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作者:晋江文学城/月神的野鬼
马车行驶/音乐起 此段李稚两岁,尽量小一点
赵乾:那人信不过,你带阿衡走,我跟他走。
纪元庭:可太子妃殿下之前说……
赵乾:阿衡他才两岁,他将来都不会记得今日之事,只怕容易被人利用,你带他走,我跟那人走。
纪元庭:那殿下你……
赵乾:我没事。
李稚:(提前入抽泣)
赵乾:阿衡,不哭了啊,等哥将来弄死那帮乱臣贼子咱们就回家,哥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李稚:哥哥!
赵乾:(吐血)你快带他走!
纪元庭:是!
响雷下车/抽鞭/追上去的脚步入
李稚:(向前追被抱住,大喊)哥!哥!!
闪回
纪元庭:从今天起,你就叫李稚。
李稚:(开混响)我叫赵衡,我不叫李稚!我要哥哥!
纪元庭:从此以后你是李稚,你没有哥哥。
李稚:我不叫李稚!
音乐结束/雨声/棋盘落子 十五年后
老道士:你父亲近来可好?
谢珩:年前病了一场,索性称病退了,如今休居在城外东山。
老道士:他倒是享上了清福,自己放下凡尘俗务快活去了,偌大的门庭全都压在了你身上。
谢珩:(落子)也无不可。
老道士:你也是心累,说来你也有二十七八了,怎么一直没传出来娶妻的消息?
谢珩:没什么心思。
老道士:你心思也太冷了些,和我比起来,你更像个道士,还是个雪堆的。
谢珩:世叔说笑了。
道童走进
道童:观主,借宿那人来了。
谢珩:(回过头)
李稚:(愣在原地)
音乐起
谢珩:(内心)看起来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孩,好像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李稚:(意识到自己在盯着人看)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哦对!我是来道谢的,多谢观主让我在此留宿一晚,我是专程来道谢的……(抬头看见谢珩的脸,声音越来越小)我是……
谢珩:你进去说吧。
李稚:……可以吗?
谢珩:你刚刚说了些什么?
李稚:(愣住)
谢珩:你怎么了?
李稚:你是……这山上的神仙吗?
谢珩:(望他半晌,轻笑了下)我不是神仙,你认错了。
李稚:我、对不起我失礼了,无意冒犯,请问您是观主吗?
谢珩:你是在寻找观主吗?
闪回
李稚:(内心)我当时就这么站在那儿呆呆看着,下意识屏住呼吸,我怕我一出声,那个身影就会化作白鹤,或是化作一片云消失在原地,再也见不到了。
相对亦临危,几欲胸庭鼎沸
阴雪偷生多化鬼
晦夜常逢已为贼
破目而入诛杀门楣
丈量佛前慈悲,问此意何为?
念来时颓顼,去也崇崇
爱欲只可背,贪情就灯黑
纵霜雪明察,野火勾兑
于肺腑惊雷,灭顶时轰然大溃
觉得太长可以直接拉到5:39
谢珩:这夜深了,观主怕也歇下了,明日我代你转达吧。
李稚:好,你是这山上的道长?
谢珩:算是吧。
李稚:(失神)哦,我叫李稚,字少初,京州云平人。
谢珩:谢道吟,建章人氏。
司官:京州来的?!
李稚:是。
司官:走路来的?
李稚:是。
司官:这样!金匮府库还缺个书吏,你去吧!
李稚:(混响)我在街巷里兜转半天,终于在一片气派府衙后的某个小角落里,找到了金匮府库。
推门/忙碌音效/闪回/推门走进去
杨琼:杨琼,弘农华阴人。
李稚:李稚,京州云平人,幸会。
杨琼:嗯。
李稚:《京唐风月宝鉴》……这不是禁书吗?
马车经过拉缰绳/拉开车帘
谢珩:你没事吧?
李稚:(愣一会反应过来)没事、我没撞着,见过谢中书!
谢珩:李稚。
李稚:大人,您怎么知道我?
谢珩:李稚,字少初,京口云平人。
李稚:您还记得……
谢珩:你不是也还记得吗。
李稚:我……我是,我没有事情找您帮忙,我就是……想看看您。
谢珩:(看了他一会没说话)
李稚:对不住大人,实在是抱歉,我恐怕是误了您的事情。
谢珩:平日没什么事情,倒也没什么人想要见我,正好夜色尚好,去府上坐坐如何?
李稚:(混响)当时我干的这种没脑子又无聊的事,换个别的世家大族早就打一顿让我滚了,再不济也会拿我当个傻子,懒得搭理,可谢珩没有。
煮茶入
谢珩:听你的口音,是京州当地人,到盛京这些时日,生活都还习惯吗?
李稚:(紧绷)习惯,这里一切都很好。
谢珩:听上去你倒是很喜欢这里。
李稚:我确实很喜欢这里,这里各种东西都好……我是说,我很喜欢生活在这儿的日子。
谢珩:听闻你进了国子学,在那里当差还顺利吗?
李稚:顺利,大家都待我很好。
谢珩:(终于笑道)不必如此紧张,我不是你的上司,也不是在问你的话。
李稚:……诸位大人都很照顾我,我很喜欢这儿。
谢珩:若是这样倒是很好,想必家里人也能放心了。
李稚:(混响)亭子外落着雨,深夜听不见多余的杂音,这一方立在湖上的水榭格外安静,我只觉得,天地间好像只剩我与谢珩,喝着茶说些无关要紧的话,内心也变得无比宁静。
纸张吹落/捡起来 这里有两个音效
谢珩:怎么了?
李稚:没什么,这篇赋的开头写的很好,我从没见过这样好的开头。
谢珩:这两本书放在这儿很久了,它的主人怕是也已经忘了这篇赋,你既然喜欢,不如续写试试?
李稚:我?
谢珩:(点头)
音乐渐弱/入冬风声
李稚:(裹着厚衣服艰难行走)
杨琼:……你是把被子穿在里面了吗?
李稚:(闷闷)我试过了,穿不进去。
杨琼:那您这里面是?
李稚:衣服。
杨琼:请问您一共穿了?
李稚:我把我所有的衣服都穿上了。
脚步/杂乱街市/鸣钟/风雪/音乐起
杨琼:东华楼,在鸣钟。
谢府门前/脚步声停
李稚:(混响)元德十四年冬,盛京下了今年的头一场大雪,谢珩的祖父,谢照的父亲,退仕多年的先一品太保,太傅,太师,梁朝第一位开府仪同三司,假黄钺(yue四声)的四朝老臣,北州一代大儒谢晁,老逝于邺(ye四声)河,年七十六。
敲门/开门
李稚:(提着糕点盒子)大人睡了吗?
李稚:(混响/气泡音起即入/痛苦喘息/听到笛声渐渐缓解)
惊醒摩擦/音乐起/无转场倒酒
杨琼:你这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啊,这么伤心欲绝?
李稚:(恍惚)第一次看见他,我就觉得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杨琼:一见钟情!你说你做梦梦见她,那你们在梦里都做些什么啊?
李稚:吹笛子。
杨琼:……她好看吗?
李稚:好看。
杨琼:她温柔吗?
李稚:温柔。
杨琼:那她是知书达理,蕙质兰心?
李稚:……他要成亲了。
谢府门前/脚步蹒跚 李稚醉酒
李稚:(扶着石狮子吐)
谢珩:李稚。
李稚:(一把拽过他)
谢珩:听话。
李稚:我……我喜欢你。
谢珩:(气息)
李稚:(抱住谢珩)我真的很喜欢你,第一眼就喜欢你,原来山中真的有神仙。
谢珩:好了,先松开我吧。
抱起/转场/脚步三声就入
谢珩:坐吧。
李稚:(走过去坐下)
谢珩:睡得还好吗?
李稚:还、还好。
谢珩:(沏茶)
李稚:所以那桩婚事是……
谢珩:是我长姊与桓礼的婚事,虽说暂时定下来了,但许多事情还要仔细商议,所以一直没有对外宣扬。
李稚:(内心/反应过来)所以,大人是在专门向我解释?
谢珩:昨晚你喝醉了,我有句话你怕是没听见,昨天我说话重了些,我原只是提醒你一句做事要多用心,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让你不用这两日过来,是想让你在家好好休息两日,你心中不要多想。
李稚:大人,您为什么一直这么照顾我?
谢珩:你是个很好的孩子。
李稚:大人,我快十九了。
谢珩:我知道。
李稚:(闷不住)我、我其实……
谢珩:……
李稚:(忽然起身无音效)大人,我心悦于您!
谢珩:你想听见我说什么呢?
李稚:我……我想和大人在一起!生生世世也不分开!
谢珩:生生世世也不分开?
李稚:永远在一起,就是生生世世不分开。
谢珩:那什么是永远在一起呢?
李稚:(卡壳)我……我喜欢您。
谢珩:(温和)你年纪这么小,将来前程似锦,你还没有娶妻,也没有喜欢过别的人,这世上诸多风花雪月你还没有见过,你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一生已经是很漫长的事情了,生生世世更是遥不可及,你真的懂得什么是永远吗?
李稚:(下意识)我确定,我确定我心中想要什么,我永远喜欢您。
谢珩:我并不是在质疑你,你不用如此紧张,我只是想说,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要好好地想清楚。
李稚:(略微清醒过来)大人……我今天说的这番话,也许您只觉得这是小孩子的奇思妙想,甚至还很天真可笑,我知道您眼中一直把我视作孩子,但其实我真的不小了,大人……无论如何,我只是希望您知道,我心悦于您,一片真心。
谢珩:……
李稚:(僵坐一会/失落)大人,那没事的话,我先告退了。
谢珩:我答应你。
李稚:(没反应过来)多谢大人,那我……什么?
谢珩: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脚步离开/蹲下
李稚:(深吸一口气)谢珩……刚才说答应我、答应了?(忽然笑起来,把头埋进臂弯中,停不下来)
起身捋过绿藤/跑走
裴鹤:他疯了吗?
徐立春:没疯也快了。
裴鹤:你说大公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徐立春:(叹气)
换音乐/水流声/起身/走到树下
谢珩:你刚刚是许了什么愿?
李稚:(紧张)我许了……我忘记许愿了。
谢珩:你在河边待了很久,如果没有许愿的话,是在做什么?
李稚:我刚刚想了些事情。
谢珩:你想了些什么?
李稚:(抬起手抓住谢珩的手臂)
谢珩:……
李稚:(紧张呼吸)我……
谢珩:(轻轻回推李稚后背,低下头吻住他)
李稚:(愣一下回应)
圆润卵石间 缭绕重生的火种
光阴只方寸 延续了枯荣
淋漓草檐下 谁撞入窗前旧灯笼
擦亮了 仓促的重逢
李稚:(混响)我是第一次觉得,难怪书上会用“人间如梦”来描绘人世间,若非亲身经历,穷尽汪洋肆意的幻想,也无法想象出这样的美好,难怪古往今来,无数人一遍遍地吟诵着风花雪月,痴迷其中无法自拔。
搬运东西/车马喘息直接入
谢珩:有事可以写信给我。
李稚:嗯。
谢珩:(揉一把李稚的脑袋离开)
闪回
李庭:少初。
李稚:……爹?
跑下台阶
李稚:爹,你怎么来了?你是一个人来的吗?怎么不打伞啊?
李庭:少初,你一直在谢府当差?
李稚:爹,外面雨大,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李庭:你信上说,你结交了一位姓谢的朋友,便是这户谢家的人了?
李稚:是,他是谢家大公子,是我的贵人,我刚入京时,承蒙他的照顾,才能够在盛京立足,后来便一直在他手下当差,爹你先别怕,我回去慢慢和你说。
李庭:少初啊,爹有两句话想同你说。
李稚:……好。
雨声减弱/走几步坐下
李稚:爹你先坐,我给您找身衣裳换上,别着凉了。
李庭:少初,我们去雍州吧,你跟爹一起去。
李稚:雍州?为何去雍州……爹,我如今在盛京一切都好,谢家大公子对我有知遇之恩,且救了我的命,我承了他的情,不能够这么一走了之啊。
李庭:你说他救过你的命?是谁要害你?你没事吧?
李稚:……广阳王世子,赵慎。
李庭:少初,爹觉得屋子里有些亮,许是一夜没睡,见着阳光觉得刺眼。
李稚:那我去把门窗关上。
走两步/关窗
李稚:爹,我们把灯点上吧……
李庭跪下
李稚:(脚步连忙扶起)……爹?
音乐起/滴血/雨声起
萧皓:世子,您回京是想见什么人吗?
赵慎:一闭上眼睛,总觉得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了,确实有几分不甘心。
风声/车帘飞起摩擦
萧皓:是他?
赵慎:……
李稚:(脚步两声/颤抖)你……你没事吧,哥?
李庭:微臣黄门侍郎纪元庭,参见皇长孙殿下,小皇子殿下。
闪回
李稚:(仰面淋雨)
马车停下/掀车帘
谢珩:怎么一个人站在雨中?
李稚:大人,您提前回来了?
谢珩:听闻氏人使团抵京,提前结束了行程回京看看。
李稚:我有件事想要同您商量。
谢珩:什么?
李稚:……我想搬出谢府。
水滴转场/新音乐起入
裴鹤:尚书台来人报了个消息,新的大理寺少卿定下来了,广阳王世子向皇帝请的旨,旨意直接下到了少府。
徐立春:定的谁?
裴鹤:李稚。
水滴转场
侍者:我什么也没看清,有两个人在亭子里,是两个人……广阳王世子,和大理寺少卿。
闪回/上马车掀开帘子
李稚:(被打断)见过(谢中书)……
谢珩:(打断)跪下。
李稚:(被按住,抬不起头)
谢珩:我以为,你会适可而止。
李稚:谢中书……
谢珩:(再次压下)我顾念着你年纪小不知事,对你一再宽容忍让,凡事皆由着你的性子,从没有不依的。
李稚:我……
谢珩:你要离开谢府,我没有阻拦,你找借口敷衍搪塞,我也从未逼问过你,我以为你明白事理,只是一时的糊涂,可我没想到,李稚,你确实是执迷不悟,我对你越是理解忍让,你越是将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
李稚:我……我不能回谢府。
闪回 断腕
李稚:我自入京以来,多有无知犯错的地方,承蒙谢中书提点照拂,才得以在盛京闻达显迹,过往种种我铭记于心,点滴不敢忘,只是这两年我经历了许多,也有了自己的抉择与所爱,我明白大人今日之举,是不赞同我的所作所为,想要我迷途知返,但人与人的境遇并不相同,心意也无法相通,我既然认定了我所选择的道,绝不更改。
谢珩:你……
李稚:(握住手腕用力)
腕骨断裂
谢珩:(忍无可忍)滚!
李稚:(忍痛)多谢大人成全。
拂袖离去/大门关闭
夜晚
裴鹤:大公子,京州刚有消息传回来,李庭察觉到有人在跟踪,后来发现确实有人在查他,果断选择了自尽。
谢珩:人没事吧?
裴鹤:已经救回来了,目前身体没有大碍,但……他是个太监。
闪回/卷轴纸张铺开
谢珩:(混响)纪元庭,当年也曾是出身名门的富贵孩子,后来因为长辈在士族政治斗争中落败,家中一脉被屠戮殆尽,辗转流落宫中,当了太监,因为名姓较高,又会识文断字,被太子赵崇光提拔为黄门侍郎,官职等同四品,从此侍奉东宫,直到朱雀台案爆发后,变得下落不明……京州当地百姓证实,纪元庭正是在朱雀台案发生那一年带着李稚来到乡下隐居,愍怀太子夫妻自焚而死后,留下一双遗孤,普遍被认为死在了逃亡途中,但也一直存疑,那两个孩子中,年纪小的皇孙名叫赵衡,那孩子如果还活着,今年也正好是二十一岁,与李稚同岁。
谢灵玉:这是为人子女的因果,父辈做过的事、犯过的错,将要报应在我们的身上。
闪回/传信人被抓摔倒在地
金吾卫首领:宫中另有诏谕,近日城中风声嘈杂,即日起留您在大理寺中,万勿出门,恐招惹麻烦。
李稚:这是陛下的旨意?
金吾卫首领:自然是陛下的旨意。
李稚:(内心)看来,广阳王府出事了。
换衣服摩擦
萧皓:皇帝多疑暴虐,若事情当真有变,你此次入宫只怕会有危险。
李稚:(脚步停顿)我一直在想,其实几年也好,几十年也罢,局势不可逆转时,一切都没有太大区别,我只望你们能够保全自己。
闪回/牢狱门关闭/新场景夜晚/马停
孙缪:孙荃?
孙荃:哥?!你怎么在这里?
孙缪:我们没出城,回来了!
李稚:世子大人在哪里?我们要去找他!
孙荃:世子在皇宫崇极宫中,他召集了将士们商议大事!
李稚:(甩振缰绳飞奔离开)
闪回/大火入
李稚:(跑步声被拉住入/压赵慎音效哭)哥!放开我!哥!
赵慎:阿衡,不哭了啊,等哥将来弄死这帮乱臣贼子,咱们就回家,哥一定会来接你的。
谢珩:(赶来下马/抱住李稚)
李稚:谢珩……
谢珩:(抱紧一点)没事了……我们先离开这儿!
李稚:(刚想说话,吐出一口血)
谢珩:(惊)大夫!
李稚:让我走!让我走,我不能留在盛京。
谢珩:我知道,江洲城的军马刚到盛京,出城太过危险,跟我走,你不会有事的。
李稚:(看向他)赵慎死了。
谢珩:他希望你活着,他做的这一切皆是为了你。
李稚:你早就知道了?
谢珩:纪元庭在我那儿,先起来……
李稚:让我走。
谢珩:你到不了雍州,十三州都在追捕叛党。
李稚:让我走。
谢珩:(沉默一会)好,我送你离开盛京。
风雪脚步
谢珩:(混响)我送李稚出了盛京城,一直到很多年后,我仍是清晰地记得那夜发生的所有事情,那些昏暗的画面、嘈杂的声音像是深深烙印在我的记忆中,一辈子都在反反复复地引起阵痛,心境在无数次的回忆中变了又变,乃至于连我自己都无法确定,在当时那一刻我究竟是如何想的。
祠堂外/脚步/停下
谢珩:为什么?
谢照: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谢珩:今日血流千里,两败俱伤之局面,是你想见到的吗?
谢照:治国如医人,想要根除暗疮顽疾,免不了动刀流血。
谢珩:即便牺牲宁州,亦不足惜?
谢照:不足惜。
谢珩:将天下视作棋盘,将君臣视作棋子,你高高在上已久,视自己如神,已经没有了人性。
音乐起
谢珩:母亲的棺椁已接回宁州祖地,父亲归乡后可以多去看望她。
谢照:这是要驱逐我离开盛京?你当日若是能拿出这份魄力威慑雍州,我看赵元、赵慎这类人必不敢越雷池一步,遑论谋逆了。
谢珩:施政因地而易,雍州北接雍阳三关,势力错综复杂,不宜施用重政。
谢照:告诉我,你这样做是想要代死了的赵元、赵慎、先太子,亲手向你的父亲复仇吗?你真的如此憎恨我吗?再也不愿见到我了。
谢珩:您是父亲,我永远不会憎恨您。
脚步/闪回/梦境中脚步停/摘叶子折船/衣服摩擦递给谢珩
小谢珩: (开心)谢谢您,父亲。
眼泪落地/风声起
谢珩:我找不到他,什么地方都找尽了,或许是他不愿意再见到我,又或许是……
谢灵玉:你不顾一切赶来雍州,就是想要找到他……你对他有情?
谢珩:是。
湖水
谢晁:真的决定好了吗?
谢珩:我必须帮他。
谢晁:这是你一生的心血。
谢珩:但已经是时候结束了。
谢晁:……
谢珩:(内心)其实,早该结束了。
风雪/进门
谢照:韩国公?!
卡蔺:谢珩……谢珩反了!四州兵马入了京,快救救皇宫,快救救梁朝啊!老丞相!
杯盏碎裂
音效结束/雨水 多年后
清静居士:你道缘极深,正因如此,你的父亲才为你取表字道吟,你的祖父曾说过,谢家后辈中,惟你有先祖遗风,我一直都等着你,既然来了,便与我一同在这座山中住下吧,从此斩断尘缘,解脱愁苦,岂不是桩好事?
谢珩:多谢世叔,只是我怕是与道门无缘。
清静居士:事已至此,人世间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呢?
谢珩:我来到世叔的山上,是为了等一个人。
清静居士:等人?
谢珩:一个于我至关重要的人。
清静居士:有多重要?
谢珩:说不清楚,总觉得江山列国,儒道真理,也没有他重要。
年岁过霜降后碾入半叠墨
听你说故事中的离与合
灯花落红蜡凝固在卷角那一折
那一折写的可是你与我
打伞雨水/脚步停
谢珩:(转过头)
李稚:(笑起来)
大步冲过去/拥抱
李稚:(吻上)
谢珩:(回应)
……
立春桥上倦雪残
薄衣题几字两三钱
换来杯酒檐下卧
待画舫归来听一曲成眠
醉里尝闻君梦我
轻旋条案前梨花偏
重拾心思唱俗恋
撞破垂袖边那轮月