上启程。李镇抚一起么?

李阎:可我的马还没回来。

朱焰:那火屠二人劫走了你的马,哪有还你的道理?我们可以同乘一匹。

李阎:(笑笑)男女授受不亲,还是等等吧。万一我的马回来了呢?

朱焰:(冷笑)李镇抚,龙虎旗牌的护差事,只到九月。可你的仕途还长,你如今的声势,想再回大宁卫混日子是不可能了。日后的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可有一件事李镇抚不要忘了,你是李总兵的人也好,是龙虎山的人也罢。可你总归是朝廷的人,是大明神皇帝的人。日后如何行事,李镇抚三思而行。

李阎:多谢朱焰掌事提点,那启程的事?

朱焰:我自己走就是了,李镇抚好自为之。

转身离去

 

国钟悠扬转场

(紫金宫殿)

朱焰:主子息怒。

神皇帝:伏线司有几成把握,劫走火屠的是金山老祖的人

朱焰:五成往上

神皇帝:五成?也不少了……把天威司和腥元司的人都撤回来吧,不必再抓捕火屠了。

朱焰:是。

神皇帝:守仁啊,你来把这些奏折都烧掉。

钱守仁走向奏折

扔进炉中

(他不自觉瞥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全是御史台言官,以及国戚贵胄弹劾自己师尊张义初的内容。)

神皇帝:守仁,你在京城待了有十年没有?

钱守仁:回禀陛下,十年三个月整。

神皇帝:你也该歇歇了,把身下担子卸了。回山见见你的师兄弟,还有师辅他老人家。

钱守仁:是。

神皇帝:对了,如今太乙阁首席高功是守字辈哪一个?

钱守仁:回禀陛下,是我的六师弟易守正。

神皇帝:我记得他,机敏识人,是个人才,是天师道不可或缺的栋梁,这可就让我为难了。你侍奉我这么久,我总应该回报你点什么。你现在是御前法官,我叫你回去反降了职守?这叫别人怎么说我?

扑通跪下

钱守仁:为陛下分忧,是臣子的职责,若有私心求报,叫臣子受雷齑之罚。

神皇帝:我知道你忠心。这样吧,我发一道旨,你转交给师辅,就说学生想他了,想叫他到京城来叙旧。至于天师的位子,你先担着吧。

宫殿外雷声轰鸣

(钱守仁也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走出宫殿的。 天空中雷电翻涌,钱守仁的心里翻江倒海……)

 

 

放下茶杯转场

(伏龙山北)

魏洗海:我说,今儿个都初九了,这位李镇抚再怎么耽误,也该到了吧!

马辽:李镇抚有护送龙虎旗牌的职责,这一路上少不了有魑魅魍魉纠缠,慢些也是理所当然。

魏洗海:咱是来向金山老祖讨回旗牌的,这李镇抚倒是带着十几道旗牌上山去,倒时候别是丢了的旗牌没能讨回来,又搭进去十几块。

马辽:自然是不会的,魏总兵信不过旁人也就罢了。这次可是以守一小高功为首,小高功的本领,魏先生总该是听过的。

脚步渐近

丫鬟:小高功,魏大人,马大人,大宁卫的李镇抚到了。

魏洗海:到了让他进来便是了,难道你叫我们去拜见他么?

李阎赶来

李阎:自是不必,大宁卫司左都镇抚李阎,拜见小高功。

朏胐:李镇抚不必拘礼,若是没别的缘故。不妨落座我们即刻议事。

李阎:是。

缓缓落座

魏洗海:此次攻打伏龙山,我云南巡检司一共出动两千余土司兵,就驻扎在月平县城的民房里。诸位如何?

马辽:腥元司来了五十余人。

(魏洗海眉头一皱,他压抑住心头的不满,把探询的目光望向朏胐。)

朏胐:我从天师道带来六位龙虎皂役。

魏洗海:可是我看到,小高功你光是出行的仪仗队,就有一百多人啊。

朏胐:那些人是师兄安排的,专门照顾我衣食起居。

(.......)

魏洗海:李镇抚是独自一人前来吧?

李阎:不错。

魏洗海:(忍无可忍)岂有此理!来之前,上头口口声声告诉我,是四支人马联合一处,一同剿灭龙虎山。我云贵一支,内宫缇骑一支,江西天师道一支,太乙阁再自旁处借一支。如今我的兵马到了月平,你们居然如此糊弄于我?

马辽:魏将军何出此言?

魏洗海:我倒不怀疑龙虎缇骑的精锐,可五十人,未免太少了点吧!小高功嘴里那几名龙虎皂役,我在后院见过,哼,我若猜得不错,他们都是各州府的县衙退下来的吧?一个个头发胡子全白了,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这怎么能堪大任?至于李镇抚…… 难道李镇抚渤海战五仙时,也是孤身一人么?

李阎:(冷笑)

马辽:魏总兵且请息怒。伏龙山天险自成,更有重重机关埋伏,然山道狭窄,总兵大人麾下两千精兵已足堪大用。兵多反易自乱阵脚,徒增掣肘而已。至于龙虎皂役与我腥元司嘛......总兵大人或许不知,我司在册不过百余员,此番已调遣过半。便是万历十四年,朝廷征讨蒙古火落赤部那等大战,腥元司也不过遣了三十余人助阵,便助王师立下不世之功。

魏洗海:(自知失态)是我激动了。这次攻打伏龙山该如何安排,还请小高功和马公公明示。

马辽:金山老祖盘踞伏龙山已久,麾下十四义子皆非等闲之辈。除去那叛出师门的九翅苏都,尚有鬼头貘吞吐幽冥,金钱青牛踏破山河,三味金凤焚天煮海,花青太岁颠倒阴阳,更有云鸩、电蛟、玄皮犼、自了道人、水旱魃等一众凶顽,个个都是修炼千年的积年老怪。此番金山老祖大排筵宴,五湖四海的外道纷至沓来,若让这些妖孽走脱,流毒无穷,依我之见,当以雷霆之势一举荡平,切不可使其有喘息之机。

朏胐:金山老祖广发请帖,庆贺她新收义女,宴席就定在八月初十。我师兄的意思,就在八月初十那天,火烧伏龙山。介时,只需请马公公和魏总兵封锁伏龙山各个出口,不教外道逃脱,李将军与我一同上山,不需伏妖,务必护我周全。

(魏洗海听了心里更不可思议,听了各方人手数目,他本来认为自己的两千土司兵会作为攻打伏龙山的主力,可听天师道的意思,自己巡检司的人马只需敲敲边鼓,连那孤身一人的李阎,差事也比自己重要。)

魏洗海:小高功地位尊崇,又是此次攻打伏龙山的主官。李镇抚身负龙虎旗牌,责任重大,也不能有所闪失。让二位上山,我和马公公的大队人马从旁策应,是把腹心要害暴露给敌人,这绝不是兵术之道。

朏胐:除妖灭祸,是天师道敕封国教的缘由和根基。专人专命,魏总兵只管听命便是。

(他这两句话说的落落大方,也是历来天师道对外的强硬态度,魏洗海被他噎得说不出话,也只得作罢。)

 

猫头鹰叫转场

(乾光洞)

金山老祖:小兄弟既然来了,不妨在山上多待几天。切莫胡乱走动。今明两天,天师道必发兵讨我乾光洞,若是牵连了火屠小兄弟,我也过意不去。

(金山老祖说的风轻云淡,查小刀却一阵惊讶,天师道出兵伏龙山,按照道理是朝廷辛秘,金山老祖这个当事人竟然也会知道。)

一阵凉风

几只黑色羽毛中围裹着一个人影

缓缓走来

(查小刀眼神凌厉半晌,见到来人的容貌,顿时大惊失色。)

九翅苏都:义父。

金山老祖:你怎么来了?

九翅苏都:听闻义父又邀贵客来访,故此前来探望。

(金山老祖看向查小刀)

金山老祖:方才查小兄弟眼中有惊骇之色,莫非认得我这干女儿?

查小刀:我...

九翅苏都:(打断)义父,昔日我流浪民间时与这人打过交道。这是个游戏风尘的游侠,和官府有些往来,你要小心些。

金山老祖:我知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既然你们认识,你带查小兄弟和他的侄子先找个房间坐下。

九翅苏都:公子请。

(查小刀脸色古怪地点了点头)

 

脚步转场

(才刚拐了角)

一把抓住手腕

查小刀:(低声)你是丹娘?还是九翅苏都?

九翅苏都:黑织锦帕为什么在你手里。

查小刀:这么说,你是九翅苏都喽?

(查小刀没有向黑衣丹娘展露锦帕,她却知道查小刀身上带着这东西。除非是九翅苏都,才会有这般灵敏的感应。)

一把甩开

九翅苏都:少废话!你居心叵测潜入伏龙山,我只要揭破你的身份,你顿时人头落地!

查小刀:东西是李镇抚给我的。他要我问你,龙虎山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九翅苏都:李镇抚在哪?

查小刀:这我不能告诉你。

九翅苏都:(突然扭捏)你传信给镇抚大人,今晚子时,我在伏龙山东面的哭唤林等他,到时候他要问什么,我都合盘脱出。

 

传音转场

查小刀:我见到人了。

(李阎没想到这么顺利,心中大为振奋。)

李阎:(开微电话音)她怎么说?

查小刀:她叫你今晚子时到哭唤林见她,到时候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李阎:(开微电话音)好,你没事吧?

查小刀:我好得很,对了,咱们在关外见到的风雪神,菜根泥。这次也到了赣州。

李阎:(开微电话音)不止,那个阴魂不散的胡三也跟去了,明天,龙虎山要火烧乾光洞,要是没别的事,你护着曹永昌离开即可。

查小刀:你别这么自信,我看这金山老祖不好对付,他已经知道了朝廷的计划,却一点不惊慌,我看是胸有成竹。

李阎:(开微电话音)他道行如何?

查小刀:没来的及查探,他的义子敖昂便有两千年道行,又是异种,何况那金山老祖还有十几个义子!要是都是敖昂的水平,咱俩也不是对手。天师道到底有什么底气,能对付得了它们?

李阎:(开微电话音)你放心吧。贼要是强得过官,那就是官来做贼,贼来做官了。

切断会话

 

 

(入夜)

夜噪转场

林中脚步

李阎:苏都?苏都?

拨开柳枝

(看清面容)

李阎:(又惊又喜)丹娘?!

二人相拥

九翅苏都:李将军……

李阎猛然推开对方

李阎:(惊)九翅苏都?

九翅苏都:(心虚)镇抚大人……

李阎:(怒问)你这是什么幻术?

九翅苏都:(侧身)这不是幻术,这是《太平洞极经》的两在心魔符法。若是功成,我便能以她容貌气息托生两界之间,漫天神佛也看不出破绽。谁成想才几年的功夫,那女人居然修成五次雷劫,香火成神。符纸在最后关头叫她毁去了,我只修得容貌气息,托生两界的法子却是不灵了。

李阎:(皱眉)那东西是谁给你的?

九翅苏都:自打那次镇抚用龙虎气调遣于我,我便花心思钻研了,符法,是……是我向天师道师门借的。

(李阎不说话,只盯着她。)

九翅苏都:好吧,《太平洞极经》是蜀汉时太上仙人馈赠给初代张天师的仙书,只有历代天师才有资格读,我偷偷学了上头的符法。想再见到镇抚大人。

李阎:这和丹娘又有什么相干?

九翅苏都:我不服气,凭什么她就可以跟在镇抚大人身边。我就不行?自打那次以后,镇抚大人就再也没呼唤过我,整整五年。镇抚大人,如今苏都也有了人身,和那丹娘分毫不差。她能做的,苏都也能做,她不愿做的,苏都,都愿意……

李阎:这件事回头再说,你刚才说,是丹娘发觉了你的符法,才来毁了你的符法?

九翅苏都:嗯。

李阎:如今被困龙虎山的青火天妖就是丹娘?那天龙虎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九翅苏都:嗯,我本来每天子时到丑时,去偷看太平洞极经,修我的两在心魔符,谁知道被她察觉,居然找上龙虎山门来。我只是翻看《太平洞极经》中的一页,那书极怪,其他的部分我连动也动不得。谁知道那女人一到,旁边的三五功德大印就被一团不知名的妖气污染掉了,《太平洞极经》也无端端走脱了三页纸,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龙虎山上的老道们红了眼睛,非要我和她偿命,激斗的时候,她把我弄下了山,叫我来找镇抚您……那《太平洞极经》和三五功德印为何一丢一坏,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说得有半句假话,叫三清祖师降下天雷齑了我。苏都自知闯下大祸....不敢奢求镇抚大人原谅,若是镇抚大人心里实在生气,便杀掉苏都出气好了。

李阎:张天师深不可测,有镇压天下的美称。你进龙虎山才两年,有什么本事能偷看《太平洞极经》?就是杀了你和丹娘,《太平洞极经》也回不来,三五功德印也修不好,丹娘法力高强,龙虎山拼上天下大乱也要杀她,只为泄愤?张义初会那么傻?

九翅苏都:(讷讷道)她,她也说这件事不简单。

(李阎心转电念,种种关窍涌上心头。)

(张天师自壬辰之战没有多久,就不问世事。)

(九翅苏都和牛头旃檀上龙虎山。)

(丹娘被困龙虎山。)

(自己接下护送龙虎旗牌的差事。)

(太岁也隐匿在这个世界。)

(勿造杀孽.........)

李阎:(寒毛顿起)他是冲着我来的......

(他复杂地盯了九翅苏都一眼,脸色非常难看。)

李阎:我有过不少曲折的经历。做过打手,走卒,海盗……但我从来只是做人,没做过妖怪。你从我身上察觉到那一点亲近的妖气,只是我制敌的手段罢了,过去是我利用你。可我自认没什么诳你,害你的地方。眼下局面,我有责任,我不怪你。以后,你也不要称呼我大人,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转身离开

(九翅苏都脸色数变,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停下脚步

李阎:(回头)两天之内,伏龙山乾光洞将是一片废墟。我要是你,不会再回去了。

九翅苏都:大人,丹娘要我找回三张《太平洞极经》,我,我有线索。

李阎:《太平洞极经》残页落在了金山老祖手上,你才认他做了义父?

九翅苏都:只有一张在他手里。大人你怎么……

李阎:(打断)我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九翅苏都:金山老祖一定知道什么内情,他从各州府抢了至少四十道龙虎旗牌,又随意地送给子女,我听他嘀咕过,说什么不是这一道,还提过大人你的名字。我在天师道呆了七年,还学过太平洞极经上的法术。我还是金山老祖的义女,我能帮大人的忙!

李阎:你糊涂上山,又糊涂下山。因由都没弄明白,白白叫人家设计。你帮不上我的忙。我给你指个出路,出海到日本九州去。你学了张天师的法术,即便他故意叫你学的,那也是人家镇山之宝!我见识过龙虎皂役对妖物的态度,天师道不会放过你。

九翅苏都:我不去什么日本。那金山老祖纵然是利用我,可的确在皂役手中救我性命,认我为女,视我如己出。大人既然不愿意再和苏都有瓜葛,苏都也不敢纠缠。要是乾光洞真守不住,我便随义父一同死在洞中,也全了这份父女情义。

李阎:滚、

哭着跑开

一声声脚步渐近

查小刀:何必说话这么硬呢,退一万步说,咱的确还用的着人家。

李阎:你知道金庸的武侠小说里,我最讨厌哪个主角么?

查小刀:哪一个?

李阎:张无忌。

查小刀:(笑笑)那你一定喜欢尹志平和欧阳锋喽?

李阎:不算讨厌吧。什么意思?

查小刀:随口说说~

(李阎心乱如麻,一时没有注意到查小刀的玩笑,而是认真说道)

李阎:你和曹永昌别再回伏龙山了,找个地方先躲躲,等我的消息。

查小刀:要真是张义初设计咱们,咱已经失了先机,再上龙虎山恐怕也占不到便宜,你想清楚没有?

(尽管有些关窍,他并没有李阎这个当事人想得明白。但这并不妨碍他察觉出,天师道有些不太对劲。)

李阎:也未必吧,我有两成把握。

查小刀:两成把握也要上?

李阎:两成把握还不上?

查小刀:我还得回伏龙山。

李阎:怎么讲?

查小刀:张义初再了不起,他也绝不是毫无掣肘!龙虎旗牌纷纷丢失,朝廷对他必然不满,易羽就是想补救神皇帝对天师道的印象,才硬着头皮组织这次围剿伏龙山。金山老祖能在天师道眼皮子底下盘踞这么多年,也不可能是纸壳子。刚才九翅苏都也说,金山老祖似乎知道内情。想破局,他是关键。可你的官身摆在这儿,金山不会信任你。是我才有可能。

(李阎默然了一会,有些犹豫。)

查小刀:我不大觉得九翅苏都会出卖我。

李阎:世事无绝对。

查小刀:就当还你的人情了。别觉得什么事你都自己应付得来。走了~常联系。

转身离开

 

拍桌子转场

(龙虎山-大真人殿)

张义初:混账!糊涂!蠢货!畜生!

来回踱步

站定

张义初:是你叫朏胐下山,剿金山,收旗牌的?还叫那个李阎也参与进去?

易羽:是弟子的主意。

张义初:我问你,你叫朏胐什么时候动手?

易羽:八月初十,今天。

张义初:那李镇抚也到了乾光洞了?

易羽:到了,那金山老祖向来跋扈,这次暗自指使群妖,劫旗牌,杀命官。摆明冲我天师道而来,朝内舆论沸腾,御史台弹劾咱龙虎山的折子堆成了山,这般架势,咱再不出手,只怕就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张义初:金山跋扈,难道比我还跋扈?御史台弹劾的是龙虎山,还是我张义初啊?!哼!我还轮不到你来给我擦屁股!

易羽:弟子知错。

张义初:你说你知错,你知道个屁!我来告诉你,你第一件错事,是不该这个时候去剿金山,这会让人家觉得,我龙虎山左支右绌,已经没什么本事,连那金山老祖也会笑话。第二件错事,你随便叫谁去,都不应该叫朏胐去……

(易羽听的迷糊,那金山老祖非同小可。只有朏胐出马,他才有大获全胜的把握,怎么到了师尊嘴里,倒成了谁去都行呢?)

张义初:第三件错事,也是你最大的错事。你不该叫那姓李的掺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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